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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诗评诗话】关于诗歌的音乐性(代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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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以琳
时间:
2013-1-2 16:51
标题:
【诗评诗话】关于诗歌的音乐性(代发)
关于诗歌的音乐性
——“椰风茶坊”在线话题交流
周天侯 整理
【作品专辑】当代诗人 周天侯诗文集
本期茶坊话题主持人:
乔延凤(国家一级作家,原《诗歌报》执行主编。)
茶客(按发言先后):
秦华(中国校园散文诗学会常务副主席)、花盛(甘肃省作协会员)、巾凡(《诗深圳》主编)、范彧(辽宁省作协会员)、刘晁呈(学生)、范高举(特警)、夏致欣(诗歌爱好者)、刘星元(诗集《草木之间》作者)、以琳(当代诗歌社社长)。
茶坊小二:
周天侯(“椰风茶坊”创建人,当代诗歌社顾问。)
周天侯:
乔延凤老师写了《诗与非诗的艺术界限》一文,大家都预先读了,今天我们就围绕诗歌的音乐性问题,来谈谈各自的看法。有人说:“诗经、乐府、词原来都能合乐唱的,诗歌应该有音乐性,现代诗既然是诗,也应该有音乐性。”也有人说:“中国古代称不合乐的为诗,合乐的为歌,如果现在写的新诗,人们并不准备谱曲吟唱它们,何必要有音乐性呢?” 这些观点我们怎么看待?今天,我们“椰风茶坊”的在线交流话题就是:关于诗歌的音乐性。请大家讨论。
乔延凤:
刚才天侯提到的这些观点,都是对诗歌的认识问题。究竟如何理解诗歌的音乐性?大家可以各抒己见,我愿意和大家一道,共同来探讨。
秦 华:
诗歌的语言富于张力,文字以少胜多,一字千金,诗歌要易读易懂,让人浮想联翩才好。诗歌具有音乐性,这是诗歌的魅力所在,即使是在散文盛行的时期,诗歌也依旧不衰。
花 盛:
不同写作风格、流派的诗歌,有不同的特征。读者对同一个作品,也会有不同的解读,一百个读者的眼中,有一百个哈姆雷特。谈诗歌,要注意到这些。我觉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具有音乐性的作品才会更大程度上受到读者的欢迎,诗不像理论作品那么乏味。
巾 凡:
语言是用来交流的,而诗歌是用来表达的吧?
乔延凤:
诗歌是从歌谣发展而来的,最早,诗和歌、舞不能分,后来从歌舞中分了出来,但诗歌和音乐性分不开,诗歌的形式和内容是一种化生关系,诗歌要借助音乐性来表达感情、情趣,有人说不吟唱就不要音乐性了,这是不懂得诗歌创作的一种说法。他不明白诗歌创作本身就是内容和形式的统一,诗歌这种形式,本身就具有音乐性。孔子编订的诗歌总集叫《诗》,《诗经》是汉代成了儒家经典才叫的。他选中的诗,皆“弦歌之”,以鉴别其优劣,他称之为“诗”,如果《诗》没有音乐性,他“弦歌之”干什么?
范 彧:
我喜欢那种读起来很美、音乐性强的诗歌,不喜欢那种像白水一样的所谓诗歌,那些连撒尿上厕所都写进去的所谓“诗歌”很令人恶心。
乔延凤:
是的,诗歌要符合人们的审美要求,内容和形式都要美,有些人以为把脏话、下流话写进去很“酷”、很“现代”,还有人把写诗说成是不可知的,说自己的诗是在键盘上随意敲打出来的,“不知道明天会出现什么词”,还有的说自己写诗是听到了“上帝的声音”,我们明白了诗歌创作的基本常识,就不会被这些无稽之谈所骗。诗歌不仅要有音韵节律,还要求凝练,意思上跳跃,要有真情、有意味、有情趣,诗歌创作和作者的个性关系极大,它是活生生的艺术品,是有生命的,通过人们的审美,实现它的价值。审美者本身也是能动的。
刘晁呈:
关于诗歌的音乐性,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诗歌的节奏感带动了音乐性?
乔延凤:
节奏是音乐性本身所具有的,节奏、韵律、旋律都是情感涌动所形成的。
夏致欣:
请问乔老师:诗歌的意象与诗歌的音乐性,哪个更基础、更重要?
