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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底层的光芒(组章) [打印本页]

作者: 向天笑    时间: 2013-1-1 01:51
标题: 底层的光芒(组章)
本帖最后由 向天笑 于 2013-1-1 01:56 编辑

文/向天笑

民工·董存瑞


     解放前的董存瑞是舍身炸碉堡战斗英雄,开放后的董存瑞是一群站在街头的民工。只要顾主一来,他们总是举起树林般的手,等待召唤、渴望召唤。
    他们每天早上就站在黄石的公安路口,骑着破旧的摩托、自行车,或者疲惫不堪的11号车,东张西望,等待雇主的到来。
    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从旧货市场上淘来的破旧手机,移动的、联通的、电信的,也许一天到晚,那手机都不会有他们渴望已久的响动。
    老雇主一般是不到这里来的,都只是与包工头单线联系;包工头再来公安路口,吆喝:泥工、水电工、搬运工……
    每当吆喝一声,那些等待在路口的民工们,就像董存瑞举炸药包一样举手,迟迟不愿意放下,直到点到手为止。
    你、你、你,点到手的欢天喜地;没有点到手的人,恨不得手再长长些,然后垂头丧气,继续等待……



捡垃圾的表嫂

       表嫂有点心高气傲,在农村还算是,长得有点姿色的女人,她走起路来,旁若无人,目不斜视,抬头看天的时候,远比低头看沟沟坎坎的时候多。
      表哥,从矿山下岗了,等于一群活蹦乱跳的鸡鸭发瘟了,等于一头快出栏的肥猪失踪了,等于表嫂盼望中的新房倒塌了,等于女儿的嫁妆、儿子的读书费用泡汤了。
       好强的表嫂,流了三夜的泪水,就一把拖着懦弱的表哥进城了。
       两个人,总是一早一晚在街头或者巷尾,出没;总是一前一后,表嫂背一只编织袋,表哥拖一辆木板车。见到大盖帽比撞到鬼还怕,罚一次款,一个星期就白忙了,那板车是唯一的家当,碰到不好说话的,连家当也没了。
      心高气傲的表嫂,低声下气了,还没来得干枯的一点姿色,被那些垃圾涂抹得一塌糊涂。她走起路来,不再旁若无人,也不会目不斜视了。更多的时候,像一只警犬,到处搜寻她的目标。
       只是,现在低头看沟沟坎坎的时候,远比抬头看天的时候多。


意外死亡的舅舅

冬天的风,在你的租居屋前冷冷地吹,你已经没有感觉,你比还风还冷。
我带着鲜花来到你的面前,你睁着眼,始终盯一个方向;你张着嘴,也不说出一句话。
我轻轻地抚摸着你,舅舅,你的眼闭上了,嘴也闭上了。你像平时一样讲究,衣冠楚楚,不过,今天从内到外都是新衣。
你安安静静地睡着,睡着,你的微笑被塞进像框,那些被泪水打湿的声音,流成河了,你也不回到岸边走走。
还有三天就要过年了,可你整个人再也回不到乡下去了,那里有花光你打工积蓄建造的新居,你还没来得及住上一夜,却把自己的影子留在这座城市里,恨不能继续为孩子们奔波。


表哥的一生像瓦片一样



日子像瓦片一样,在平缓的江面上打着水漂,一路的水花,连同瓦片一阵哗啦啦,转眼就消失了,在我们意想不到不时候悄然消失了。
表哥的一生也像瓦片一样,少年时期,在老家黄金湖打过水漂;当兵之后,在辽河打水漂;复员回来,在磁湖打水漂;提前退休,在阴沟里打水漂。
阴沟里,连船都能翻,何况一块小小的瓦片?他不自量力,在阴沟里穿行,拿着自己全部的积蓄打水漂,甚至贷款、借高利贷打水漂,总盼望着有穿头之日。
日子还没有穿头,他这块瓦片就悄然沉没了,连一点水花都没有迸出来,就无声无息地沉没了。
表嫂、表侄女、表兄、表妹……还有相干以及不相干的人,都在脑海里打捞着他这块瓦片。
我眼睁睁看着,他化为灰烬后的骨头,像瓦片的碎片一样装进豪华的盒子,然后再装进公墓的格档里,暂时连名字都消失了,只有一个编号。
我的泪水也像瓦片一样扎在内心深处,隐隐作痛。
                      2011/5/8


