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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吕布布:低飞 [打印本页]

作者: 白鸦    时间: 2013-7-18 15:47
标题: 吕布布:低飞
80后诗人展评(9):吕布布
吕布布(1982-),女,陕西商州人。著有诗集《等云到》。现居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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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布:低飞

◎ 白鸦

吕布布的诗,语言惊奇丰富,幻想汹涌。但若识破其天马行空的词语表象即可发现,她实质上一直在追求内心深处“准确的幻想”。她的诗,骨子里有飞翔的渴望,但由于对“幻想”和“准确”的双重迷恋,她的飞翔从来不曾远离事物的核心。基于此,她的诗呈现出这样的姿态——低飞

“低飞”一词,可以概括吕布布诗歌的精神特质。她的诗,无论是语言的幻想,还是从个体经验中扩展出来的个人精神史,都呈现出“低飞”的姿态。而更重要的是,这个“低飞”的女诗人正在摆脱对言说对象的顾虑,将诗的能量最大限度地、直接地集中到叙述语言风格上

        低飞的幻想

你是否有过这样的体会:半梦半醒,或者清醒时半躺在藤椅上放松身心,各种平时绝无关联的事物突然在意识中有了关联。这种关联突如其来,无需思索,理所当然。比如“蜜蜂”与“冬眠中哽咽”,“马鼻”与“响亮的水”,“猫科”与“玫瑰”,等等。这些奇怪的关联无需论证,也不会引起你的怀疑。一旦梦醒,或从藤椅上起身,关联就断了,逻辑上再也找不到关联的理由,或者说,用大脑思索已无能为力。

这种关联,似乎不是大脑思索的结果,更像是小腹思索的结果。所以有句话说的很妙:“西方人用大脑思考,东方人用小腹思考”。大意是,西方人讲究逻辑思维的论证,东方人讲究整体思维的印证。绝无关联之物之所以理所当然地关联起来,是因为这种关联与生俱来,本来就有,只不过隐蔽在更细的意识中难以体察。本来就有的关联,多是印证出来的,很难论证出来。

读吕布布的诗,即有这样的感觉——诗人以一种类似于“小腹的思考”,印证了绝无关联之物本来就有的关联

绝无关联之物为何有了无需思索、理所当然的关联?就诗而论,大约是因为诗人找到了“不对等的符号”,或打破了事物的边界。一般而言,这些都是现代主义诗歌早期的陌生化手段之一,在兰波、翁加雷蒂、波德莱尔等人的诗中已屡见不鲜。

在诗中,绝无关联之物的突然关联,被胡戈•弗里德里希称为“专制性幻想”。他说:“专制性幻想并不是以感受和描述来进行的,它拥有不受限制的创新自由,现实世界在如此一个主体的权力叙述下瓦解,这个主体不愿接受其内容,而要自己制造出其内容”。

弗里德里希所谓的“专制性幻想”,显然足以颠覆诗中的时空秩序,打破诗中事物的边界。但这种幻想强调主体和权力,绝无关联之物在诗中的突然关联是主动、刻意的。弗里德里希分析了兰波的暴力式“专制性幻想”,马拉美的宁静式“专制性幻想”,波德莱尔经常借用无机物意象的“专制性幻想”,等等。

但是,这种“专制性幻想”用来解释吕布布的幻想,并不完全准确,因为“专制性幻想”基本都是大脑思索的幻想,不是小腹思索的幻想。吕布布的诗中幻想,“本来”的成分明显大于“专制”的成分。例如:

        《母亲》

        把一面墙砌死,你要作两帧的渡轮——
        在虚拟的海中倾斜和平衡
        像春天的尘灰埋住了一生中的蛹
        你要把膨胀的操场移动
        消磨了很久
        你可知道
        你抱着囤积在老王家床底的教育
        甚至移不走操场上那一排渴死的杨树
        那个中学的冬天,多么漫长
        你的膝盖凝起血痂

        看,如今你走过了那些读报的少年
        你的心态很乐观
        来看我时,把马蹄和信交到我手里
        又偷了螺丝离去
        你为抚摸伤痕而活
        不顾我的惧怕揭开黑暗的地板
        你说里面有祖父沉下的鳍