乔延凤:
那要看具体的诗来判断,意象是可视的(通过想象、联想),音韵节律是可听、可感的,对于一首诗来说都重要,“一个也不能少”。有的人写的不是诗,有的人写的不算好诗,要区别看待。首先要是诗,然后才是好诗。诗歌表现内容是通过意象来实现的。内容和形式相化生,有内容还要有与内容相统一的形式。音乐性不是游离于内容之外的,它是和内容融为一体的。
范高举:
诗的主旋律是诗的核心,又是诗的主旨,有什么主旋律,就有什么音乐性。可以这样理解吗?音乐性是不是诗的基调?
乔延凤:
你听听《梁祝》就知道了,它有一个多次出现的旋律,不同的时候,又有不同的旋律,组成了一个完整的《梁祝》。诗歌的形式就包括了音乐性,刚才说了,诗歌还有其它要求,比如凝练、意思上的跳跃,内容形式相化生,等等,但最起码的,诗要是诗,不能是非诗。现在有许多被称为“诗”的分行文字,其实是非诗。
刘星元:
我是山东的诗歌作者,请问乔老师对诗歌的冷抒情怎么看?
乔延凤:
人的感情是多种多样、千差万别的,有冷有热,有的如火山*,有的缠绵悱恻。人类的各种情感,都属于诗歌表达的范围,情感不一样,这就要运用不同的节律。郭沫若《立在地球边上放号》火山*式的抒情和徐自摩《沙扬娜拉》的抒情就很不一样。你说的冷抒情,我想可能是指以冷静的心态来抒情吧,就像后现代派提出的“零度写作”那样吧?我还没有完全弄明白“冷抒情”这个概念的含意。
以 琳:
古人赞美什么的时候,都是用诗歌以及各种乐器来表达,诗歌与乐器在一起,诗词就会到达一种境界,那是一种神人合一的境界,其实诗歌的音乐性就是要把文字和思想感情达到一种完美的程度,但我们在创作中如何去把握呢?
乔延凤:
要自己在诗歌写作的实践中去体会、掌握,诗歌创作,实际上是诗人的内世界和外世界相化生的一个过程。现在,对诗坛上一些不正确的导向,我们要有明确的认识,诗歌探索必须符合艺术规律,不能被人误导,这是我办《诗歌报》一贯坚持的一个原则。
周天侯:
今天的交流,虽然是通过网络来达成,但能够让大家如坐茶坊般很随意地展开讨论,首先感谢茶坊主持乔延凤老师,还要感谢秦华老师及其他各位茶客的热忱参与。德国的哥廷根大学,从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出现过四十五位诺贝尔奖得主,产生过不少创造性的科学思想、思维,就是在咖啡店里面,你一言我一语,通过互相启发而诞生的。辩论出真知,为文坛提供一个新的平台方式,这也是我们茶坊将常态化“经营”下去的理由和价值。晚安。
附:主持人相关文章:
诗与非诗的艺术界限
——关于诗歌的音乐性
乔延凤
作者按语:
此文根据我为《诗歌报封二诗人作品集》所写《编选前言》之主要内容撰写,希望诗歌的音乐性能够引起广大诗友们的重视,从理论上分清诗与非诗的界限,并在实践中运用之,创作出真正优秀的诗作来。
当今中国诗坛,有些身份可疑的人,无论从理论上,还是创作实践上,都没有深的根底,却在那里以“诗论家”、“主编”或“著名诗人”等身份,误导着诗坛。
甚至在全国主要文艺报刊上,也发生类似情形。
近期在某报“新世纪诗歌精神走向笔谈”专栏看到,一些非诗被作为精品来评论,还被“栏目主持人”大加赞赏,这是目前中国诗坛的悲哀。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会看清他们屁股上的印记,哄然笑着走开。
我在另一篇文章中还说过这样的话:
当今中国诗坛是备受争议的,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如何借鉴外国现代派的问题。
一些对19世纪、20世纪西方现代派并无真正了解,或者一知半解的人们,实际上在误导着诗歌的创作和诗歌的探索。
其实,无论是卡夫卡(表现主义)、萨特(存在主义)、乔伊斯(意识流)、马尔克斯(魔幻现实主义)、博尔赫斯(后现代主义)、还是美国的黑色幽默••••••,他们一般都有哲学支撑,这些文学艺术流派对于人类社会的现状和未来,都很关注,因而他们的作品其实并没有脱离现实社会,他们关注着人类的命运和未来,并非像有些人所说的那样消极。
所以,我说过,像“下半身”那样的写作,其实,与真正的现代诗追求是无关的。
当前诗坛上,一些有相当知名度的诗人、诗评家,在金钱、权力的双重挤压下,对一些平庸之作、非诗加以吹捧,助长了庸诗、非诗泛滥;有的不能揭示诗歌的本质问题,只热衷于在词句的“洋化”“新异”上做功夫,实在是末流小技。
