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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副刊长期征稿启事,请在此跟帖。 [打印本页]

作者: 庞清明    时间: 2011-12-20 11:58
标题: 副刊长期征稿启事,请在此跟帖。
本帖最后由 庞清明 于 2011-12-21 07:46 编辑

周报副刊长期征稿启事
一、1500字内的小小说、散文、随笔(有生活质感的短诗亦可,但要通过本诗人的严格把关),请自觉校对清楚,否则影响刊用;
二、具有艺术美感的照片;
三、附上最新通讯地址、邮编;
四、请在此跟帖,最快一星期刊用,庞清明博客定期公布刊用目录,邮寄样报和稿酬(稿费邮寄以季度为限)。

附:
历年来刊用作品的知名作家、诗人名单如下:
南鸥、凸凹、赵宏兴、马莉、北残、远观、郑小琼、唐朝晖、姜红伟、老巢、郁笛、安琪、潇潇、郁葱、梁平、潘洗尘、洋滔、谭延桐、衣水、曾明了、王万然、谷未黄、闫文盛、谷禾、白连春、胡磊、鲍十、黄运生、丁乂、李明月、东荡子、世宾、谭旭东、蒋登科、庞白、愚木、周东坡、郭晓琦、陆华军、丁东亚、徐侨、水晶花、黄仲金等。

作者: 韩庆成    时间: 2011-12-20 15:36
好事。感谢清明兄对本网会员的关照!
作者: 《原野》    时间: 2011-12-20 16:32
首先表示感谢。重在支持。问好。


静中真境,淡中本然?

作者:冷巉
 
   一
  
  晚间有些许寒意,虽非冬的硬度,但也给了人一种惊恐的感觉。多年生成自由散漫的习惯,不知明天能否改变,适应的过程,珍惜是一种感恩?这具朽木的形骸终究没能躲过红尘,佛性与童心并存的日子,也时时被外物所诱惑,虽说有种疼惜之感。在虚度的日子发现情感是文学的生命,由此给了我创作的规律,将郁结于心的烦扰演变为诗文,当外媒引发,如决堤之水。今回归自然,再入红尘之地,不知能否归于趋真、趋情、趋今、趋自然造化的特性。
  
  二
  
  此许心事,不知这未果的红尘,还会生出什么欲望。
  
  单调的声音等待着事物终结的宣判,有些秘密的事情,在白天,在黑夜,在同一个空间,在精神空虚的日子,突然神经质地的希望得到巫师的处方。
  
  贫民窑里,有哑女独坐,她看到,陈腐的喧闹,慬慎的愚弄,短暂的青春年华……岁月疯了,她说它是个大骗子。
  
  她已经被它糟蹋了,她的快乐受到约束,她的冲动都被它用来取笑,她失去了每一个机会,它甚至说,你还有多少时间。
  
  她不用思考,更用不着记忆,因为眩晕已使她失去了绝望的能力,它将声音与她隔离,借命运来撕裂她的心。在她的周围,它用曾经的力量,外表,口才围起了一道城池,无法使她穿越,它疯了,它真的疯了。


  个人简介:
  冷巉:女(白羊座蛇人)。有作品收录《欧联时报》(意)、《苏州文学》、《渥京周末》(加)、《南方周末》、《原野》等报刊杂志及各类选本并与网络相连。

  QQ:6459598
  手机:13971900018
  邮箱:yelc2011@qq.com
  个人网站:http://www.shiyanren.com
  通联:442000湖北省十堰市茅箭区三堰邮政小区四十八号信箱 

作者: 唐突    时间: 2011-12-20 19:23
提上大家看
作者: 楚天之云    时间: 2011-12-20 19:56
垂   钓

题记:
——垂钓,钓起一份如水的情怀;垂钓,钓出一道平凡而隽永的风景

聪明的鱼儿轻轻吻动食饵,一点点的剥去那些充满危险的天上掉下来的免费餐。浮子一颤一颤,你的心也随着一颤一颤。浮子嗖地沉了下去,你的心猛地扬了起来。手一提,提起的是高兴还是懊丧?在提提放放的反反复复中,你不禁暗骂:狡猾的鱼儿!但着急也无用,冒火更是一种无能。你还是静了下来,静静地守候,守候鱼儿对美味的垂亲。你渴望浮子的颤动,浮子太安静了,你的心不由得急躁起来……
故事反反复复地上演,在提提放放中,在懊丧与激动的循环中,你的心渐渐疲乏,安静下来,是失望了吗?安静得让我听到你平稳的心跳舒缓的呼吸。
你仍然垂钓,仍然望着那浮子。只是这时的你手中多了一本书或是一支烟。你抽烟,看那烟气袅袅上升的姿态,看着它打着旋儿上升着交错着变幻着,你觉得那是一种奇妙的运动,很美好,彷佛蕴含着某种秘密。你数着那些美妙的烟圈,这是浮子颤动了几下,然后嗖地一下了沉得无影踪了。你不慌不忙地将钓竿微微上仰了一下,迅即放下了。你清楚地知道那只是一些小鱼小虾的试探或莽撞,真正地大鱼不会是那样子的。但是,我知道的。你垂钓的地方根本没有大鱼了。
你随意地翻着书,望望蓝天。今天的天气真好。暖暖的阳光照着你的脸,给你匀上金色的光泽。还有熏风柔柔地私语着,撩逗你的双耳。
你坐着,看着,守着,在夕阳中留下生动的剪影。
不知道,你到底钓到鱼儿没有?只感觉你钓鱼的样子,在自然中的样子,很好看。


自我简介:楚天之云,原名熊福民,笔名楚云。70后。自世纪末世纪初开始涂鸦文字,偏爱诗歌与散文,及书法。为县作协理事,常德市散文家协会会员、常德诗歌协会会员。常漫步网络,任湖南教育网朱张论坛原创版主、桃花源诗坛斑竹、江山文学网社团编辑,主持中国新诗部落博客。兼任《桃花雨》校刊执行主编、《当代诗人》编委。有文章发表在省市报刊上,有文章诗歌入编怀历与文集。职业教书育人,育人为先;生活得过且过,诗文自娱。闲时还喜挥毫,漫步,与友人醉酒。
通联:湖南常德桃源第二中学;邮编:415722;QQ:516068737。
新浪博客:http://blog.sina.com.cn/xiongfumin

作者: 梁树春    时间: 2011-12-20 19:56
这个必须提。诗友们得钱的机会到了。
作者: 邱绪胜    时间: 2011-12-21 22:25
中秋游净土寺
      一
拾级而上,方可拿云。这是古语
说这句话,和年少有关
今天我上山,脚力还行
石级爬了不少,也流了一些汗
但是在净土寺的上空,天很高远
云也很淡,几乎没云可揽
况且已到中年,沾染了些暮气
只好对着山头的青松
模仿古人,来一声长啸
听枯叶落地的声响
沙沙沙……有点像在下小雨
          二
秋天的面孔,澄澈,明净
所有的尘埃,所有的纷乱
都跌落在时间的褶皱
庙宇的檐角,指向苍穹。无意,亦无念
天地静默,回到初始,是另一种状态
梵音袅袅,如蔓草,疾走你的毛孔
你的语言,你的记忆,你的每一寸颤抖
山崖陡峭,风声鹤唳
有果实悬挂于藤蔓。藤,长,且瘦
想起一句偈语,无花亦无果
莫名其妙地,想念起春花来了
          三
这么多年,我痴迷于登高
并且,对庙宇,保持一种持久的敬意
对梵音,表示一种极度的虔诚
因为在登高之后,我可以忽略
城市的电梯公寓的高度
因为在高处听梵音,和天空要近些
和逝去的亲人似乎也要近些
我还有很多话,很想对他们说……

通联:四川省达州市大竹中学 635100
作者: 贺建飞    时间: 2011-12-22 11:09
贺建飞随笔4则投稿


我期待着天上突然从我的面前掉下来一坨金子

贺建飞

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正在高楼顶上的自来水池开着水龙头在做事准备淘米做饭,水不知不觉溢满了楼顶、平地涨水,淹到了我的脚踝以上,从屋面上漫了下去。如果从楼下看,一定成了一个小瀑布了。脚边地板上的水篦子有杂物,用脚去掏开,但收效甚微。我退下来,左脚又踩在了一推大便上,脚底和外侧沾满了屎,我在院子有一些细小的枯草上擦呀擦呀,觉得挺恶心……有人说梦见涨水和踩到屎,是要发财。我想起我最近确实想过写诗这么多年,是该怎么去弄到一点钱为自己出一本诗集了。也曾经想过,如果有足够的钱和时间,我就可以走访天下的果友,和果友们喝酒论诗,好不快活。然而,想到自己每天过着活瓢舀死水的上班族生活,又没有可以索贿受贿的权力条件,也不会做生意和买彩票股票什么的,实在想不出我的财路在哪儿。难道天上会真的突然从我的面前像掉下一坨屎一样掉下来一坨金子?

2011年11月30日


诗歌与书法

贺建飞

今天下午,一个书法家朋友因为在家里写字写蒙了累了找不到感觉了突然想起了我,就串到了我办公室来里。我放下手头的工作,我们边喝茶边聊天,聊了一个下午。聊到了他今年在各种展览中所得的奖金、稿费就有3万多元。他是靠书法养家糊口的。老婆没有工作,一个孩子打工,一个孩子还在读高中。除了每年的奖金、稿费之外,他还有一份每周两天在省艺术中心给少儿书法学校上课的工作以及卖字的收入。一个书法家这就这样养活一家四口人。而一个诗人呢?别说诗歌买不了钱,也不可能有一个可以给你带来稳定收入的诗歌学校给你那样的一份工作。所以,作为朋友,我为他高兴,但没有羡慕。我知道,从物质性上来讲,诗歌和书法没有可比性,各艺术门类之间都没有可比性。艺术门类之间只能在精神上来谈相通和相区别。

2011/12/7


来贵州,我请朋友们喝酒

贺建飞

我现在是在贵阳的家里。
自从去年九月,孩子上小学开始,我就开始了在福泉上班工作,在贵阳过周末的生活。每个星期五的下午或晚上来贵阳,星期天的晚上回福泉。星期五下午如果工作上没什么重要事情,我就坐下午的火车到贵阳的家里吃晚饭,如果脱不开身,我就在单位的食堂吃了晚饭后,再慢悠悠地走到一路公交车站,乘公交车到火车站坐火车回贵阳。一般的情况,都是在单位食堂吃了晚饭才走,然后,星期天在贵阳的家里吃了晚饭再乘火车返回福泉。从福泉到贵阳的火车时间,一般在1个半小时至1个小时零50分钟左右,有的车次慢些,有些车次稍快。这样,我多数的行程安排就是这样:星期五晚饭后,乘坐郑州至贵阳20:16经福泉的1645次火车到贵阳,到家里刚好10点钟左右;星期天则在贵阳的家里吃了晚饭后走15分钟到火车站乘坐昆明至襄阳的1258次火车返回福泉,到福泉的时间是也20:16。这两辆车刚好在福泉火车站交会,票价都是10元。有时候特殊情况为了赶急啊什么的,就乘坐公路大巴,票价45元。汽车与火车的费用相差实在是太大了,足够我坐两星期的坐火车了,所以,基本不坐。
记得2006年、2009年杨黎路过和来贵阳玩时,我从福泉赶来约几个朋友一起陪他喝酒,朋友散去后,夜深独自走在街上仍然感觉自己是个外乡人,四顾茫然,还要想着去找住处,旅馆或一家哪里的浴室。现在,好歹在这里有了一个可以叫做家的地方,感觉比以前好多了。今年柳宗宣暑期来贵阳避暑,我约请了李寂荡等朋友一起喝酒,把柳宗宣老师送到酒店后,自己才慢悠悠地走路回家,更多了几分东道主的感觉。但毕竟我还不是个地道的贵阳居民,更多时间还得待在工作的地方。在贵阳的主要时间是陪老人和小孩,这就导致了时间上的拮据。以至于今年曾经打算带柳宗宣到凯里的苗乡侗寨去走一圈的计划也未能实现,留下了遗憾。他独自在贵阳花溪河畔每天50元住宿的农家隐居了半个月。我只能期待着以后有机会再弥补这一遗憾了。贵州苗岭的苗乡侗寨,的确值得一去。
我期待着全国各地的诗人朋友们有机会都来贵州走一走,来贵州做客,来贵州时会想起有我这个忠实的诗歌的朋友,会记得联系我。虽然目前的情况我还不能有太多的时间陪朋友们玩,但有一点我是会努力地做到,如果不是有特别特别脱不开身的事情,我一定会请朋友们喝一杯!

2011/12/17


帮吴其拉达把被“教授”删改的书稿改回来

贺建飞

一大早,正准备开始工作,吴其拉达老诗人就到我办公室里来了。没办法,吴老的事情,我总是要尽力办好的,工作就只好暂时放下了。
吴琪拉达原名吴义兴,阿孟东苗东家夷族人,1954年毛泽东主席建议将“夷”改写为“彝”,故为彝族。1935年农历10月初8生于贵州省福泉市凤山镇边闷昂界(棉花土)寨。1951年入县少数民族文化补习班和中学民族班。1954年入西南民族学院,1956年到四川凉山彝族自治州工作,1957年第二次进入西南民族学院(现为西南民族大学)学习。1958年参与筹备《凉山日报》,并先后任记者、编辑、副总编42年直到退休。曾任四川省作家协会副主席,四川省政协常委,中国少数民族新闻研究会常务理事。业余从事文学创作,出版有诗集《奴隶解放之歌》、《吴琪拉达诗集》、《吴琪拉达文集》,均被中国现代文学馆和中国少数民族文学馆收藏。所写的都是大凉山的事情,从奴隶解放到改革开放以后,作品被选入新中国建国以来的100多种选本。他把自己的整个大半生都奉献给了大凉山,踏遍了凉山的山山水水,以文字记载了凉山的变迁史,被评论家称为“新中国第一代诗人”、“要知道凉山,就读吴其拉达”。退休后,他老人家思念故土,不惜离开了在西昌、成都的子女和老伴,只身回到贵州福泉老家,在城里购房定居了下来,由他的一个进城经营小生意的侄儿侄媳照顾,每日为家乡而写作,既落叶归根,也是对故土养育之恩的报答。回来后,收集整理出版了本民族的《阿孟人山歌》,创作了诗歌散文集《留在故乡福泉市的足迹》,刚编写了30万字的《阿孟东家人史稿》正准备出版。今天正是为了这本《阿孟东家人史稿》的事来找我。通过我提供的信息,他找到了成都的一家出版公司出版这本书,到处找有关单位求人化缘,勉强凑齐了出版费用,刚和出版公司签了出版协议。前些日子,他本民族的一个当小学教师的合作者把书的校样拿给一个什么鸟教授看,鸟教授自以为是地作了删改,然后合作者未告知吴老同意就发给了出版公司。吴老知道此事后非常生气,就来找我了。我根据吴老的意思帮其在电脑上作了更正和修改,再从网上发给了出版公司。吴老这才松了口气。
吴其拉达老诗人是个朴实善良、刚正不阿之人,看不惯社会上的歪风邪气和腐化堕落现象,始终秉持着一个诗人的良知和批判精神。回到家乡后,常为老家乡亲们的事奔走呼吁,惹得一些官僚们不高兴,受了不少冷眼。只有我们这些文艺后生们才会对他老人家始终如一的敬重。吴老的为人为诗为文,永远值得我学习。

2011/12/21


附:吴其拉达短诗3首

《乡  恋》

走得越远
故乡越近

千里万里
都走不出故乡的阴影

直到白发苍苍
仍走在故乡的山岭

故乡啊故乡
你是游子心中的一支笛


《望  乡》

去时路宽
回时路窄
昨天相隔一张纸
今天相隔万重山


《小西门水城》
——我故乡福泉市的小西门处,古时建有水城,以防民反

伫望好惊心
刀光剑影眼中生
供人论古今

官恶民才反
腐败朝政必命短
城坚也枉然

作者: 纪开芹    时间: 2011-12-22 12:58
本帖最后由 澜水微静 于 2011-12-22 13:06 编辑

      竹/纪开芹

       喜爱竹子的时日已久。从没有细想过其中原因。只是个园的竹子触动我剖析它所体现出来的风韵、品性和艺术色彩。
  扬州个园,一个以竹见长的园林,不依靠于花红柳绿的众芳,不执著于突兀险峻的假山,以单一的绿色跻身于四大名园之中,以其清高的姿态位居众园之首。它的美丽收藏在竹林小道之间,它的魅力流露于竹影山水之中。
  竹是个园的精魂。走进个园,不多久便会看到万竿碧竹,丝丝缕缕一样被精雕细琢在道路两旁。个园的竹子是纤巧的,柔弱的。成片的竹林中间会开辟出一条曲径通幽的小道。游人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一直走向竹的尽头,悠长的竹林给人的印象竟然像极了古代大家足不出户的闺阁小姐,不,其实更像是小姐身旁的梅香,有点小家碧玉的感觉。那份恬静与悠然,萧疏与淡雅让每一个投入到个园怀抱中的游人为之而陶醉。个园没有城市的喧闹,没有车马的嘈杂,鸟儿的啼啾声给这片竹林平添一份安逸与闲适。微风拂来,淡淡的清香就迎面扑来,弥漫在空气中,隐隐约约的,仿佛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个园整个竹林的色彩呈现单一的淡青色,如水一般恬静安然。修长尖尖的竹叶倒映在林边的水池旁,倒映在林边的矮墙上,斑斑驳驳的影像便随着风儿在日光中摇曳成一排排流动的线条了。
  现在回想那次扬州之行,印象中的竹影婆娑,仿佛也沾染上些许烟花细柳的韵致了。所以,个园的美是一种优美,一种“落花流水春去也,天上人间”似的优美。
    其实,文人也爱竹,关于竹的篇章不胜枚举,大量文学作品流传于世的同时,竹作为一种绘画符号也有悠久的历史。
  前段时间偶尔在网上看到宋代苏轼的一幅传世之作《枯木竹石图》。风格古朴苍劲,别具一格。联想苏翁一生坎坷不平,几经贬谪,命运多舛,饱经风霜却保持傲骨节操,再看看这幅《枯木竹石图》,于是自然而然把图画与苏翁一生联系起来。苏翁虽屡屡受挫,但他的一生也是豪放不羁的。他乐观、豁达,洒脱,所以,从《枯木竹石图》来看,他画的竹子没有竹节,这种独特的绘画符号是否能表现他无拘无束一泻千里的情感呢?或许因为“大巧若拙”“大朴不雕”,竹正因为其简明的线条,疏朗的布局和清纯的色泽而独树一帜,绰绰于绘画之林。
  所以,竹在众多的艺术作品中所表达的层次之多,当真不胜枚举,可以说是“剪不断,理还乱。”难穷尽头,它的清姿瘦节永远为人们所喜爱,所传诵。“我自不开花,免撩蜂与蝶”,淡泊可以明智,宁静可以致远。这不是和我们内心相契合的么?
  


作者通联:安徽省寿县众兴镇彭城中学  纪开芹
邮编:232252
邮箱:weilan20000@163.com
新浪博客:http://blog.sina.com.cn/u/2103128174
作者: 北残    时间: 2011-12-23 11:03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删除 内容自动屏蔽
作者: 张无为    时间: 2011-12-26 07:45
本站同仁又有福了,问好清明兄!
作者: 南北    时间: 2011-12-26 13:22
本帖最后由 南北 于 2011-12-26 13:24 编辑

一路盛开格桑花(随笔)

南北


《烤太阳》

渐渐的,不知不觉,天气就凉了起来。在夜晚或清早,还会有点寒意。
不过,只要是晴天,只要有太阳,洱海周边的旅居者,就会很慵懒,很享受。因为,“烤太阳”的季节又到了。
我想,“烤太阳”这样的一个词语,一定是那些呆在大理的闲人们想出来的。而后,又被那些大大小小的客栈老板们搜罗了去,弄成了他们冬天招揽远方游子的独特招数。
不过,这招数我想一定是很管用的。只要是你冬天来了大理,只要你百无聊赖的守着一壶普洱茶在洱海边的太阳地里烤上一个小时,我敢说你一定就想烤上一辈子。
在苍山下洱海边的大理坝子上烤太阳,不说是世界上最诱人的事儿,起码也是有着巨大吸引力的美事一桩。无论你有钱还是没钱,也无论你尊贵还是贫寒,只要能将心安下,这阳光就是你的,这温暖就是你的了。
进入冬天后,大理坝子上的风会渐渐多起来,也大起来。但万里无云的碧蓝天空,也就多了起来。
太阳明晃晃的一照,就只有傻瓜和被拴在桌子腿上的狗,才会呆在屋里。大家都纷纷跑到太阳地里,去分享高原阳光有点生辣的亲吻和抚摸。
我说生辣,是因为这高原的太阳,紫外线颇强,照在身上,很有点“烤得慌”。
不过,又因为是冬天么,所以太阳就是毒了点,也不会像夏天那样,一下子就剥掉你一层皮。
冬天在大理烤太阳,是我在临着洱海的这个村子里,所能得到的一大享乐。不用额外的支付钞票,也不用去与什么人争抢,只要走出屋门,拉一张躺椅到平台上,就一切欧凯了。
当然,对于我来说,烤太阳不是目的也不是全部。我在烤太阳的同时,还在做着一些事情。比如,我今天上午,在三楼的平台上,就一边烤太阳,一边读沈奇先生寄来的现代禅诗《天生丽质》。我要从中选出一些,编入今年的《现代禅诗探索》丛刊。而中午的时候,我躺在临窗的一张旧沙发上,读葡萄牙诗人的随笔集《惶然录》。这不是从书店卖来的书本,而是在网上下载后打印出来的。有不少明显错误的地方,但我对于翻译过来的东西,并不苛刻,只要能知道大体的意思也就足够了。不过,太阳虽然有点西斜,但还是刚好能烤在我身上。
更多的时候,我会在阳光的抱拥下,让思绪漫无边际的散开,就像山中雾气一样,渗透到无疆无涯的时间和空间里面去。


《我们结婚啦》

昨天下午,我与Dawn路过大理古城的复兴路北段,看到了最有趣的一幕。
一位男士,一位女士。脸上都涂着红红绿绿的颜色。两个人都笑嘻嘻的,并排站在街边的石凳上,开始我还当是商家推销什么商品哪,到了跟前一看,原来男的在不断的说着一种不知白族语言还是什么地方的方言,但我还是马马虎虎的听懂了,他在不断的重复着说,我们结婚啦!我们结婚啦!我们结婚啦!
呵呵,原来是做结婚宣传呢。
围观的人不算多。因为在大理古城这地方,无论你怎样搞怪,大家也都会习以为常,见怪不怪。毕竟,这里是个国际旅游小镇,全世界什么样的人物都在这里晃来晃去。
但也有背着相机的游客,停下脚步,咔咔的拍照。这大概正是这一对站在石凳上进行结婚展示的男女所希望的效果吧。
我也在人们的嘻哈笑声中,从兜里掏出相机,拍了两张。
这大理古城春天的一幕,我不能让它白白的溜走了。


《老熊的茶馆》

近午,先到素食馆吃午饭。我们到时已经很多人。每人五元钱一餐的素食,在大理古城看来很受欢迎。食客不但中国人,很多是老外。
饭后,去寻老熊的茶馆。曾经几次遇到老熊,都被邀请,但一直没有去。今天,反正是为了消磨时间,就去找。终于在古榕会馆对面的地方,找到一家茶馆,但不能确定是否老熊开的。后来问了一个也在那里开店叫莫西的女子,才确定。但茶馆锁着门,我们就在莫西的店门口等了一会,见一个女子开门,就过去。那女子是老熊的妻子王群。她说老熊不在,其父有病,回去探视。
我们曾在一个月夜,随老孙夫妇去过老熊家,所以见过其妻儿。
王群很热情周到。先让我们上楼去参观老熊的古董收藏,而后到店前的大青树下喝茶。喝茶期间,来了一位台湾老男,自称曾经东华寺闭关修佛,会功夫。后来又来一男一女,男的我们在古城遇到过多次,外表看上去像一位印度修苦行的。光头,门牙脱落,腰身佝偻。上身常穿无袖衫,下身不着衣裤,只用一条红布巾围裹,很显另类。今日相见,方知这位“苦行者”姓王名勇,汉中人,流浪大理多年。写诗,但只口头朗诵,无记录。主要营生是在人民路上摆地摊兜售碟片。据他自己称,生意好时,每月可赚上万元。
他带一台湾女子,高雄人,1983年生。一次来大理旅游,二人相识,遂恋爱。王勇说,他们下个月将结婚,在驼峰客栈举行婚礼。
王勇看上去有六十以上年纪,实际年龄只有四十岁出头。
后来,台湾老男和王勇夫妻相继离去,我们又坐一会,也告别。我们付费,王群初不收。我们坚持,她说每人收五元。我说你收得太少了点,不够你的茶水功夫,就放了二十元给她。她说,很多人来,因是老熊的朋友,都不付费的。我说你若一直这样,恐怕不用一年,就无法维持,大家也就没有了这个聚集闲话的地方。
建议他们写个牌子,公布价格,然后牌子下面放个纸箱,任来者随意投放。这样,既不会损伤朋友情面,也可以有所收益,维持运行。
因为久不饮茶,担心晚上会失眠。