在《母亲》这首诗的后一节,“马蹄”、“信”和“螺丝”的关联,以及“祖父”和“沉下的鳍”的关联,显然有专制性幻想的痕迹,但仔细体味,这并非单纯的象征或意象,而是在一种类似小腹思考的状态下,猛然找到的无关之物本来就有的、直接的秘密关联。

如果套用弗里德里希关于“专制性幻想”的说法,吕布布的“幻想”是怎样的呢?她的幻想,也有一点兰波式的暴力,也有一点马拉美式的宁静,而根本的区别在于,她的幻想不够专制,而是具有东方整体思维的特征,是一种基于小腹思考的幻想,直接地、没有过渡地旨向了事物本来面目的关联。她的诗歌叙述渴望从事物中飞翔起来,但从来不曾远离事物的核心本质天马行空,因而是一种“低飞”的幻想

一个拒绝逻辑绳索的女诗人,她并非刻意制造词语之间的语义、色彩、内涵、外延的错位来谋求陌生感,也并非刻意玩弄“词语的位置”耍什么形而上,或刻意安排无关之物惊奇但矫情的相遇,而是置身于类似小腹思考那样的状态,窥见无关之物的秘密关联或本来关联,这使得她的诗歌叙述像东方整体思维那样向万物敞开,乍一看有点腹语的味道,或有点呓语的味道,其实它是自然而然的。此即是有别于专制性幻想的“低飞的幻想”

        《距离》

        而缩紧肺叶的季节,脸被埋到
        心脏旁,衰落的丁香,盛开的香雪球
        让蜜蜂在冬眠中哽咽起来

        而甲壳虫挤破的瓦罐,湿脚,湿袖口
        一道马鼻一样响亮的水
        洒上运动鞋里梦游的脚趾,又在紫罗兰旁
        在毛莨的小斑点,糖枫树的冠部,在玫瑰矮胖的红脸上
        我早逝的同学,坐在田野的尽头等退休

        他的名字捐给了一个被腐叶
        发酵着的洞,等待
        一群花瓣的持有和跌倒——

        而毛莨与糖枫树哽咽起来
        叶子落在两个湖泊,被鸣响的云
        夯实了地面的呼叫,被一只长筒丝袜
        漏掉的早晨冰破

        一天是整整的一生
        萌芽,开花,在芳香折断时死在一把模糊的
        犁!猫科,接近了玫瑰
        而所有猫科在幅员辽阔的北方咳血疾驰

        在这样一种天气里
        而在这样一种有标价的生活中,我距离那张
        傲慢的脸,还有一座墓碑的时间

在《距离》这首诗中,我们可以看到本文开头列举的那些意象。诸如“蜜蜂”与“冬眠中哽咽”、“马鼻”与“响亮的水”,“猫科”与“玫瑰”,“标价”与“生活”、“一座墓碑”与“时间”,等等。这些无关之物,理所当然地走到一起,显然离不开专制性幻想,但这并非单纯的象征或意象手段,也不是刻意制造的词义或色彩的错位,而是在小腹思考状态下猛然找到了无关之物本来就有的秘密关联,所以,不同物象之间的关联十分直接,无需过渡。

试分析一句:“而所有猫科在幅员辽阔的北方咳血疾驰”。这句诗中的“所有猫科”和“在幅员辽阔的北方咳血疾驰”之间,为何能关联起来?前面已做类似分析,无须赘述。但你能否体会到“所有猫科”这几个字在诗中的艺术形式作用——这是诗人对事物边界的取消?相对于猫、虎、豹而言,“猫科”一词已经是对事物边界做出的取消,再加上“所有”二字,边界就取消得更彻底了。你可别把“所有”二字不当回事,或者,你是否觉得这里有某种语感又不知为何有语感?弗里德里希研究过这个问题,他发现,“所有”二字是兰波诗中取消事物边界的惯用手法。你别以为这是咬文嚼字,并非简单的东西就有奥秘,但奥秘最后往往落在简单的东西上。简单东西上暗藏的奥秘作用很大,平庸的诗人一辈子都发现不了。

弗里德里希还发现,波德莱尔笔下的景象“向无机物延伸,以便借助无机物使自身硬化,脱离自身进入陌生处”,这往往被看作是波德莱尔“专制性幻想”的特征之一。而吕布布的诗中幻想,何尝不也如此呢?这已不用举例。