我们对中外文艺*、中外诗歌都要熟悉、了解(其实外国诗歌同样十分重视音乐性),避免被某些人误导。对那些打着“先锋”“新潮”“后现代”“解构”等旗号来吓唬人的人,要能揭穿他们的画皮。
当前,中国的新诗备受争议。
中国是诗的国度,从《诗经》、《楚辞》,数千年历史了,源远流长。本来,对什么是诗,人们在认识上、理论上,不应该存在很大的差距。可不容回避的事实是,现在有些人对诗的感觉和理解,确实产生了偏差。其中一个关键性的问题,就是如何认识诗歌的音乐性。
诗的生存的理由,就在于文艺上内容和形式的不可分性,内容和形式之间的关系,是一种化生的关系。
诗与散文是有区别的,散文叙述事理,大体上借助于文字的意义就已经足够了,它自然也有声音节奏,但是无须规律化或音乐化;而诗则是咏叹情趣的,单靠文字意义还不够,还必须从声音节奏上表现出来,诗要尽量利用音乐性来补文字意义的不足。 由此可看出音乐性、节律性对于诗歌的重要。
没有形式的诗实在只是一个自相矛盾的名词。
现在,不少青年诗人忽视了这个问题,他们的失败就在于不能创造形式,换句话说,不能把握住他所想表现的情趣所应有的声音节奏,这就不啻说他不能做诗。
我们在报章杂志上见到有许多所谓的“诗”,实在是不能称其为诗的,因为它不具备诗歌的形式。
“五四”以来,新诗运动近百年了,认真地总结我们新诗所走过的道路,为新诗今后的发展开拓更为广阔的前景,应是有志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诗歌工作者们责无旁贷的义务。
近百年来,特别是近三十多年来诗人们的努力,已经产生了不少优秀的诗作,认真、系统地对这些作品进行梳理、研究,找出其中的规律性来,是一项极有意义的工作。
最近,我编选了《诗歌报封二诗人作品集》,目的就是希望能为诗人、诗歌研究工作者,提供一个可资研读的诗歌文本,通过品读其中的诗作,探讨诗歌发展、变化的规律,对我国新诗的繁荣,起到积极的推动作用。
鲁迅先生称司马迁《史记》为“无韵之《离骚》”,朱光潜先生说“读好的小说、戏剧,要能够读出里面的诗来”。仔细领会他们所说的话,我们便会明白诗歌的基本的真实的含义了。
对于那种没有诗意、脱离了音乐性的文字,我们不能称其为诗,道理就在于此。对于新诗的音乐性、节律性,诗歌内容和形式的化生性、不可分性,我们应该在诗歌创作实践的基础上,作更多一些的研究和探讨的工作。
我这里不妨再多讲一讲诗歌的音乐性的问题。
对诗歌的音乐性,现在有些人不屑一顾,以为现在提这个问题,已经落伍了;在他们看来,诗歌是不需要提音韵、音乐性的,因为诗中有感情的起伏。其实,散文不是也有感情起伏吗?感情起伏并不能和诗歌的音乐性划等号。
诗歌咏叹的是情趣,情感最直接的表现是节奏,而文字意义反在其次。文字意义所不能表现的情感常可以用声音节奏表现出来。
从《梁祝》、《思乡曲》没说一句话,却使人泪流满面,我们就能看出音韵节律的重要作用,诗歌就是要借助于它。诗人明白这个道理,对音律都异常重视,屈原、司马相如、蔡文姬、嵇康、李白、王维、李煜、苏轼、柳永、李清照、姜夔••••••,哪一个不精通音律?毛主席光留下的唱片、磁带,就两千多个!中国文人讲琴书棋画,琴排在第一。诗与非诗,读读就出来了,没有旋律哪有诗?
诗应有音乐性,这本来早就是诗人们的共识,因为中国是个诗歌传统极其深厚的国家,诗人们都是在诗歌的熏陶之下成长起来的。
五四以来,郭沫若、闻一多、徐自摩、戴望舒、穆旦、艾青、臧克家、阮章竞、李季、贺敬之、郭小川、曾卓、公刘、张长、李瑛、舒婷••••••,他们哪个的诗歌是没有音韵的?
《诗歌报封二诗人作品集》所选的诗作,同样也都注意到了它们的音韵、音乐性。
非诗的泛滥,造成的后果是相当严重的,它直接败坏了读者的口味,我们应该积极地加以引导,清除这种不良的影响,以有利于我们的诗歌探索和诗歌创作。我们这样来做,是十分有意义的。
诗歌的音乐性,和诗体有关系,和诗人的个性有关系,是诗人个性的真实流露,是诗人情趣的直接现实,它是活生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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