君燕美容


君与燕,两个从乡下来的女子,打扮了不少的城里人,在别人的脸上精心打造自己的生活,在自己的脸上刻意隐瞒自己的过去。
她们从路边的理发摊,到钟楼一家鞋店的楼梯角改造成理发室,然后是像样的单间发廊、然后是通间的发屋、然后是宽敞的美发厅、然后是改头换面的美容院,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发君燕美容链锁机构,到处都能看到君与燕两个人的招贴画,在闹市的街头招摇。
    君与燕,两个最初相依为命的小女孩,从两条羊角小辫,到一头卷发;从天然的黑,到耀眼的或红或黄;先前无比清新的脸蛋,现在都看不见真正的脸色。就像她们现在习惯的微笑,你不知道是苦、是甜,还是嘲讽。
隔着一层玻璃、隔着一层浆粉,我看见一个个有钱的女人,把一张脸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其实,女人把脸并不当脸,只是当着自留地,不停地耕耘;只是当着门面,不停地装修。


发薪的日子成了发狂的假日  


在陶然楼的背后,在小巷的深处 ,有一个唱歌的地方叫罗马假日,这是闹市中心最隐蔽的一个角落,也是打工的兄弟们每个月要去一次的地方。
哥,你来了呀,泡茶,倒酒,上一盆泥土花生和美国杏仁。海老板走过来敬烟、点火,作陪的媚娘很随兄弟们的意。
他觉得自己不是打工者,而是地道的浪仔,周围有许多楼房,有许多亮灯的窗口,像无数巨大的眼睛盯着。
到好乐酒店开间房,再喝酒,再好好乐乐,发薪的日子成了发狂的假日。


公墓里的打碑者


每到深夜,他们几个打碑者,就在公墓的石场里喝酒,喝到一只手在摆,一只脚在走。带着酒气的歌声突然响起,他们似乎过着快乐的生活。
满天的星星像冻僵的泪,遍地都盛开黑色的迎春花,他们打造的墓碑,将守候一坛看不见的骨灰,每天都有人在碑前哭泣,他们依旧笑哈哈的,仿佛泪水早已流干。
老鼠在远处践踏着无边的宁静,一只奔跑,一群跟着走过,丝毫不把他们当一回事。
他们打着节拍,继续喝酒,似乎为自己壮胆。山顶上的月亮像一个短发女人
站在那里,屏住呼吸,偷偷地监视着。


枕着老婆的名字入眠


远方,在梦里总是开满鲜花,在司机的眼里总是路过的地方,在打工者的眼里总想成为最后一站。
他离家越来越远,一支香烟烧短一段路程,漫漫的长路,只有他独自前行
全部的思念是满地的烟蒂。
他离梦越来越近。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像一张陈旧的唱片。
无数个夜晚,他枕着老婆的名字入眠。
昨夜,他梦见她急切的呼唤,他深陷花丛,腮边满是泪水,窗外无语的雪花轻轻飘舞,窗内无语的他,心如刀割。


守灵者


一起打工的棋友,因为脚手架意外倒塌走了。
他在工友的灵前摆开了楚河汉界,他用左手替他下,一步、一步,认真地算计,今晚的左手属于他了,特别灵活,右手感到吃力。仿佛那个工友还活着,只是不肯起来。
满盘都暗藏杀机,每一步之后都是陷阱,他呆呆看着,左手同右手较量,仿佛两只手都不是自己的,自己只是一个看客。
他用粉笔在桌子上划着输赢,还没有计算出结果,天就亮了。他呆呆看着,感觉工友像一枚棋子,走远了。
    他也走不动了,在无伴的路上