吕布布“低飞的幻想”,之所以读起来貌似非逻辑,或像是叙述一件梦中的事件,还可以做另一番解读,那就是:绝无关联之物入诗,会像做梦那样被“压缩”与“位移”。也就是说,低飞的幻想,其阅读效果往往像精神分析中关于梦的解析。

从梦的层面看,绝无关联之物在诗中走到一起,就像历经了一次“压缩”与“位移”的梦游。梦中事物之间的关联,总是压缩掉了某些情节及其发展的逻辑,没有解释,没有怀疑,莫名其妙地理所当然。而所谓“位移”,就好比你在梦中怒杀一条狗,只不过是你把憎恨的情人位移到了狗的身上。

最后需要指出的是,“低飞的幻想”与其说制造了诗的某种意义,不如说制造了诗的某种风格。基于“低飞的幻想”,吕布布正在摆脱对言说对象的顾虑,摆脱无关之物互相关联的过渡需要,将诗的能量最大限度地、直接地集中到语言风格上。这是极其重要的。当读者在诗中体会到的风格大于意义,低飞的幻想才算真正实现了艺术价值。

比如:“而甲壳虫挤破的瓦罐,湿脚,湿袖口/一道马鼻一样响亮的水/洒上运动鞋里梦游的脚趾,又在紫罗兰旁/在毛莨的小斑点,糖枫树的冠部,在玫瑰矮胖的红脸上/我早逝的同学,坐在田野的尽头等退休”。读到这一节,有悟性的诗人应当看到,这主要不是意义的制造,而是风格的制造。

        低飞的个人精神史

俗语云:幻想即翅膀。幻想者必有飞翔的愿望。当诗人基于小腹思考,发现无关之物本来互相关联的秘密,她的诗自然就会呈现出逻辑中断或跳跃,像飞翔那样。吕布布的诗显然有飞的欲望,但她能避开对私生活的喋喋不休,转而对个体经验进行无限可能的扩展,这扩展之后的个体经验即形成她的个人精神史

吕布布诗中的个人精神史,也可以用“低飞”二字来形容。也就是说,她的诗呈现了一个女诗人“低飞的个人精神史”

这种“低飞的个人精神史”,抒写内容有何特色?形容一下就是:她呈现了看得见摸得着的不可提取之物。“不可提取”意味着无关之物互相关联的秘密性,“看得见摸得着”意味着她的诗无论怎么“飞”始终没有远离事物的核心。

比如在《热带教育》那首诗中,诗人反复写到“绷紧”和“反弹”,这显然反映出某种精神体的矛盾,此即是诗人从单调而压抑的生活中寻求解压的欲望,即“飞”的欲望。之所以是“反弹”而不是腾空而去,即是渴望从生活中转身,了解生活的另一侧,这不是逃离生活的姿态,而是扩展个人经验、诗化生活使之更加生动、丰富与可能,此即是低飞的姿态。

吕布布“低飞的个人精神史”,如果换一个比方来形容就是:连根飞行,或贴地飞行。既是飞的,又是有根的。或者说,诗人貌似天马行空的幻想所追求的是一种“内心事实”,是一种“准确的飞翔”“准确的幻想”

《热带教育》中写道:“在停车时,你说此地的稻田/信服于水的光彩/从藤本植物折向的健康,你理解了/我为什么写作”。这里,诗人写到弯曲但生命力旺盛的“藤本植物”及其“折向的健康”,这除了体现某种精神体的矛盾,诗人还道出了“我为什么写作”。诗中所谓的理解,究竟是理解了什么样的写作呢?即是扎根于大地的、扭曲但向上的、健康态的、充满生命内涵的写作,即是从生活中连根飞起来的写作,即低飞的或曰贴地飞行的写作。

由此不难理解,“从藤本植物折向的健康”和“我为什么写作”之间,并非诗人以专制性幻想刻意制造了怪异的关联,而是诗人直接地、无过渡地呈现了内心的“事实。这种飞起来的语言,骨子里即是低飞的语言。

        《日常》

        那天,我们喝了梅子酒
        你略有心事,却只字不提
        喝完最后一口,你信步我的庭院
        如同刚打开的翻页
        细致,真实,写着爱的希望
        红色和白色的栏杆没有反应

        迎面而来的微风,吹开了窗帘
        清芬是在报春?
        你仍是信步,清谈,睡觉
        而我,想着一个人的辣椒小鱼拌白饭
        想着两条小鱼,少点辣椒?

