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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田暖的诗 [打印本页]

作者: 戈多    时间: 2012-2-19 16:57
标题: 田暖的诗
《她在诺弗勒的大房子里喊我》
   ——致杜拉斯


她在诺弗勒的大房子里喊我——
一种被创造的孤独:
要么死去。要么阅读
我听到一个早晨喧嚣的碎片
穿过万重影壁,那些爱着和被爱的世界
将我遗弃的更深
也必将更深的遗弃
她留下隔世靡烂的花园
散落的虚无,残破的记录
一座患有希望病的废墟
我在她的大房子里不再喊叫
脸上蒙着几个小配角燃烧的玫瑰火光
不过,你一定听到了——
一个沙漠的皇后。一个喊爱的女儿
她在诺弗勒的大房子里喊我
写作。写作……

《走进预言》

这时小红马。突然垂下夕阳的头颅
她反复喃喃:黎明,黎明……
天接着黑了
一个圈套。跳跃和重复的蹄子
倏地连成曲线,套紧她的脖子
她的黑暗丢进挣扎里。挣扎完了
她披着夜气,水淋淋的光片
从旷野返回木屋
咀嚼内心安静的夜和草
这时黑蜘蛛,穿过窗棂
继续拉扯一张网
走出,拐进……在网心的虚处
绕着滑稽而险恶的三重空间
此时如果有风。这些相安无事的关联
是否立即陷入另一种维度?
它的底色更深,头颅更深地低下去
面对天空庞大的预谋
搬运一架方向不明的梯子
而殊途同归?

《一棵树的姿势》

“万物皆神——”
那时帕斯蒙好我的眼睛
就把我妆成一棵树,一棵形神俱备的树
从此可以风情万种
于是一棵紧抓着遮羞布的树
她闪动唯美的叶子将根缠进岩浆
从九重天落下九层骨灰
又挺着光滑的肢体沐浴天光
让阴影成为光线,让光线更加黯淡
你可以斜睨、远观、唾弃或撕裂
却不可亵渎——我——
于是一棵写真现实主义的树
她站在墓碑里雕刻金钱、荣耀
用一节节竹杖撑着权力
吞没了一层遗嘱又生出一层锈苔
你可以实用、削秃、拔高或剪去旁枝
但不可弄出异样的响声
在这具灵柩里——
我抱着天抱着地就这样哭了
悲天——恸地——的哭了
你又放出蜜蜂、蝴蝶、蝎子来传播花粉
我很快就挂满了多元主义的果实
梨子做的肩膀和腰肢,葡萄做的眼睛和乳房
倾斜在玻璃罩里吸满了海绵时代的光与水
你可以填充虚空、搬进厨房,迁入花园
或者入书填词谱曲,但要放弃了我的灵魂
我反复吞着火又吐着火
树就疯了树就不干了:
“我就是我——”
一棵爬向悬崖的树
孤独飘着隐喻、象征和神谕的叶子
树干被吹成风的形状

《黑色向日葵》

夜的内部,一株向日葵
她撑着空旷的黑花盘
徘徊在未知边缘
轻捻流星的珠串

绚烂之极的灰
栖满风的嘴唇和月亮的眼神
与死亡暗示的隐喻
成为零的雕塑,像根须
深藏在泥土的亮处
打开更冷的翅膀
像鸟群一样飞翔

汲水,饮水,觅食
从远处飞回,又飞向远处
忽略的盲区,加重花瓣生长的斑
她肆意挥霍着夜的油彩
加速涂抹自己的黑

夜滑着兴奋的轮子
漫过她,将她碾成水泡
她开始流淌,奔跑
微笑着将更黑的汁
显形于每片叶子和花朵
显形于锋利的灵魂
她最终成为流星的灰烬
停滞一道金色的光辉
流放黎明失衡的地平线