《盖房与写诗》

自去年夏天开始,这个叫做下鸡邑的临湖村子里,仿佛一夜之间,大家都开始了盖房子的运动。一些原来种菜的地块,盖起了房子。还有不少老房子,半新半旧,能住不能住的,都被拆掉重新建筑。
不知是这里的农民忽然就有了钱呢?还是有人暗中号召指挥,反正农民们在村子里开始了盖房子的竞赛。
这个村子,不像我的家乡中原地区的许多村庄那样,是经过了规划的。这是个完全自发形成的村落,所以村中的巷子道路,窄小曲折。行人能走,车子难行。那临着巷道的人家一盖房子,就道路完全堵塞。不过,似乎村人已经接受并习惯了这样的局面,没有听到有谁发出怨言的。
其实,就我所知,村子里很多新建或旧有的房子,使用率并不高。不用说很多旧房子空闲着,就是那些新建成的房子,也大多只有一层二层住了人,而三层四层大多都留给了燕子和老鼠去住。
比如我现在租住的这座楼房,房东一家在的时候,也只住二层,一层与三层都空置着。还有隔壁房东的二哥家,也是只有二层住人。但他们要继续盖房的决心,似乎还都不息。因为无论是三层或四层的平台上,钢筋都还芦苇一样的露在外面,那是准备一旦需要,就马上再继续往上盖的打算。
想一想,我也曾经在户籍所在的那座城市里,建过一座房子。这大概是现今诸多城市人都没有经历过的事情。现在的城市人,不可能有一块地自己去盖房子,而只能购买那些昂贵的蜂窝一样的空中楼阁来寄身。
但是,我自己亲手建造的那座房子,却没有去住多久,就匆匆的卖掉了它,然后只身漂流在一个又一个的别人的城市和村庄。
现在,那房子或许还在,由我认识或完全陌生的人住着。也或者,那房子已经被拆掉了,化为了烟尘。
我在这个秋末的上午,与Dawn一边在租来的平台上散步烤太阳,一边议论这件事。盖房子与写诗,到底什么是值得的?又到底那件更有意义?
可以确定的是,这些农民们盖房子,并不完全是生存居住的需要,而是一种相互的攀比,一种虚荣的需要。当然,也或许是洱海边环海路的即将修成,他们考虑到了交通便利后房屋可能带来的经济利益吧。而我们的写作呢?我们写一首诗,出一本书,办一份刊物,又是怎么一回事?
一致的意见是,我们的写作或出书办刊,与农民的盖房,有一点是一样的,就是都通过这样的一件事情,耗费时间精力,然后满足了自己的某种内心需求。但,也有不同,就现在的房子而言,普通的寿命不会超过五十年。而一首诗,一本书,或一份刊物,却会在它的作者或编者死掉很多年后,还存在着,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
这个时代,人们更加积极的去从事物质的攫取,而将精神的成果视为虚无,除非这精神成果转眼间能换取到触手可及的物质利益。但是,总有人不会被这俗世的浊流吞没,会在清贫的生活中坚守着精神田园的开垦和种植。
诗歌甚至我所有的写作,都不能带给我财富和尊贵,但我却在这样的创造中领悟了无常与永恒,解读了所有生命的秘密。
当一片白云悠悠的从头顶飘过,我凝望着,自己也就在了那白云之上。这样凝望着的满足和遐想的快乐,那些只忙于盖房子的人,是不能拥有的。


《一路盛开格桑花》

在剑川到大理的公路两边,放眼望去,最引我注目的,就是格桑花了。
本来,这种在滇西北很普遍的草花,我并不知道名字。由于我的喜欢,就不由的掏出衣袋里随身携带的小数码相机,隔着车窗拍照起来,希望能保留下一些旅途中的美好景象。
身边坐着一位老者,当我要收起相机时,他笑问,喜欢这种花?我忙答应,喜欢。接着又不失时机的请教,这花叫什么名字啊?老人家答,叫格桑花。不过,你现在看到的红花,在夏天是白色的,秋天就成了红色的。这些格桑花,都是野生的,在更高的草甸上,漫山遍野的都是呢。
这位老伯不像是当地的白族人,因为大多当地人在他这个年纪,多是说不好普通话的。继续的交谈中,果然,他是四川巴中人,在这里的一座中学任教,现在退休了。
回到大理的住处,将相机中的图片拷到电脑上,顺便就搜索了一下关于格桑花的相关信息。原来,这是一种高原植物,波斯菊种属,主要生长在青藏高原及川西、滇西北等地区。在藏地,对于那些不能明确叫出名字的漂亮花草,就统统称作“格桑梅朵”。“格桑”,是藏语幸福的意思,“梅朵”则是花朵的意思。合起来,“格桑梅朵”,就是“幸福的花朵”。而这种在藏区高原不畏山高严寒,看似柔软实则坚韧的花草,就被藏民俗称为“格桑花”了。所以,格桑花也在一些地方被叫做高原杜鹃、雪莲、狼毒和波斯菊等诸多名字,正是因为“格桑花”不是一种花草的专有名称,更不是植物学上的严格命名之故。
在藏区,还有一个很流行的传说,说是谁如果找到了有八个花瓣的格桑花,就能一生获得幸福。因此,高原人对于格桑花的热爱,可想而知。不过,这也很有点像关于“幸运草”的传说,说是谁找到了有四个叶的幸运草,就能一辈子幸福。因为那种绿色的小草,多是三个叶的。
记得夏天时,我与Dawn去漾濞,在茶马古道边的山坡上,就看到大片大片的这种花。喜悦拍照之余,我们还挖了几棵带回大理的住处,希望在楼下的小院里种植它们,让这美丽的花朵也能在身边开放。但是,由于院子里能够种植花草的地方实在太少,移植过来的格桑花虽然活了,但并没有如我们所愿的艳丽开放,而是在我们离开的一段时间里,被其他疯狂生长的野生植物如蓖麻、灰灰菜等给淹没掉了。这真是很遗憾的事情。
既然格桑花是藏区普遍生长的花,就难免也与佛教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佛法与世上的一切法一样,也是无常中的一种,也要经历发生、成长、兴盛和败灭这样的一个过程。因而,藏人认为,格桑花就是佛法存世的一种表证。如果有一天格桑花没有了,佛法在世间也就会消失掉。2011-11-7


《苍山雪,大理风》

连着几天的阴雨后,今天终于日出天晴。
早上,一打开卧室的门,在向西的走廊上,看到迎面的苍山顶上白云缭绕。白云下面的山体,覆盖着薄薄的一层雪。不过,这今冬的苍山初雪,大概只是一次小小的尝试吧,并不固守,所以到了十点钟的时候,就被太阳照得消失了去。
昨日立冬,今天就看到了苍山雪,真是立竿见影。冬天,已经用自己的方式,发布着自己的新闻故事了。
还不仅如此。自昨夜开始,久违了的“大理风”,也开始在窗外的田野里呼呼的奔走号叫了。
冬季的大理,是万里晴空、阳光普照的大理,是苍山有雪的大理,却也是风大且烈的大理。特别是晚上,熟睡的人常常会被屋外的风声叫醒,半天无法再入梦乡。
开始了的大理风,要一直吹到次年的立夏,才会渐渐停息。
虽然,大理距离春城昆明不过四个小时的快速车程,但似乎比昆明要四季分明一些。如果冬天呆在阳光不能直接照射的地方,就还是会感受到寒冷的威力。所以,冬天烤太阳,就成了人们吃饭睡觉之外的首要选择。
走到北边的窗子边,看到被风吹着的洱海上,碧波涌动,但却见不到一只渔船。只有一只打雀鹰,在空中停留了片刻后,又向东边的山丘飞去。2011-11-9


地址:671003云南大理市古城邮政分局205信箱 王新民(收)

作者: 庞清明    时间: 2011-12-26 14:57
南北 发表于 2011-12-26 13:22
一路盛开格桑花(随笔)
南北

收到各位稿件,代我慢慢筛选。问候
作者: 黄天赐    时间: 2011-12-28 10:49
●十二月

很轻很白的是十二月
一如鹅毛或者芦花
北风是唯一的道具
所有的雨水都改变了姓氏
在黄家老屋背阴的房檐下
十二月的牙齿沿着瓦沟生长

母亲的头发盘起来不能飘动
可比十二月的白更为晶莹
那双洗衣洗菜的手
总被这十二月咬伤
只有到了晚上就着灯光
打开小小的贝壳
将蛤蚧油小心抹在伤口

十二月  老屋的人只进不出
偶尔到了中午
让阳光把自己的影子钉在墙上
操着双手看那只小花猫
被温暖系在火炉旁
2011-12-14
黄天赐,男。作品散见于《安徽文学》、《诗歌月刊》、《绿风》、《青春诗歌》、《诗选刊》、《安徽日报》、《山东文学》、《北方作家》等100余家公开发行的报刊。花亭湖诗歌学会秘书长,《指纹》诗刊编辑。
.地址:安徽省太湖县新城天泰花园7幢一单元501室。邮编:246400    手机:13485882117
邮箱:33173505@163.com     博客:http://blog.sina.com.cn/u/1311349273

作者: 深海之蓝    时间: 2012-1-2 00:54
本帖最后由 深海之蓝 于 2012-1-2 01:27 编辑

读书随笔:《爱与美的恋曲——此情可待》 作者:深蓝

       由法国著名华裔作家程抱一撰写的小说《此情可待》,讲述了两位无名人物道生和兰英身上带有神秘主义色彩的爱情,是一个迟到激情的故事。它生动地描述了人间的悲苦,其人物均扎根在现实生活之间,有血有肉,它建立在心灵与感觉之上,同时又揭示了精神。作者正是借助这个“无时间性”的主题,来畅述自己对生命和爱的感悟。

        故事发生在明朝末年。这是一个动荡开始的时代,是一个激奋的时代。这是出现阿伯拉尔和爱洛伊斯、特里斯坦和伊瑟、但丁的贝雅特丽齐和奥洛德林的苏珊的时代,也是一个冲动、探索、理想化和精神追求的时代。崇高、卓越的激情往往展现于社会束缚的背景里,更有甚者,它滋生于心灵作至高提问与求索的沃土中。被神秘力量推动,那一对把所负情怀推向无限向往的情人,进入了不断超越而永无止境的历程。此书2002 年荣获法兰西学院颁发的法语系文学大奖,为该学院自16世纪以来第一次将该奖颁发给一位亚裔作家。

         在《此情可待》中,作者借男主人公之口说了这样一段话:“总是这片多姿多彩的大千世界!斑斓无边,反复不尽。可你到这世上了来,却是为了独一一张面孔!那张面孔,有朝一日相见,就再也不能忘记。没有那张面孔,大千世界总只是疏离、失落,不能存有趣味,不能存有意义。有了那张面孔,它的目光、它的话音,于是什么都有趣味,什么都有意义。不可解的神秘啊!没有钟爱的人,什么都是东分西散,飘若轻烟;有了钟爱的人,什么都是心心相印,不断会聚。”

       《此情可待》中男女主人公出生和生活在不同的社会阶层,接受过不同的传统教育,但他们居然可以无言面对时一见钟情,并永远忠实于自己所选择的爱情。道生和兰英之所以形成了不可摧毁和难以泯灭的爱情,就在于他们双方都曾经并持久地寻求生命的崇高力量,顽强地探求自我超越的无限可能性。

        此书向我们揭示:生活绝不仅仅是漂浮在日常生活时空结构层面的事物的总和,而毋宁是经由有形的表面向无形和不可见的审美境界的飞跃所构成的超越性世界。向超越性世界的精神追求过程,并非轻而易举的,它必须付出代价,甚至是不可计算的代价。这种代价就是在道生和兰英之间所产生的真爱过程中不可避免遭遇的种种苦难,其中包括无数次的精神磨练,也包括无数次令人心碎和难以言尽的相思之苦。

       《有一种称呼让心温暖和荡漾》   作者:深蓝

        早上在小区跑步,遇到一阿姨,相对的一刻,我朝她点头微笑,阿姨很开朗,笑着说,“姑娘跑步啊!”我停下来,和阿姨搭讪两句!
      “是啊,刚起床,在小区活动活动,锻炼下身体。”
        阿姨说,”姑娘身体真好啊!现在年轻人没几个跑步的了。”
      “哦,阿姨,您看现在都8点多了,我是现在没上班有时间,所以才这么晚来跑步,上班的不是早都走了?”
      “哦。姑娘大学刚毕业吗?”我认认真真、仔仔细细打量下阿姨,看她眼睛是不是有点问题。
      “阿姨,您的眼睛是花了吗?”
      “没有啊!我看你和我女儿年龄差不多大,她刚大学毕业也没找到工作呢!你说这书读这么多有啥用啊?”阿姨显然是为她的宝贝女儿着急呢。
      “书读多了还是有用的,阿姨别着急,工作要慢慢找,这就和相亲差不多,要看对眼儿找到适合的才行!”
      “姑娘你真会说话!”
      “姑娘你还没告诉我你多大呢?是20多吗?回来我让我女儿找你玩去,你住哪?”
      “阿姨,您自己先溜达着,我得跑步去了,有空再和您聊!楼上家里还打着豆浆呢!”
      “去吧姑娘!”

        阿姨一口一个姑娘叫着,听着怎么那么亲切,更多的是很不好意思,也有高兴在其中,原来已经中年的自己在陌生人看来还年轻呢。年轻真好!骗阿姨多叫几声“姑娘”,然后自己偷着乐去了!

      深蓝(深海之蓝),现居天津。非作家、非诗人,文学爱好者。诗文存于网络各电子空间和文集,少有纸媒发表。 电子邮箱:cxsxy@sina.com    联系方式:  QQ:1623111715  

作者: 庞清明    时间: 2012-1-4 07:51
鲁芒 发表于 2012-1-3 11:29
两只麻雀
□鲁芒
  我观察它们许多天了。

收到文章,问候作者
作者: 月满西楼    时间: 2012-1-9 21:21
《替身》

你有时是一匹豹
火焰一样射出草丛
你有时是一只鸟
子弹一样穿透乌云

你打开翅膀
驮着春天的花园
闪动脊背上的风
一一点亮花朵的小灯盏

你悬在人群之上
不让自己掉进水里
众多蚂蚁匍匐在尘埃里庸碌
你却一直用梦想的替身代你活着


《银杏叶》

一把折扇即将被季节合上
明亮的火苗,稠密的鸟鸣
一点点褪尽。她噙着的一阙宋词
开始憔悴失色

时光这么浅,盛不住
她的亭台,她的梦境,她的光芒
体内水分日渐干涸
骨骼薄脆经不起秋风的摇晃

秋天彻底凉下来
她已经抓不牢天空
抑制不住滑落的姿势
像一片羽毛脱离了飞翔

绸缎面旧了,残了
绿旗袍,油纸伞缓缓远去
她在暮色里辗转,战栗
真的握不住一朵晚霞


《啼雪》

雪花的小灯盏点亮枯枝败叶
使它们重获粉雕玉琢的青春
在夜晚营造着童话意境

雪一片片月光一样铺满大地
盖住不为人知的裂缝,在温床上
描出几声梦呓,轻易谅解
风在脸上咬出的白牙印

你在晨曦打开雪花用身体书写的经卷
借用词语的羽翼跳到高处
打开喉咙啼亮地平线
从内到外焕发新生的光芒

你愿意将一枚雪花
放到心脏的位置,抹去凹凸不平
包容尘世的冷和硬
用清澈的歌声
唱出内心的洁白和柔软


个人简介: 蔡明菊,笔名:月满西楼。作品见于《诗刊》、《星星》、《诗选刊》、《山东文学》、《诗歌月刊》、《绿风》等。
诗观:诗歌是掌心的花朵,借以抚慰苍凉的人生。

通联地址:236200  安徽省颍上县鑫泰化工公司蔡明菊   
博客:http://blog.sina.com.cn/u/1580463920


作者: 白炳安    时间: 2012-1-11 22:48
标题: 来自奇石河的诗意
本帖最后由 白炳安 于 2012-1-11 22:51 编辑

                                                                来自奇石河的诗意

                                                                                 白炳安

                                                                                    1

        奇石河,大自然打造出的一条顶链,谁也不知道它被放置四会威整镇有多少年。
从车上下来,抖落一路的风尘,听到奇石河隔着稀疏的草木喊出水声,看到奇石河站起杂乱的石头展示肃穆的表情。我触摸着一粒粒大小不一形态怪异的石头,只有通过一种想象才能把这些裸露在河谷底的珠子,串成一根项链,挂在我的诗里。

                                                                                   2

       是谁具有这样神奇的力量?把一条曾经壮阔澎湃的河改变为狭长弯曲的深谷;把丰满的身躯瘦成一个碧潭,瘦剩一条气弱如丝的细水。
       奇石河不愿枯干在山的脚下,不愿死成寂静无人问的山谷,顽强不屈地守护着一水长流,挥不去石头的眷恋。
因热爱长流,奇石河日夜听着自己的心跳,检阅来自流水的声音,谱成一曲足够四会吟诵一方的民谣,但拒绝成为断流的绝唱。

                                                                                 3

        奇石河“奇”在什么?到处堆满石的骨头。流水从远山跳下来咬一口,石的骨头嘎巴而响,疼出水来。
       我弄不明白奇石河数万年前的身世。但借助了艺术的想象力,我读懂了奇石河奇特的行为——抄袭了无数的石头,构成一本本不同厚度的石头的杂著,书写出河流的断想。于是让我读到一张张石头怪异的脸,又从石头怪异的脸上,看出被流水洗涤得无奈的表情。
       那些石状的凳、石态的龟、石样的床,是从时间深处伸过来的大手做出的,滑溜溜。奇石河饮下三千尺飞瀑,写出了石头奇特的杰作。
       谁能把一堆堆石头从沉睡中叫醒?
       谁又能让奇石河恢复从前壮怀激荡、溢满浪声的气势?
       那肯定是一种举世无双的神奇。

                                                                                4

        奇石河无法用丰韵的河流滋润自己的素颜,被日久的阳光晒出干涩的面孔。
        那些杂乱无章的石头,像一粒粒散落在奇石河的纽扣,经不起时间之锤的敲打,释放出千姿百态。俯视着那一潭碧水的几枚大石,仿似危壁竖立在艺术家的眼前,各自显露出一个又一个令人惊叹的圆孔。我身临那些石头,从圆滑的石孔里,读出独一无二的神奇与绝版的美丽。
       我注意到在一块偌大的石头上,有一个深深的大圆孔紧扣着一个小圆孔,小的穿过石壁,坠落到一条深长而光滑的石槽,指向危岩之下。
       是鬼斧削出的?还是神工砍出的?
       准确说,是昔日漩涡经过无数的日日夜夜旋凿而成。
       数万年前,奇石河水势如果不浩荡、急流不激越,靠什么背负河的名声?漩涡如果不蓄积成无比的力量,怎么会切割出圆滑光洁的石孔与石槽?
      关于奇石河,现在只能想象它以往的汹涌澎湃。它那串细小的流水像一根线头,被岁月越扯越细小了,不合适刺绣为旅游的画卷,只能用在文学家的笔下,缅怀浪涛流逝了的喊声。
      关于奇石河的石,它吸尽了凶猛的漩涡,交出了绝版的石孔。


                                      2011.1.16.晚上
  

白炳安,笔名黄亦,已在《散文》、《飞天》、《文学报》、《诗选刊》、《中国散文诗》、《散文诗世界》、《诗潮》、《散文诗》、《中西诗歌》、《广州日报》、《中国电力报》、《伊犁晚报》等刊物发表了600多篇(首)作品。有散文诗入选《散文诗新世纪选萃》、《广东散文诗选》、《广东散文诗选萃》、《2006中国年度散文诗》、《2008年中国散文诗精选》、《2010中国散文著诗年选》。著有散文诗集《紫色的稔情》、《人生意味》、诗文集《多样的咏叹调》、诗集《走过的日子》、《阳光的礼赞》、《日出对黑暗的审判》。
系中国散文诗学会会员、中外散文诗学会理事、中国电力作家协会会员、广东作家协会会员、肇庆市作协副秘书长。肇庆市诗歌学会常务副会长,民刊《星河诗刊》执行主编。

地址:广东肇庆市西江北路33号3幢708房  邮编526000
电话13929888802    邮箱baibingan@126.com




作者: 庞清明    时间: 2012-1-13 17:18
邱绪胜 发表于 2011-12-21 22:25
中秋游净土寺
      一
拾级而上,方可拿云。这是古语

问候邱兄,将陆续选用。多来
作者: 庞清明    时间: 2012-1-13 17:19
澜水微静 发表于 2011-12-22 12:58
竹/纪开芹

       喜爱竹子的时日已久。从没有细想过其中原因。只是个园的竹子触动我剖析它所体现 ...

收到,一定要校对好。多来
作者: 纪开芹    时间: 2012-1-13 19:27
庞清明 发表于 2012-1-13 17:19
收到,一定要校对好。多来

呵呵……好的。
作者: 瑚图灵阿    时间: 2012-1-21 02:48
德宝的两篇小东西


《转折》(小说)

滴哒、滴哒、滴哒……
刘伟插上笔帽,抬头看了一眼书桌上的小马蹄表,已经夜里九点钟,女儿早已在旁边睡着了。尽管是周末,他还是象往常那样备好周一要讲的新课。当年他和琼在大学毕业一起分配到百花高中时,琼备课、批作业总是拖拖拉拉,连他都看不过去,后来托关系,琼跳了出去,到一家外贸公司工作,如今混得远远超过他,他只有羡慕的份儿。同他一块分到这所学校的男同事,这两年差不多都呼啦啦提成了主任、副主任之类大大小小的领导,他也明白,做成这事是需要用钞票运作的,前年买房子时贷了二十万,日子一下显得窘迫,哪有闲钱。
想到这里,刘伟长长叹了一口气。
书桌的一角,凉着一小张便条,是妻子琼留下的,还是老一套,无非是去外地出差,某日才能出来,要他照顾好女儿。他伸出手,拿到眼前,忽然感觉到琼的笔迹有一种无法克服的匆忙混乱。他心里冒出莫名的从未有过的不安。他拨打了琼的手机,这已是这几天的第几次呢,连他都记不清了,因为明天是琼的生日,但总是关机,这一次同样也是。他想到绿萍。绿萍、琼和他是大学时代的同班同学,当年是绿萍帮助,他才战胜了班长杨万里,毕业后他们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并且绿萍与琼同在那家公司。他估计这时绿萍一一定还在玩网络游戏,就打通了她的手机。刘伟啊,什么时候事?我正忙。她啊,她出差干嘛,这是商业机密,好,就这样,再见!
他捶打了几下左胸,这几天那个部位时不时有压迫样的疼痛,并且左肩也疼。这种疼痛,这时让他产生了一种恐慌的犹如末日来临的感觉,这也是他希望妻子琼早点儿回来的原因。这一年多来,琼真得变了,对他常是一脸的漠然,好象他存在与否已不太重要,也不爱拾掇家务了,都三十多岁了,越来越热衷于打扮,他们也为此拌过嘴,最后总是刘伟的退让结束。谁让自己窝囊没本事,挣得又少。琼越来越频繁的去外地出差,他终于开始不安。昨夜他做了一个怪梦:他和异常美丽的琼在桥头对视着,中间是一颗散发磁卡香味、飞转的金色球体,这时一辆小汽车开过来,妻子闻声转脸看去,球体暗淡下来,不再旋转……随着一阵轻微的破裂声,他被左胸的疼痛弄醒。
他用右拳捶打着左胸和左肩,没有睡意,想起中午在旧书摊淘到一本小说集《周渔的呼喊》。他听过有一部电影叫《周渔的火车》,不知与此是否有关。他拉开抽屉取出这本书,翻到这篇小说,读起来……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探进来,照到他女儿的脸上,醒了。女儿望见爸爸在书桌上趴着不动,就跳过去,扯他的耳朵,感到硬和凉。女儿想看看爸爸,叫他,一声比一声尖锐的呼喊和恸哭,惊动了邻居……
这时,琼突然惊醒,坐起身来。杨万里已经起来,正拉开窗帘,回身问做梦了吧。琼感到从来没有过的如此强烈的忐忑不安,下意识地打开了手机。她读到几条短信,刘伟突发心肌梗塞去世,速归!节哀!同时祝福你!萍。几秒钟后,是几个父母和同事的手机。虽在二百公里之外的另一座城市,她还是害怕起来,心里说不清楚具体的理由。杨万里走过来,她噙着眼泪说,刘伟死了!杨万里的身体轻微抖了一下,嘴角泛出不易察觉的微笑,内心陡然生出一种久违的幸福,但这种幸福感因迟到而打了折扣,兴灾乐祸马上占了上风。他毕竟不是当年的那个毛小伙子,这座城市副市长的身份和多年的人生历炼,让他几秒之后就理性下来。他嘴里安慰着琼,心里却思忖着,自己是离过两次婚的人了,虽然琼是当年的梦中情人,但如今琼也并非是最佳人选,因为她的虚荣、贪图享乐和张扬……擦干泪水的琼偎依在他的肩头,他用手轻轻抚摸着,安慰着。
杨万里开着汽车,默默将琼送到距离琼所在小区一公里的那座桥上,这是他们每次分手的地方。这次,杨万里没有吻她,脸上挂着一层薄薄的霜,琼不知怎的有了一丝失落。车走了,琼坐在桥边的石椅上,平静着心情。忽然,她想起了什么,打开随身携带的小包,抽出一张折叠的纸,看了一眼,揉搓成团,投入河水,没漂多远,就沉没了。除了她和杨万里,再没谁知道,那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她站起来,抚了一下头发,决定走着回去。太阳尚未落山,已是晚霞一片,并且比往晶更艳丽。她轻轻吐出一口气。
2010年11月9日14点2分草成,11月11日10点31分录入。


《在诗歌之外与钉子的合二为一》
作者:德宝

我喜欢钉子。
它短小、尖锐,甚至能飞行,使部分得到统一,同时也会伤害无辜。美学趣味上,它平静后突发的小小震撼力,笔直挺进木中的坎坷,它所包含的悲剧色彩,才使它永驻我心,并时时啸傲于这个星球的金属江湖。
它,一次又一次现身于我的诗歌,为其增添尖锐的品质。而这次,它跳过我的诗篇……
临近傍晚,我独自一人,在室内面对白墙,上面忽然冒出一枚铁钉,我的目光撼不动它,我的灵魂也撼不动它。我呆望着……
我进入一间废弃的老屋,这枚生锈的铁钉就在烟熏火燎的西墙,不言语,同我对视,那么孤独!天光,很快暗下来,屋外下起冷雨。雨滴通过木质的老式窗棂,打在我单薄的箭袍上;还有雨水,顺着老墙小缕小缕地流下来。
这枚生锈的铁钉,象遭遇了小小的地震——不,确切地说,是它在摇动自己,松动自己,解放自己,欲逃离遗弃的境地。它成功了!它谦和地站着,悬浮在我脸前半米处,它的身材比我相想的完好。我的双手捧住,它在我的掌心,象在跳床上那样,热烈地跳啊,跳……
渐渐,我将鲜血给予了它。它含着泪花,最后一次,高高地,跳起,落到我头颅后面的脊柱上。它说,它百年后遇见我,让它完成了升华。我说,你是我与生俱
作者简介:德宝,即瑚图灵阿,男,满族后裔,七十后。上世纪一九八一年春写下第一首诗,八八年七月公开发表短诗,二000年七月在《诗刊》发表长诗《狂欢的雨夜》。在国内外的官方和民间诗歌报刊发表作品。二00四年开始上网,曾活跃于第三条道路等大型诗歌论坛。二0一0年九月应邀参加河北省官方第三届青年诗会。有作品入选数种诗歌选本。写诗歌、小说、随笔、评论等。发表非诗歌类作品用“德宝”这个名字。目前在某中学从事男生宿舍楼的日常整理工作。
作者: 庞清明    时间: 2012-1-21 06:28
问候兄弟,收到稿件,多联系!
作者: 王征珂    时间: 2012-1-25 20:28
庞兄做好事!
作者: 邱绪胜    时间: 2012-1-25 23:04
顶一把,期待佳作
作者: 邱绪胜    时间: 2012-1-27 19:16
和秋有关(组诗)