        所有微妙的、不同等条件的日常
        在苔藓黑绿的丁香树旁
        你像蟋蟀开始午睡
        偶尔提着白色袋子欢呼雀跃
        而我的身后,真的就有几只麻雀
        在路边的水沟洗澡

在《日常》这首诗中,我们很容易看到诗人真实的、无需刻意去解释的生活:“你仍是信步,清谈,睡觉/而我,想着一个人的辣椒小鱼拌白饭/想着两条小鱼,少点辣椒?”。这是一种“日常即神性”的生活,“信步”、“清谈”、“睡觉”、“辣椒小鱼拌白饭”、“少点辣椒”,等等这些元素,看得见摸得着,但这并不是关键,关键是:诗人的个人精神史的奥秘,即是暗藏在这些元素中的不可提取之物

看《日常》的最后一节:“你像蟋蟀开始午睡/偶尔提着白色袋子欢呼雀跃/而我的身后,真的就有几只麻雀/在路边的水沟洗澡”。当你读到这一节,你是否依然认为这是诗人的真实生活?其实也是!不用怀疑。这也是诗人自己真实的、没有刻意去解释的生活。

也许你会问:为什么一定是“像蟋蟀开始午睡”呢?这个问题的答案充满无限可能,有一种可能是把它理解为修辞,比喻得好,这是正确而愚蠢的理解。有一种可能是把它理解为最简单的“事实”呈现——因为本来就是像蟋蟀那样开始午睡。像蟋蟀开始午睡,或麻雀在路边的水沟洗澡,这些都不单纯是修辞,而是诗人内心里一种“事实”的呈现。应该看到,吕布布诗中的各种隐喻,无非是让生活在诗中如此呈现——低空飞翔——贴着地面连根飞行,它不曾远离“事实”和核心

低飞的个人精神史,几乎暗藏在吕布布的每一首诗中,暗藏在那些古怪的关联中。再如她写到的两个场景:

        《叶色》(场景一)

        寂寞停站的火车,乐意为您效劳
        后工业的炼钢,带故乡锈变
        酸性反复灰度,池塘飞溅

        在公式聒噪的集体楼
        只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感觉
        那就是厌食症的风在上下穿梭
        混乱的眼神有不规则的内容

        敏感的脸面对漠然的脸的时代
        谁为谁在冬天准备晚餐?
        为什么风中人们青逸深色?

        《出生》(场景二)

        是在问题新鲜出炉的门口
        这迎接我的府前路大街上
        雪,一片片地矮下去
        清洁工朝着电线杆的方向而去

        生活局部的丝绒被火点燃
        耗着,将父亲的政绩清冽化
        直到够衰老的牙齿常常发呆
        供我获得成为某个人的能力

        抑或女人推着婴儿车
        躲避十多年的习惯。我忽然明白
        小家伙睡在众所周知的手上
        是在模仿女人又死了一次

        一天等于一年,等于被治
        在妇幼保健院,纯洁是有条件的
        那双眼睛已在流泪,多像求欢
        以我的45厘米抵抗离开

诗中这些离奇场景,其实都是诗人以低飞的幻想呈现出的内心“事实”。在诗人内心深处,这种貌似天马行空的幻想其实是低飞的幻想,是从类似于小腹思考中获得的“准确的飞翔”或“准确的幻想”。

不论是“酸性反复灰度,池塘飞溅”那样无需过渡的怪异关联,还是“以我的45厘米抵抗离开”那样被压缩了的梦中具象,都是诗人内心真实的、没有刻意去解释的生活,都是在低空下贴着地面连根飞行的生活隐喻。而“雪,一片片地矮下去”,更是诗人以内心去观照世界和自己命运之后的形象结论,是诗人自己找到的“准确飞翔”或“准确幻想”。

最后,我们还应看到,“低飞”是吕布布对个人精神史的不得已的表达。诗人渴望彻底认识自我与事物的存在关系或本质,但总是无限趋近它而又无法抵达。在无限趋近的过程中,诗人一边怀着抵达的愿望一边面对无法抵达的现实,写下一些有界无限的文字,此即是诗。所以,诗是不得已的产物,是不得已的语言行为,或许,像吕布布那样借助既非“分析性”又非“无逻辑”的低飞的幻想,才能最大限度地抵达。有人形容诗是最后的语言方式,或是语言的悬崖,或曰诗歌之后即是沉默,这其实正是体会到了诗的不得已。