中医院的药房

中医院的药房,在住院部与太平房之间。
我出入门诊的时候,总感觉到生与死也只是隔着一间巨大的药房。
一个叫娟娟的乡下女孩就在那里,花瓣样张开的眼睛,布满忧伤。看着你,几乎像没看见你一样,她走路时轻飘得像失落的药方。
伤心的往事,如同摆在床下的旧鞋, 再也不会穿着它们涉足远方。
在医院的大门外,碧蓝的天空下,只有她的影子泛着海蓝色的光芒,这一切,不过是她脱下的一件衣裳。


一个人的车站


没有同他争抢座位,起点也就是终点,一个人在城里漫无目的地坐车。
从南到北,从东到西,从一路到九路。
他每周休息的时候,就选择正午没有多少乘客的时候坐车,不停地更换线路,不停地上下。
他很想弄清这座陌生城市的线路,更想弄清自己在这座城市里的位置。
他突然发现最舒服的位置就在这空荡荡的车厢里,这流动的位置不会属于哪一个人专用。他的心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就像正午的大街。
一个人的车站就是一个广场,他是坐在车箱里,还是坐在广场上,连他自己弄不明白。
除了在乡下欢度的良宵,他站在水池边,看水中的自己,像一个门卫,守着自己的孤寂。


小城无故事


只花两块五角钱,不到一个小时,就可以从工地坐车进城。
小城并不小,下雨天想找间茶楼坐坐,竟然从城南找到城北。
几个一起打工的兄弟,大白天的中午,走进灯光闪烁的巴黎之夜,把几角钱的茶叶泡成十元钱一杯。
窗外是白天,窗内是夜晚;进去是陌生的,出来是熟悉的;进去是欢喜的,出来要骂娘的。
他妈的,城里的茶水比汗水贵多了


弟弟发现自己是这个城市的孤儿


阳光,在这高温的日子里,成了透明的子弹穿肤而入,带水而出。
弟弟的前面开着空调,背后还有电扇在不停地转动,他吃着我从沿海买回来的鱼片,喝着啤酒,他说要是大海现在能在面前翻滚该有多好!
早晨,他带着雨伞出门,确切地说是带着雨水出去;中午雨停了,他带着一身汗水回来。
晚上他躲在高高在上阁楼里,身边多数的时候空无一人,楼底下的大院也空无一人,只有神秘的歌声,在楼顶上隐隐约约地响起,听去像远方的呼唤。
他什么也不管了,到梦子大排档去,喝几瓶啤酒。在露天的餐桌前,梦子比他进城前还要动人,只是她那受过伤的手,他永远也看不清是什么样子。
月光,在城里,他从不经意的月光,今夜,化作了洒满大地的香水,让人沉醉。他躺在江堤的草坡上,望着滔滔的江水,正在上涨的江水,发现自己是这个城市的孤儿,没有谁把他抱在怀里,没有谁抚摸他的伤痛。


打工者的母亲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女人,独坐在文化宫的一张小石桌边。
整整一天,她很少挪动,她沉醉在自己带来的一张纸上。她不停地把那张纸搓成团,捧在手心里,默默祈祷;尔后,又展开,慢慢地抚平。
抚平之后,她轻轻地朗诵着什么;叹息一声,再次搓成纸团,她极为认真地做着这一切。
旁边那多人围观,她视而不见。她干枯的眼里,只有那一张揉皱的纸,如同她满脸的皱纹,摊开就是喜悦,捏拢就是忧愁。