一件月光的布衣
略显陈旧,有褶皱起伏

树影斑驳陆离,微风吹过
残存的秋虫向隅,桂香淡淡

喧嚣慢慢沉淀,如尘土
一些细碎的小花,洒落下来

就像街角小摊上的几颗布纽扣
灰暗,寒碜,但有着旧日子的体温




稻谷收割了,杂草横陈
秋天残留着分娩后的一丝疲惫

一棵高大的树在平野挺立
岁月的步伐因此有些趔趄

溪水潺潺,风略略有些凉意
暮色缓缓降临,有人在匆匆赶路

一个妇人,弯着身子,穿行在田埂
寻找着车前草,《诗经》里走失的那位亲人



秋水迅疾,清澈,闪亮
柔曼,蜿蜒于田野的腰际

有银色的小鱼逆行
把溪水一页一页倒着读

读水的清冽,雨滴的细碎
云雾的湿润,气流突变的关节

一直读到阴转多云的标题
和秋天那一丝,还不易觉察的愁绪



通联:邱绪胜 四川省达州市大竹中学 635100  电话 15882958798


作者: 王征珂    时间: 2012-1-29 15:16
本帖最后由 王征珂 于 2012-1-29 15:17 编辑

江边书(组诗),请清明兄审阅

作者:王征珂

《江边怀旧》

那遍地都是诗人的八十年代
早晨江上的鸥鸟,也像一群
争先恐后的诗人
在江水的丝绸上
写下过流动的诗篇

那站在船板上的农家少年
没有人嘲笑他衣衫破旧
蓝天和两岸的青山,收下过
他满脑子的形容词
他满心的罗曼蒂克

而在流水不腐的江边
石头整天都在唱歌
月亮整夜都在发电


《1983年,乘船去省城》

不该昏睡呵,不该浪费
江鸥们翩翩的舞姿
白云和蓝天的表情

不该昏睡呵,不该抱怨
我们县慢腾腾的机船
我们省弯弯曲曲的水路

船舱里的大人,打着瞌睡
船板上的少年,了无倦意

从早晨到深夜,少年开动着
脑海里诗意的发动机


《江上景色》

雪白的江鸥,滑翔在
蓝天的巨大屏幕上

滔滔江水,仿佛一群
日里夜里,欢叫的奔马

翘嘴的白鱼和鲢鱼
在黄昏,一蹦三五尺

水一样的月光,正在擦洗
我这块锈迹斑斑的老铁


《江边收获》

虎背熊腰的父亲,在长江边上撒网
肚囊鼓鼓的渔网,筛下
哗啦、哗啦的水声

杨柳细腰的母亲,在傍晚时分采捞
江岸边的小虾,它们啊
比夜空中的繁星,还要多

这是双亲大人欢天喜地的一天
十八岁的我,像个闲汉,闲逛江边
收获了,波光粼粼的诗篇


《在雨水来临的江边》

在雨水来临的江边
钓鱼的伙计们
已经丢盔卸甲
溃散如一群鸟兽

而我仍然安坐在
湿漉漉的石头上
看鱼群跳跳蹦蹦,安享
夏天的清凉乳汁

夏天的清凉乳汁
是蒙蒙复蒙蒙的细雨
是哗啦又哗啦的阵雨
是瓢泼又瓢泼的暴雨

通联:442003湖北十堰市东风汽车公司花果医院王征珂
邮箱:hgwzk@163.com
手机:13997806598



作者: 庞清明    时间: 2012-2-2 14:02
月满西楼 发表于 2012-1-9 21:21
《替身》

你有时是一匹豹

诗歌的感觉出来了,问候
作者: 庞清明    时间: 2012-2-2 14:04
王征珂 发表于 2012-1-29 15:16
江边书(组诗),请清明兄审阅

作者:王征珂

收到,王兄,会选用的,一步一步来。
作者: 黄天赐    时间: 2012-2-2 23:47
春天来了(组诗)

●我家的水牛急着越过栅栏

立春了  雨水往上跑
田里的油菜被撵得
转背就长了一寸
小河开始发福
将两岸的距离撑开
隔岸的桃花
不能轻易折了

这时候的太阳是一件夹袄
一只老母鸡孵蛋的温度
我和妻子在田野上劳作
她总喊脚心痒痒
是什么在土皮下面拱动
抬起脚来  小草正探头张望
我家的水牛急得
越过了栅栏
2012-1-25

●四月是个动词

四月是个动词
黄家老屋这样认为
上畈下畈三百亩良田彻新
两里长的小河被多处打劫
拐个弯就成了镜子
  
秧苗是个引子
每天伸长脖子使劲呼唤
十天就唤来一匹青布
风一吹,从上畈抖到下畈
连蜻蜒也站不稳
  2012-1-2

●一棵望春树

在那面向阳的山坡
在我家老屋的旁边
一棵望春树总是在初春
开着大朵大朵纯白的望春花
象一只只欲飞的白鸽
展翅春天

这棵树是父亲当年做屋时栽的
现已高出乡村许多
挺拔的树干灰褐色
朴素得一如父亲的外套
当初栽下他的人已经老去
可他的内心仍在发力
仍在画好每一个圈
年年往高处望
2012-1-27

●春天来了

一只鸟在叫
两只三只四只
一群鸟在叫
叫一声落一枚舌尖
最先落在柳树上
落在桃树上
落在我家那块茶园里
落在这无边的麦地里
越叫越多
树上在叫  地上在叫
叫声闹起来
叫声一片辽阔
2012-1-24

作者: 庞清明    时间: 2012-2-3 08:58
黄天赐 发表于 2012-2-2 23:47
春天来了(组诗)

●我家的水牛急着越过栅栏

问候。特别需要精短小说、随笔、散文。问候
作者: 衣水    时间: 2012-2-3 17:03
疾驰的鞋子
衣水

我渐渐进入暮年,这个过程谁也不清楚,我自己也不清楚。我是在某一个无奈的时刻,也许是一个晕眩的时刻,我闭目养神,或者闭上眼睛缓缓梳理一下走向未来的道路。这时候天空就像一口漆黑的铁锅,把我盖在了宇宙的模型里。我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了,但我的身体却看到,我所在的天空,有漫天飞舞的鞋子。
我的鞋子逐渐缓慢下来,这一点只有我自己知道。它会在某一个时刻和我一起彻底停下来,永远待在某一个点上。这个点我并不清楚在哪里,上帝也不清楚。我在漆黑的锅底下自己行走,从此不再参与追逐的游戏。这时候我终于安静下来,完全走在自己的路线上。如果我的鞋子有足够的舒服,我并不担心我会在哪里做永久的停留。
这是一双永远载我远行的鞋子,然而它早已连同我一起,流失在某一个旮旯里了。我知道,我已经不能把它捡拾起来,珍藏在将来的纪念馆里。但我已经永远记住了它的温暖和舒适,它已经珍藏在我内心的柔软里。一双百纳底儿的粗麻布鞋子,它纳进了母亲青丝霜白的岁月,它纳入了煤油灯下母亲闪闪烁烁的希望,它也纳入了我一生的脚步。这是我在竹子屯,某一个寒冷冬天的夜晚,已永久铭刻在我梦境的水槽上。
我必须闭上眼睛或者说闭目养神,才能看见自己在锅底下行走,我并不以为这是一种世上罕见的疾病。我在竹子屯的某一些大雪纷飞的冬天,首先看到各式各样的脚印,周密地镌刻在雪地里。我清清楚楚地看到,地面上的脚印是那么生动、实在。它们确确实实是一个不可或缺的存在。然而,大雪纷飞的夜晚,或者第二天,那些我曾经为之骄傲自豪的脚印,早已经不存在了。存在与不存在,它们同时烙印在我的梦境。
是上帝在我睡觉的时候,偷走了人世间可爱的脚印吗?我不敢怀疑。但它们确实已经不存在了,或许它们存在另一个世界。它们会在我闭眼或者酣睡的时候,悄悄溜进我的梦境。在以后的延伸之中,我又曾真实地看到过它们。那些变幻莫测的脚印,今天又变成了变幻莫测的鞋子。它们同样在我的一个世界突然消失,又在我的另一个世界兴奋地出现。不过,我已经顾不得它们了。
一口铁锅把我倒扣在一个自足的心灵世界,我可以看到一双又一双鞋子,从我的面前疾驰而过。就像我当年,穿的百纳底儿粗麻布鞋子一样,涂画着深邃的天空。那些飘逝的白云、乌云、彩云,已经覆盖在我自己的大地上。而正在飞来的白云、乌云、彩云,它们在涂画未来的天空。
我看到各种质料的、各种号码的、各种款式的鞋子,它们活泼、生动地飞舞着,它们重重叠叠,争先恐后,抢占着历史的制高点。我知道我是它们中的一双,在摆成摆成阡陌纵横的时候,也摆成永久凄凉的荒野。
我逃不脱的,后面的也逃不脱。我听到前面的,刷刷流向远方,后面的又刷刷地冲过来。在走向某一点的损耗中,它们有的并不成一双,而是只有一只。它们有的我很熟悉,有的我从来都没见过,也不可能见过。它们有的飞累了,就像我一样落在地上走路。就像我一样一步一步地,迈左脚迈右脚,缓慢地挨近某一个未知的点。

      
雪白的墙壁
       衣水
我一直告诫自己,城市的墙壁很白。我也常常暗自观察我居住的四围墙壁,它们白得透亮,白得能渗出来我的灵魂。我看着从白得光滑的墙壁上走出来的我,蓬头垢面,我能感觉到一丝丝的恐惧,从后脊梁一路油然而生。除吃饭睡觉外,我不愿过多待在家里,这是雪白的墙壁逼迫我的吗?
我吃饭的时候,时常感觉被一双眼睛盯着。这让我不时抬头,四面寻思,却只看到这锃亮的墙壁。我竟然发现四面的白墙,旋转了起来,它们牢牢地把我围在中间。我仿佛就是一只白胖胖的蚕蛹,在无声的茧壳里,无聊地瑟缩着。
我继续吃饭,一双黑亮的大眼睛依然盯着我,盯得我浑身不自在。我想起来了。那是两只我昨夜拍死的蚊子的尸骸,他们牢牢地粘在了雪白的墙壁上。它们注视着我,仿佛一对要报仇雪恨的冤魂。
我不得不停下吃饭,用指甲轻轻把它们刮下来。它们已经和墙壁融为一体了。无论我怎么细心,怎么轻巧,那两只蚊子的几只细腿,还是永久融进了这墙壁的雪白。它们将是一个记忆,在雪白的墙壁上,埋进纯洁,或者埋进一段灰色。
我睡觉的时候,昨夜也是这样,我感觉四周的白墙,仿佛在抬着我奔跑。这时候我在梦境之中,我看到我在雪国里迎着风雪流浪。我在不停地被野猪、豺狼、老虎、狮子吃掉,然而我却总能活过来,接着流浪,继续流浪。直到我在一个雪天里埋葬了死去的父亲,直到我把一包稻谷撒在父亲生长的那片泥土上,我才心安理得地回来了。
是在昨夜,我从沉睡中醒来,发现四周黑魆魆的。我听到有两只蚊子,在吃饱喝足之后交配的呻吟。它们的甜言蜜语,让我这个化外之人感到恼怒。我不能美美地睡觉了。它们太胆大妄为,竟然在我头顶上,炫耀着做爱的舞姿。
我决定消灭掉这对蜜月中的情侣。事实上,我已经消灭了它们。
为保持墙壁的雪白,它们的尸骸已经被我清理。这让我每当夤夜醒来,一个人静坐的时候,对这对并没有伤害过我的蚊子,总感觉到一丝愧意。这时候我会想到很多,可是我却无法对无辜的异类生命做任何补偿。我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没做。
我独自被黑暗装在袋子里,我感觉从楼上偶尔流下的哗哗的污水,会让我彻夜难眠。我住在三楼,从四楼或者以上的所有楼层流下的污水,都流经我卧室内壁的管道。我相信那流下来的水是污水,绝对的污水。我想象不出的各种类型的污水,哗哗地流着,带着那些生活的脏,从我的思考的大脑里不知去向了。
尤其是这个时候,我很想走出屋子,走到大马路上。我不愿意再看雪白的墙壁了,四周只有星星点点的灯火,它们镶嵌在每一个窗子里,诉说着生活的秘密。
我想起在乡下竹子屯,我拿起石灰块在水泥墙壁上乱涂乱画。我写阿拉伯数字,我写小朋友的名字,我画乌龟。有时候我还用毛笔画,整个墙壁已经涂满了我最初的理想。我也正是从这些永远搽不掉的涂鸦里,走到今天,走到明天。我想我会一直走下去,它们将永远锲入我的每一天。

    围绕一棵树转了多少圈
               衣水
这是一个酷暑的中午,我下班回家。在发烫的水泥路面,我像一条艰涩滑行的泥鳅。我的双脚仿佛踩到无数只小老鼠,使得塑料鞋底发出吱吱的叫喊。我浑身燥热,脸被利箭一样的阳光射得生疼。而此刻我在梦境之中,看到一棵孤独的树,这个Z城唯一的一棵树。我知道,它快有一千年的绿荫了。
我每天上下班,都要经过这里四趟。而每一次经过,我都喜欢站在一棵茂密的阴影里,发几分钟呆。这样算来,我每天能够和这棵树,一块生长十来分钟。我想我是幸运的,我能够把一生的长势,融汇在一棵树的孤独里。
我艰难地挪动着步子,那笼盖五十平米的树阴在向我伸展。我已经感觉到了来自阴影的凉意,也许那是来自我内心深处的渴望。我远远地看到,一棵树在骄阳的暴晒下,更加碧绿幽幽,更加精神矍铄。我几乎看不到它的硕大的躯干,我是在进入它的势力范围之后,才看到那棵树带着我抚摸的温暖和成长印痕。这时候,整个岁月累积的炙热,一下子消失了,我和我的灵魂,都弥漫在浓浓的碧绿之间。
这让我想起在竹子屯,我时常和一些少年,在河道一片茂密的板栗林里玩耍。当然,河道里还有别的树,什么红柳了,什么白杨了,最多的除了板栗该是皮柳树了。我们只是知道,它们仅仅是一棵一棵的树。有时候我们从电影里学习的一些拳脚,就施展在这些老实本分的树上了。有时候它们的皮被击打掉了,它们流下清清的树泪。而那时候,我们并不知道惋惜一棵树的生命。
有时候我们爱一个人,就把她的名字,加上甜言蜜语,深深地刻在大树上,让流向未来的年月一起爱起来。有时候我们痛恨一个人,就把他的名字,加上一个动物的后缀,也狠狠刻在大树上,仿佛让流向未来的年月也来一起痛恨。爱恨一棵树,恨爱都刻树。这可苦了那些不会走的树了。
树不会走,却能走过百年千年。我们刻在它们身上的爱恨,它们都不在意。它们在不断流逝的时间里,轻轻抖一抖身子,那些我们强加给它们的情绪,就像灰尘一样,都被抖落进奔腾不息的河流了。树依然很干净,依然满身清爽地走向一个未知的世界。
我站在这个酷暑的中午,很可能只是某一个未知的点。我使劲地回想过去和记忆未来,却不能探秘到一个世界已经去了哪里。我刚才在水泥路上奔跑的情景去了哪里?我那些工作过的时日呢?我那些玩耍的少年呢?我看到的是,只有这棵树还在我的眼前,而我还在用手抚摸着它。这是Z城唯一的树,我不知道别的树,它们已经去了哪里呢?
下班了我要回家。这棵树呢?也要回家吗?我不知道。我围绕这一棵树,左三圈、右三圈,一圈一圈漫步在树的浓密的光阴里。一群孩子都抱不过来的一棵树,他们还在手拉着手抱着长大。我仿佛看到,我是这一群孩子里的一个。我停下来,看到参天的一棵树的孤独,是多么的巨大。
也许我很快来到了秋天,这棵树也没了绿叶,连皮也枯黑难看。可我并不知道,什么是快和慢。我仿佛依然沉浸在一棵树的理想里,它并不知道什么是过去和未来。我看到一只蝉蜕下的壳,钩在树的骨肉上,我悄悄看个仔细,又毫无收获地离开了。我不知道此刻的蝉,飞哪里去了。
我要回家了。一棵树,无论我绕它多少圈,它也不会告诉我,那只蝉飞去哪里了。

  地址:450000河南郑州市丰产路政七街思达数码大厦803室 喻艳和


衣水,《语文周刊》编辑,《散文选刊》编辑。1980年1月出生,2004年大学毕业。曾在《诗刊》、《星星》诗刊、《诗选刊》、《当代诗人》、《世界诗人》、《诗潮》、《中国诗人》、《红豆》、《文学港》、《福建文学》、《安徽文学》、《牡丹》、《都市文学》、《青海湖》、《黄河文学》、《青岛文学》、《小说月刊》、《青岛文学》、《天池》等100多家刊物发表作品500多首(篇)。入选20多个选本。小说和诗歌曾部分译到国外(德语、英语)。现居郑州。


作者: 衣水    时间: 2012-2-3 17:04
庞大师辛苦!
作者: 庞清明    时间: 2012-2-3 17:08
衣水 发表于 2012-2-3 17:03
疾驰的鞋子
衣水

收到,好东西当然需要喝彩。问候
作者: 朱晓剑    时间: 2012-2-27 12:04
房间里的旅行者
        最近一段时间,棉花糖得了职场综合症,其背后原因当然是职场里的那种种人事,让她看见熟悉的或陌生的面孔,都有一点厌烦之感,不仅如此,对于每天朝九晚五的去上班,也兴趣不大,只是因为是房奴,不得不挣扎在上班族当中。最近刚好又在看里李鲆的《干吗要上班》,边读边伤心,原来跟自己相同故事的人多了去了。
        晴好的周末,春天花田,灿烂得让人都想入非非,但棉花糖却足不出户,我说,我们去郊游吧。棉花糖说,哪儿有那么好的心情,看着路上的人,都觉得他们的目光有点奇怪。其实,人家只是有意无意地瞟那么一眼,她就联想起职场里的事,那可真是“步步惊心”,原来你以为是好友、闺蜜,可一转眼,就当成了敌人。棉花糖说,你看,在利益面前,单位同事哪儿有那么多的亲近?
        我就笑她过于敏感,原本是一件小事,一经解读,也就成了忽悠。我说,你也别那么计较,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跟你有啥关系?你又不是为了他们去上班。棉花糖说,你看他们看人的目光,不由得你不想,除非你是傻瓜。
        在职场混那么多年,说实在的。遇到棉花糖这样的,还真不多见。我也懒得劝她了,自己玩去,生怕一不小心连我都当成了她的同时,那可真悲催了。棉花糖在家闲着,无事可做,或者说是有一大堆事,等着她去做,她却没心情去做,内心充满了焦虑,嘴上还在不停地唠叨,再不做完,就有好戏看了。
        你再这样,可真是无法拯救了。终于,我忍不住去说她了。棉花糖一脸委屈,我早知道你会这样说,但这于事无补,你不知道,在职场上,很多时候遭遇的事故,算不上事故,只是放大了看罢了。我说,这就是你的毛病,不管如何,做好自己的,心安理得就是啦。
        棉花糖一个劲地摇头。就这样,她成了房间里的旅行者,懒得出门去转转,经常端坐在电脑前,一点想做事的想法都没有,刷新邮箱,查看微博,都是没有激情似的。有时,干脆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为做什么,以前还只为了偶尔发呆,现在只能说是,在房间里眺望别处,她看到的是怎样的景象?我一直很好奇,却不再问她,我知道,对于职场中的病人,只有时间能让她恢复——找到自己的生活方式。
作者: 阿桂    时间: 2012-2-27 13:02
本帖最后由 阿桂 于 2012-2-27 13:05 编辑

郁郁春恋
                                                                文/ 阿桂(山东)
    伴着声声春雷,徐徐拉开了春天的序幕。
    盈盈的一场春雨,插上了浪漫的翅膀,衔着希望,自由自在地飞翔在成片成片的湛绿中,像殷勤的记者,将最新最精彩的消息交给大地刊用。雨粒落拓不羁地穿透天幕,来势有些迅猛,好像被压抑了许久的冲动要在瞬间迸发,倾诉着积蓄心底的情结,一阵又一阵地欢闹在树枝上,跳跃在原野上。
    沉睡的树枝苏醒了,缓缓蠕动着,娇翠的嫩芽竞相展露着天真的笑脸,并相互问候着,呢喃着;田地里的麦苗乐了,他们如饥似渴的大口品味着这忘怀已久的甘醇,一个个醉了,在微风中扭动着那颤微微的身体,吟唱着对春日的赞歌;栖息在地下的种子们兴奋了,拱啄着顶上湿湿的松软的土层,他们厌倦了下的黑暗,惧怕了地下的冰冷,他们历经了漫长地等待,渴盼着光明,期待着沐浴;扶在岸堤的垂柳忙起来了,一个寒冬的尘土弄脏了她的头发,正借着雨水涤荡着自己那纤长的秀发,还时不时地甩动几下,对着澄澈的水镜欣然自赏,袅袅动人;对垂柳爱慕已久的东风耐不住了,悄无声息地来了,轻轻地梳着垂柳的秀发,但还是冒失了点,惊了垂柳,你看她的长发在颤颤地发着抖呢,曳动了水面,泛起了点点涟漪……
    徜徉在这密密的雨帘中,我不禁伸手接住这些飘飘洒洒的音符,用瞬间谱成了萌动的乐章,轻松的旋律,醉了灵魂,绿了心情。
    曾几何时,雨歇了,太阳怯怯的抖动了一下用浮云砌成的伞,把它拨到一边。久违的太阳,在历经了寒冬后,显得有些贫血,但憔悴的身姿已经渐渐开始回归勃发的活力,引诱着青春的梦之湖泊。
    挤在春天的窄缝里,我听到了花开的声音,盈盈缠绵,斜斜袭来,伴着淡淡的清香,绽放在我的心田:挤在春天的窄缝里,我看到蝶舞的倩影,翩翩逸动,和着柔柔的轻风,栖息于我的心脏。在花苞悄然吐露的时候,在碟翼翕合拍动的时候,我感觉到了生命的磨损和时间的空耗。
    是啊,一年之计在于春。然而春天的脚步,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古人因此而多有感慨:欧阳修忧叹“春色无情容易去”,苏东坡感慨“春宵一刻值千金”,于谦则悟出“春光不自留,莫怪东风恶”,所以不要再在春风中报怨:“恰似春风相欺得,夜来吹折数枝花”;不要再在春雨中感叹:“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不要再在春色中懊恼:“春色恼人眠不得,月移花影上栏杆”;不要再在春水中嗟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不要再在春物中哀伤:“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让春风携走我们的愁绪,让春雨淋去我们的哀伤,让春日灿烂我们的心房,让心灵再一次在春的季节里净化……
    当你深嗅着煦风的气息,咀嚼着阳光的香味,晾晒着愉快的心境的时候,一定不要忘了:倘若你在春天播种了快乐的种子 ,就会在收获的季节得到快乐的心情!



简介:
    阿桂,原名王桂良,89年生,男,山东诸城人,现就读于山东财经大学。钟爱诗歌,诗歌散见于新华副刊、齐鲁晚报、市中新报、《中国诗选刊》、《新国风》诗刊、《诗中国》杂志、《长白风》杂志、《超然诗刊》、《未央文学》、《恩阳河文学》、《齐鲁青年文学报》、山财大《青年》杂志、山财大校报、学工网站以及个人博客,部分作品已收录《中国当代短诗选》、《中国诗歌精品大观》、《当代诗卷2011》,曾获中国新国风青少年作家作品大赛金奖、共青团省委组织的山东青少年绿色短信征集大赛三等奖。
通讯地址:(250014)济南市历下区二环东路7366号山东财经大学(燕山校区)公共管理学院0901



作者: 庞清明    时间: 2012-2-27 16:03
朱晓剑 发表于 2012-2-27 12:04
房间里的旅行者
        最近一段时间,棉花糖得了职场综合症,其背后原因当然是职场里的那种种人事,让她看见熟悉 ...