        2013-07-18,北京


作者: 白鸦    时间: 2013-7-18 15:53
吕布布诗选(23首)

《童年》
——给梢梢

时间比敌人给我们更多的朋友。
你曾沉迷的科幻,气味和“战场”
你的沉默,物理天分,塞满棉花云的思想
陆续在活着的人身上应验
这些人,都被我遇到了。
你清洗一只麻雀的尸体
然后用针缝缝补补
你弄死过老鼠,烤过蝉,你爱的眼睛
让位给了黑暗
用手电去找时到目前为止,如此之深。
在被宽限的时间里
你毫不犹豫地破冰,更深入地进入
冬天的电流
那么独立,谨慎,打破了完美。
儿童节,我为你献上的野玫瑰
它是免费的,附有方言的恩赐。

《日常》

那天,我们喝了梅子酒
你略有心事,却只字不提
喝完最后一口,你信步我的庭院
如同刚打开的翻页
细致,真实,写着爱的希望
红色和白色的栏杆没有反应

迎面而来的微风,吹开了窗帘
清芬是在报春?
你仍是信步,清谈,睡觉
而我,想着一个人的辣椒小鱼拌白饭
想着两条小鱼,少点辣椒?

所有微妙的、不同等条件的日常
在苔藓黑绿的丁香树旁
你像蟋蟀开始午睡
偶尔提着白色袋子欢呼雀跃
而我的身后,真的就有几只麻雀
在路边的水沟洗澡

《母亲》

把一面墙砌死,你要作两帧的渡轮——
在虚拟的海中倾斜和平衡
像春天的尘灰埋住了一生中的蛹
你要把膨胀的操场移动
消磨了很久
你可知道
你抱着囤积在老王家床底的教育
甚至移不走操场上那一排渴死的杨树
那个中学的冬天,多么漫长
你的膝盖凝起血痂

看,如今你走过了那些读报的少年
你的心态很乐观
来看我时,把马蹄和信交到我手里
又偷了螺丝离去
你为抚摸伤痕而活
不顾我的惧怕揭开黑暗的地板
你说里面有祖父沉下的鳍

《在乌镇》

炎热水乡,一只落后的姬鹟大叫一声,我
看到两株柚子树,被光照亮,果实漏下了。几乎看不见
我攀着树枝,手变绿,衬衫被风划开八月的镇

木篷船慢滑,桨叶裁水
作梦般带着我,水的告别,在崩裂的机器声里提醒
我,倾身丰花月季盛开的窗户

古镇的颜色,桐油浸透的乌木,反复织梭在黎明悬挂的布
孑立于石板下蟋影啁啾的巷子
夕阳撕裂,有人买了五片创可贴就很激动

而我的心
像雅致的小药店,摆弄算盘的桌子曾经多么年轻
乌镇一定耗尽了年华

我们鄙视没有水的村庄。坐在镇子的水底
一条腿跨过了窗栏(星星,是一篮篮张岱的心跳
丰富的诗,所有人朗诵同一首)

大多数台阶向下。照片中的人后来发布
温暖的博文,因当日静寂无声的桥上撑开了一把
红色的伞,那是你们的,哀愁

《叶色》(场景1)

寂寞停站的火车,乐意为您效劳
后工业的炼钢,带故乡锈变
酸性反复灰度,池塘飞溅

在公式聒噪的集体楼
只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感觉
那就是厌食症的风在上下穿梭
混乱的眼神有不规则的内容

敏感的脸面对漠然的脸的时代
谁为谁在冬天准备晚餐?
为什么风中人们青逸深色?

