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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以梦为马诗歌五首（投稿新城市诗刊） [打印本页]

作者: 以梦为马 时间: 2013-3-15 10:12
标题: 以梦为马诗歌五首（投稿新城市诗刊）
以梦为马诗歌五首

◎依次摆开的坟茔

村西一片高地，从光绪某年开始
老祖宗的巨大坟茔居高临下
看着子孙们成行成排自南而北
依次摆开。祖父在时
就时常用脚步丈量。如今他安睡在
十步见方的厚土深处，看着父亲兄弟四人
也时常用脚步丈量，大伯满脸是憨厚的笑
“够了，足够了！”接着是父亲的笑
三叔和四叔也笑了。我看着他们用脚掌
画出的归宿，这片高地
已经没有多少留给我的余地

◎蜜桃成熟了

像邻家姑娘的奶子，饱满坚挺
紧身体恤包裹出鲜明的曲线
奶头鲜红，藏在绿荫深处呼之欲出
邻家三叔看着自己的女儿
明天她就要和新修的公路
一起延伸向远方。她步履轻盈如风
眼神迷离，像落下又涨起的潮汐
内心的火正在成熟
远在千里之外的城市
加了最旺的一把柴火，再也不会和我摘桃子了吧
三叔抬起头，看了一眼
又低下。继续摆弄他手里的桃子

◎父亲的玉米

一场透雨过后，就能听见玉米棒子
咯吱咯吱拔节的声音。父亲扶着锄把儿
直起腰，卷上一支旱烟
眯着眼睛吸进熨心熨肺的烟雾
然后弯腰、弓步，每一锄都恰到好处
清除刚冒头的杂草，把细小的草籽
晾晒在阳光能穿透玉米叶子的垄沟
在触及庄稼根部的一霎那骤停
叶子划过父亲古铜色的脖颈
只有一顶破了洞的草帽，和乡下的天空
互相审视。有一株棒子秀穗了
父亲长满老茧的手，轻抚嫩红的缨子
像轻抚我的兄弟，我一奶同胞的兄弟
父亲知道，等到秋后
他也会和我一样，长成一穗坚硬的种子
离开泥土和水分。以一种决绝的方式
进入城市钢筋水泥的胃
然后在每一个风起的日子，向着父亲
和老屋的方向，表达疼痛

◎拆迁工人

他和伙伴们在拆掉一所旧房子
这些旧房子和他无关。我没有看见
他的脸，只看见他弯腰搬起水泥袋子的影子
像一只弓身游动的虾
他没有时间抬头身后正在崛起的
高楼。尽管它们崛起的时间
像这个城市的车流一样高速
他又去敲打一块砖了
不停的敲打。瓦刀的节奏不紧不慢
像是和妻子娓娓道来
奶水是否充足，父母是否安好

◎双臂抱胸的女人

我怀疑她出自毕加索的名画
抓紧肩膀的手，还没有学会
使用石头、水和刀枪自卫
今天的闷热把她包围
额前刘海儿都闪动着汗涔涔的颤栗
她长时间回忆着
与谎言对峙的日子。汗水流下来了
在一些预设好的情节里
咬紧牙关。然后独自流泪
一张支离破碎的脸
一张迷糊了又清晰，偶后
最终模糊了的男人的脸
带走了她，以及这个夏天的闷热

以梦为马：本名郑春亚，82年生人，中学语文教师。现居石家庄，爱诗，写诗，爱生活，生活着。诗歌作品散见各种官民诗歌刊物。河北石家庄胜利北街265号石家庄21中学郑春亚  050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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