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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孤城的诗 [打印本页]

作者: 抵达汪抒 时间: 2011-12-24 17:29
标题: 孤城的诗

孤城的诗

■窗花

转世途中，走错了路的花瓣。犟着不凋谢

所有的美

都是一口一口喂刀刃，喂出来的

身后往事

多被疼痛镂空。遇见你时

在别家窗棂

你正就着一纸浮云，过着楷体的烟火日子

寂如一檄求医的皇榜

若我只是过客

一定还会有雾雨霜雪，月黑风高地，将你揭走

■其实

罹世之初的激荡，囤在沉默里

心已清场

野火走过荒草坡

在灰烬——随处是蹬出黑裘皮的

嫩绿小脚丫

——我要的春天，披着奢侈的绝望

点点碎红——谁的初夜。遍地桃花——

遍地细雨镶嵌的婚床

杨柳风，款待万物，彬彬有礼

白雪消逝——曾被阳光擦得铮亮

尘世被那么多一触即化的嘴唇，用寂静

点燃

火苗落进火药库——

蜂蝶乱

杂花熏染杯中酒。风情三月，所有过激的轻狂

都请一一宽宥

——我要的春天，披着奢侈的绝望

■相见欢

—— 回赠汪抒、宇轩诸友

江水再瘦一点，就更贴近江南了——

需要腾出多么空阔的江北滩涂，才能容下这夕照、树林

菜花的体香……

以及苍黄

以及虚于内心的浩瀚

流光近似以黄沙的形式代替了

不息的汹涌

逆光里的伊人——落日上苍，口传的圣谕

暮晚裹着我们——塑胶裹着铜丝。在高沟

或者别处。牵手，或者不牵手。内心的电流，都跑在春光的前头

酒肆喧嚣，遮蔽枝茎上的声息

买醉人惯于眯眼望过高举的杯沿，倚重兄弟间

互补的春天

芽蕾老时，我们不数凋敝——

数杯盏

数那些眼眸里一闪即逝的——寂寥的流星

■从城河楼到阿瓦山寨

从城河楼到阿瓦山寨。后来

酒有了清冽的锋刃。在错综，在交叉，在敏锐的

神经上

游走

不再似醉卧杏花，头枕泉韵，邀平平仄仄的

风月

周围暗下去

暗在暗影里。陷入梦游的人

不记得

是否遂了一个哭泣者的心愿，饮下那些

干净的悲伤

世界在旋转。一张张脸在旋转。看不清。清醒的

关心身边的

无知无觉。很多时候

很多人

其实，他们扶不稳

疯累了，野够了，萎下来。自顾自睡去

像一件睡袋

布满钻石般的皱褶。装得进——所有善良的，尊贵的

虚空

■在浴室的镜子里

在洁净的镜子里，衣饰近于羞耻。抹掉涕泗与众生

遇见你——锁骨上锁雪

锁迷醉

一瓶是一件。脱，脱，脱……玫瑰红。呓语

四下堆满厌弃

呼吸彼此的呼吸

透明在囚禁。瓶状的小小浴室，漂在

无边的苍茫

唯一出口，用阴沉的蓝，说：海水！暴风雨！

别耽于向乞丐描绘花朵

聊聊稻草、矮檐、畜生、癣疥、迷信、女人、类如

坦克沾血的履带

还有性

生活骂我们是君子淑女，骂了这么多年

需要醉里挑灯

需要天体夜宴

汪洋如砧。淬着滂沱，一声雷，砸一道闪电

我们在浴室的镜子里，在瓶状的卑微中

漂向未知

青烟遥遥，飘在村落与殡仪馆的上空——

摇摆不定

地球偌大，在穹宇中，呼地缩成一粒尘埃

■垂柳

在郊野，女鬼披散绿发，依次站在素缟的大雾中

一场重孝

间或有低矮葱茏

闪过

堆一丛丛火焰——零星的惊怵

那时在雾里寻觅绿肥红瘦

眼底潮湿

魔术手拢在袖中，加深鬓角的惨白

■切片：风景

回头是岸，岸钝拙。钝拙，也是一种锋利

几乎没人看清刀落

水面颤动宿醉的影像。另一半繁华，

扶起我对草木人世的疑惑

我心底收藏的，我将私自带走。眼睛里收藏的，仅仅是

另外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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