都市的边缘


他在大街行走,确切地说在游荡。只有背后虚弱的影子,步步跟随地陪伴着他。前面,有两个男的共搂着一个女的;后面,有两个女的共搂着一个男的。他们走走停停,都不时回过头来,不约而同地望着他,他也视而不见。
一枚落叶,经过他的头顶,打击在后面女人的乳房上,尖叫扬起,那落叶无比幸福,被那女人重新抛上天空,飞过他的影子,落在前面女人的臀部。叶子,在浑圆的地方打旋,街道像一棵落光叶子的树,横七竖八地躺着。
每一根枝条都是穿插的小巷,他像落叶一样飘荡在这样繁华的都市。
他心无半点杂念,全神贯注想起乡下的某个人,研究今晚的风是哪个方向吹来或吹去。风,也像枝条一样,在小巷里不停地穿插,吹着他来到都市的边缘,从容而迅速。
走上山岗,他看见今夜的风,向乡下吹了,在不停地吹……


在心内阁独自喝茶


寂静的一角,他一个人喝一杯茶,首先,是绿叶一枚枚地竖起,像靓丽的少女,在舞蹈,滚烫的开水竟然是她最后的舞台。
坐在心内阁茶楼里,他没动,心在痛。是观众,还是一个角色,无法分辨。只是他分明看见乡下的妻子坐在自己的对面,一口茶没喝,一句话没说,悄然离去。
茶水喝干了,绿叶们倒下了;再灌水,再重新站起,少女成了妇人,东倒西歪,衣着不整,像他此时的委靡。
他坐着不动,茶水从绿变黄变清,直至变成一杯白开水,时光也不早了,是该他离去的时候了。


高楼上的秘密


走上一栋九层的高楼,她依旧是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可为他的勇敢敞开了依旧鲜嫩怀抱。
温顺的女人变成狼,凶猛的男人成羔羊。灯光、目光落在他熟睡的脸上,他的嘴唇像花朵一样开放,她忍不住,俯下身来亲吻、触摸。
他翻动赤裸的身躯,但没醒来;喃喃的呓语,生动的磨擦,迫使她想捂住那尖锐的声音,生怕惊动隔壁的邻居,将隐情刺穿。
    她早就铺开雪白的床单,迎接他的到来。他倦睡在兽皮的包藏里,雪落无声
她心满意足,像一个猎人守候猎物的醒来。


全城的寂寞都落在他的肩膀上


那红裙飘舞着,不停地飘舞,在山的那边,在水的那边。
目光所及,红裙必在飘舞,当她不在了,满街的红裙都失去颜色。
大街成了河流,他成了失去方向的浮萍,全城的寂寞都落在他的肩膀上,像所有的乌鸦,鸣叫着覆盖他的身躯,当她不在了,他一个人扛着,行走,寻找。没有人知道她为何到来,又为何消失?只知道街头多了一个疯子,一个见了红裙就要唱歌、就要跳舞的疯子。
当她不在了,这个城市就多了一个疯子,一个活着还不如死去的疯子,没有人知道他究竟为了什么,当她不在了。
一个人行走在大街上
一个人把满房的孤独锁在屋里,到人多的大街上行走,装着匆忙的样子。行走,身动心不动,停留在某个日子里,很久以后,才发现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一个影子,又一个影子结伴而来,那别人听不见的脚步声踩在耳朵里,像一列只坐有一个人的火车,一路的空旷、一路的嘈杂,更像一个盲人拄着拐杖。
敲击大地的声音,声音变成方向。耳朵转过去,身子也跟着转过去,像呆在家里,倾听熟悉的脚步声响起。
一个人行走在大街上,口袋里装满寂寞。
行走在大街上,想抛下一切,到远方去,最后悄然回到家里,趁没有人发现之前。


你还是想停留这座城市里


这个布满灰尘、猜疑的城市,你在一个又一个的工地上磨擦着锐气,脆弱的心长满皱纹,像坚硬的核桃,无法敲碎的影子早已褪色,模糊不清。
家乡的小洋楼,早已落满了灰尘;破败的工棚,却被你收拾得干干净净。
是谁打开紧闭多年的山门,是谁闯进城里开放的花园,是谁停留下来,不想离开?是你自己喜欢沿着城市的边缘散步。
只是深夜当坚硬的思念,插进光滑的纸面,窗外的雨正在把冰凉的秋天带来,像一场又一场的梦,把你带进家乡,可醒来,你还是想停留在这座城市里。