收到稿件,选用。问候朱兄
作者: 阿桂    时间: 2012-2-28 13:28
就地取材

           文/阿桂(山东)



一个盛“五香驴肉”的空纸盒

很精致 被弃置墙根很久了

母亲用抹布擦拭着 由表及里

不一会儿 灰尘遁迹 焕然一新


“费这么大劲擦这空盒子干啥”

“我剪裁剪裁 盒子纸板可以作瓮罐的盖儿 ”

“你看 这手拎的红绳

我比量了 可以给你小外甥作鞋带”


“就地取材嘛” 母亲如获至宝

将“鞋带”折叠 用旧报纸包起来

放进抽屉 顺便取出剪刀

沿着奢靡 细细裁出爱的简约

作者: 胡有琪    时间: 2012-2-29 17:27
《三月油菜花》(外一首)

文/胡有琪


三月
油菜花是我最好的纤夫
在春天的河岸上
一步一步拉着我朝圣

我说过  一朵花拉不动春天
但是油菜花能
它拉着芬芳从春天走向春天
它拉着诗句从人间走向天堂
它纤纤的足印
却在我的心上烙下最神圣的经文


《一列火车从油菜花中开过》


一列火车从油菜花中开过
开出老远老远
甚至到站
火车还在呻吟  颤栗
感叹那一片油菜花
海一样的灿烂
芳香扑鼻

636250四川省开江县农业发展银行胡有琪
作者: 朱晓剑    时间: 2012-3-11 18:23
幸福学

        春天的美好,总是引人遐想。对一个小学生来说,春天是贴近的,而幸福似乎是很遥远的定义。所以儿子很少讨论什么是幸福的话题,只是有一次,我还是禁不住跟他讨论起来。我说,你知道吗?现在的每天都在消费,即使你坐在家里,什么也不做?
        这太夸张了些吧。我不写作业,就不用笔墨和纸,不玩游戏,就不会造成资源的浪费。如果不吃饭,那就消耗的更少了。他嘿嘿一笑,如此说道。
        这都是表面的东西,如果你不做这些,你当然不会进步了。还会引来一连串的不良反应。这就是我们做事时要做的态度,该去找最根本问题解决,总之,很多问题是可以这样处理的。我严肃地说,其实我想说的是,生活哪儿有那么轻松的事。这就好像我们给幸福下不同的定义,但这都是基于个人经验的考量罢了。
        儿子自然不同意这样的话语。他沉默着,想了一下,才说道,你说的太严重了。在他的小世界里,所谓幸福学可是很具体的东西。比如早上晚点起床,尽情的玩游戏,作业简单一点,诸如此类的事在他看来都是很幸福的事。
        如果你多一点理解幸福,或许你就会明白在不同的阶段,有着不一样的幸福观,由此形成的幸福学也就是一个完整的体系。我们可以做一个实验,你把今天的愿望写下来,过了几年再去看,你就能理解幸福的含义了。
        不过,儿子想的可没有那么多。或许更多的是想着学生生活,至于职场、生活,在他看来,并不是那么要紧的事,毕竟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而这也跟他缺少失望和挫折有关吧。在他的成长路上,至少到现在,过得还算得上不错的。
        最后,这讨论当然没有一个很好的结论。而我知道,在幸福学上,我们并不谁高明得有多少,只是我们面对未来的时候,更多的凭着经验去感知,给予幸福一个定义,但真正的幸福岂不是快乐,不管遭遇多大的挫折,也能以笑面对,从而让生活过得有意义一点吗?
作者: 庞清明    时间: 2012-3-11 19:27
朱晓剑 发表于 2012-3-11 18:23
幸福学

        春天的美好,总是引人遐想。对一个小学生来说,春天是贴近的,而幸福似乎是很遥远的定义。所以儿 ...

收到,尽快刊用。问候朱兄
作者: 中土    时间: 2012-3-13 18:54
本帖最后由 中土 于 2012-3-14 14:26 编辑

几道诗歌请庞老师指点 谢谢!



石榴

在崇尚艳丽的时代
仍氤氲着幽幽的乡村风情
城堡矗立 自如进退
旗帜鲜明的队列

远方 是一把独弦琴
连着你我
当夜被弹拨得杂乱无章时
是你燃起了一江渔火?星星点点
耐心分割那辽阔的虚空
从而把夜放平铺展 风拂水拍!

朝霞满天映碧海。
路 时隐时现
在你的视线里清晰地延伸
那可是她挥动的手帕
一个个装满宝贝的香囊
摇曳岁月的风铃!

一次回归 一次忏悔
一坛接一坛的美酒啊
剥离苦涩
使我多少次醉倒在
足以征服我一生的柔情蜜意!




乡音

父母教的 祖传秘方
在我们的血液里淌着
在我们的生命里长着
开花 在嘴唇上
一支歌

都飘自己的香
香 更是独一无二的
上了密码锁的
一声问候
便能打开故乡

该普通话发言了
这位年轻的族长
人缘很好
无论男女老少都在学
说不好就成了相声演员
——一个春天
引领百花共妖娆
蜂喧蝶闹



清晨

清晨 凉凉地敞开着
等你去闯 一颗颗露珠

太阳扯起了红布
直到疲惫不堪的黄昏瘫软一地

不需要做什么梦的时候
清晨才是清晨
你所说的黎明我不喜欢听

——当寂静明亮而温柔地展开
孔雀的羽翼绽放美丽
象晨露滋润过的花朵那般的洁净和光泽
荡漾在你刚洗过的好看脸庞
去一次次微笑着面对世界

彼处即此处;
还是先努力恢复老虎的野性!




孤独

歌声很远 已没有了旋律
仅是延伸着微弱的起伏
被风雨漂白的花瓣默默降落着
零星如雪 触物消融

四周始终有墙
门开着   却很深

这个时候 时间的刀法偏偏很细
一点一点 切着辽阔的空旷
刺耳的尖叫正来自自己


目光的石下,草在长
那些花儿 还很小
暗香 驱赶着岁月的苍凉
氤氲出一片天地
彩绘生命的表皮





情人节

所有的人都成了情人
奔赴你的集市

LOVE 一词进口
是液态酸
渗进石头的心脏

至于以后好办
有水 有洗洁剂
还有酒精棉

我们明显落后了
桃花之外
玫瑰
在中途升值

远离玫瑰
亲爱的 我独送你
绽放的雪莲!






作者: 庞清明    时间: 2012-3-16 08:30
中土 发表于 2012-3-13 18:54
几道诗歌请庞老师指点 谢谢!

副刊选稿,以小说、散文、随笔为主。
作者: 卢俊    时间: 2012-3-18 09:53
卢俊用诗思随录《梦里寻路千百度.》向总舵主及诸位老师、诗友吐白心声……

                         梦里寻路千百度(诗思随录)
                                     卢恩俊

    在镇里上班,本乡本土,或去单位,或下田帮家里干些农活,来来往往的路,系在心头。然而那一条条熟悉的路,从未伸进我的梦里过。
   记不清是谁说过这样一句话:“最熟悉的事务往往不易走进梦里”。对此,我感受颇深。也许是由于爱诗成癖,夜里思绪翩翩,睡眠不好,梦也多起来。有时梦里的路是在天上的,整个身子轻松飞起来,从一棵树飞向另一棵树,或者追着燕翼翔舞,那路是铺在云上的。更多的时候,梦里总是寻不到回家的路,甚至眼前一个很陡的崖,怎么也看不清回家的方向……
    清晨,推开油漆的大铁门,太阳刚刚睁开红红的眼睛,透过门前那100年的大枣树的空隙望去。我依然沉思在昨夜的梦里,怎么总是寻不到回家的路呢?
石板路上,一只蜗牛,一步步的爬过,印下很清晰的路,蜗牛一个劲的往前爬,从不回头重复原来的路。蜗牛是没有梦的,它把家驮在背上,背负着重重的家,很努力的前行着。
    而我家那头油亮膘肥的黑键子牛,正静卧在那株大枣树下,粗壮的尾巴左右摇摆着,在轮子飞奔的轰鸣里,早已忘却通往田间的路了。那些在大地上耕耘的牛们,再不见跋涉的蹄花绽放。牛们已走出庄稼地,依槽而食,绕桩生长,没有鞭策,没有耕耘,日复一日反刍着庄稼们剩余的时间,早已放弃跋涉的步履,静止成一株只会生长的庄稼了。牛们最后唯一的一条路,只剩下在刀刃上走那一回了。
    一朵柳絮飘进了我的视线,它从枝上挣脱下来,自由飞舞。甚至与燕翼比高低。柳絮的路是在天上吗?我想起为教孩子曾亲自写过的一首儿歌,歌曰:“小柳絮,没翅膀,借着风儿上天堂,东游游,西逛逛,雨线拽你回故乡,回故乡,莫悲伤,土地妈妈好心肠,帮你长出绿翅膀,绿翅膀。”是啊,柳絮的家应在现实的土地上呀!只有找到回家的路,抓牢现实的泥土,才会展开飞翔的翅膀,一条向上的路,擎起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
    我重又回到我的诗屋,面对满桌子的诗稿,我在想,我是什么呢?我的路在哪里呢?我欣佩蜗牛,我也曾在诗中以耕牛自喻……我打开“第三条道路”网页,豁然开朗,梦里寻路千百度,蓦然回首,那路却在百花绽放处。我是一朵正在飘飞迷失方向的柳絮吗?网页上那一行行激情的文字,一缕缕清新的雨丝,我找到回家的路了呀!
    也许我更像一只思想着的蚕呀,在那里争分夺秒的采集一叶叶春天,努力挣脱一层层旧我,突破丝丝缕缕的意念,放飞一朵彩梦,在花影铺满的地方,翔舞……


作者: 汤云明    时间: 2012-3-18 11:36
云南汤云明投稿,请审:

                                思考生命
                                                                                                            (随笔)汤云明

        一个文友,他因生病去世一年多了,我还是会忍不住的经常去看他的博客。可遗憾的是,这个博客已经不会再有更新,他的最后一篇博文永远停在了2010年的8月份。我突然会想到我自己,哪一天我要是突然天灾人祸没在了,或者当我垂老得再也没有能力更新博文,我的博客也会像这样永远停留在一个时间上么。那些文友们的留言、纸条、评论、关注谁来为我回复,这是何等的悲伤和无奈。
        等到那一天的到来,除了我的亲人,也许我最放心不下的不是房子和没花完的金钱,而是我的精神财富将归依何处。我积攒了一生的书籍,特别是收藏的发表我文章的那些报刊、杂志是不是将被化作纸浆或者被人付之一炬。我又在想一个问题,如果我的博客从此没有了更新,这个网址会不会还长久的在网络上存在,还时不时的会有人偶尔碰到,然后打开仔细研读,知道曾经还有我这样的一个小作家。还是会因长时间没人打理而被消除,连这个网址也不会在网络上存在了……我不愿再继续的想下去,也许只有在这时,才是我真正的离开这个人类世界的开始。在此之前,我以为,我的肉体虽然倒下了,但我相信,我的精神还在战斗。还会有人因读我的博文而分享我的快乐,分担我的忧愁。
        对于我来说,热爱生活,热爱这个世界,总是用感恩之心面对身边的每一个人。所以我总会把生活当中的点点滴滴、凡人琐事以文字的方式记录下来。这是我思想和灵魂净化的过程,也是我来过这个世界的证据、怀念和感悟。
        单位有一个同事,有一次大伙闲聊说到自然灾难的时候,他说:“只要我活着的时候不要出问题,等我眼睛一闭,哪管它地球爆炸、洪水滔天”。这句话让旁边的人无不吃惊,这是典型的心里只装着自己的人。仔细想想,也许这正是他40多岁了,还找不到老婆或者说还没有成家的原因吧。人是自然的产物,更是智能、文明社会的一份子,没有社会责任感和爱心的人,也不会得到别人以的尊重。
        自从有人类以来,人们就对生命及其它的意义进行过无休止的探讨和思索,尽管有的人认为人还会有转世、轮回,还会有前世因、后世果的重复。但我认为人生只是一次旅行,我们只是路过人间。不论如何轮回,哪怕在人间轮回千次万次,但如果记忆消失了,那么,我们在人间的生命也只有一次,不知道前世,也不清楚来世,前世来世与我们有何联系和意义?所以,我们没有选择,只能是珍惜现在所拥有的,并且去尽力的实现自身价值,尽心的去享受生命旅途上的美味佳肴和锦绣风采。
        还是保尔•柯察金说得好:“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每个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该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愧;这样,在临死的时候他就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
        不止一次的想过像现在这样父母、我和妻子、女儿的三世之家能维持多久,也为此而不愿继续想下去。也许,多年以后,依然还是三世之家,但已经不再是现在的这些人……但愿,在自然规律面前,老去的只是时光,而不是我们的心灵和爱以及对亲人、对社会的感恩之心。也许人生的美妙可能就在于那残缺的美吧!
        开心过好每一天吧,不必想得太远。每一天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不用留恋什么了。





作者简介:昆明作家协会会员,晋宁县作家协会副主席。男,汉族、云南昆明晋宁人,1973年出生,大学本科学历,1993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作品见于《云南日报》、《春城晚报》、《昆明日报》、《云南经济日报》、《中国化工报》、《云南法制报》、《云南政协报》、《都市时报》及地方文学刊物及文学网站,部分作品被收录入各类文集。至今已经发表作品1000多篇(首、条)。主编公开出版文集《创业之歌》、出版个人诗歌集《岁月之上》。

汤云明地址:云南省晋宁县、昆阳沿河路云华小区2109号
邮政编码:650600  电话:15912502129   QQ:837801063
E-mail: tang_y_m@163.com    文学博客:http://blog.sina.com.cn/tangyunming1
作者: 庞清明    时间: 2012-3-18 15:11
汤云明 发表于 2012-3-18 11:36
云南汤云明投稿,请审:

                                思考生命

拜读,问候汤兄!
作者: 中土    时间: 2012-3-25 18:23
庞清明 发表于 2012-3-16 08:30
副刊选稿,以小说、散文、随笔为主。

庞老师辛苦了
谢谢关注!问好!
作者: 土也    时间: 2012-3-29 10:21
〇犁(外二首)

文/土也

远离犁的日子
时常怀念起耕耘的岁月
闲置一冬的犁,一头扎进泥土
酥软的胸怀,一圈又一圈翻动一冬的慵懒
泥土答案气息升腾
犁,将一田坷垃和平平仄仄的种子
提炼成一首我播撒在泥土里的唐诗宋词


〇春的消息

隐于冬天背后的那个秘密
在雪莱的诗句里呢喃来呢喃去
一不小心跌落满地
春的消息不胫而走
风的脚步里,死寂的森林热闹起来
蚯蚓变得不安,开始在冻土中推进
大地像怀春的少女,脸上泛起一寸寸红润
走在大街上
手,被春风强行挽着

〇冬天的心情

窗外的天气不断变换脸色
刚才的阳光
也不知道倾泻谁的明媚
那纯净,没一点杂质
不一会,窗前便挤满飘移不定的雪
惊奇中,雪花里传来阳光的叫喊
冬天,已经开始上演寒冷之外的好心情

那扇锈蚀的门开了
冬眠中的记忆,隐在冬天后面的春
脚步清脆,轻盈
穿行在雪花和阳光不断变换的场景
走着走着
我便把自己交给了迎面吹来的风

通联:265800 山东省长岛县县府街167号人武部  刘海(土也)
作者: 阿桂    时间: 2012-4-3 14:48
故乡盛夏的夜

                                         文/阿桂(山东)



    谈起故乡,记忆总会逐着一缕淡淡的炊烟,游弋在漫天的星光中,飘落到孩提时盛夏的夜。

        记忆中屋前的那条干瘪的胡同,有一颗长了二十几年的垂天杨树。饭后的点一过,杨树下面总是聚着一堆大人,有铺着凉席躺在上面的,有脱了鞋垫在屁股下面的,有年纪大了坐在马扎上的,还有的干脆就席地而坐的,你一言我一语,他讲村里承包果园的王七现在急着雇人摘桃子,她说张五的儿子今天在潍河里摸了一条三斤多的草鱼,还有谈赵二和他三弟俩人合伙买了一台小麦联合收割机,等等,似乎总有聊不完的话题,热闹得很,惹得恶狗断断续续一声声地狂吼。
        
        夜色在老人的芭蕉扇一下没一下地扇动中,渐渐浓了。空气中开始弥漫着艾蒿燃烧时刺鼻的浓烟,哼着哀歌的蚊子悻悻地躲闪着,逃遁着,不敢扎进人堆,一只只落寞地离去。这个时候,你留意一下村庄的上空,会有一束束光线晃动着,好像在与夜空的星仔儿殷勤地打招呼。其实,那些光线是大人们手持的的手电筒发出的,他们定是执拗不过孩子的嚷嚷,牵着孩子的手,在巷道边上的棵棵梧桐树上寻找知了猴呢,两双眼睛一会迅疾地滑过,一会又停滞逗留,最后绕着树再转几个圈,上看看下瞅瞅,生怕遗落了。
        
        不知谁拧开了收音机,调试着的频道嗤嗤的咳嗽。这时,孩子们看完电视剧后,蜂拥般的凑到一起,将白天寻着的火石头,在巷道上你一块我一块地堆积着,边忙边哼唱着老师白天教的“团结就是力量”,不一会儿,就砌成了一个小石丘。接着,大家有秩序地散开,挨个手挥着石头,重重地向火石堆砸去,“砰砰”蹭出的火光,照亮了孩子们天真无邪的明眸,乘凉的大人们嫌孩子吵,一再吆喝着“到那边玩去,那边玩去”。
        
        夜深了,星星装进了邻居家王爷爷的烟斗,忽明忽暗,若隐若现,燃着孑然孤苦的愁。他还在扎花圈、纸花之类的,短小的身板被澄黄的灯光拖得如此冗长与沉重。他在四里八乡是远近闻名的手艺人,年过古稀了,还总是忙着。他已不是单纯为了生计,他总说人忙着,心就小了,心小了就不会多想,就会忘掉该忘掉的。那会儿自己太小不懂,到现在才隐约明白。
        
        灯火灭了,村庄更静了,唯有那芙蓉树花开的幽幽清香,悄悄地越过窗,在我的梦中缓缓涌流。
        
        
        
        
附个人简介:
        阿桂,原名王桂良,后80,男,山东诸城人,新国风诗刊助理编辑,现就读于山东财经大学公共管理学院,钟爱文学。
        作品散见于新华副刊、贵州民族报、齐鲁晚报、美国《诗天空》、枣庄日报、新国风诗刊、诗中国杂志、长白风杂志、超然诗刊、琅琊原创文学、恩阳河文学、未央文学、齐鲁青年文学报、《青年》杂志、山财大校报、学工网站等。
        部分作品已收录《中国当代短诗选》、《中国新诗精选三百首》、《2011年度诗歌精品》、《当代诗卷2011》,曾获2011年新国风青少年诗歌大赛金奖、共青团省委组织的山东青少年绿色短信征集大赛三等奖。
        
QQ号:352854971
联系电话:18954171318
邮箱:wangguiliang2010@163.com.
通讯地址:(250014)济南市历下区二环东路7366号山东财经大学 王桂良收


作者: 寻梅居士    时间: 2012-4-4 17:26
                                                         【随笔】  幸福之道

                                    作者:寻梅居士



    读过叔本华《隽语与谶言》(《Maxims and Counsels》)的人大都知道,他对幸福一词消极的诠释和认知。他认为:人生无所谓幸福,不痛苦便是幸福。痛苦是真实的、存在的、积极的;幸福则是消极的,并无实体的存在。没有痛苦的时候,那种消极的感受即是幸福。幸福是一种心理状态,而非实质的存在。基于此种认识,人生努力的方向应该是尽量避免痛苦,而不是追求幸福。因为根本没有幸福那样的一个东西,能避免痛苦,幸福自然就来了。

    对于他上述看法,我实在不敢苟同。我虽不觉得它是类似老庄般的诡辩,但自认为其对幸福的认知未免过于悲观。或者细想来这也便是他之所以为悲观哲学家的注脚和佐证?!

    幸福是人们追求的一种向上的美好的理想境界,是较痛苦相对而言的。就像没有高山便不显平地一样,它们是对立而存在的,却又是统一的,有时可以相互转化。不痛苦未必就是幸福,窃以为,至少应该还有一点折中在内。礼记.礼运所谓的“大同”,虽孔子云“大道之行也,与三代之英,丘未逮也”,实则大同乃是海市蜃楼样的理想世界,是人们所描绘梦想的桃花源的虚无境界,在尧舜时代未必真正实现过。就是禹、汤、文武周公的“小康之治”恐怕也是想当然耳,未必有人亲见,未必有人亲历。但也并非就可以说无幸福可言。这样说,也不是旨在否定古人梦中的想往,毕竟对于长期处在动荡和战乱中的古人而言,平淡平静的生活也不能不说也是一种幸福。人生来就是痛苦的,“不如意事十常八九”,人的一生就是与痛苦抗争的历史。逃避不是办法,也根本无用。所以人们追求着永恒的幸福,向往着美好的人生,这不能不说是人们希冀摆脱痛苦,为自己勾画设想的幸福前景和美好蓝图。

    无疾病缠身是谓幸福;生活有着是谓幸福;有了满意的工作是谓幸福;受人尊重是谓幸福;安享天伦是谓幸福;爱着与被爱着也是幸福;象三毛一样游历人生是幸福;与喜欢的人在一起是幸福;久别重逢、他乡遇故旧是幸福;与爱人白头到老的相伴是幸福;甚至连月夜有梦都是一种幸福......幸福确实是一种妙不可言的心理状态.但我不认为让人们消极地避免痛苦,就是得到了幸福.幸福毕竟是一种存在.只要存在,我们就要追求,为之努力,为之拼争.何以把它阐述得如此黯淡、如此不堪呢?!

    以前看过台湾耕云先生的几册禅学演讲集。其中有一本是专门论述“幸福之道”的。我不懂禅学,但我很欣赏他的观点,真的是“与我心有戚戚焉”。他说,“幸福之道即是中道”。道,就是一种方法、途径。中道是什么?就是中庸之道。对此,他归纳了四点:其一、对人的原则是自他兼利;其二、治事的要求是恰到好处;其三、生活的理念在求得平衡;其四、修持的要领在截断两头。通过这条路线,便可获致幸福。当然,幸福的取得,并非如此简单。幸福是有条件的,天下没有任何事物是无条件的。万事万物无一不是条件的构成,所以在追求幸福的同时,必须具备幸福的条件,而且还要为之付出代价----多行善事,少做坏事。亦即佛家所谓“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付出是获得的前提,如果想自己幸福就必须付出自己的爱和慈悲。“付出才有回报”,爱是幸福的根源,假如人们懂得用爱去对待别人、关心别人、帮助别人,那么不管是否得到回报,都将是幸福的。爱,是关心、爱护。慈悲,是佛家用语。慈,就是予众生以乐;悲,就是除众生之苦。慈悲,就是给予众生以欢乐与幸福。用我们的话,就是慈爱世人、悲悯众生。孟子所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就是爱与慈悲的付出,也就是获取幸福的一个前提。恐龙的绝迹,便是一个最好的例证。据说它肚子饿的时候,若觅不到食物,便将其幼儿吃掉。它连最起码的爱心都没有,所以上天都不能容它。“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就是要人多做善事,不做坏事。“多行不义必自毙”,假如我们整天活在虚伪、狡诈、妒忌、仇恨、阴谋和无止境的欲望里,时时刻刻忙算计以至心灵扭曲心理变态,惶惶不可终日,岂非愚不可及得不偿失。如此苦不堪言,又何言幸福呢?所以要获得幸福就必须摒弃破坏我们健康、人际关系、良心道德,破坏我们幸福的诸多罪恶孽障。“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这样,我们便会是幸福的。

    有些人总埋怨自己不幸福,不知他(她)可曾想过为什么会如此?世上没有不劳而获异想天开的事,你不去追求,你不肯付出,不肯脚踏实地老老实实地劳动、工作、学习,如何能得到幸福呢?大抵,世上追求幸福的人多,而真正得到幸福的人少,我想原因就在此吧!