《疯子王的出走》

他从柯尔尼留.巴巴的刷子出走时
世界疯了:正赤裸双脚,蓬头垢面
提着随身布袋里安置的家
追捕自己的这个疯儿子
两个影子越来越逼近
他拖着现世的脚镣
不动声色的走着——
沿途咽下纸张里追逐的金币、火
和人群中飞扬的唾液及腥臭
头发却因恐惧而惊异的狂舞着
他连疯狂的念头也熄灭了
像一条直线,走在惯性的荒野
遍布即将死亡的角落
他即将被缚于形色各异的绳索或绞架
这是他母亲精心布置的遗传大十字
早年他在疯人院时就看到了——
从医护女子的脸上,从高墙内外的路上
曾画着这些符号——
曾像玫瑰一样让他痴爱的符号
如今他的眼睛也盲了
更看不到自己的四肢
一枚橄榄枝从幽谷走出血液——
那不是喀西马尼园的方向
它从最黑的角架点燃自己的绿
像灰烬一样放飞
一个疯子、一个王
晦暗的尘土

《爱之所爱,爱之所爱》

在一片废墟里
我捡了一些空荡的树枝、慌乱的嘴唇
和几瓣金葵花、几根蝙蝠毛
插了一座红房子藏在街心花园
你搬进来居住,房子还是空得慌乱
我只能抱紧你,偎着灰烬
腾起一片狼烟,爱之所爱
因为爱之所爱……
从前透过你的黑睫毛
我总说蝙蝠倒挂在眼睛里
黑湿的光翻打着手背
擦去一层,又落下一层破碎
你用大理石将我塑身又抱进被单
可老鼠正明亮的偷啃床腿、搬运墙根
亲爱的爱,我们只管疯狂的黑着
爱之所爱
因为爱之所爱……
现在我更喜欢打开整个房子的光亮
并非是葵花的黑在黑暗里挣扎完了
我开始怕黑了
更害怕金花盘抽搐的伤悲
我疯狂的挑亮白天和星光
挑着你,调亮你,摁倒你
再摁倒你的疯狂,因为爱之所爱
让嘴唇含好牙齿
让树枝丰美

《带雨的早晨》

一个裸着的姑娘裸起光
飞在楼梯上,飞下来
飞起一团尘,飞上去
斑斓的具有唾液的粘
粘在口舌的尖上,你尽情飞舞吧
一个叫行为主义的姑娘,她也在飞舞
你们一直紧拥着飞舞
在一个细雨呼唤的早晨
飘着尘,闪着光
一个带雨的早晨
没有尘,也没有光

《编钟四重奏》

再也没有类似编钟的事物可以埋葬
    ——沈天鸿《编钟》
        题引


大雪覆冬前
城市的裂缝填满了雨水
扑通——扑通——
这些午夜才能清晰的细微之物
从不同的窗口溅起
四落的微光——
给它们涂上黑湿的花纹
仿佛另一场午夜飘然经过
给它们镀上暂时的浑厚
无法起尘,也更黑的结实
黑黑的水从煤城的大街上囤积



成潭。雨线流溢的韵律
水蛇拖着火芯子燃起野葵花
悄悄潜入一朵打开的睡莲
紧缠着爱失控
失控的燃烧睡眠,失控的秩序
浅浅的浮在水面,浅浅的花絮
根和须却更深地潜入水底的火舌
在一场预言毁灭之前
爱漏进久蓄的虚空



那么凌乱的空地
那个古老的拣煤渣的老妇人(1)
走了过去——
在七点的钟声里
在正午的流水线里
走了过去,走了过去——
她突然发现自己在高速公路上
一场暗雨跑过来
一对情侣跑过来
饿狼、色狼、教唆犯、窃苟者和审判者
纷纷伸过胳膊
她再次被劫持一空
悄悄把自己劫空