《出生》(场景2)

是在问题新鲜出炉的门口
这迎接我的府前路大街上
雪,一片片地矮下去
清洁工朝着电线杆的方向而去

生活局部的丝绒被火点燃
耗着,将父亲的政绩清冽化
直到够衰老的牙齿常常发呆
供我获得成为某个人的能力

抑或女人推着婴儿车
躲避十多年的习惯。我忽然明白
小家伙睡在众所周知的手上
是在模仿女人又死了一次

一天等于一年,等于被治
在妇幼保健院,纯洁是有条件的
那双眼睛已在流泪,多像求欢
以我的45厘米抵抗离开

《三十岁的秋天》

盖了邮戳的鲜花,很容易取悦一个窗口
那是她抑郁的起点。香气裹住她的头
腐蚀她的性格
那是她蜷起的四肢
那是她蜷起的四肢
当阳光透进身体,胸腔里全是化石
一个终将结束的秋天
一个倔强的人端坐在窗前
外面的麻雀一堆玩笑话

还原,以斑驳还原生命的质量
开始,在假期开始细数鞋子里的沙砾
草坪在践踏中,时间在宰杀中
城市里的人、狗和建筑
都在被“享用”

额头飘雨的夜里,她梦见自己
鬼魂一样从远处走来
藿香在脚下成熟,一公里接着一公里
颓丧的树,像母亲淌汗的手。她听到了
北方大量黄叶远又轰鸣的声音
她的三十岁的秋天

逆着光,那些曾被蔑视的
——都将竖起

《预感》

她躺在沙发上想让自己的头脑再清醒一点儿
凉风直直地吹向她的脸
仿佛永不会结束
她观察墙上那幅潦草的中年男人画像
宁静阴郁的眼神流露出忘我
她侧身看见墙面上他留下的书法
一笔一画凝固不息的未知
四周灰蓝色的书籍
她相信那是他理性的来源
覆盖了他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的形象
整整一个下午啊
他谈到自己的父亲、母亲、弟弟和妹妹
他所有写作的源头
夕阳散落在沙发的左右
她看见他就要变成一个名词“准确”
在黑漆漆的房间里

《此刻》1

大同小异的生活,在说与不说之间。
此刻我洗掉了衣服,我抽烟。
我的手有些抖,心有些狂。

在一天中黑暗的时候,我们都拿不定主意。
此刻,我希望你明白,世界并不复杂,
那只是爱而已,或者是一种伤感

——几乎使人愧对所有。
我喜欢那么多的伤口,像另一个自己。
此刻,一只受伤的膝盖,在热浪里

悄悄地支撑。一天如一年,一天就是一秒,
它支撑着,带她去消失。隐入生命的低处。
敲击的,揉搓的,轻叩的……

——哦,此刻她不想活,她有一点点眩晕。
而此刻,我将像一片云那样,默不作声,
为那股力量去升腾,去伏倒。

《此刻》2

渐渐昏转的四肢,锁紧一个人的牛角
久违了,几乎是迫位的,波浪晃得出奇

你给了各处漫长的猝响和锁链
身体被撞碎前,身体在激进和反动中下沉

如此不安地翻动,澄澄然
怎能还是和过去撑开的哽喉计较

闭足跃上那谦卑张开的气度,隐约
能跟上背后的燃烧,多么敏感的房间

当相互信赖地格斗成为一种开阔的机妙
浑沌生活,几乎得到最迷人黯光
  
带刺的花枝,怀柔晚上,必来的冰碴
——多种的明天!而此刻粗糙血液呼啸着涌上旷道

《萨宾来信》

到处都是让骨头暗沉的英文信件
足足有三十来封
是梦中的计算方式
我在醒来后又悉心数了一遍
应该就有那么多

苦楝花开得肿胀
静静诱人的药味
煤道上愚蠢的黑衣
越过一起时的饥饿
脚步的马蹄衰老,脚步的血液浑浊,脚步可怕的脸色
为了被漏掉的讯息

专注力带来的奇迹
萨宾那边说,感觉疼的时候就想一把枪
想十个小时,仿佛世界上只有那把枪
心神高度的集中
疼变得密集
最终被撕开了

化掉,然后控制我夜里不可做梦
梦中的每一丝头发、皮肤、血,让它们
从指尖溢出
朝向世人不懂的语言

《对应》

洄淤的河道,翻腾得深远
滋润了扁桃体。

花园中油绿脉动,一节圆木
呼喊那另一节。

回来,似乎就是为了看风吹过杨树
叶子有雪的一面。

那是我们的童年,好年纪时
撞到的好运气。

《授受不亲》

在凌晨时分,雨最小
而夹在树叶间的设计越来越圆
不规则的内容

眼神混乱,半年是一个单位
不在乎扮演了什么;
在于有微量的绝望注射入脉搏。
跳动和约束,但并不影响一部草稿的真迹,

有魅力的怀疑论,在青蛙的胃里
推导或者囫囵,古怪念头
如果流出调戏的成份,那就更好了
真正的知识并不抵消戏虐。

知识的发生往往莫名其妙,不美。
我有勇气这样认为,
这是我们的不同。

对峙可有可无。我们被铁器节约的身体
立在人堆里,招来鸟群
也招来视线的安定。凹凸欲望

就此落低了波段,年迈的邮筒。
“必须是同一时代的水,否则,
所有的码头都不能兑现。”