长江边上的扳罾人


一个阴谋,不,是一片阴谋,织成一张巨大的网,沉在鱼儿看不见的深处。
有时候,已久的蓄谋也不一定得到回报,空空如也的是扳罾人的渴望。
扳罾人的阴谋,常常搁置在河流拐弯的地方,扳罾人多想把整条河流和罾托起。
中止鱼儿的游动,也就中止了一条鲜活的生命,扳罾人从不改变扳罾的方式,鱼儿也从不改变游动的方式。
每一次运动,漏网的不少,被提出水面的多是一些小鱼小虾,扳罾人的阴谋并不是一次次都能得逞,但他总是那样欣喜地等待,满怀不可告鱼的目的。
不断地扳起 不断地放下,扳罾人一个简单的动作,不断重复。
向上游游动,向下游漂流,鱼儿稍不留心就会落网。
鱼儿在网下,扳罾人在网上,网上的并不比网下的自在,扳罾人常常发呆,感觉自己就像一条鱼,被城市这张无形的网牢牢套住,再没有什么本事逃离了。


深居城里的伐木者


很难得见到林木了,让人心动她不动,他走了很远、很远,只是为了寻找一片茂盛的树林,她悄悄站在那里,不知道在等待哪个伐木者的到来。
她迟早是要倒下的,只想在枯萎之前,还能保持自己风姿之前,倒下,倒下也是为了重新站起来,以一种不是她本来面目的方式。
站着,就在伐木者的身边,一声不响地站着,看着他摆弄其它的林木,偶尔有风吹过,推开窗户,还能看到或者很想看到她从前的影子。
伐木者留下树桩、留下树根,转过身,看到的是一些纠缠不清。其实,好多事情是要连根刨掉,免得还有人拿来做某种让你头疼的借口。
树木,她生来就是为了被砍伐,过了砍伐期,就像女人错过了青春,伐木者的残忍其实就是她的渴望,那锯、那斧,伸进去,如同深切的抚摸。
洁白的肌体为伐木者张开,随他的意打造成种种家具,她只是一个家具,在伐木者的眼里,有谁还记得她的自尊,她的委屈。


靠钥匙生活


一生中不知道要出入多少扇门,但你拥有的钥匙并不多,换来换去总只有那么几枚,一枚钥匙开一把锁。
钥匙与安全、与隐私有关,却与人无关,即使你是主人,门锁只认钥匙,不认人。
小小的匙孔竟然成了通道,丢失、配制,都是一种把柄,打工的兄弟翻遍所有的口袋,找不到那枚钥匙。

附相关的评论:

诗歌评论家,教授,硕士生导师蒋登科评语:

对底层和弱势群体的关注,是诗人的责任。在我们这个社会,底层和弱势群体始终是被忽视的,他们的艰难、苦难被很多人熟视无睹,他们的呼声难以引起关注。由此我们可以觉得,这个社会还存在很多不公平、不公正的地方,而这些,应该是诗人和诗歌所应该关注和做出自己的诗意评判的。这也是能够较好地体现诗人的良知的角度。《生活在别人的城市》这组作品,都是以农民工的生活、心理、情感作为抒写对象的,是关怀底层的一个缩影。我喜欢这组作品,首先因为我是一个农民的儿子,曾经在人生的道路上苦苦跋涉;即使在今天,也还因为肩头负担的沉重而承受着比很多更大的压力;其次是因为农民在中国历史上始终是弱者,他们有很多缺点,但他们朴实、勤劳、容易满足,但是相比于白领及更上层的人,他们生活得很艰难,即使在今天也如此;再次,农民面临很多艰难的甚至是无奈的抉择,他们如果不外出打工,将生活得很贫困;但是,外出打工,他们又必须远离父母、孩子,甚至是夫妻长期分离,对于这样的处境和内心的煎熬,只有农民工自己明白,至少是那些有过农村经历的人才了解。这组作品从不同角度抒写农民工的生活和情感,应该说是比较真实的,诗人不是以高高在上的眼光评价农民工,而是以农民工的口吻来写,既亲切,又符合农民工的实际。在艺术上,作品的语言的很朴素,但也很生活化,适合农民的心态;作品中有纠结,有苦恼,但也有思想,有憧憬,甚至有梦想,这应该是体现了现代农民的心态和情感。
     在我看来,很多诗人在天赋、语言、诗艺等方面并没有多少差异,甚至很多人都是是有才气的。但是,我们却经常谈论某人的诗优秀,而某人只是卖弄才华,主要是因为有些人把自己的 才气用来关注社会的不公,承担着社会的道义、责任,承担着精神、文化建设的重任,而有些人则只是在自己的圈子里绕来绕去,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蒋登科: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文学博士,西南大学中国诗学研究中心副主任,中国新诗研究所所长,教授,硕士生导师,《中外诗歌研究》主编;西南大学学报编辑部副主任,人文社会科学版常务副主编。曾在西南大学心理学博士后流动站从事研究工作,作为富布莱特学者在美国加州大学做访问学者。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中国现代诗学研究,兼事诗歌翻译及散文、散文诗创作,发表各类作品200余万字。