邮箱:guofeng519@126.com
手机:13623252698
      


作者: 孙成龙    时间: 2012-4-6 08:19
本帖最后由 孙成龙 于 2012-4-6 08:31 编辑

                                                                                              《新农村》

       连续三年的干旱,孙老汉家的腊水田成了旱地。眼瞅着庄稼地刨不出钱来,儿子儿媳外出打工去了,留下祖孙俩相依为命。村里的新农村建设却依然如火如荼,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听说还要跟着盖个活动场所,给村民在里面办个红白喜事呢。
       村长找到孙老汉,村里需要征用他家的稻田。虽然离村子一公里多,但挨着公路挺方便的。至于补偿标准,还没有定下来。一有消息会马上通知的。没等孙老汉开口,村长已经回去了。
       村里几次修路下来,孙老汉家的土地已经给折腾得差不多了。因为是村里的公益事情,孙老汉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含泪带上小孙子,把田里汤圆大小的洋芋抢回来。洋芋还没刨到一半的时候,随着一阵巨大的隆隆声,挖掘机在村长的指挥下疯狂挺进。
       担心突如其来的庞然大物弄坏洋芋,小孙子连忙冲上去用身体挡住。村长软磨硬泡了半天,小孙子就是不肯让开。突然想起村长说的救济粮,一旁的孙老汉害怕了。在地边拣了根细棍,拖过小孙子狠狠抽打了起来。
        毒辣的太阳下,爷孙俩搂成一团。滚烫的泪水撒满一地,浇灌着开满裂子的稻田。


(655507)云南省富源县十八连山镇丕德小学  孙成龙
邮箱:asunchenglong@163.com
博客:http://blog.sina.com.cn/u/2320806370


作者: 王晓波    时间: 2013-1-20 18:23
   虹


我就是那枚
曾经碧绿
素面朝天的枫
我就是那枚
历经雾霜
渴望彩虹的丹枫
露水打湿的寒夜
初雪沾衣的晨曦
净化成一叶
终于和水相逢的萍
萍水相逢  穿梭
层层叠叠的群山
一溪碧水白波
一涧平平仄仄
追逐眷恋的彩虹
随千尺飞瀑飞溅
穿透阳光碎片
陨落在
璀璨眩目的彩虹

作者: 松林湾    时间: 2013-2-25 16:42
顶起来,我也得庞老师关照,发了两篇散文一篇小小说。
作者: 汤胜林    时间: 2013-3-1 11:14
暂时没有合适的
作者: 卢俊    时间: 2013-3-1 20:01
本帖最后由 卢俊 于 2013-3-1 20:02 编辑

听雪(外二首)     
           卢恩俊

冬天是白发苍苍的母亲
呼儿回归声片片飘至
昨夜至今的一场雪
交织我白色六角形的思念

年轻时的母亲
在白色的冬日里把我生下
用白色的乳汁把我养大
母亲手摇纺车
白色的柔情温暖我七彩的人生

如今母亲乳汁已尽
沧桑的手挥不动轻轻的白絮
母亲唯有眼泪,冲出满面皱纹
母亲站在村口的雪地上
白色纷纷的思念
沿深深的纹路飞扬

我在雪花飘飞的小城
轻拈一片雪儿,贴于耳际
听母亲被雪花染白的唠叨
听到最后的冬日流泪时
一滴滴   砸疼我的思念


听雨

夏天是赤壁的父亲
汗水挥洒声串串飘至
我在庄稼之外的小城听雨
听到一些与父亲有关的声音

父亲干裂的嘴唇
红土地干裂的嘴唇
接近一场喜雨激动的声音

汗珠落地八瓣的声音
棉田竞相花开的声音
田禾翩翩起舞的声音
玉米嘎嘎拔节的声音……

听到最后的夏日那场雨
是在父亲木锨高扬的云团上
落下来的声音
我眼前的雨是金珠子银豆子
飞溅的声音


娘(棉)花

霜打叶落之后
熟而不落的果铃
依然摇响
心花怒放的声音
为冬天吐露
不会凋谢的温情

在娘亲汗滴的土地上
一种伟大的植物
充满母爱的阳光
绵绵不尽的柔情
经纬着不凋之美

娘亲也有一颗棉铃状的心呀
家是盛开的温爱之花
娘亲心爱着娘花
抽很长很长的线
扯着对我们的牵挂
让我们时时感受母爱的幸福

其实,我们也是娘的心上
绽放的一朵朵花絮呀
幸福的经历
抽丝扯缕的过程
让这世界充满温情且美丽

卢恩俊,笔名卢俊。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出版诗集《无影之水》。曾在星星、绿风、朔方、青年文学、黄河诗报、诗神、当代诗歌、诗中国、诗国等文学刊物发表作品。数篇诗文获奖、入集。近二年来有散文、散文诗.诗入选《中国当代散文诗回顾与年度大展》、《中国散文诗人(2012年卷)》《中国散文精选300篇》、《中国诗歌精选》《记忆中的风景》等选本。现正致力于三行诗说字和散文诗说词探索。
地址:武城县甲马营镇政府
邮编;253307
手机;15564405685
电子邮箱:luenjun8899@163.com
博客http://blog.sina.com.cn/u/3037890564


作者: 卢俊    时间: 2013-3-1 20:09
清明师,您为诗友又做了一件大好事。我会常来试试的
作者: 木斧    时间: 2013-3-1 20:52
  

 
记忆的鸟(外一首)
 
     


在宽阔的大地上
静默地仰望有时光淡若秋水
我修长的指甲 总能够把往昔捏的疼痛

在天空的画布上有一个白点  亮的触目惊心
只一瞬  出现了一只白色的大鹏
颤动着翅膀一直往前飞  就像时光
如果不在钟表上也一直往前奔跑

那么捏的疼痛的美好记忆是刚刚停摆的时光
才有一个空间  一个器皿   把它们盛起来
溶解  相互渗透

一只小鸟飞过了我的视线   也飞过了我的记忆
但那一只大鹏一眨眼就消失了
天空蔚蓝 蓝得有些落寞有些忧伤 蓝的有些轻浮有些力不从心

时光 是一个过客  又或者在漫长的岁月里
我才是一个过客
所以 不挽留  也不道别

只是  我又看到了一只小鸟飞高了天空
而天空明净   晴朗


     ◆风动◆

风  折断不了你的目光
你  请不要仰望也不要直视 斜斜的看过去
这样  更辽阔的天地才可以滤过你的眼神

你的目光还充盈一份惊奇吗
风斜斜的吹过来 在一个柠檬味的黄昏
风没有吹你的前额
它知道
你的前额已有太多的沟沟睿睿 怕埋伏着玄机
而你的脊梁 还硬朗着
只要它有足够的力量
足可以将每一道梁 吹成峦 有起伏的曲线

但每一次 它吹到你的脊梁就落了
当它吹过采场 有黄沙滚滚
当它吹过树林 有枝叶摇拽
当它吹过茶色玻璃的墙 有低微的叹息
只有吹到你的身后 就放慢了脚步 彻底服软了

风 折断不了你的梦想 那是徐徐舒展的希望之翼
薄薄的 单纯的透明
在尘世 在天地之间
又像一滴海水 只因有了盐
才显得有些重量

风 从你的正前方吹过来 即使睁不开眼睛
也不能放弃
背道而驰
挺住 意味着胜利



作者: 木斧    时间: 2013-3-1 20:55

 
隐秘的汇合(外两首)
          


应该说 它是一个田径运动员 但一个运动员 却没有它那样的体能素质
它长着三条腿 有生以来 它就这样的跛足
并且 一条比一条短 一条比一条纤细 当最修长的腿 马不停蹄的跑了一圈
夹在中间的 才坚定的迈出一小步
最短的腿 似乎灌了水银 穿了铁鞋 沉重的只能停靠 但它却保持了平衡
并且 以最麦迦的姿态

从零点 它就循而复始的跑第一个来回 没有裁判 自然 也没有鸣枪
它墨守成规的跑 快了 是早搏 慢了 又会显得迟钝 暮年
它嘀嗒嘀嗒的马蹄 不知惊扰了我多少睡梦

我多想远而敬之 但不是逃避 我只能活在它的庇护里 它是那么的忠实 公允
或者 我只能领受 它分给我的一杯时光 我的喜忧哀乐 它似乎不太关注
它只是加把劲跑 沿着一定的秩序

终于 有一天 它跑不动了 身体的某一个关节 某一个零件 失聪了 损坏了
它没有丧气 一声不吭的等待
它那么精细 小巧 我根本找不到它的推手

只是年关了 我要清理 书刊 信笺 笔记 摘要 它安静的躺在抽屉里
指着某一个早晨的八点钟 永远的八点钟
那时 阳光灿烂


            ◆灯芯绒上的幸福◆

那一栋低矮的小屋还穿着盛装吗
像过年一样
妈妈 穿着打了几个补丁但洗的一尘不染的衣裳
提了一篮子鸡蛋 去城里卖
回来时 买了一块灯芯绒布 给我一生的幸福

那几个补丁 占据了我多年的记忆 羞涩的 寒酸的 痛楚的 而又无比闪亮显耀的眩晕
怀着温馨的美好 一如我清贫的诗歌 城市的霓虹灯 扑朔迷离 竟找不到一个素朴的纯洁
如雪莲的语言 向你敬重的表达——
妈妈 再漫长的路 也走不出你唠叨不休的 牵挂
妈妈 再迷惶的人生 也有你炯亮的双眸 为我导航

我是你翻耕田地捏出来的一个泥人
所以 我还是心甘情愿 五体投地的站成一株抽枝拔节的水稻
抑扬顿挫 把古井的辘轳声 饱蘸年轻的热血 谱写一曲阳光里蜜蜂颤动心房的金色旋律


当我真正理解水稻的全部内涵
妈妈 为什么以抛秧苗的速度 把我掷出村口
难道:“翅膀硬了,可以飞了”
不 妈妈 着一块贫瘠的土地 有花开 有草香 也有丰盛的果实 还有铺满一地金黄的秋天
我的象征 暗喻 是村前的小白杨 根长驱直入 深深地扎下去 托举一树的蓬勃 茂盛
以青春

回家的归期 在日历本上 垄了几架梯田
竟没有一只飞鸟 嘀啭的清脆 我热爱的土地 总让我泪流满面 澎湃心潮
妈妈 为什么 翅膀硬了 怎就那么艰难的飞回去


                         ◆河床◆

沿着潺潺河流向下 我走了多漫长的路 竟没有看到历史驻足堤岸
一枚枚鹅卵石 是消融的往事 借花献佛的一一翻转
就像攻破了一座 戒备森严的城池

一群历史的遗民 譬如春夜的螃蟹 老态龙钟了
不再去割据地旁 也不修复失地
苟且的活在往事的裂隙里 那是它的水泽之乡 乌有之乡

一河滩的黄沙 一河滩的金戈铁马 踢踏无声
多少滚滚红尘 楚楚旧爱 离离岁月 铮铮誓言
只有黄沙如梦 任长风席卷

一只水鸟 掠过河面的尖叫 依稀记得 仿佛提醒
那一只螃蟹 给黄沙掩埋 是长烈的英魂
赤红的血雨 研墨书写的每一页历史 都是磨灭不了 万劫不死的苦难
以呐喊的雷霆 招旗 以野草的豪放 壮色

我挤破了往事的茧 以一只蝴蝶的姿态 放飞 酝酿了一个寒冬的梦想

沿着潺潺河流 向上 我跋涉了多遥远的路 竟没有凝望 胖墩墩的未来
停留堤岸
只有空蒙的烟雨
一粒
一粒



作者: 冷铜声    时间: 2013-3-3 12:25
找篇旧作来支持,正好够短小。通联:518112广东省深圳市龙岗区布吉街道丽湖学校  车立新收   邮箱:717023002@qq.com                                          

                                               侏儒的歌唱

    那晚我在街上闲逛,众声喧哗中,忽然起了一阵尖细、稚嫩的歌声,听来如天籁入耳,沁人心脾。紧接着又响起粗犷、豪放的男声。原来是男女双人唱。女声似发自一个幼童之口,男声则似出自中年男人之嗓。女声因歌词不熟、气量不够时断时续。
    我好奇地四下张望,却没看见唱歌的人。又往前走了几步,发现街道左前方聚集着一圈围观的人群,那歌声就来自人群里面。我走上去看个究竟。
    最先闯入我眼帘的是那个小女孩,也就有四、五岁的光景吧。人长得小小、嫩嫩的,手里的话筒显得又粗又大,很笨重的。她坐在两个并置的音箱顶上,她边上还坐着个男孩,比她要大一、两岁。音箱缓缓移动着。哦,它下面转着四个轮子,由后面的一个中年妇女推着。中年妇女身体骨骼突兀、粗大,还瘸着脚。男声在哪里?往前寻,沿着话线,我终于发现了个头比他的两个孩子高不了多少的那个男人。他是个侏儒,从他的面相判断,年龄大概四十岁左右。他一摇一摆地走在前面,边走边唱。
     我注意到音箱后面挂着一个小木箱,上书红字:爱心箱。时不时有人走上前把钱塞进小木箱里。那个小女孩把完整的一句歌词一唱完,马上说声:谢谢!
     不知不觉我的眼角湿了。我也上前献上我的一份微薄的爱心。
     几曲之后他们停下来休息。两个孩子迫不及待地从“车”上爬下来玩耍。他们小脚一着地,我心一颤:原来这两个孩子也是残疾的!小女孩罗圈腿,很严重的。男孩上半身打着斜。可是他俩快乐无比,淘气得像两只猴子,全然不知这世上还有“不幸”二字。只玩了一小会儿,在父母的吆喝、催促下,他俩又很不情愿地上了“车”,继续开始他们的歌唱之旅……
     他们不乞不求,凭自己劳动和尊严谋生存。他们的这一做法感动了好多人,也震动了我久已麻木的灵魂。
     我久久望着他们,直到他们消失在远处的灯火之中。
     一段时间以来,我为自己漂泊无依的生存处境忧心忡忡,对自己的明天也部分地丧失了信心。甚至认为自己是这世上最不幸的一个。可是,现在,当我面对这样一个男人,这样一个家庭,我不禁自问:这世上还有比这个男人更不幸的男人吗?这世上还有比这个家庭更不幸的家庭吗?我所遇到的困难比他们还要大还要多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但是他们却承担着、快乐着、歌唱着,仿佛他们是这世上最快乐、最幸福的一家人。难道不是吗?
      不知什么时候,我的鼻孔也哼起歌来了。我边走边哼,哼着哼着就用嘴巴轻唱起来。
      歌唱也是一种力量,这力量来自我们的内心。
      没有人能够把你打垮,除了你自己。
      没有人能够阻止你歌唱,除了你自己。
   
作者: 刘炜    时间: 2013-5-17 09:15
本帖最后由 刘炜 于 2013-5-17 09:16 编辑

我只是那一缕不肯消失的风(组诗)

                            刘炜

  几朵贪玩小白花

我愿意把绿色的山坡
比成大海,几只白色的蝴蝶
比成几叶扬着白帆的轻舟
没有猿声,只有比蝴蝶高远的白云
我不想把山坡比着起飞前的风筝
把几只白蝴蝶比着草地上放风筝的女孩
山坡太大,蝴蝶太小
我担心风筝一旦上天,女孩的白色连衣裙上
会沾满绿色的草汁,再也控制不住
风筝的引线,与满山的阳光
(这或许有些残忍),但如果是夏秋交替的季节
我更愿意绿色的山坡就是一片天堂的树叶
有着天籁般的鸟鸣
而几只白蝴蝶,就是从年轮里
私奔的,几朵贪玩的小白花

我终于找到了丢失的书

仓库外的山坡
一半是草,一半是树
引水的石渠,就像是书脊
一只猫,缓步下山
让我想起了书为径的格言
打开窗户就能看见
不打开窗户,也能看见

风吹着草与树,吹着偶尔的厌倦
可就是不翻到下一页
就像童年,盼着一夜长大的孩子
被雨水淋湿的梦,粘满了阳光
一只琥珀中的昆虫,夹在记忆与想往中
前不着店,后不着村

书里的春天,风吹了好久
也没吹出新的内容,却吹走了我的耐心
只是稍不留神就到了秋天
那么轻易,就像撩起了少女的迷你裙
可是果实呢,就像是潜伏在身体里的疾病
推迟了成熟,还深埋雪中

    手机里的光

手指是十支可以发光的火柴,但我已习惯
先用大拇指的爱情划亮心灵,让天涯海角的孤单取暖
两块天空的陨石,在彼此的呼唤里燧石取火
就像两盒火柴,在潮湿的雨季用生命
呵护着夏夜,故乡血管里闪烁的萤火虫
让宇宙遥远的距离,瞬间形同虚设
黑夜的一场雪在黎明前融化,只剩下卖火柴的小女孩
无法抗拒的纯洁与善良,白在心里的温暖被岁月无限放大
以昆虫的飞翔振动阳光,振动母爱的慈祥与温暖
让天地的掌心纵横爱的经纬,让不同的语言都拥有光的触角
即便含有小剂量的幅射,含有细微的伤害
那也是温顺的猫科动物,春天一样从不会拒绝花的爱抚
手机里的光就像是老家方桌上的灯盏,让我们围坐遥远的空间诉说思念
剪不断理还乱的别绪与离愁,让心灵的碰撞被光芒串联
只要按一下陨石上的太阳,按一下比音符更丰富的阿拉伯数字
所有的日子就会被一起照亮

我只是那一缕不肯消失的风

我会死去,化着一缕风
停在你要经过的山坡
就像捉迷藏时,被你遗忘
我很想自己出来,喊你
让你不要离开,可我已是一缕风
只能摇着树枝,向你招手
而你看不见我,只看见树
风吹过山坡,那些树叶
就像记忆被风吹动

我会死去,化着一缕风
停在你要经过的山坡
抚摸你齐肩的长发
春天一样盛开的花衣裳
抚摸你偶尔的愁怅与忧伤
风吹着树叶,就像吹着绿色的耳坠
闪耀阳光的金穗
当我想说爱你的时候
整座山上的树木都被惊动

我会死去,化着一缕风
就像捉迷藏,让你再也找不到我
让你不知道我是风
让你看不见风,也看不见我
让你独自回家,把我一个人留在山上
然后,再摇着山林告诉你
我只是那一缕不肯消失的风

  活着是件幸福的事

我见过许多临终的亲人
他们眼里没有忏悔
只有迷茫与惊恐,他们无奈的眼神
就像台风折断的槐树
散落一地的落叶,我时常会被他们从梦中惊醒
闭着眼睛嘴里不停地念南无阿弥陀佛
我不知道人的归宿,是否真有天堂与地狱之分
就像人间的善良与邪恶
是否会有与故乡一模一样的树庄
谋过面或没谋过面的乡亲们
就住在画里,可以借阳光从反面观察
一株麦子,与另一株麦子的根长到一起
就像前世与来生。油菜花盛开的四月
烟囱,还是像母亲的大嗓门
被温柔的小南风吹得细声细气
榆树上,也会有喜鹊筑巢
像是海上的灯塔,眺望着在故乡突然迷路的人
童年的紫云英地里,歪斜的电线杆
以一条广播线的高度,晾晒着燕子的春天
并且,习惯在收购青椒的信息后面
插播寻人启事。蜜蜂与蝴蝶
满身扑着花粉,飞到哪里香到哪里
就像我们热爱过的女人
活着是件幸福的事,因为我们不知道死了
幸福这个词是否还好使,是否会像麦子与油菜一样
有块地,就可以种植。我见过许多临终的亲人
他们收回了散落一地的落叶
平静地踏上归途,就像仓中的粮食
终于被麻雀叨走,被尘缘消化

姓名:刘炜     邮编:518003
地址:广东省深圳市罗湖区罗芳路108号江洲大厦4层中免仓库
邮箱:dafengliuwei2008@163.com
电话:18961952979
QQ:1012626139
  刘炜,江苏省大丰市人,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在《诗刊》、《诗选刊》、《诗林》、<<星星>>、《绿风》、《扬子江》诗刊、《雨花》、<<上海诗人>>等发表诗作。作品入选<<2008年网络诗歌年选>>、诗刊社《2000年度最佳诗歌》、人民文学《2004文学精品诗歌卷》、央视《中外抒情诗歌欣赏》、《触动大学生心灵的101首诗》等。多次在诗刊社组织的诗赛中获奖。
作者: 刘炜    时间: 2013-5-17 09:22

              转动美丽中国版图上的的故乡
                                             刘炜
  一.

   一到农历五月,即入仲夏,是孩子们上树捉知了下水捞蝌蚪的时候了。
   而我童年的夏天更多的属于荷塘。说是荷塘,其实也就是百十来个平方的池塘,只是荷叶满池,晨露如珠而已。黑色的蝌蚪在荷叶下摆着细细的尾巴,一会儿像一团化不开的墨,一会儿又成了自由组合的文字了。记得那时候夏天是有许多蜻蜒的,穿着红袍鼓突着眼睛,扇动着透明的羽翼栖息在荷叶上。
   夏天的枯水期,河床几乎都是裂缝,我和几个小伙伴爬过一条河坎,穿过东南风中渐渐枯黄成熟的麦地,和几声若隐若现的布谷鸟的叫声,就能看到翠绿的芦苇包围的荷塘,碧绿的荷叶贴着浅浅的水面,一只青蛙鼓着大嘴,正在狩猎着不远处的一只昆虫。知了可劲地在徐家墩子的老榆树上叫着,小山用一根沾着晨露的蛛网的竹竿去捉知了,我和小石就坐在池塘边的树荫下看青蛙捉虫。
   徐家墩子早已没人居住了,但墩子上依旧留着黑色的灶砖和残缺的瓦片,以及屋上的烂茅草,还能隐隐地嗅出一股淡淡的烟火味。记得我曾随奶奶去徐家墩子喝过一次喜酒,那灶堂里的火映红了半个屋子,火光中忙碌的人们脸上洋溢着喜气,好像一幅红与黑套色的木刻。
"鱼!鱼!"小石一边拉着我的褂子一边大叫着。捉知了的小山丢下竹竿,赤脚奔了过来:哪里?哪里?
   小石用手指朝荷塘一指,我和小山都发现了荷叶下,浅浅的清水里正游着一群鲫鱼。我们仨不由分说都跳下了荷塘,捉起鱼来。水很浅但淤泥很深,乌黑的很肥,怪不得荷叶大得像把伞呢!我们仨开始还尽量地不弄脏衣服,可那些狡滑的鱼-会儿便把我搞成了三花脸,衣服像从狗屁眼里拉出来的。
   我们仨满荷塘地疯,不-会满塘的清水变成了一池墨汁,荷叶东倒西歪的,被泥浆贱得绿-块黑-块的,与我们的三花脸相映成趣。鱼被呛晕了,在黑水里无精打釆地吐着泡沫,只要用手轻轻一捞便能捉住。待我们疯够了,准备上岸回家时才发现-池碧绿的嫩荷竟被我们糟踏得不堪入目--
刚到家不久,荷塘的主人便找上门向我父母告状,我见形势不妙,闻风而逃,伏在屋后的麦地里直到天黑,才偷偷摸摸地回家,但还是没少挨父亲的-顿打......
    端午节回家,与母亲谈起荷塘的往事,母亲说,田都承包了,荷塘早就填了。我只找到了那棵榆树,树上的鹊窝还在,只不过高到要仰望了。童年的知了还在可劲地叫着,一片正在拔节的麦子上,洋溢着的,好像还是我们儿时的阳光。
   
二.
  
  我在公园里抬头,发现春天辽阔的天空竟然会被树木肢解。
  说天辽阔是因为城里的天空没有云朵,就像是沙漠,只有被阳光晒烫的万顷黄沙。
  如果可以,我宁可回到孩时的草地,在苜蓿花盛开的季节,大地缠绵着紫色的香气。木头的电线杆火柴棒一样歪斜着排向远方,电线上的燕子与麻雀,像是大地与天空传情的音符,让流经草地的小河水,总是起着波澜。
   风,抚摸着草地,抚摸着童年平行于草地的幻想,好像那片草地就是我心灵的一部分,蝴蝶与蜜蜂不断地从身体里飞出,天空的云朵被风放牧,童话一样疯长。
   如果可以,我宁可回到故乡清澈的小河,仰泳着漂过蔚蓝的天空,眼睛里除了阳光还是阳光,好像分分秒秒的时光都是金子做的。一寸光阴一寸金,这个成语或者就是在这样的下午被人发现的。
   风分开两岸的芦苇,我就像是一条透明的船,驶离童年。
   我在公园里抬头,发现春天树木肢解的天空,会在秋天复原它的辽阔。
   我再次把天空想象成大海,那么,我就是生活在海底的鱼,无数的船队就会在我的头顶航行。船上的人,与我长得一模一样,他们学着我的样子铺开一张白纸,纸越白,字就会写得越清晰。
   我一直以为雪地,是大地写给天空的情书。阳光读过之后,就成了腮边的泪水。
   所以,地球每年都会有漫长的雨季。
   

作者: 刘炜    时间: 2013-5-17 09:23

四.
   
    选择很难。它不像鱼选择河流,鸟选择天空,人选择陆地一样轻易,因为这些貌似选择的东西,其实不是选择,只是天性而已。
    我无法选择像树一样枝繁叶茂,或者像草一样绿到天涯,也无法鱼一样用腮呼吸,鸟一样用翅膀飞翔。
   其实,对于我来说选择更多地就是选择以什么样的方式觅食。
   我曾选择诗歌,觉得只要能写诗就是一种幸福。但我不是个天份很高的诗人,不能以诗糊口,更别说养家。所以,饥饿会让我常常丢弃这样的幸福。不饿了再把它捡回来,如此反复,我知道早晚诗歌会弃我而去。
   但我没有办法,除非我先弃诗歌而去。

五.

    我突然想起了家乡的串场河,一条南北走向的河流,河面不宽,夏日芦苇茂密,渔船藏在芦苇深处,只有渔夫踩踏着响板赶鱼时,我才会发觉渔船的临近。
    那个季节,河水是闪闪发亮的,充满了神秘的。我游泳到对岸去割猪草,把猪草包与钩刀包在衣服里举在手上,脚在水里乱踢,能游到对岸而衣服不湿,我们称为踩水。
   爷爷说踩水踩得好的,能在水上如履平地。那不是水浒里的水上飘吗?我可没这本领,我时常踩不动了,就把衣服浸在水里,游到对岸去。对岸是农场的知青点,猪草肥美,所以,我觉得冒点险,早把猪草包装满,然后,省下时间打烂泥仗,捉迷藏,绷绷子,磕房子玩是值得的。
   我很庆幸,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没有被串场河收去,因为我们就是书中河伯喜欢的童男童女呵。
   夏夜的萤火虫,是要站在河上的石拱桥上看的,那时候,我用老师教会的比喻把它比成银河,因为萤火虫实在太多,像银河的星星一样数不过来。
   有时候,河里的萤火虫三三两两的,就像月明星稀。我们便抢过父亲的烟屁股,在河边奔跑着,模仿着萤火虫的样儿,逗出更多的萤火虫。当然,这招也不是常常有用,但我们就是乐意在河边奔跑,因为我们奔跑着很快乐!
   串场河上,有许多我不认识的孩子跑着在河边捉萤火虫,就变成了萤火虫,再也没有回来。那年代的大人们都很忙,没有时间形影不离地保护自己孩子,他们除了学会用故事吓孩子,保护孩子。还尽早地教会孩子游泳,我就是被父亲扔在串场河里喝饱了水,才学会了游泳的。
    所以,长长的闪亮的串场河,没有把我的名字刻在它的墓碑上。
    我还会时常像串场河一样,在苏北平原的芦苇丛中亮上一嗓子,我的嗓子是串场河的芦根给的,甜而解毒的芦根,记忆中总是长得白白胖胖的,就像是我小学的一位同学。好像我只要一喊,童年的我就会从串场河的对岸游过来,满身是水地重新站到我的面前。
    好在串场河不是一面镜子,而只是一条河,记忆中的河,现在还在流淌着的河。

六.

   雨季来临,我们会嗅到雨水的气息,那是一种有点青涩的青草与麦子的气味,夹杂着池塘边麦草垛湿了水的腐味与河边野花的香气,还有水牛在池塘里搅出的河泥的味道。如果我把它卷成烟,它就是一枝混合型的烟。
    或者是天气过于潮湿,傍晚的炊烟总是低着头,贴着麦地慢慢地飘散着,所以,炊烟的味道就会在村子里弥漫,是一种温暖而又亲切的味道,有点接近儿时躺在母亲怀中,才能嗅到的母爱的味道。
   那是村庄的味道,雨季渐近的味道。我一辈子都不能忘了的味道。
   雨季来临,我总喜欢站在夕阳下,看油菜花谢了,在星光下亮出长长的绿色籽夹,手轻抚而过时,便会有一种说不出的沉甸,缠绵于心。
    “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其实是对雨的一种误解。因为,即便没有夜里的风雨,花一样还是会落的。
    我喜欢夜雨,洗净枝头的残花,让黎明挂满雏果干净的绿。父亲坐在桃树下,一边抽着烟,一边情不自禁地乐着,他总是能看到我看不见的,藏在花季背后的秋天与希望。
雨季是雨的加法,是一场雨加上另一场雨,是一群蝌蚪加上另一群蝌蚪,是一片蛙鸣加上另一片蛙鸣,是一首诗的外一首,或者索性就是浑然天成的组诗。
   那些善良的村民,出门时开始避开爬滿打谷场的蚯蚓,以及刚褪了尾巴,长出腿的小青蛙。
   他们背着圈网,站在水流急的地方,撒网打鱼。
   雨季来临,蚊子从青苇子里钻出来,像化验科的医生,小剂量地来抽我们的血。我们拍死蚊子,可手上却是自己的血。
  蚊子,不给我们化验单,只在我们的皮肤上盖个小圆章,就飞走了。
  雨季来临,谈恋爱的年轻人,喜欢在雨伞下接吻,看得那些大叔大婶们心头热热的,嘴上却骂着:现在的孩子不得了,就一点不知道羞。
   雨季来临,父亲不干家活,就喜欢搬张长橙,坐在门边抽烟。看着雨哗哗地下着,嘴里不停地唠叨:雨可不能再下了,再下棉花就要遭殃了。
   然后,把烟屁股在大拇指甲上敲几下,从烟盒里掏支烟接上继续抽。就像是雨季的雨一场接着一场,没完没了。
   孩子们喜欢雨季,他们喜欢雨季把他们的芦苇船带到梦想的远方。他们总是盼着下一个雨季,芦苇船能准时返航......