整个过程
我半躺在床上半醒着半睁着半只眼
安于读一份今天的晚报,明天的日报
沙子从从脸上淌出来
又微痒的从身上
漫过……

注:艾略特《序言》结尾有:世界旋转着,像个古老的妇人,在
空地中拣煤渣


《彼岸的声音》
——致新加坡华语诗人Kokho老先生
午夜彼岸的琴键上——
一群海龟——
他们躲藏在太平洋的涡流里沉潜
在最底层
他们识很东方的水性
一路寻找面包、金币、歧视和苟且的安全
也很苟且的冲破月黑风高的海浪
他们爬上太平洋的西海岸
也孵化着东南亚的沙滩上
那只人类的手
他们大批大批的
被屠杀、被淹没、被肢解、被奴役和同化
仿佛十一世纪基督教屠杀回教时
孵化杂种的那块最大的隐私
仿佛若干年前犹太人渥流出的
血,黑红黑红的——
“他们是最优秀、最适合的受害者”
我继续倾听敲打你的
你也敲打的这曲新谱的出航——
幸运逃出劫难的三五只海龟
他们必须返回太平洋
继续叠累红珊瑚的白骨
你嘎然一跃就跳进了城市花园
拖着1963年排华大黑潮的水痕
在背上化脓结出幽蓝幽蓝的庞大痂衣
当1982年黎季玛花开的时候
你决定再不返回你的出生地印尼
也不栖息在马来西亚的棕榈林里
而举头明月、低头那江春水
在彼岸望得太久
也沉默的太久了啊
你继续在琴键上抚弄着盐质的细流
一撇一捺,拍打漂泊的汉诗
“当黎季玛花开的时候”
你继续唱着——
我只能咀嚼着一块维思佳糖果
浓得化不开的酸梅味——
我的华裔老哥哥!你也是我啊

《凌晨三点》

这个世界最大的遮羞是一块黑
我反复伏在这儿翻查它飘落
在凌晨三点的秒针
旋转的档案——漫不经心的老水车
转过大水洗白的骨架
一些有关信仰、宗教或者无关痛痒的尘世
火车也鸣了三声
又意会着慢慢静下去
我感叹这时一定侧卧着一个安祥的手势
该睡的睡下去,该醒的醒起来
仿佛气体飘浮在一块版图的偏室
编排一小段莎剧和两条河流的朽事
浮肿着眼睑继续挑白天的阴影
将情节摁下去,再摁下去
繁衍不尽的骨殖
没有一片响声,而凌晨三点啪啪地
还在很轻的继续昨天
那只大器晚成的手

《潜流》

我选择受难的重
挤干血液,渗入地层,成灰
向下,再向下……
成为河流,喷涌,扶摇
我选择太阳,向上——

1、

钢筋、混凝土的骨架
迷失于一场劣质对峙
黑夜埋伏第五层时空
扭曲、碰撞、拥挤和招摇
我选择受难的重
以种子和骨朵的姿势
拔开吹响的阴风,抖落身上沙子
我灿烂行走,驾一具悬棺在三千峭崖
走过围剿的庭院
走过旋转的圆形塔尖
打碎铁门,转出老路
一朵羽毛,一朵生命之轻负载全部根须

2、

乌鸦为我歌唱,歌唱骸骨的阴柔
蝙蝠趾骨倒立,坚守缺席的屋顶
我悬浮,举着小小的心脏
守护纯净之源。森黑而炽白
阴影吼吧!野兽出没的森林正被自残吞噬
污浊、混沌的汁液淌了又淌
我目睹秩序在秩序中流离
像伤口穿过十万把木箭

3、

雪在哭。漫天飞舞
青梗峰,深渊的表象超度暂时寂静
木鱼声声,消解对峙之轻
我醒来,贴着自己的耳朵,血奔淌
染红七朵莲花,没有一朵打捞沉陷
白茫茫。终无法淹没……
槛内槛外,梦残陨无梦
森黑蜇伏于虚弱的白
恶与美的花朵,摆满黑白的棋子
再度纠缠,嘶咬,像一场火
焚尽地层走兽,空中飞鸦
烈焰呵,终无法用黑吞噬
一团液体,比落雪还低

