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被死亡围困中的人性微光作证
——读沈浩波的诗歌《事实上的马鹤铃》
作者:吴谨
我很小的时候,就听大人说,人身上的血没有多余的,抽过血的人,总会有心口痛的毛病,所以,我一直以来,对抽血或者献血都存在心理上的恐惧——一来怕心口痛,二来怕抽血的针头不干净。而今天读沈浩波的诗歌《事实上的马鹤铃》,让我对抽血的负面影响,更加心存畏惧——文楼村就是卖血卖成了艾滋村!
我们抛开这个村子的贫困不说——稍有钱物的人是不会去卖血的,卖血是生存的最后选择,我们只从被死亡围困的村民来看,这里不安死去的等死的人们,他们是多么无望地希望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啊!
在诗歌中,诗人不用多彩的语言(故事本身的悲剧性超越了所有华丽语言可能的力量),只用朴素的叙述性语言,为我们讲述了一个在特殊的病人群体里,无限美好生活的可能被病魔断送之后,他们特殊不堪的生存状况。
诗歌中出现了30个“事实上”,其密集的程度,足以说明诗人是刻意要为文楼村人的生存状态作证,以引起人们的注意。当然,这样的诗写,也同样证明,文楼村的情况绝非空穴来风,而是实事求是。
诗歌的主人公有两个:马鹤龄和他的丈夫。马鹤龄是个死了丈夫不到一年的五十多岁的艾滋病患者,尽管她还丰腴而周正,但它还必须活着、并且要做活着能做的事情。她的丈夫是一个正值壮年的健康男人,尽管他的患艾滋病的婆娘刚刚死去,但他仍然希望看到一个活着的人(即使是一个不久于人世的绝症病人)在他的身边存在,以对抗死的绝望。这是多么低的生存要求啊,可是看来也不会长久!
主人公的背后,是成百上千已死的人和成百上千等死的人,这是一个被死亡重重围困的山村,任何一个健康的血液不会流入这样一个即将死去的人群,这是怎样令人沉痛的现实啊!
诗人所写的男主人公,是身陷死亡的围困,但仍然有倔强人性的一个健康人,他娶艾滋已经发作的老婆娘做自己的老婆、他不愿意戴着避孕套与自己的婆娘做床事,他不相信自己的命运会那么倒霉。他的精神或者人性,就是这被死亡围困之中的一丝微光,他的这种人性光芒无疑是这个人群里最为温暖的最后亮光(或者希望),尽管他的方法真的可能不科学不健康,但他的不屈的生存希望,真的值得人们同情和敬仰。
当然,作为一个和谐的社会主义社会,我们的艾滋病同胞现在还真的挣扎的死亡线上,他们已经失去了健康生存能力和与病魔抗争的能力(尽管他们还在抗争),所以,诗人要告诉人们:拯救艾滋病人,是我们应有的道德义务和义不容辞的责任。我们期待医药科学的进展和人性阳光的进一步升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