【向天笑】湖北大冶人,出生于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系中国诗歌学会会员、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湖北省音乐家协会会员、黄石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已在《诗刊》、《词刊》、《星星诗刊》、《诗选刊》、《诗歌月刊》、《绿风诗刊》、《诗潮》、《散文诗刊》、《中国散文诗》、《世界诗人》、《人民日报》、《工人日报》、《中国文化报》、《湖北日报》、《长江文艺》、《飞天》、《青年文学》及港、台和美、澳等报刊发表诗歌、歌词、散文、小小说千余篇,作品在《诗刊》、《星星诗刊》、《飞天》等刊多次获奖,部分作品还被收入诗刊社等单位编辑的多种选集。已出版诗集《隐情诗语》、《孤独的玫瑰》、《边缘时代》、《情人的礼物》、《向天笑短诗精选》、《内心的光亮》、《或远或近爱一个女人》、《时光倒流》等八本。


向天笑散文诗观


散文诗是一种披着散文外衣的诗歌,是用诗歌做骨架、散文做肌肉、情感做血水、思想做灵魂、音乐做韵味的独特文体,要做到以小见大、以短见长、以浅见深、以透见幽、以情见思、以境见意。
要写好散文诗,就要挖掘出自己潜在的诗意,或者骨子里与生俱来的诗意,除了思想、情感、想象力之外,散文诗特别需要一种意境,意境的高度决定了所写散文诗的高度。
也许有许多人瞧不起散文诗,写散文的人嫌散文诗轻佻做作,写诗的人嫌散文诗浅薄平庸。但很可笑的是大多数诗人写不好诗歌的同时也并非写得好散文诗。现在好多诗人是伪诗人,不老老实实、正正直直地做人,却在滑头滑脑地写些跟风的分行文字。当然,现在好多的散文诗也是伪散文诗,是故意的做作而不是诚意的写作,除了有散文诗的形式之外,连散文都称不上,更别说是诗了。
无论诗也好,散文诗也罢,我始终坚持它们的本质是共同的——那就是抒情。如何做到有意味的抒情,这是一个诗人的职责。
一首真正的散文诗,必然体现出一个诗人与生俱来的个性,体现出他独特的人生经历,体现出他深刻的人生体验,体现出他内心深处的光亮,体现出他情感的细腻、思想的深邃、文字的敏捷、品德的高尚。散文诗是一样可以产生大师的,我写散文诗并不是期求做大师,也做不了大师,因为大师是天生的。只是我至少在写作散文诗时,要向大师学习,做人要学大师的气度,写作要学大师的品格。
不过,我在写作散文诗时,除了讲究散文诗的内涵之外,不会去默守陈规,不会去雕琢只会写作,是用心用情的写作。不会在内容和形式上给自己任何限制,篇幅长短都无所谓,千万不能模式化、程式化和老化、僵化。只有不断追求鲜活,才能让散文诗有着无穷的生命力。与此同时修炼自我的境界是至关重要的,境界不高散文诗的品格肯定不会高。
追求散文诗宽阔的视野、宽泛的选材和宽大的胸怀,也许是我今后努力的方向。