4、

渗入,地心
我的骨骼,种子,花蕊
举着十万火焰
野兽露出獠牙,森黑,黑
像十万魔鬼风行
血液比岩浆炽烈
对流雨轰鸣
地河穿一只庞大的筛子,滤去黑影
骨朵、种子,向下渗去,向下
一滴一滴液体灼疼清凉
渗入骸骨,心脏
向下潜去,向下

5、

黑白——灰烬。堆砌无知的毛须
像菌,思维腐烂
被地河吸收,筑为地层
埋藏鲜活的灵魂
地心。喷涌
太阳,破水而出
湿漉漉地生长绿草
一脉新的河流高过天空
向上,打开暗含的骨朵

《梅雨来临》

1、

雨水越来越多
四处漫溢,泛滥
一只青蛙跳向森林,一声不吭
两只青蛙跳向森林,一声不吭
千千万万只青蛙跳向森林,绿色歌声憋得青紫
雨线模糊浑浊,倾泻而出
佛的唇间含一粒石子
与水无关
梅雨继续北上
黄泥在蛙趾上纷纷逃逸
那粒石子久久不肯落下,佛闭目打坐
一朵莲花折断,两朵,三朵……

2、

河流改道南下,继续向南
北上的雨呵,来吧,来吧——
飙风与对流的天空
荔枝、葡萄纷纷堕落破裂
坚韧的,多汁的核的裂变
闪电无处躲藏,茅屋无处躲藏,大厦无处躲藏
那群羊一直被一根鞭子撵着
寻找干净的草场
寻找莲花样的屋顶

3、

天空始终在笑
柠檬草的味道到处散逸
试图淹没漂浮的淫雨
最后那只青蛙蹲在叶尖上
使劲地鼓肚,佛轰然倒下,倒进万丈深渊
被飞鸟吞吃,尘埃落定一样
揭穿佛的谎言
一年一度被梅雨带来
无知的风,无处寻找
真佛盛开在莲花上
正切换向日葵的视角

《一脉消隐的河》

1、

乌云压来
极易破碎的流星以液体的姿势
落定。穿越高山、森林和行走的野麦
一粒沙石迷失,头也不回
两粒沙石迷失,头也不回
千千万万粒沙石走来,怀揣野麦的清香
漂浮,沉积成一朵莲花
每一瓣都悬挂着殷红的风痕

2、

却有腥味渗入每一脉经血
蒲草死亡的气息
袅袅不散
眼睛在水晶棺里醒着
飞鸟抖擞起翅膀要啄瞎它
迂回。对峙
没有一只尖喙能抵达
正如无法抵达的视线
——岸,在哪里悬着
像那些棺材
离地三尺半,离天三尺半

3、

天说黑就黑了。白天打烊
那群盗墓者飞鸟一样重蹈复辙
他们提着头骨和一些器官
继续刻下断裂的碑文
欲望的钥匙始终找不到火把和粮食
水继续飘浮

4、

无法聚拢的残骸,长满萋萋蒿草
像些荒芜的芒鞋,沿着流向
继续冲刷,或者吞噬或者行走
野麦来来去去。它要在鸟腹里
长出根须,长出庄稼
结满露水。一粒,两粒,千万粒
……
原来——
水和水的平面,莲枝鲜嫩
河可以立地成岸

《荒原》

1、

推开那道门
返回或穿越都在一瞬
谁磕倒在荆棘
血色钥匙散了一地
干瘪朽腐的蝙蝠脚趾
倒挂在草尘和瘦脉上
荒着的荒:
  荒着的喧嚣,荒着的宁静和浮躁
纷纷挤压空气的暧昧,继续荒芜
……
这不是我的故园。不是——
我以鸟翅的姿势逃逸
却被——
墓碑重重拦回
这里林立着我河流般断裂的波澜