七.

  我要学会安静,那怕心如止水。对于地球而言,我的领土就如同树下的蚂蚁。
  我不想再鸡毛蒜皮,落叶般飘在水面。飞不像飞,走不像走的,人生的支点,是脚下无法固定的流水。
  我要像一粒石子沉入水底,水走我不走。
  浮尘散去后,心会变得透明。

八.

    我一直不习惯把山芋叫红薯,就像不习惯把蕃茄叫西红柿子一样,我总觉得对于一个土生土长的人来说,把山芋叫山芋更亲切。
    昨日去菜市场买菜,遇见卖山芋种的老乡,我们只愣了最多两秒钟的时间,就叫出了彼此的乳名,虽只是简单寒喧了几句,问了问各自的情况,父母的健康,但彼此的心里就已经很有些温情脉脉了。临了,我挑了几个大个的山芋回家,虽然我没有地可以种它,但我还是可以吃它,把这一份久违的乡情补充进血液里的。
    老家早已没有大片的山芋地了,只是各家各户在家门口的地里种一小块留着自己吃,或者送一些给亲戚朋友尝尝鲜,但这并不能妨碍我对山芋的记忆。山芋的生命力极强,随便剪一截山芋藤栽到地里,洒点水就能活。这似乎跟诗中的插柳一样轻易,只不过插柳可以是无心的,但栽山芋一定得是有心的。小时候,记得只要生产队里的山芋种在谁家的屋前屋后,是很让同学们羡慕的,个中缘由,也许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吧。但那时我还没学过这个成语,我只知道放学后,父母还在地里忙着,肚子锇得咕咕叫,用脚一踢,手一扒就能掏出个大山芋来充饥是件很快活的事。当然为这事没少被女同学告密,挨老师批。
   山芋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或者就是乡野里随处可见的很普通的一种植物,藤可以喂猪,和土豆一样埋在地里的果实,可以生着吃,煮着吃,烤着吃, 也可以制成山芋干,摆上超市的货架,但对我来说却是难以忘怀的一段情感经历。记得那时我顶替父亲在乡供销社上班,有一天中午爷爷与奶奶两人抬着一篮子山芋放到了我的柜台前。看着他们一脸疲惫却又兴奋喜悦的模样,我赶紧搬了两把椅子让他们先坐下息息。要知道我的爷爷奶奶那时都已是八十多岁的高龄了,何况是步行了近二十里的乡路来看我的呀,你说这是一份怎样的情感!我真的难以想象,他们越抬越沉的一篮子山芋就仅仅是山芋?那是对我的爱呵,让我一辈子都无法抗拒忘怀的爱。现在,爷爷奶奶双双去了天堂,如果天堂也有土地,我想他们一定不会忘了种一块山芋的,这绿色的爬着乡情的植物。
   在我的记忆中,山芋是不开花的,或者说我从来没有见过山芋开花。但母亲告诉我,毛主席死的那一年山芋就开过花。毛主席是伟人,而我的爷爷奶奶不是。所以,我的爷爷奶奶死的那年山芋没有开花,只是那绿色的山芋藤爬得很长,仿佛比他们步行了近二十里,到乡里来看我的土路还要长,长过了我一生一世的怀念与爱。
   我一直不习惯把山芋叫红薯,就像不习惯把蕃茄叫西红柿子一样。贺知章《回乡偶书》有云:少小离家老大回, 乡音无改鬓毛衰。我想从某种意义上说,山芋就是我们的乡音,是我们深埋在心灵深处的故土情结,串联着故乡所有的难以忘怀的人和事。


作者: 刘炜    时间: 2013-5-17 09:24
九.

    楝树,一般都长在河边,姓苦,临水而居。树皮是深褐色的,树叶有些像眼睛的形状,细小单眼皮,风一吹,栖息的鸟,以及鸟鸣就都在它的眼睛里。五月楝树开花,空气中便有一种既淡薄,又好似浓烈的花香,那就是楝树花。她紫色的花朵,间杂着一些雪花似的白,站在乡村的河边,不思声张地梳妆。没有见过在楝树上采蜜的蜜蜂,或者楝树的内心是苦的,它的花季是苦的,只不过是被花香掩饰起来的苦。像是那些有苦不说苦,总是给人笑容可掬的女人。楝树的花期是繁密的诉说,但又是怯怯地,区别于唠叨,更接近于爱的自言自语。与泡桐花小喇叭似的喧哗和口无遮拦相比,楝树是内敛的,温情的,朴素到心含羞涩的,甚至于是让人熟视无睹的。
   在五月,人们更多地记住的不是楝树花,而是槐树花,因为它能酿出苏北最好的蜜。但槐树却是多刺的,与槐树相处,是要小心翼翼的。我更喜欢邻居大姐似的楝树,可以随性地相处。楝树的果子是绿色的,因为苦,而没人采摘。秋天,树叶都被秋风扫没了,比秋叶还黄的楝树果子还灿烂在楝树上。那些比麻雀大得多的喜鹊,灰喜鹊,还有白头翁,三翎子就把楝树果子当着了过冬的粮食。每当早晨,或者黄昏,那些鸟就栖在楝树上,叽叽喳喳地交谈着,然后嘴一伸就啄下一粒楝树果子,一仰脖就到了胃里。这或者就是我曾经以为的悠闲的小资生活。
   楝树果子虽苦却是可以酿酒的,在上小学的时候,我就打过很多的楝树果子,卖给乡供销社。听大人说楝树果子酿的酒很苦很涩,可大人们为什么还要喝呢。我是没有喝过楝树果子酒的,所以,对苦的理解似乎总是浮浅的,似是而非的。我只是用楝树果子换过小人书,让同学羡慕不已。所以,楝树给我的记忆是美好的,有楝树相伴的岁月是美好的。
楝树的材质不松不紧,白里透红,有点像皮肤好的女人。记得姐姐出嫁前那个冬天,父亲把家里的楝树与槐树都砍了,放到河里沤,一直沤到第二年的夏天,才把树从河里拖上来,用砖头搁着,好沥干树的水份。据说只有这样,剖开的板才会平整,做成的家具才不会变形走样,更不怕蛀。而事实上楝树是不会蛀的,而槐树怎么沤,时间长了还是会蛀。我想或者就是因为楝树是苦的,而槐树是藏过蜜的吧。
   农历十月,父亲往家里请了一帮木匠给姐姐打嫁妆,什么三门橱,五斗橱,办公桌,八仙桌,梳妆台,椅子,橙子的应有尽有。但我记得最深的,是父亲的给我打的花板床,那花板是楝树板做的,木匠使的锯子,是一根钢丝,但是是有锯齿的钢丝。先锯出大体的图案,然后,再用刻刀刻。几天下来,什么喜鹊登枝,狮子滚绣球呵,搞得栩栩如生。那些时光多好呵,因为要招待木匠,几乎中午和晚上都有鱼有肉,肉是自家宰了猪,鱼是父亲穿了拖拉机内胎做的皮衩下河摸的。
   楝树姓苦,不苦,因为楝树从不把内心的苦说出口。就像父母含辛茹苦地把我养大,从不叫一声苦一样。楝树表达的朴素,内敛,不事声张的爱,或者正是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所缺失的。

十.

   这么多的颜料,一个画家一辈子也用不完   光群乐村麦子的绿,油菜花的黄,桃花的红,梨花的白   就足够画满整个天空。再加上星星,太阳,月亮   以及云彩,晚霞,雨水,霜雪,河流与五颜六色的植被   我们必需把自己的心变成一张比天空更辽阔的白纸   才能把春天搬移到内心,再从乡愁里摸出蟋蟀蝴蝶以及尘埃似的昆虫   撒入。这下群乐村该多美呵!这么多的颜料,一个画家,一万个画家一辈子都用不完   每到春天他们的内心和自己的家乡一样盛开着鲜花。在村庄的落款处题上诗   题上自己的名字,黑色的种子一落到纸上就有了褪不去的草汁,花汁   仿佛一夜之间就涨满了春天的颜色,而调色板永远只是春天的山寨版
   
十一.
   
   我拉上窗帘灯更亮了,麻雀在窗外的树上叽叽喳喳   让天色现出了昆虫似的洞眼。闪电画在玻璃上的裂痕又被一场春雨洗涤   我关了电脑,电视,不再接听手机甚怕一声惊雷,击落飘浮的词句   所有的柳叶都绿了,这很重要,当然也可以不重要   我安静下来,一滴挂在树叶上的雨欲说还休。我是在等着雨停还是在等待审判   那个我爱过的女人,或者正爱着别人。我坐在抽水马桶上翻着一本诗集   艰涩的诗句消化的过程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通畅   桑树摇晃,我是红色的蚕蛹在一所被夜色包裹的房子里看到了庄子的蝴蝶
     
十二.
   
    这个清晨,平铺在滩涂上。灰掠鸟飞过身下枯黄的芦苇与茅草    有风声潜入,墙上的挂历与大地过于垂直    只有绿色的苇子肯弯下腰,让春天一点一点长高    在月圆的日子,春潮还是往滩涂叩门。我的幸福是洁白的盐粒,蓝色海水的胎儿    纯粹而又高尚,是我体内唯一不受保质期限制的事物    它进入我的骨骼,渗透骨头的钙质。抗震,使灵魂的居所永不塌陷    我多年前的爱情,我多少年后的归宿,现在像一株不断长高的芦苇被一对野鸭晃动    水泽的涟漪显得平静,一粒盐不再浮在水面,而是随时光融化在水的更深处
      
十三.
   
    春天会很快过去,在群乐村妈妈你给我的吻飞成了蝴蝶    我在油菜花上轻轻地捉了一只贴着脸颊,回忆多么温暧,阳光的味道弥漫    我的心,为什么有点疼呢?风吹过,蝴蝶重新从我的脸颊上飞走    我留不住它们,妈妈,树叶又绿了,树叶又落了    妈妈,我的头发也被雪染白。在紫云英地,蝴蝶飞过的河水有了岁月的皱褶    妈妈,春天每年都来得准时,蝴蝶越飞越多,我的动作越来越慢    蝴蝶越飞越高,我开始捉不住它们。风把蝴蝶吹来吹去    幻境中,妈妈你的吻又回到了我的脸颊    树叶又绿了,妈妈,树叶又落了。蝴蝶开始停下来,    蝴蝶终于飞不动了,它们的翅膀挂住了泪水。在群乐村只要我一闭上眼睛    村子里就到处都是蝴蝶。妈妈,除了你这种感觉我不想对任何人说
   
十四.
   
    疼,是一个生了病的冬天。我在船上,周围都是冰    岸上都是雪,很白的雪。我随手从风中取出一面镜子    它剥去了我的衣服帽鞋,笑与哭,以及所有可以与空气接触的部分。    但留下了上帝最初的恩赐和所有的易损易腐的隐私    当然,灵魂可以忽略不计。我转过身,生殖器同时也改变了方向    冰开始融化。呻吟,是一只鸟提前于秋天脱落的羽毛,不影响飞。镜子是一片很轻薄的水漂
     
十五.
  
   柳树下一个穿着皮衩摸鱼的人被许多人围观。鱼在他的手中挣扎   罪恶沐着阳光表现得多么安静,当我触摸到冰冷的柳丝柔情似水的身体   叶子绽放久违的激情。一次涨潮的记忆与月亮的圆缺产生偏差   大海的方向沿涂长满了向日葵。风中金色的花序守卫着内心的微笑   我穿过它们,穿过累倒的亲人们,大海还有多远?风中满是尘埃   那个摸鱼的人早已消失。与我同行的鱼听到了大海的呼吸   我站在海堤上,潮水退却,大海没有彼岸,彼岸没有大海,怀念被时光越减越少

作者: 刘炜    时间: 2013-5-17 09:26
十九
   
  滩涂是多么的深遂,芦苇刚抽出绿白色的花穗,湿润的程度好像小鸟淋湿的翅膀,必须要等太阳晒干了才能飞翔。当我们在芦苇丛中寻找着可以野炊的空地时,总会觉得每扒开一次芦苇,就能看见一次大海。而事实上,每一株芦苇的呼吸都仿佛是大海的呼吸,每一株芦苇的心里都藏着一个海一样辽阔的梦。
   天蓝得好像提过纯似的,没有一点杂质,高远,一往无际。风吹着白云,像是天边的帆影。海天一色,我相信不仅是在说颜色,而是在说灵魂。我们必须仰卧在滩涂上,让心跳与大地的脉搏一致,才能够有接受天地的胸襟与勇气。
   这是芦苇丛中的盐碱地,足有一亩田的大小,光滑平坦的地面泛着一层碱白,像抺了雪花膏。 这样的盐碱地这些年已经很少见了,大多挖了鱼塘,养殖鱼虾了。
   我们绕着空地的四周,捡野炊的柴禾。
   不远的河汊里,出没着黑色的野鸭,由于这些年的环境保护,野鸭见人已不再躲藏,自顾自地玩着潜泳的游戏。
    而水面上一对鸳鸯却显得特别安静,就像是在黄昏的林荫道上散步的情侣,不紧不慢地说着情话,那亲昵的样子,羡杀了我们这些在凡尘俗世间忘了爱是何物的人。
待鸳鸯靠近了,我才看清了鸳鸯身上彩色羽毛组成的美丽花纹,跟我结婚时的绸被面上刺绣的鸳鸯一模一样。在苏北平原结婚的婚床上,一般都铺盖着红底刺绣着彩色鸳鸯的被子,不管有钱没钱,这样的合欢被是不能少的。那代表恩爱吉祥的鸳鸯,几乎就是那个年代爱情的童话。
    当我们把各自带来的超市购买的速食品,铺上餐布的时候。一口铁锅已经放上了锅架,点燃了柴禾,野炊就算正式开始了。
    我们只烧了一锅米饭,炒了豆芽,煮了一锅青菜豆腐。就化了一、二个小时,最后烧出的饭还是夹生的。但大家还是很兴奋,因为这是在世上最大的餐厅里吃饭,可以一边看着蓝天白云,一边啃着带着柴草味的锅巴,喝着啤酒与饮料,跳舞唱歌。
但只要我们一静下心来,就能听到芦苇深处大海起伏的浪声。
    当一群一群的鸟儿掠过芦苇荡,飞向海堤的树林,滩涂的夜色就算降临了。
    篝火晚会开始了,我一个人坐在水边,看着河汊里的流水,平静地流淌,如果不是有缓行的浮萍,真很难想象河汊里的水是流动着的水。就像孩提时盼着快快长大,却老也长不大。可一没留意头上竟有了白发,儿子都到了恋爱结婚的年龄了。
岁月不饶人,我总觉得是对较长较宽的时间跨度来说的,如果我们把它具体到某一天,岁月又是一种无比缓慢几乎不易觉察的流逝。
    野炊其实对于我这个从小在农村长大的孩子来说,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并且我觉得我们小时候的野炊,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野炊。没有那么多的即食食品,田里有什么就野炊什么,青蚕豆,嫩玉米,青黄豆角子,山芋,南瓜.....连水都是小河里取的。那时候,我们野炊不叫野炊,只是在放学的时候说好了,明天带上家伙煮花生吃,或者说煮莲藕吃就行。
春天的河坎,泥土干干净净的。我们用割猪草的刀挖了口土灶,把铝盆加满水,往土灶上一安,点燃柴禾就开始烧水,准备煮青毛豆角子吃。
    可等毛豆角子采来了,水还没有点热乎劲,火倒是很旺,烟也大,可就是烧不开水。我们围着土灶转着圈,发现主要是草的问题,虽说那些软草好着火,但火一蓬就没了,不耐烧。另外,按锅的灶边没封严实,窜火。把个好端端的铝锅薰得乌漆抺黑。
我们和了稀泥抺在灶沿,再贴上旧报纸,按上铝锅,寻着大人们上河工挖灶的情景,依葫芦画瓢地一折腾,捡来一小堆干树枝一试,还真成了,青毛豆不一会就熟了。
怕是我们的肚子早已饿急了,围着锅子伸手就抓,又都被烫得缩回了手。每人用树枝折了双筷子,才算把煮毛豆吃上了嘴。吃完了,把锅子往树林里的草丛中一藏,就散到了地里割猪草了。
   夕阳西下,我们挎着一篮子猪草回家,隔着老远就听见外婆在叫着我的乳名,那声音穿过了夜色,芦苇丛,淙淙流淌的小河,像只小昆虫直往我耳朵里钻。外婆拄着拐杖站在马路圩子上的身影,至今想起心里还有说不尽的温暖。
当我挎着猪草到了外婆身边,外婆便把拐杖伸到猪草篮子里,我在前,外婆在后抬着猪草就回家了。猪草篮子一下子变轻了,说是抬,其实外婆把猪草篮子的重量几乎都拉到了自己的肩膀。
   外婆问,中午怎不回家吃饭,我说煮青黄豆角子吃了。外婆便不再言语,但我还是能感觉到夜色里外婆脸上露出的慈爱的笑意。
   如果这就是野炊,或者,在我童年的记忆里已有过很多次。
   初秋的天气还是有点凉,我们把篝火熄灭了,披上春秋衫,坐在河边看星星。
   天上的星星真多呵,我们感慨:这些年一直生活在城里,低着头觅食,似乎早已忘了繁星满天的词,忘了世上还有这么蓝的星空和原始的滩涂,它们好像就从未被世俗的欲望污染过。只要静下心来,就能听见滩涂的虫鸣,干净得露水一般晶莹的虫鸣,心里一下子就多了几扇明亮的窗口,人生也变得纯粹透彻起来。仿佛目光一下子就看到了明天,比明天还远的未来。
当我们坐车回到灯火辉煌的城市,突然觉得城市并不像我们想像的那么糟糕。它的美,是繁华,是一种喧嚣与高调的美。
    我们不应该对城市过于苛刻,就像我们的内心可以有浮躁的欲望,也可以有安静的向往。
当浮躁的欲望占据上风的时候,我们不妨约上朋友,到滩涂上野炊一次,听听流水与虫鸣,听听大海的潮汐,听听繁星的呓语......我相信我们的灵魂就会恢复初始的纯粹与洁净。
    野炊,更多的时候,其实不仅是对大自然的一种亲近,一种态度,一种爱抚,更是借大自然烹饪一下自己的心境。让每一个日子都不再单调,而且色香味俱全。
  
二十.

石拱桥,两边都有三个桥洞
像是一付对联,朗诵诗里常用的排比句
一个孩子,在桥洞里写过作业
另一个孩子在桥洞里捉过迷藏
笫三个孩子在桥洞里躲过父母的打骂
谁也不知道这三个淘气的孩子
其实是我一个人写在石拱桥上的童年
满河的萤火虫在芦苇丛中
张灯结彩,我捉了几只装在墨水瓶里
送给了青梅竹马的桃子,一盏生命的灯
在桃子的蚊帐里整整亮了一个夏天
终于到恋爱的年龄了
我从石拱桥上顶替父亲进城了
乘着村里交公粮的拖拉机
桃子从石拱桥上出门嫁人了
也乘着交公粮的拖拉机
只不过我是坐在装满麦子的麻袋上进城的
陪我的是父亲
她是坐在陪嫁的八条棉被上进城的
旁边坐着的是当过兵的新郎
时间像石拱桥下的河水轻轻一晃
我们一下子就到了开枝散叶的季节
似乎比过一次石拱桥还要轻易
只不过比见一次彩虹要难
当我领着孩子重新走上石拱桥时
桥洞还在,只不过桥面已翻修过多次
我的脚印已被石拱桥夹成了书签

                       ——《石拱桥》

    这首写家乡石拱桥的诗,放在这儿作为故乡的桥的引言,并借此重温一下我对故乡桥的记忆,我觉得是件幸福的事。最起码对我来说这幸福是恰如其份又千真万确的,并且像石拱桥一样是可以触摸的。
    桥,对于水而言就是水上的路。桥的种类太多,高架桥,天桥,铁路桥,引桥,栈桥等,这些都是长大后,在城里与港口见过的桥。没有家乡的木桥,石拱桥,独木桥来得亲切,记忆犹新。
   我喜欢故乡的小木桥,是因为喜欢小木桥对面那个小饭店的阳春面与肉包子。
   那小木桥,是用几棵杨槐树埋到河里,先搭个桥架,再在桥架上钉上木板就成了。经常是桥架搭好了,木匠就回家吃饭了。我们中午放学,想省几步路,也为了不在女同学跟前丢人,一个男生双腿往桥梁上一盘,双手抱着桥梁爬过去了,所有的男生都不甘落后,也都或快或慢地爬了过去。当然,也有大胆的女生学着男生的样爬桥过河的,可到了河中央往下一看,就吓得没劲了,抱着桥梁悬着河中央,两头没着落吓得哇哇地哭......只见女孩的父亲两脚往两根桥梁上一站,如覆平地,把女孩像小鸡一样拎到了对岸,拍了女孩两巴掌,问以后还爬不爬了?不等女孩回答,就拉着回家了。
   看着女孩老爸那精彩的表演,我们对自己的狗爬式,很是羞愧。放下书包,学着在桥梁上行走。原来在桥梁上行走并不难,只要不想脚下的小河,目视前方,放开胆子朝前走,一会儿就到了对岸,比狗爬式省力多了。这个中午男孩子们特兴奋,就像是破解了一个魔术。
   我的外公,钩蚬卖到了钱,会带我到小木桥对面的饭店叫上一碗阳春面和两包子,让我一边吃一边等他,有一次我等外公等急了,看天快黑了,以为外公把我给忘了。就想自己回家,可过了小桥后总是觉得走错了路,在小桥上来来回回地走,就是找不到回家的路,直到外公找到了我。这段迷路的经历我从未对人说过,心里一直觉得是小木桥使了魔法,不然,我何以脚踏着熟悉的路,却不敢往家走呢。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把阳关道与独木桥说得水火不相容似的。但我记忆里的独木桥,它与阳关道并不格格不入,相反像是好兄弟。
    我家所谓的独木桥,严格说来,并不是真正的独木桥,其实就是暴雨冲塌的河岸上斜向对岸的一棵水杉树。夏天河水大的时候,它是树,绿叶漂在水上,像是在游泳,我们坐在它的树杆上,一边用脚逗着水里的小鱼,一边编着关于明天的故事,当然,编得最多的就是怎样用收割机割麦,收玉米,拾棉花,锄草,因为这些都是我们要干又怕干的农活。至于田螺姑娘的故事,我们并不懂其中的爱情,我们只是羡慕她烧饭的本领,对能自动烧出一桌好饭菜的自熟锅充满了憧憬。
    记得父亲教我学游泳,起初让我揪着岸上的芦苇,练双脚打水,后来把我往水杉树方向的深水里一推,我扑腾着喝了好多水,好不容易才游到了水杉树旁,抱着水杉树含着泪水咳了一会,吐了几口水,再游,竟然就会了。后来,我还和小伙伴们在水杉树上学会了跳水。玩累了,水杉树就成了我们休息,甚至是睡觉的长椅。整个夏天,水杉树在我们的记忆里就是一棵树,只不过它稍稍改变了一下生长的方向,不再朝着天空高攀,而尽量与大地保持平行。
    秋天的水枯了,水杉树的叶子落光了,就成了独木桥。从家里到地里干活,从独木桥上走过去,再往岸上一跳就到了。地里的粮食呵,疏菜呵,也大多是从独木桥上运回家的。水杉树作为桥的日子,一般要比作为树的日子要多些,这主要由雨水多少决定的。
最稀奇的事,春天喜鹊竟在水杉的枝桠间搭了个鹊巢,每天都有喜鹊在桥上叽叽喳喳的叫,好喜庆。乐得父亲时常板着的脸也有了笑意,那一年父亲承包地里的桃子丰收了,一筐筐的桃子就是从独木桥上运回,换成了水果贩子手上花花绿绿的人民币。我家的好日子似乎也就是从这座独木桥开始走上阳关道的。所以,我说故乡的独木桥就是阳关道,阳关道就是独木桥,相信大家不会有意见的吧。
    由于泥土的流失,水杉树的根须露了出来,树也越来越瘦了。父亲在树上走了走,晃了晃。决定给塌陷的河岸填土,还用沙袋加了固。水杉树的根有了泥土,便扎得更深了,整日绿荫婆娑的,树稍也快长到了对岸的地里了......
那棵水杉树,那座独木桥,现在早已经没有了,被父亲陪给了妹妹做了嫁妆,但那棵水杉树,那座独木桥又分明还在我的心上生长着,父亲说水杉树是一座有生命的桥,我很赞同。
    同学从外地回家,酒是不能不喝的,喝多了就难免要说一些往事。这一说就把我说成了他的救命恩人。虽然受之有愧,但又盛情难却,于是也就半推半就了。
记得那是一个很冷的冬天,大人们在麦地里劳动,用耙子把麦埂上几乎冻了一冬的河泥敲碎,搂到麦行里肥田。我和同学那时都才三、四岁,跟在各自的母亲身后玩,或者是我们的纠缠妨碍了母亲做工的进度,怕挨队长骂,所以,两位母亲朝马路上一指:去看解放军。
解放军的营房就在马路边上,但要过一条小河。小河上的桥,说是桥其实就是一边两根槐树桩,中间系了麻绳,两根麻绳上铺了厚厚的棉花杆子,人一走上去就两面荡,像是荡秋千。我和同学都有点怕,就手拉手地走。那知同学一不小心,脚下一空就掉下了河,顺便也把我稍带了下去。
    等大人们听到我的喊声,把我们从河里救起,同学已经伏在河里喝了一肚子水,而我因仰面躺在同学身上,加上厚棉衣的浮力竟没喝到一口水。大人们说如果不是我拚命的喊叫,同学就有可能被淹死。就是这么点小事,只是求生的本能下顺便救了同学而已。我就“被恩人”了,并且时常受到同学的照顾,实在是不好意思。
    虽说那条棉花杆子铺的桥,早就不在了,但它的模样依旧清晰,仿佛还在我的脑海里晃荡。或者只是因为那是故乡唯一一条与我的童年有过过命之交的桥吧。
    再说说故乡的石拱桥,它是取代了独木桥,小木桥的水泥钢筋结构的桥,由于它是拱形的,所以,我们习惯叫石拱桥。石拱桥最神的地方,是桥的两端各有三个桥洞。
我们把桥洞都用茅草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放学后先在里面打会牌,或者做会作业,然后,才回家拿了猪菜篮子去割猪草。尤其是夏天,我们约好了一起躲在桥洞里看满河的萤火虫飞来飞去的,偷父亲的香烟点着了引诱萤火虫上钩,放在药瓶里当灯使。当风从桥洞里穿过的时候,我们便会异口同声地尖叫一声,真凉快呵。
当然,除非不得已,我们是不会在桥洞里过夜的,别说是蚊虫,牛虻的叮咬,就算是那此起彼伏的蛙鸣,就会把耳膜像鼓似地敲破。河边的麦草垛泡了水,也不像新麦一般清香,有一股说不出的发过酵的气味。
    每年新苇上来的时候,我们便会撑着石拱桥下的半截水泥船,打着手电,手持渔钗去钗黄鳝和泥鳅,黄鳝在水中的样子有些像旧芦叶,不仔细看,很容易错过。因此我们一边两人,确保黄鳝不会从我们眼皮底下溜掉。第二天早晨,我们把钗到的黄鳝放在网袋里拿到市场卖,
站得离网袋远远的,等到有人问时才走过去,谈价钱。然后,把钱平分了,到新华书店换成小人书,惹得那些小女生整天屁颠屁颠地跟着我们,借小人书看。
雨季来临,桥洞几乎成了排水的涵洞,我们脱光了衣服像鱼一样在桥洞中穿梭。站在桥上练跳水,先练脚先下水,再练头先下水,时常会因姿势不对,水把肚皮打得通红。
黄昏时,我们会把猪草篮子一溜地排在石拱桥上,坐在桥边,脚悬空挂在桥下看夕阳,看夕阳染红的云朵。我们给每一朵云都取了动物的名字,好像我们不是在看晚霞,而是在看一部精彩的动画片。
    这些年在异乡漂泊,见过许多雄伟的大桥,可是故乡的桥还是我最怀念和向往的,尤其是月圆的日子,想起站在石拱桥上,欣赏天上一个月亮,水中一个月亮的情景,心里还是会像过去一样有着无限的浪漫与温情。
桥,是水上的路,桥也是故乡与童年的路。
桥的一头是昨天,桥的另一头是明天,而我们就站在桥上,借着桥的支点向着彼岸前行。
    当我们偶尔回首,或者也就是为了看一看故乡的桥。
     
二十一.
   
