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东门偏门旁
一辆挂着新漆的垃圾车
坚守着零下20度的严寒
这辆车有岗。我发现的时间不长
一场春雨到一场冬雪的距离和时光
他象一尊黑黝黝的塑像
守望着垃圾车。无论冬夏
每天早5时准时上岗
他满脸污垢
象一位涂了迷彩的特种兵
刚刚走下九死一生的战场
一条布缠裹头脸,辨不出颜色
一如主人的身世,饱经苦难和风霜
褴禄的衣襟撕扯着寒风低语
前襟闪着屠夫皮袍的油光
他不是屠夫
屠夫不缺荤香
一只老头棉裂开幽黑的暗缝
三只紫葡萄般的脚趾
仿佛三颗浑浊的眼球
奋力的扒着地狱的门楣
向人间冷冷的窥望
听人说,他73了
那是人生的一道坎
有人曾与他问答:
老伴?没有
儿女?没有
亲人?没有
三句弱弱的回答
象三块冰冷的石头
砸在地面上
有人递给他热乎乎的肉饼
他会一边抖抖索索的吃
一边闪动冷冷的目光
也有穿金戴银、披貂着装的人走过
随手丢下垃圾和无睹的目光
2011-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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