2、

我的晨露,我的翅膀,埋藏在这里
倚着黄昏,小路静默
垂在乌鸦的眼神上
散发着香草的气息
我嗅到那些尖叫而漫溢的艾苦
一路行走。的确有香草继续生长
在潮绿摇曳的触须上
正如我无法阻止的脚步
纵然荒芜或者生长
我站在砖缝里,点亮油灯
取下香草,薰沐经年弥散的纱影

3、

怎么,怎么
风来
风不来
密不透风
无数重门,无数纱幕
我陷入庞大的包围,无声无息
我在这片荒原喘息,躺在石头上
沉睡。飘进最后的坟墓
像河流,像香草,像行走的荒
我需要推开墙缝,探出腰来
嗅一嗅新雨和嫩草
触摸那条河流走远的河床
鱼一样死去,成为化石,成为三叶虫

4、

我的荒原。颤抖的荒着
消隐于每一棵青草
断裂于每一块熔岩
没有情节,没有时空
无故穿越河流和尘埃的墓地
无故滋养一株香草的生长
无故飘进羽朵最后的庄园
我的荒原只剩一片风烟
在指尖抚着荒废的琴弦
像一粒草籽,被飞鸟吞下
——遁入长空

《滚动一粒光》

那些唱歌的,演戏的,饮酒的珠子
这时全躲在蚌壳里,滚动一粒光
像一条河流的种子,向远处眺望
偶尔停停,看看
来回搬运大雨来临前的粮草和调料
打发着一个被时光弯曲又拉直的人
每一滴露珠都淌成泉中的孩子
光飞翔着,推开空气的臂膀
从雏鸟的巢房迁往秋天的根部
学会尖叫,撒欢,寻找春天的词语
然后,夏叶扛着夕阳的羽毛
提前落下,水的脆响
有人失声,“雪一样的尘埃”
时令青葱的手指,“啪”——
被收容在一只纸鹤上
翅膀,翻来覆去
兑换一杯薄暮的酒
呕光体内的粼片
像流星的尾巴
从泥土回返。一道很江湖的光
居于其中,跳了几跳

《亲近佛》

静到极处
夜的黑长睫沾满了佛光
仿佛一串泪的降临
干净,透明,潮湿的
滑过大悲咒——
我不信佛,却看到
贝诺法王的指尖轻轻揩去
一座用繁华构建的佛陀城——
他最先用笔勾出那座城的框架
佛说世界首先要被创作
我说这欲望的化形
他又用彩色的矿石细沙慢慢填进去
这些因缘相生的虚和空
身体的裂缝
填了进去,再填进去——
其间。他戴好口罩遮掩着
这些因呼吸就可吹毁的沙子皮囊
我问,口罩和面具能有什么不同?
这些需要屏息呵护的肌体
于是。最先填好了圆圆的内城
佛总讲圆满;我也讲圆满
再添上城墙;墙外有墙
无尽的栅栏,无尽的绵延
再嵌上门楼;飞檐翘翅的样子
佛说这不过是极尽繁华的一种
我又问,有翅膀的精灵怎么能
被这些殿宇琼楼收容?
更况且圆圆的内城,圆圆的循环下去
翅膀在飞行中无限飞行
于是。世人拼命
筑墙,筑围城,筑起禁忌豢养
欲念和飞行的煽燃的焰火
佛因此又在内城之外筑起方方的外城
豢养我的爱和人,豢养我的隶属
和翅膀一样永远的叛逆
多么繁荣!就让我再看一眼吧
再刻进骨髓,再雕入记忆的火药库
一座矿沙佛陀城的全部引线
终于被他一下就擦成一堆细沙,佛!
佛……佛……
火焰在火焰中熄灭
佛只是说:精美到绝伦就化无了
我只写下一座城的繁华
又写完了一缕细沙的消亡
我的泪没有骨灰
我的骨灰是一颗矿沙的泪
佛曰:心咒就心葬了吧
我说:不灭不生
就把自己埋了



作者: 诗歌刺客    时间: 2012-3-8 10:44
田暖的诗歌,还可以让我直观的想起黑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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