   老家的水码头是村里人用铁锹在河岸上一层层地挖出的台级,有些像下山的栈道,最上面的台级铺着捡来的旧砖,临着河水的台阶最大,更像是一个平台,码着几块不知哪里来的大石头,石头的四周秧着几根树桩,以防止石头滑走。因为那些石头是水码头最重要的部分,村里的人吃水,淘米,洗菜,洗衣,挑水浇灌,甚至夏天冲凉,大多数的日子都是站在这些石头砌成的水码头上完成的。
   虽说夏天人们可以挽上裤脚,直接站在水里干活,既凉快又不受水码头的限制,不必总是牵挂着水码头的好处,。但冬天就不成了,特别是我们沾上萝卜樱子汁的劳动布裤子,一泡水就硬得搓不动,时间泡长了又会冻成冰块儿,母亲便只得往我们的裤子上打上肥皂,放在水码头的石头上用树棍子使劲地捶,就像是发泄着恨铁不成钢的怨气。
水码头旁一般不长芦苇,因为水码头周围一圈的水最深,又经常被捞浅。不知是长不出,还是刚出水就被养在河里的青鱼吃掉了,我们不得而知。我只知道父亲一锹一锹把水码头旁边的河挖深,是为了干旱时,水码头还能有足够的水维持正常的生活。那时候没有自来水,那小河水便是村庄的生命之源,几乎家家户户的门前都有一个大同小异的水码头。
春夏之交,芦苇与蒿草似乎要把水码头藏起来似的,疯长着。我上学的时候看见好多人家的水码头都看不见了,通向水码头的小路,成了芦苇蒿草丛生的野道。而我家的水码头周围却依旧干净,寸草不生。我问母亲,母亲说是你父亲上班前把草拔了,怕有蛇呵什么的钻出来咬你们。
   那时候蛇多,路走得好好的,河边的草丛中,或者庄稼地里就会窜出一条蛇来,吐着腥红的蛇信,吓你一跳。我的大妹就曾在上学的路上被腹蛇咬过,在附近的农场医院住了好几天院。所以,父亲有一日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情我能理解。
夏收一过,家家户户的水码头,又被收拾得清清爽爽的,村里的女人们在水码头上一边淘米洗菜,一边扯着嗓门张家长李家短地叨着嗑。男人们在树下一边抽着烟,一边谈着地里的农活,眉开眼笑的,好像已经习惯了脸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他们觉得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命,干农活就是他们的命,而命是天定的,他们无力也不想与天作对。
梧桐树上布谷鸟的叫声渐渐稀了,天开始热了起来。
     有时候太阳旺旺地就打起雷,下起了雨。一会晴,一会雨的天气一般会延续好些日子。直到把水码头最下面的石头全都埋进了水里,才肯停。
    水码头埋在水里时间长了,石头上便会生出绿色的清苔,沉淀着米粒,菜叶等杂物,有爬爬鱼与草虾在石头上觅食。水清则无鱼,用在故乡的小河里,在我看来就是个明显的错误。
草虾的两只长臂钳子似的很霸气,一层褐色的绒毛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它们的长臂不仅用来觅食,还用来打斗,像练拳击似的,打两下,退几步,扰一点浑水便消失了。只要水一静,它们便又三三两两地回到浸在水里的水码头上,在生着青苔的石头上继续觅食打斗,跳跃,并且乐此不疲。
    草虾的颜色是青灰色的,它们在水中戏嬉的样子,跟齐白石画的草虾一模一样。齐白石的虾灵动但并不嚣张,或急或缓,时聚时散,疏密有致,情态各异,再配上芦苇,水草,慈姑,奇石,翠鸟等等,着实惹人喜爱。
    但画中的虾,必竟是水墨而为,再怎么逼真,也还是不如水中的虾让孩子们欢喜。我们把家中的淘米箩系上绳子,用竹篾子串上干面团别在淘米箩上,再压两块碎砖沉到水里,每隔三、五分钟往上一拉,总能逮到馋嘴的草虾,罗伙鱼和末角郞。然后,养在水盆里逗着玩。我们知道只要妈妈一回家,这盆活蹦乱跳的鱼虾,就成了父亲与外公的下酒菜。草虾的味道极其鲜美,外公说小孩子吃了聪明,所以,我也没少吃妈妈做的韭菜炒草虾,酒炝活虾,干面油拖虾。当然并不是因为吃了聪明成绩好才吃,而是因为草虾的美味真的无法抵御。
中午,我们睡不着午觉,便会三三两两地坐在水码头上,把脚泡在清澈的河水中,任由那些小鱼小虾把我们的脚啄得痒痒的。如果小鱼小虾不小心把我们惹恼了,我们便会跳下水去,想把它们捉上餐桌,但它们并不搭理我们,只是随便地摆几个架势,便连跳带游地溜得不见了踪影,狡猾得很,似乎我们根本就不是它们的对手。或者,水是鱼虾们的领土,在别人的领土上,我们本来就说了不算。
    水草开花的时节,水码头附近的草虾越来越少了。我们与草虾的游戏也就接近了尾声。
可是,偏偏夜里下了场雨,第二天,我们为了草虾与农场的孩子打了一次群架。
    或者是晚上下了雨,清晨草虾都爱到河边觅食的缘故,我们上学的路上,看见农场的孩子在河边用针绑在芦苇杆上在钉草虾,而且还钉了不少。这下我们不乐意了,这是我们的小河,你们农场的孩子凭什么到我们的河里钉草虾。自然,我们这样说是有原因的,因为我们到农场割猪草,猪草时常会被农场的孩子没收了,去喂农场的猪。更何况钉虾的孩子里那个大块头就没收过我们的猪草。我们二话没说,上去就抢虾,大块头不乐意了,就打了起来。人越聚越多,但是在家门口,我们占了主场的优势,来了个完胜。但有一个秘密我一直藏在心里没说过,那就是我的屁股被大块头钉虾的针给钉了一下。当时,有女同学在场,怕影响咱的光辉形象,就忍着疼没吱声,后来,好了伤疤忘了疼,自然就更不想说了。
    如今,有了自来水,村里人早就不喝河水了,就是想喝也不能喝了。由于污染小河里的草虾己经绝迹,并且也没有齐白石湖南老家星斗塘的草虾幸运,可以借一张画纸,名扬世界。 当水龙头成了村里的生命之源,水码头自然也就在时光里消失了。我写下水码头与草虾,这些在故乡的小河里早已经不存在的事物,我想不仅仅是因为怀念,而是已经预感到如果我不用文字记下它们,它们用不了多久或许也会在我的记忆里消失。
    所以,只有写在纸上,那台阶一样通到河里的水码头,清澈得能见到鱼虾的日子,能伏在河边双手一捧就喝的河水,女孩们梳妆时能当镜子照的水面,装点着芦苇,水草花,倒映着岸边的树木,庄稼,天上的云朵,星星与月亮的河流,才不会被孩子们当着天方夜谭的童话。他们最起码会像相信世界上曾经存活过恐龙一样相信:老家确实有过这样美丽的河流,朴拙的水码头与活灵活现的草虾。他们会觉得父辈们能生活在那样的小河边是幸福的,而他们却只能从父辈们留在纸上的文字里,用想象去接近那样的幸福,虽然这终究是一种无奈的选择,但总比什么都没得选择要强一百倍吧。
    假若时光能够倒流,我宁愿放弃自来水,还去选择老家有水码头与草虾的日子,那些日子虽清苦,但却干净质朴,充满了原生态的神奇与强大的生命力,水至清也有鱼与青灰色的草虾......


姓名:刘炜     邮编:518003
地址:广东省深圳市罗湖区罗芳路108号江洲大厦4层中免仓库
邮箱:dafengliuwei2008@163.com
电话:18961952979
QQ:1012626139
  刘炜,江苏省大丰市人,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在《诗刊》、《诗选刊》、《诗林》、<<星星>>、《绿风》、《扬子江》诗刊、《雨花》、<<上海诗人>>等发表诗作。作品入选<<2008年网络诗歌年选>>、诗刊社《2000年度最佳诗歌》、人民文学《2004文学精品诗歌卷》、央视《中外抒情诗歌欣赏》、《触动大学生心灵的101首诗》等。多次在诗刊社组织的诗赛中获奖。

作者: 松林湾    时间: 2014-9-1 12:47
《月光下的舞蹈 》

    今夜,夜凉如水,月华似银。  
   晚饭后,七点过了。我款款走过河堤边,沿着公园路,漫不经心地随和着晚
间散步的人群,朝前路走过。天空中,一轮园月,柔柔静静,流溢着皎皎月华,
朗朗清辉。这时的公园里,那些安详的人们已经开始跳着舞了:有的是年轻人,
但多数是中老年朋友。有的是一家人,夫妻带着孩子,也在其中。亭子傍,树枝
下,安放了许多茶椅,设了茶位,有不少小吃摊。在月光照映下,透出一种静谧、
清朗和宁馨。六月天,渐渐地喝夜茶的人多起来,围观的人也很多。在跳舞的人
群中,其中一位特别突出,她双手如莲,婀娜而多姿;舞步似云,轻盈而潇洒;
身姿如燕,敏捷而灵动。加之她穿一件粉红衣衫,在一大群舞蹈的队列里,有如
满池荷花,透过月光,就她那一朵显得突兀和高挺,大家都朝她看。可能岁数不
小了吧,我心里这样想着,不由停下脚步,也去朝她看。蒙胧月光,无声地洒下
清辉点点,落在她的脸庞,有一种圣洁的光辉在闪烁。她跳着那样自信,那样陶
醉,似完全沉浸在了她轻快的舞蹈中,完全沉浸在了曼妙的音乐中。我不是看得
很清楚她的脸,但她那高高的头颅,优美的动作,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我不觉也在心里开始舞蹈着,很想去加入这样一只快乐的队伍,加入到这样自信的队伍尽管不会跳,但我犹豫着,没有这个勇气。就在这时,有一对年轻夫妻,带着她们的孩子,加入进去了。其时,是孩子要进去的,便连带拽着其父母也进去了。我突然间,羞愧于自己的怯懦.。
我猛然明白,幸福的条件并不需要什么。就象那位高蹈的舞者,那快乐的
一家人,她们因为有了自信,有了勇气,所以她们是快乐的。她们没去在意那旁边众目睽睽的眼神,只是大胆地在跳着自己的梦,圆着自己的梦。至于好与不好,恐怕连她们也没有想那样多吧。我站了许久,自己在想,有时候,我们生活中,总感觉到自己太累,社会太复杂,是不是自己把自己弄得这样累,这样复杂呢?今夜的舞蹈不也是这样吗?太在意了旁人目光,结果什么都一事无成,一步也跨越不出。我望着这欢快的人群,这一群自得其乐的队伍,她们是快乐和幸福的。我在一那刹那间,对那位高蹈的舞者,对那后来参入进去的一家人,充满敬意和钦佩。  
    银月盈盈,绿风暖暖,今夜,我没有遗憾。因为,在这样美丽的时候,我还想起一位平时给予我许多鼓励和帮助的朋友,她也是一位生活中的舞者。我突然想问:你在干什么呢?远方的朋友。也能如那位高蹈的舞者一样,把平凡而枯燥的生活,舞蹈出绚丽多姿的色彩来吗?  


松林湾:笔名,四川乐至人,本名王昌东,现为四川宜宾一企业员工,先后有作品入选《诗刊2013年度诗选》、《2007诗歌年鉴》(杨克主编)、《中国当代青年诗选》等,先后在《诗刊》、《四川日报》、《诗歌月报》、《绿风》等杂志有多首诗作发表。1995年,被纽约中华诗歌联谊会重点推荐,发表古诗词36首于美中文期刊《时代周刊》,深受华人华侨喜爱,因此在海外有一定影响。联系方式:wzd626@126.com  地址:四川宜宾蜀南大道69号宜宾市委党校川煤集团芙蓉公司 王昌东收,邮编:644500。QQ号:1219119050。电话:18784614201。




作者: 松林湾    时间: 2014-9-1 12:48
人生有梦不觉寒


    甲午年的一个星期日,起得还是很早,便打开电视:重庆台。重庆台有个节目,叫《龙门阵》。这是四川话,摆摆龙门阵。北方人称为“侃”,四川话就是“摆”了。节目正在采访一位作家,作者名叫赵美萍。我打开电视的时候,龙门阵快结束了,时间也快六点半了。只记得赵作家说:人生有梦不觉寒。只要有梦,再难再苦都会挺过的。我看到这里,不觉陷入沉思之中,十分感慨。  
    我们楼下,靠近菜市场。由于城市加强管理,菜市场,是不能随便卖菜的,只能进入摊位,在规定的区域内经营。而乡下农户挑来的菜,没有摊位,便不能直接去卖了。那么,或者有摊的菜贩,直接“打”菜卖,或再经过小贩转手,再批发给菜贩了。这个“二道贩子”,便只有很微薄的小利,一般人也不去做。有一位妇人,却偏偏从事着这个只有微薄小利的劳动。她是位高位截肢的妇女,走路全靠两个下胯,垫下约寸厚的木材作垫衬,走路左一摆右一摆的,十分费劲。像这样高度伤残的妇女,国家应当是有照顾的。但为什么她还这样呢?这些人,我是见过的,那是在乞讨的人群中,偶尔有一个或两个,赚人眼泪,给人苦涩的“谢谢”。后来,我从隔壁大娘口中知道,这位妇女姓郑,一次车祸,夺走她的丈夫,她自己也高位截肢。但家里有两个孩子,都在上学,大的正读大学,小的读高中,她仍咬牙供两位孩子上学。她便选择了这个名声有点不雅的“二道菜贩”的工作。养活一家人,还保证了孩子们都能上学。这位妇女,我也常常看到她,每次见她,发现她也很乐观,一样跟其它菜贩讨价还价,自己挑不动,就请人挑——一般都是城里另一种苦力人,拉三轮的车夫,推板车的劳工——把菜送到别人家里,或自己摆位上。据说她的生意很好,公道,合理。跟她打交道,从没有人说她是残疾人。我想,她肯定有一个梦吧。那一定是为了孩子上学这个梦,让她坚强坚韧,而乐此不疲。  
    我有一位朋友。已退休,现在还在原单位聃用。姓段。五十多岁了,人很健谈,身体很好。用他自己的话说,还吃得睡得跑得跳得。我也是一次偶然了解他的,其经历之坎坷,非一般人所能承受。他只有一个儿子,却在春节大年三十那天,因其车祸,人“走了”,爱人一气瘫痪,卧床不起。他在送爱人去武汉就医下船途中,,被高空重物砸成重伤。他自己也玩笑说,马克思请了他几次了,可能是“产品不合格”,又退回世间了。现在,我们常常通个电话。电话里,总能听到他爽朗的笑声。他这样大年龄了,还有梦吗?他的回答是,快乐每一天,就是我的梦,不要把理想看得多深沉,也不要把人间看得太复杂,我每天都快乐着,我的梦就快乐。  
   生活,于每一个人,经历不同,答案也会不同。但不管其路坎坷艰难,还是平坦顺畅,不能没有梦。有的人生活在优越的物质条件里,却空虚迷茫,有的人生活在缺米少盐的日子里,却通达乐观。因为他们信念不同,理想不同,一个有梦,一个无梦,难怪会一个行尸走肉,而另一个朝气蓬勃了。  

  
松林湾:笔名,四川乐至人,本名王昌东,现为四川宜宾一企业员工,先后有作品入选《2007诗歌年鉴》(杨克主编)、《中国当代青年诗选》等,先后在《四川日报》、《诗歌月报》等杂志有多首诗作发表。曾被纽约中华诗歌联谊会重点推荐,发表古诗词36首于美中文杂志《时代周刊》。联系方式:wzd626@126.com  地址:四川宜宾蜀南大道中段69号宜宾市委党校川煤集团芙蓉公司 王昌东收,邮编:64000,QQ:1219119050。



作者: 庞清明    时间: 2014-9-9 15:16
松林湾 发表于 2014-9-1 12:47
《月光下的舞蹈 》

    今夜,夜凉如水,月华似银。  

选用这篇
作者: 松林湾    时间: 2014-9-10 10:02
庞清明 发表于 2014-9-9 15:16
选用这篇

谢谢清明兄。
作者: 独竟天涯    时间: 2014-9-29 21:02
独竟天涯的诗





《去一个死地过夜》



在黑夜里学会了反叛,用镜子点着了灯光
鱼在火焰里游荡,那些谎言一想就成真
那些梦一走进就消失了,癫狂的她试图推倒一座山
一座门挡住了她全部的举动,风筝被一个过程撕碎

挂在涂满黑暗的墙上,那些翅膀再次被捆绑
天使死于拒绝天才人的间。可怜的人类多是唯利是图
那群狼蔓延被组装的都市,肉香覆盖腐臭的街市
那些羊沾满了福尔马林的味道,两只羊腿兑换一颗钻石

美色在这里无人响应,一切都从枯燥中繁衍
诗人客死他乡,用乡愁种下坟墓
哲学家肢解人性,脱去物质的皮囊
夜晚强奸了黎明,整个明天都成为了泡影



《在呐喊中呻吟》



柿子可以尽情的软柔,僵硬的是什么?
在这个装满了豆腐的天空,谁的骨头硬
谁就是狗的敌人,狼的敌人,狐媚子的亲
英雄铸成了雕像,没有谁会复活

呐喊变得鲜嫩多汁,满是矫情
比拌饭酱可口,那些驱虎吞狼的东西
改不了兽性,瓜分资源抽离春天
贫民穷的就剩一副好嗓子,全心全意呐喊

这个时代厌恶呐喊,讨厌呐喊的人
谁在肛门上贴了封条?那些必将发出的声音混着屁声
像一声声惊雷滚滚掠过都市冲向旷野,雷雨过后
你可以细心的听,呻吟就像马桶里每一个被冲刷的夜晚




《致你》



         ——青春如墨,岁月如歌。为何不用这墨再为你写一首歌!


请回到一首诗中来,这里只有你
因为有了你诗才会变得美丽,变得如梦、如风
甚至如水,这一刻潜藏的心跳拨动那无法停下来的脚步
也许在这崎岖的路途上我无法再次遇见你

但我绝不会悲伤,可能你的影子早就
渗进了我的梦里,流水是为真诚的泪而流的
就像我期盼风筝穿过云层一样,可流水注定染满了悲伤
洗涤伤口,留下淤积已久的往事

那些冲不淡,击不碎的往事就独独的站在那里
仿佛一直拉着我想你,玫瑰花瓣碎了一地
风却无法拼凑起那颗早已痴醉的心
骨头里的血再给风染色,也许我会在某一个春天为你燃烧




《真相》


取悦大海不如报复天空,痛苦的刺刀
走进了胸膛,裂开的全部好过分离的浪花
离开云朵的阳光至少是刺目的
无需怀疑,这些过程打败了一朵花拥有的细节
磨碎爱上粗鲁的阴狠,子弹击中了后脑
伤口拥塞着往事,一块石头阻挡了去路
请去一个分手的季节,这里与春夏无关
寒冷的雪霜淹没了热血的极致
那些散布谎言的人用语言肢解了天空
走出井口的风含着鬼的影子
向这个虚伪夜晚发出凄厉的叫声
鞋带系紧了一双善于奔跑的脚
那些家伙怀疑广场就是刑场
锋利的匕首走出了沉寂的黑夜
谁都可以忘记今天发生了什么
但,死亡的躯体已重新铸成了你的雕像



《寻找》


我只喜欢女人的长处
却不喜欢女人的短处
追寻完美却不曾完美
也许满是荆棘路上最希望看见你
可你是否像一朵花一样视而不见
就这样一直在这条路上徘徊
忘记该有的与想要的
也许这才是走下去的理由


《最后》

蝴蝶是轻浮的
大海是深沉的
如果你非要选择
请在大海消失之前
把我变成一只美丽的蝴蝶



《难说》


难以启齿,总会藏着秘密
也许是开始的那一刻
也许只是分手的一种方式




《月色》


迎合落花你想起流水
那些潜修禅的佛陀
是否已经忘了
那花前月下
梦里会不会再有一位伊人等待
再有一对贪恋红尘的蝴蝶
莲花依旧盛开在荷塘
镜子还在观想他年的月光



《美丽》


冰封的永恒,那昙花
已是镜中月诗中言
那些承受岁月的人
早成了这瞬间最美的雕刻









独竟天涯简介:原名杨旭光 吉林省双辽市人 出生在1985年的秋天里,典型的80后。
写诗四年多了,只在网络上游走,可见各大网络文学论坛。还未出过什么个人诗集!
有少许作品散见《诗歌月刊》《中国现代诗人》《中国诗人论坛年选》《文学家园》
《新浪原创文集》《诗歌周刊》《关雎爱情诗刊》《南方诗人》《诗城》《刀锋·自在诗歌》
QQ:502928034
诗观:一切诗歌将源于自由!

地址:吉林省 双辽市 小白楼金店 杨旭光(收)
邮编:136400
电话号:15843498126
作者: 独竟天涯    时间: 2014-9-29 21:03
欢迎老师随意选取
作者: 毛秋水    时间: 2014-11-15 20:57
       《夜会里克尔》

    九八年的那个春天,我在南京无名山丘上的一所大学读书。某一日,坐在图书馆昏昏的角落翻报刊,无意中从报刊的一篇文章中看到一句话,引用的名言:“挺住意味着一切。”我的目光停留在这句名言黑黑的字间,内心顿时充满被感动的力量,渴望振作的力量。走出图书馆,漫步在呈30°的长下坡柏油小道,新绿的法桐叶林道间洒满明媚的春光。脑中依然回味着那句名言的我,沐浴其中,身上有无尽的温暖,仿佛是母亲在轻轻抚摸;母亲去世的半年中,我一直生活在阴影叠垒的城堡里,忧郁和伤感着。
    从这一日起,消沉的我决心振作起来,而这不知根源的名言被我永远记住了,甚至被我引用到一篇激励自我人生的散文中了。
    十五年后的今日,是五月无云的深夜,疲惫的我翻读豆瓣上文章,读到《在春天或者在梦里》,读到《严重的时刻》——触发起我冲动的被感染的情绪,便不断寻找里克尔的诗。等再读到《没有胜利可言,挺住意味一切》时,我惊奇地发现那一直被我记着的名言原来竟就出自这里,出自陌生的里克尔——一位重要的德语诗人,全名为勒内·卡尔·威廉·约翰·约瑟夫·马利亚·里尔克,但他本人的签名历来却只是赖纳·马利亚·里尔克。诗人一生无家可归,童年寂寞而暗淡,临终时既痛苦又孤单;而他在诗歌艺术的成就,却永生到放射着穿透时空,日益高远的光芒。
    此刻,Compaq电脑上时间是新的一天的零点三刻,这真是一个“严重的时刻”,因为此刻的世界有一位平凡的“我”在深夜某处跟一位伟大的灵魂对话,寻问:“谁这时孤独,就永远孤独?”
   
                                                               2013.05.25                              

                                             

作者: 庞清明    时间: 2014-12-1 10:45
毛秋水 发表于 2014-11-15 20:57
《夜会里克尔》

    九八年的那个春天,我在南京无名山丘上的一所大学读书。某一日,坐在图书馆 ...