作者: 埙羽    时间: 2013-1-1 02:27
欢迎,先提帖,白天细读。诗友新年快乐!
作者: 埙羽    时间: 2013-1-1 02:30
“底层的光芒”,是燃烧柴薪的火种。
作者: 月夜明朗    时间: 2013-1-1 02:51
无论是散文诗还是其它体栽的诗。既然是写诗,就必须是诗,重在内容,外形次之。问候朋友!
作者: 向天笑    时间: 2013-1-1 09:39
埙羽 发表于 2013-1-1 02:30
“底层的光芒”,是燃烧柴薪的火种。

谢谢关注
作者: 心蝶    时间: 2013-1-1 09:42
欣赏 新年快乐 老朋友
作者: 吴天威    时间: 2013-1-1 13:21
        
作者: 戴永成    时间: 2013-1-1 16:29
在这里看到诗弟厚重、灵动、哲思、阐释那些草根、那些蚂蚁生存的诗作,很高兴。拜读。祝新年快乐!
作者: 向天笑    时间: 2013-1-4 20:59
戴永成 发表于 2013-1-1 16:29
在这里看到诗弟厚重、灵动、哲思、阐释那些草根、那些蚂蚁生存的诗作,很高兴。拜读。祝新年快乐!

祝大哥新年万事顺利
作者: 戴永成    时间: 2013-1-5 07:32
再赏燃烧的诗瓣,思考的火种。问好!
作者: 何文    时间: 2013-1-5 14:56
底层的疼痛。
这种深入到生活底处的观察与抒写,是真正的大爱情怀的展现。
让读者一起感受生活的压力与苦痛。
这是作家的职责。

作者: 埙羽    时间: 2013-1-5 17:58
向天笑 发表于 2013-1-1 09:39
谢谢关注

别客气。谢谢支持,多多互动。
作者: 陈中明    时间: 2013-1-5 19:40
只是,现在低头看沟沟坎坎的时候,远比抬头看天的时候多。




赞一个
作者: 子青悠然    时间: 2013-1-8 09:02
{:soso_e163:}{:soso_e176:}
作者: 白炳安    时间: 2013-1-8 09:41
品赏佳作。问候朋友!
作者: 向天笑    时间: 2013-4-27 23:06
谢谢大家关注
作者: 戴永成    时间: 2013-4-28 07:40
再赏诗弟触角灵动,意象缤纷,哲思厚重的诗作。问好!
作者: 向天笑    时间: 2013-7-20 21:39
戴永成 发表于 2013-4-28 07:40
再赏诗弟触角灵动,意象缤纷,哲思厚重的诗作。问好!

谢谢老哥关注
作者: 向天笑    时间: 2014-1-10 10:57
何文 发表于 2013-1-5 14:56
底层的疼痛。
这种深入到生活底处的观察与抒写,是真正的大爱情怀的展现。
让读者一起感受生活的压力与苦 ...

其实我们本身就生活在社会底层,承受生活的压力与苦闷
作者: 老远    时间: 2014-1-10 10:59
学习,问好老师
作者: 老远    时间: 2014-1-10 12:20
喜欢!提读,问好老师
作者: 招小波    时间: 2014-1-10 17:34
欢迎继续来稿!{:soso_e142:}
作者: 吟啸徐行    时间: 2014-1-10 20:02
富有生活气息和思考的佳作!
作者: 老远    时间: 2014-1-12 17:27
提读,问好老师
作者: 向天笑    时间: 2014-1-16 14:18
老远 发表于 2014-1-12 17:27
提读,问好老师

谢谢,也祝你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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