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 小羊与我嗑着瓜子，等人， 瓜子是吊瓜子，很难嗑的那种 等的人，就不说了，如果 不是为酒，等人干嘛 小羊的壳比较碎，他说 我嗑的不内行，我说 我不是方家，相对于嗑出 韵味的女人，我简直在 Dirty-work, 他说， 我们的碎壳，弄得我俩 一嘴的黑芥末，就像这些文字 将被分成二小堆 毫无意义的那种，挺垃圾的 不是吗，有多少警世恒言被说尽了 明摆着在那儿，世上不缺的 尽是这些二语三言的训诫 那好，我就专拣这些包围着我们 粘着我们口水的芥末，我将 分成二小堆，现在 开始分了 作为不定陈述综合症的二小堆 剪不断理还乱的症状 我们并没有把它们丢在 那方七贤出没的竹林，也没有 扔给大海消化，大海旁的 小艇，也净，洁白的光 穿透午后的黄表。光很强烈 强烈的程度匪夷所思，它 让我看见宛溪河 更空了，水容量更大了 这对于我，可是 不争的事实，而对于小羊 是不想丢弃的事实 宛溪河少了一块棱方体 手掌大小的景纹石和 一颗没型的黑石子 它们与我们，在这个放晴的下午 产生了偶数关系：二，或者 是偶性关系：自然， 闲适，偶遇，随意，好玩， 七拉八扯，大海说我施放海燕 小艇说我高兴嘟嘟不高兴也嘟嘟 竹子说我是方的不是长的 酒鬼说我要跳神马盛妆舞步 小羊说，要玩，玩到底 醉卧 春雨，裹着老屋 在开着亮瓦的瓦片上 闹腾了一夜，瓦片 闪着酒水涌起来的光 都是酒啊，它们滴啊答啊 滴答滴答了一夜，爹爹大大们 汇聚起来，在寒凉的雨夜，发出 哗啦啦的流淌声，我 摇晃起来，躺在 暖和的污泥舱里吞着麻麻的凉粉线 妈妈的，很麻，很不老实 还到处飘，不往嘴里送 它们还喂大麻子的鼻子耳朵和眼睛 夫妻学 这几天晚餐，与老婆谈话 都蛮欢。如果老婆成了老妻 那是丈夫太懒，不精心搭理的缘故 老婆不是赝品，也不是古董 越做旧越好。今天也是，顺着 无我无相，相谈甚欢。当她 说叨别的男人时，她说 他懒，很懒，比你还懒。 我头脑里立马闪现我驳斥 老婆的镜头。事实证明，赢 即意味着输，越赢越输。想到这儿 我笑了，我知道她说的“懒” 是指我不钻山打洞地找马内——这回事 除了这项，我别无挑剔，我想， 但，有钱才是硬道理，其它 都是扯淡。现在的“穷人”等同于 三十年前的“坏蛋”，这也是被 历史证明了的。老婆说， 你呆了？还好，你的脏衣服 还是不要我洗的。我笑了， 在这个寒冬夜，一个笨蛋的笑 像一处跨四季的万花园，或者是 一个万花筒里的碎花瓣，七彩 或者是南太平洋人迹罕至无名小岛上的鸟粪层 有点黑，带点金，俗称“黑金”是也 一花一世界，一笑一菩提，是之谓也 小感 农历2011年十二月二十六日晌午， 清洗门，揭下农历2010年的对联。 在揭下上联时，看见一只长脚蚊抖 瑟着，他的白翅膀动了动，可无济 于事，他往下坠，像散开的一羽蒲 公英，他用两年前的上联将他轻轻 接住，然后窝成一个空心纸屋，再 用下联覆其上。他不是怜悯他，他 感觉他就是他，不是别的什么东西 他是这个时代和这个季节缝隙里蛰 伏的不合时宜的奇异透明的残留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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