顶起来
作者: 何剑胜    时间: 2015-2-3 23:01
火车票去哪了/何剑胜
  
  
  
  今年春运的火车票比往年提前了两个月发售,从目前来看,这对很多农民工来说不是什么幸事。
  最近,据网络消息说,有关部门制定的提前售票,倒是给“黄牛党”又提供了一条发财的门路,而且的确有个别牛逼烘烘的“黄牛党”承认了这点。据说,这得益他们拥有比一般人更厉害的上网神器——即百兆宽带。
  难怪,有媒体报道说,现在农民工回家要靠“黄牛党”了。
  这都算什么事啊?
  眼瞅着2014年很快就过去了,新的一年已然到来,回家的渴望和回家的打算已经进入倒计时了。平时,我只有晚上有点时间摸会电脑,如果不是想着回家的火车票,我是不会登陆铁路运输部门相关官网的。然而,不容乐观,火车票网络售票点就像网上报道过的那样已近瘫痪,里面的搜索查询功能几乎不可用,更何况现在正是元旦节假日。没办法,我只好进入疑似山寨版火车票网站,总算可以正常搜索和查询,只是,很不幸,去往我家乡方向的火车票,在除夕之前全部显示“无票”。
  这是不是太扯蛋了?
  火车票,火车票,叫人抓狂的火车票都去哪儿了呢?
  近日,我像祥林嫂一样,不厌其烦得问过我身边多位同事:有没有买到回家的火车票?他们都表示没有买到回家的火车票。在网上,我同样也问过我那些虚拟的朋友有没有买到回家的火车票,他们也回答我说,“没有!”
  有网上的信息说,票都在“黄牛党”那儿呢。不是早就实行买火车票实名制了吗?既然一证一票,我实在想不明白“黄牛党”是拿什么囤票的?难道说,一个“黄牛党”同时拥有数百上千的身份证?这是不是太恐怖、太可怕了,我的China中国?
  昨天元旦休息一天,在网上刷票无望后,我去了我租房附近的一家火车票代办点,希望在那能有意外之喜。然而,结局你知道的,代办点里的工作人员告知我:无票。最后她好心地提醒我,晚上十点后可能有人会放票,让我到时再来碰碰运气。
  唉,这都是什么事啊?
  正是:火车票啊火车票,想说爱你不容易!
   
  
   
  
       何剑胜:原名何建生,江西万年县人,暂居深圳,打工,业余写字,有文字作品近300件在国内外数十家文学报刊发表。
  
   
通联:518105
深圳松岗街道沙浦围誉威五金货仓部
何建生     
        
作者: 何剑胜    时间: 2015-2-3 23:02
           困顿或栖息 / 何剑胜
   
        
   
  已经有两三个月没有写过什么东西了,笔记本空白着,我的大脑和我的思绪也是一片空白。跳槽到这个五金厂已有三个月了,新的环境也早已熟悉,按说心与身都已安顿下来了,可是,我的心还是前所未有的空,像飘忽不定的气球,像毫无方向感的风筝,不知何去何从……
  这个五金厂货仓的工作是相当悠闲的,我从来没有做过这样悠闲的工作,有时候,一天到晚一点事做都没有,我们除了睡觉和吹牛,玩手机,偶尔插个诨打个科。这种无所事事的悠闲,竟然令我深感不适!
  由这种不适,引发我内心深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深的困顿感。以前忙的时候,时间过的很快,人一闲下来,感觉时间过的特慢,每天上班,好像就是为了等待下班似的。
  由于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可做,刚开始我大多时间都是用来睡觉了。睡觉时最应防备的是老板。老板是香港人,他在深莞两地开有多家五金厂,周一至周五,说不清什么时间段就会突然到出现在厂区内。在他的厂区内他就是王,他像王一样在他的厂区内巡视他的领地,我们这些外省的打工者,在王的到来时个个表现得像个顺民。货仓是王重点巡视区。听货仓老员工说,王以前在货仓捉过很多人的现场,主要是员工在上班时间睡觉,惩罚是取消加班一周,这对靠拿加班费长工资的员工们来说是最重的惩罚了。所以,当王一进入厂区,互通信息的内部电话就立马响起。王再出现在工作区时看到的是一片热火朝天的工作场景。

  香港老板姓王,尊称王生,简称王。在他私人工厂他就是绝对的王。
  王不在的时候我们是自由的,而且是相当自由。王有那么多工厂要打理,他不可能长期蹲守在某家工厂里。

  这家五金厂管理松懈,对于大多数员工来说,工作上没什么压力,基本上是手工活,工艺要求不高,五十岁的人可以做,十八岁的人也能胜任,不在乎生熟手,动手能力强能吃苦耐劳就行,所以这家厂以中老年人为生力军,年轻人是很少的,虽然厂里管理松懈,但工作环境很差,活儿脏,车间里到处是粉尘和防锈油。处在这帮爷爷奶奶级别的工友中,我感觉我还算年轻。也是,现在有几个年轻人愿意在工厂里虚度光阴。我觉得,现在的年轻人是有福,他们或她们比年轻时候的我们有更多更好的就业机会。我们这代打工人就这样了,有成就的去开厂,或做高级管理;有积累到资本去投资或开门市;一穷二白的我们就只能继续在流水线上挥汗如雨,要不回到家乡种田去。
  人到四十,基本定型了,再怎么扑腾,也翻不起什么大浪,安于现状吧,我对自己说!
  虽然说在这个五金厂工作清闲,但也有忙的时候,要知道老板不可能养真正的闲人啊。我在货仓负责给生产车间调配材料,说白了就一搬运工。

  厂里每周会从东莞采购来一卡车的铁管,有圆的方的,基本上都是六米长,铁管的粗细在于它直径的大小,直径7毫米左右的铁管800一匝,12毫米左右的500一匝,二三吨重。拉铁管是个辛苦活,虽然有起吊设备。拉铁管时让我想到了河滩边的拉纤者,一样的躬身、弯腰,向地面伏下身子,腰扭曲着,汗水哗哗地流,一会,贴身的衣服就湿透了。因为不停地用劲儿,我的腰常常酸痛不已,好在,忙一天,有三四天清闲,感觉还算可以,真正劳了也逸了,生产线上的同事对我们几个货仓员工艳羡得很,好像我们白拿老板的工钱。
  这个五金厂的占地面积挺大的,我从成品仓走到配件仓,步行要5分钟,厂房是钢架结构的,里面安置的基本上都是重型机械,机器的轰鸣声和震动都挺大的,员工们戴着耳塞操作机器。我很少去生产线,他们需要物料的时候,有组长和物料员来找我们领料。很多时候,我关着办公室的门在里面睡觉,有时候一整天都无人来打搅。我不知道这样的工作状态好不好,反正人是越来越慵懒了,做什么都缺乏激情。
  没激情的日子,我的内心却翻滚着困顿的波澜。是的,总有什么似乎要从我的胸腔破空而出,嘶叫和呐喊也在蕴积。我一直找不到心灵的突破口,之前,所有纸上的表白都是那么苍白。

  一个内心对诗歌无比膜拜的人,却过着与诗歌毫无相关的生活,我的困顿大概莫过于此吧!?
  赫尔德林说:“人诗意的栖息在大地上!”可是,美好的诗意是离我们那样的遥远。“诗意的栖息”对我们这些外省打工者来说,基本上是句空话。随遇而安,或许能在忙里偷闲的日子里寻找到一星半点儿的诗意吧!
  
     
                  
   
         
通联:518105
深圳松岗街道沙浦围誉威五金货仓部
何建生     
         
作者: 何剑胜    时间: 2015-2-3 23:03
   十字路口/何剑胜
     
     
     
  晚上下班的时候,天上刮起了风,凉丝丝的。地上已经铺了一层落叶,车子碾过去感觉柔柔软软的。呃,秋天了。似乎秋天才刚刚到来一样,其实中秋月饼都吃过一个多月了。
  在南方,秋天总是这样来的姗姗,秋天的感觉是很淡然的,而依然炙热的是天气,仿佛夏天一直没有过去。
  天气是突然凉下来的。仿佛在一夜之间吧,带着北方气息的风刮了一整晚,持续了大半年的炎热天气总算暂时凉爽了下来。
  在南方,其实很难真正感受秋天。秋尽冬来,才发现南方有了那么一点秋的味道。刮了一夜不知算是秋风还是冬风的风,我姑且算它是秋风吧,它凉爽,拂去夏的炎热;它温柔,但扬起的尘沙一不小心就迷了眼,小叶榕的叶子也跟着一片片飘落。冬天了,南方才有了那么点秋的意境。

  上班下班,踩着单车骑行在宝安大道上,迎着风,太阳暖暖的,落了一夜的叶一大早就被环卫工人就扫走了。宽阔平坦的路面,机动车在等待红灯的熄灭,电单车却不在乎红绿灯的交替,只管横冲直撞,见缝插针,而且还开得飞快,像是赶着去到上帝那报到。现在都不是夏天,路上的人一个个还是浮躁。过宝安大道时,我基本上每天都得在斑马线上做短暂的停留,泥头车一如既往的开得飞快,与抢道的电单车演绎着惊险与传奇。
  在路上,时有铁器与水泥路面猛烈碰撞的声音,然后是扩散在秋风里的尖叫,很是惊心动魄。
  路上的红绿灯交替闪烁,红灯刺眼,绿灯温馨。宽阔的路面像条长长的河流,行人和车辆像鱼儿一样滑过。车辆是大鱼,行人是小鱼,十字路口的红绿灯指出我们的方向。
  人生有无数的十字路口,却没有一盏红绿灯为我们指明前进的方向,一切要靠我们自己去感悟,去探索,去闯荡……

  从我出租屋去我上班的地方一定要路过宝安大道,那里刚好是一个十字路口,往东去深圳市区;往西是东莞方向;往南是传说中的大海,无尽的碧波曾荡漾起多少人内心的梦想;往北那是你我家乡的方向。除了周末,我一天天行走在这个十字路口上,按着既定的方向抵达我要到达的地方,红绿灯交替的时候,我会偶尔抬起头,打量下我生活的这个异乡的城市,有十年了吧,我们还是如此的陌生。
  这是个不断变化的城市,首先表现在它的城建上,每隔一段时间就翻新的道路,一会铺设这个,一会铺设那个的,给道路按上拉链吧,想要翻新时一拉就好了,省工省时。当然,道路不是衣服,不是行李,不是背包,道路不可能安装拉链,它只适合挖掘,像医生的手术刀划过病人的肌肤,能感觉到痛的,可能是那些伤了根基的绿化树吧,然后,我们只会感到有些出行不便罢了。
  西行地铁已经修了一段时间了,在每天必经的十字路口这,刚好是个站点,原来宽敞的路面被施工单位占据着,建了一溜简易房,不分白天黑夜的,疯狂的泥头车轰隆隆的驶进驶出,干净的路面很快就洒落了不少从地底挖出的红色泥块。自行车压过,我感到了坎坷。
  被切割过的十字路口,交通变得拥塞起来。红绿灯倒还坚守着岗位,然而电单车一如既往的疯狂,泥头车一如既往的疯狂,只有行人变得异常的小心翼翼。被切割过十字路口,仿佛有种隐形的危险随影而行,莫名的伤感令我突感前所未有的迷茫,从内心到所见……

  秋风正紧,听说明年这个时候,地铁该竣工通车了。我期待着,不是因为去市区方便了,而是希望那个时候的交通不会像这样,不辨方向的拥堵和逼仄!
  十字路口就该有十字路口的样子。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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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松岗街道沙浦围誉威五金货仓部
何建生     
         
作者: 何剑胜    时间: 2015-2-3 23:04
开进梦里的火车(外一首) / 何剑胜  
  
  
    让火车带我去
  
  我希望是一列绿皮火车
  不要有空调,我不想
  像腌菜一样被封闭在
  泥坛子里。我要的
  是窗子可以随意打开的那种
  让大自然的风
  挽起小孩子们的手
  在车厢里跳起欢快的舞蹈
  
  我要的火车不必开的太快
  我不赶时间,不急着回家
  我喜欢静静地打量车窗外
  一块块用石头竖起的站牌
  那些带有乡土气息的站名
  像我前生一个个生活过的故乡
  
  今生,我来
  就是为了好好的看看你们
  顺便温故下前生
  那些我生活过的场景
  很遗憾,他们
  已不像从前那般热情
  握手、问好和拥抱都省略了
  他们眼里的亲人只剩下money
  
  
   开进梦里的火车
  
  睡着的人做过许多梦
  梦有一种神秘的力量
  它不受梦的主人的控制
  它甚至控制住了梦的主人
  比如一列开进梦里的火车
  
  那绵延数百米的火车
  不知从哪里“咣啷咣啷”的
  开来。每节车厢里都亮着
  一两盏昏黄的灯,照着一颗颗
  轻轻晃动的脑袋。他们
  
  或她们,来自哪里
  又将去往何处?没人发声
  所有的人都闭紧着嘴巴
  仿佛一张口就会吐出
  一条条凶猛的蜈蚣
  
  梦里的火车
  正“咣啷咣啷”的
  穿过一个人身体
  看,这个人的体内
  有无数条漆黑的隧道
  
  突然,这个做梦的人醒了
  他很不负责的
  把一车急着回家的人
  丢在半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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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建生     
      
  
作者: 漂之雨    时间: 2015-2-5 18:07
散文诗一组

文/漂之雨

五月的风(散文诗)

    自天空飙落的那阵风,狠狠击中我的胸口。哀鸣姿势中,试图用明媚的夜色抵挡诡秘的诱惑。但一场雨的不期飘落,将我再次滑倒在卑微的草丛中。我本卑微,卑微得夜间行走,白昼躲在可以躲藏的地方。像只受惊的鸟,哪里寂寞就飞向那里孤独地鸣叫;哪里有枝叶就猫向那里衔草筑巢;可现在……。无力的挣扎和叹息中,我很想用肮脏的诅咒予以亵渎或自慰。但是,漆黑的语境中,床的漆黑和灯的漆黑使我如梦初醒。
    是梦?是真?窗外,夜露的痕迹鬼才知道。或许,一朵无色的花瓣可解构花苞的开放和凋落的细节。
    五月没有鬼节,也没有格外的梦境为我抚摩。握一握惺忪的拳头,神经的张弛和惨淡的气流以一种莫须有的紧张相互拉扯。窗帘下垂得很深刻也很滑稽,超过了玻璃所可能的想象。因此,我不得不把自己的身体拽到一边,尽量挪出一点空间,用来安慰心灵的不安和恐怖。于是,我想到了母亲,想到了天堂的宁静和飘渺。
    母亲,尽管当太阳高高升起时,我无数次地呼唤您的名字。可是,漫漫长夜中,我又无数次地听到您那“高处不胜寒”的叹息。天堂或地狱,不也是人类的最后归宿吗?或许,母亲您并不愿意过早地泄露这些“无风的秘密”。
    打开灯,让光明抚慰夜的空寂,让爱人的呼吸陪伴我走一回淼茫的旅行,让儿子的呼噜声为我壮胆,让一首祈祷的诗为我重新找回——人生的虔诚!
    童年的梦在今夜抽泣,童年的顽皮于成年的皱纹中深陷出一种斑白的光泽。昼夜对白的生活啊!如果,五月的风能够挽回当年的无知和黄昏的沉思。

六月的风

    穿过城市的缝隙,穿过多雨的时节。尾随着六月这无形的风影,花儿开出了香,丁香艳出了白。在这迷人的风景中,一场场雨的邂逅,潮湿的灯光柔碎成遍地的花语。踩着这异常宁静的夜色,身体仿佛被某种莫名的艳遇撞击,欲言不能欲罢还痛的感觉使我深深地沉湎于一种比梦境更诡秘的都市花园里。
     路边,漆黑的夹竹桃枝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但很快被迎风驶来的车流吞没。我开始害怕,怕自己孤独的行走会因为一场雨的突降而滑倒在光滑的大理石路面上。于是,在这凄迷的夜色里,我点燃香烟。打火机喷射出的火焰显得极其微弱,禁不起任何的风。燃放出的光焰远不及路灯那样的坚定和饱满。但我知道,这是我亲手点燃的火种。即使,瞬间的光亮之后又恢复到夜的沉寂和漆黑。可是,毕竟燃出了光焰,而且燃放出的烟雾已经深入我的气管,与我的肺腑有过一回亲密的接触。虽然,烟雾也是气流的一种,但绝不是空穴来风。是经历了一次思维之后的行动。它与夜色无关,与雨季无关,与花开花落的意境或霓虹闪耀的夜生活无关。它是属于我的,至少今夜的此刻,处于一种心情的防卫或黑色的思考状态之中。
    六月的风,来自天空大海,来自乡村田野,来自咖吧酒吧,来自梦里梦外。由自己嘴里吐出来的浓浓烟雾来自大脑的思考和肺叶的运动和气腔的管道传输。虽然,终将沦为漆黑的气体同流于大气层之域。但已经脱离了我个人的意志所可能的涉及范围。如同人的生命一样:死亡后的生命毫无思想可言,只有生命的思想才值得用一生的时间去感悟。
    六月的风,缘自人类的五月。风的形态和风的大小方向或时间空间的张力,是因为人类的想象而丰富多样。风是无形的,也是有形的。人类是富裕的,也是贫穷的。宇宙的惰性在人类的本质属性中一次次被证实又一次次被打破。而人类的惰性在人与人、人与自然的碰撞过程中发生了质变的同时,人类或自然又产生新的惰性。六月的风,吹向七月。一月的风,吹向五月。
    夜色迷离的花园,抽烟散步。氤氲的气流中,灯光闪耀,烟火闪烁。风来自哪里?烟来自我的需求。风飘向哪里,烟雾就随向那里。去吧,随风去吧。远离我的思维,远离我的身体器官,一如断线的风筝,去吧。
    六月的风很迷人,六月的夜很沉静,六月的都市里,且听风吟。

七月的风

    月光撕裂声中,一颗流星的陨落无声无息。梦里梦外的语词依附大地的翠绿,吟咏季节的流火。
    是距离的错觉?还是视野的狭隘?气流擦地表而过,绿油油的田野、亮晶晶的玻璃、阴森森的楼宇,一幅幅当代素描尾随着阳光的东升西落呈现生活的真实或假像。灰蒙蒙的七月,入梅的暴雨打破沉闷的雷鸣,闪电一次次把夜空撕裂。站在子夜窗前,以一种距离的直白,思考这被昼夜划分的喧嚣和宁静。
    悬挂墙上的空调压缩机不停地吐着废气。灯光下,难以分辨它们的去向。也许,城市绿化大面积的种植为此承受了本不该有的担忧。如同平静的散步,无需担心一场雨的突然降落或莫名消失。路灯安静地为行人照明。可眼下整条马路看不到一个行人,是夜太深?还是路途的闷热?汗淋淋的我依偎着无风的夜色,怀拥着明亮的灯光,默默长叹。
    徘徊于城市的边缘,以一种质疑的速度深入城市的内部。灯红酒绿歌舞生平的不夜,能否抵达生活的宁静?奥迪宝马们的纷纷入场,拒绝了风的无形无色。 霓虹灯下,我暂且以旁观者的眼睛借居于繁华的檐下吧。
    与风为伴,无昼无夜。

八月的风


    七月流火的日子里,低头徘徊于酷热的风景。天空,蚂蝗般窈窕的云朵,于大气层的对流中,使大地相对处于一种堡垒的气势,一如庄稼的油绿,吸吮黄昏的红晕。
    缆绳上的星光,扯着潮汐嚷嚷。乘凉的梦爬出水面,被生活丢弃的蒲扇静静地躺在泊岸的甲板上。船的叽里咕噜或舵的咕噜叽里,使河床陷入苍白的呻吟。
    河底,鱼尾不经意地摆动着。船帆鼓着往来的热浪,昔日码头早已困倦成一团羞闭的花瓣,亦白亦黑。挪动的梦境中,我睁开柔弱的眼神,示意南来北往的光束发出泊岸的信号。床的朝向和枕的高低之间,汗流的睡姿在灯光的遮蔽下呓语连连。
    被窒息的沉睡发生在三更惊雷之后。被夜色吹落的闪电佝偻着白昼的色差随流而下。湍急的叹息声卷着黑色旋涡扑向桥墩。木跳板折断了河的宽度,河的深度却又被迷离的月光掩饰成为人生的浅吟。

九月的风


    岁月之光:或初一,或十五,或三十。无数的日子里,我无数次地仰望夜空,一轮的圆,一轮的缺,一轮明灭的心思里,究竟隐藏了多少星象的语言。
     如果,四十多年的风雨可以包容岁月的无知;如果,明天可以再现青春的微笑。如果……。
每当我低下昂贵的头颅,我看到的仅仅是自己的双脚。回首岁月,无论苏州河畔,还是东海之滨,二十六年中,我始终后悔自己的汗流得太少太少,而口号叫得太多太多。虽然,女儿出嫁泪留娘家,可我却像个婚变的宠儿,唱儿歌放鞭炮。谁识其中的忧?
    或生活,或工作,或逍遥,或沉思。不尽的风,挽着我难言的愁,却又常常地与苏州河的潮汐,邂逅。如果,人间尚有“天时地利人和”之说,那大海的波涛将与哪座孤岛或暗礁亲吻?伫立于高高的厂房,让敞开的玻璃窗为我祈祷:岁月不留人,但愿树长青。
    临海瞭望,仅剩下苏州河畔的记忆和岁月的信誓旦旦。我知道,生活的谎言是必须的,而且只有善意的谎言才能取悦于你我他。人生操作的按扭就在你我的手下,你可以轻轻地按下,也可以狠狠地按动你的情绪。只是,当你操作了一个时辰或一个阶段,你是否可以暂且地停一停,以便他人的染指。
    风从海上来,而季节的风来自每个人的心情。空穴来风仅仅是望梅止渴。生活或工作的风,来自家庭或企业的诚实。九月的风,来自大海的心灵。
    当落叶撕毁了秋色,当岁月的风被雕琢为冬季的寒冰,你还能笑吗?挽着长长的海岸,挽起岁月的无情!朋友:让我们一起,把有限的生命与无限的时空来一次精彩的撞击,看谁的火花更亮!

十月的风

往事的绵绵不断中,桂香挣脱十月的枝叶,以一种赢弱的姿势散布季节的信息。岁月扑鼻。苏州河畔的晨雾,都市檐下的油烟,以及黄昏下潮涌般的车流,把整座城市描写成生活的章节。
    大街小巷的吆喝声中,行人的眼神时不时地被玻璃柜台里的摆设吸引。价格化的商品使城市有了豪华的理由。高楼在诱人的高度中再次拨高,拨成商厦,拨成尖顶。次高度的玻璃墙在时尚广告的喧嚣中,宛如女人的娇媚。以至于他乡的游人情不自禁:这个城市太美了!
城市扩张中,路,越来越长,也越来越宽,且平坦光滑。阳光的折射;一些被行人丢弃的商品包装纸的随风飘荡。也许,城市的垃圾筒容纳不了太多的遗弃。毕竟,生活的垃圾品种不是很多。虽然,环卫车每天照例地奔波,但我们常常可以闻到馊或臭等等一些生活的余味。当然,这种气味是不可能弥漫的。它们被绚丽的霓虹湮没;被城市的高度阻隔;被繁华的街市吞噬。
    徜徉于城市的内部,皮质的鞋,皮质的包,皮质的脸,仿佛一切都是皮制的,光泽得毫无瑕疵。浅微笑或潜微笑的对眸中,一些不经意的抽搐被手机的铃声掩盖。路旁的塑料压制成的休闲椅上,三三两两着疲惫的体姿。很少有鸟羽的掠过,偶尔的一二声蟋蟀的叫鸣也仅仅是白露节气里夜的呻吟,谁来捕捉这过冬的秋寒?
    城市的平面图寂静如画。一幅幅抽象的缄默,一座座孤独的桥梁,一栋栋写生的楼宇。也许,城市需要安静。听,谁在吹箫?
萧条的意境中,步行或散步,落叶的细节和枯萎的理由显得毫无理由。桂花的香很浓,沉沉的;城市的路很宽,长长的;城市的风很典雅,瘦瘦的;十月的螃蟹很肥。

十一月的风


     被高楼断裂的风,趴在窗外,带着霜降的寒。梦里,我听到了它的尖叫。由北向南,由窗外到窗内,又从梦里到梦外,断断续续,仿佛传说中的冤魂。
     打开灯,关紧窗,让偶尔疾驶的车辆安然远去。拉上窗帘吧,让少有行人的路灯,诡秘地亮着。
     室内,恢复了梦前的寂静。点着的烟悠然自得地飘向泛黄的天花板。被烟雾笼罩的灯光死死地盯着这飘散不尽的迷离。灯光下,我看不到自己抽烟的模样,却始终在制造一种假像。也许,死沉沉的烟雾里,会出现还了魂的。
     烟雾越来越浓,灯光越来越暗。诗人死了,卧轨的,饿死的,跳楼的,病死的,形形色色的死亡是否与风有关?无辜的灯光,无辜的烟雾,无辜的子夜。躺着的人,梦中的呓语,醒着的灯……
   望着这迷乱的方寸,我开始咳嗽。可是,剧烈地咳嗽声怎么也留不住冤魂的哀鸣。于是,我想到了风,子夜的风,即便,空穴来风。
     窗帘被甩向两侧。窗开了,门开了,开得很彻底,足够冤魂们的大摇大摆,且进出自由。
     烟散了,散得很快,且无影无踪。假像毕露的灯光下,我看不到风,看不到冤魂,也许他们被无形的风裹着。可是,我听到风的刺骨声里,那一阵阵的呼啸。
     触摸着风的无形,一种说不出口的硬掐住我的喉咙。傲骨……

十二月的风

面临季节选择或人为的时间意志,以一种寒冷的姿势南下。在这白皑皑的路途上,一些事物或动物的冬眠或死亡可否直接以南方的方言梦呓?面对季节种种可能的趋势,雪的意境能否告诉我一些不同于冰凌的意象?北风呼啸的表像中,地壳的深呼吸在我的心头冻成一团团疙瘩。也许,岁月需要年轮的呵护;也许,人类需要心情的打造;也许,生活需要真实的谎言!羊人为美?羊大为美?
    霓虹,都市的象征。都市内部的高楼和高楼内部的都市起伏着晚霞般的艳丽。如果以阴影为起点,终点的灯光呈现出的是疲惫的光环还是寒暄的鬼火?黑色终将以梦的形态出现,昼白的画也许仅仅是沧海人生那一束微薄的光。
    摹仿人类的语言,画一幅后现代的季节情景。人的本性素描很可能被繁华的炊烟意境为都市的豪华。在当代与历史交错的情境里,打开新年的日历,将一些困惑的记忆和曾经美的追求以一种非固定的格式记录在某一天的某一页上,然后重重合上。不再以人为的迷惑,语言历史的方程。让2008年的风,一月曾经的苍白。
    十二月的记忆里,虚掩的门窗、洞开的夜色、禁锢了多少凄美的传说!
    人类的美,抑或是方言的困守。南方的南方,北方的北方。在这南北皆非的季节,风的涌动、水的涌动、思维的涌动……。人类的潮汐,几次真?几回假?
    以告别的语言,迎接苍穹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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