所有的码头,都不会回来。

我紧紧抓着敌人,连假期也是,
我们的身体,轻易长出了棉花。

《他从梦中睡去》

他从梦中睡去。他坐起来
天就要亮了,院子里的芒果树上
一群黑色的鸟就要飞起,将
黑暗接近曙光的阴影拉长
他决定写一首粗糙的诗
他写那叽叽喳喳的声音
像黑衣人聚集在角落,而他
在误解中疯狂地做爱
风吹进来,吹过八面体,喷起的泉
回落到前所未有的蔚蓝前景
绿——绿到黑的树
接壤另一番千斤锤击
紫荆花,苋菜,紫
和唇膏,木瓜奶,烈性黑啤
在空气中猛抖的床单
北方正值冬季的黄绿色风向,雪
交织着枯瘦的野菊茎
深色针叶林里白色的蘑菇
肿胀,柔软
如此粗率的凉、绿的想象,闪现着炯炯的光芒
又有红葡萄和宽叶的牛蒡
类似两人新婚燕尔,似乎
非常爱,无忧无虑的
类似树林和浓情
类似热雾和接纳
类似云,巨大的垂直塔
不受控制的活在一个遥远的城市

《雪后的世界》
——为一只兔子而作

这是自然的格式刷。就像雄辩者输给了沉默者
雪一手拂过大地,我拼命控制自己
但仍禁不住要加入
所有平等的、突兀的,以及
被白色盖过的世界。
言辞的危险,听力的崭新
作为叙述者的你突然变成了我并且
参与得太多
——语言的伤害性,
一片一片地不断重复的形状,
你带我领略的一系列失去比较的现象
能修饰任何措辞
却难掩真相。
你给出的名单仍然
需要我来引领
我指间的雪,远胜于那些手指只练习过发绿的歌者。

《星期三或星期七》

需要耐心等待
好意的橄榄汁。星期三或星期七的液体
魔力在加密,黑得像煤,并且一直保持着
内焰的流动。绝美,不可抗拒地
渗透。
但是纸张上的名单,很糟
也许还没那么糟
还是60%和40%的问题
我需要一个类似于70%那样的
并且无用不低于25%
否则5%的写作意义毫无意义
坦率地说,
每首诗都正确,正确得没了
活力,精明的探险者
也会反悔。而75%或85%的告诉我们
失败的秘密是——
知道的每个秘密都很关键

《遇T》

那天在河边遇到你,什么话也不想说。
把一只耳朵调整到河对岸,听
白色的,元音的风,“说出即失去”
从茨维塔耶娃到勒内.夏尔,几年间
诗路起伏有致,辨别也雷同
我在语言的虹霓与沼泽中,宛在游仙
见到你时,我认为已没有交流的必要
最好的,应是难以捉摸的轮廓不可替代。
但你紧握我的手
较之途中若有似无的形象
你确定无疑拥有这些:
高大,强盛,至尊。
很好的为青年吐露
一些仅点到为止的象征。
你说“过去式”、“不重要?”和“我知道”
你的镜片使我重新、快速地调整
我说“来吧,你想和我谈些什么?”
你说到我的多面,“思维逻辑能力,学生气,善感,
张狂,聪慧无比,可贵的质朴。”
你问我L怎么样?
是信任的口吻,我说很好。
我们谈了一个小时
你的艰深,我的夹叙夹议
我当然也理解,为什么一个时刻
你忽然把我当作陌生人。

《距离》

而缩紧肺叶的季节,脸被埋到
心脏旁,衰落的丁香,盛开的香雪球
让蜜蜂在冬眠中哽咽起来

而甲壳虫挤破的瓦罐,湿脚,湿袖口
一道马鼻一样响亮的水
洒上运动鞋里梦游的脚趾,又在紫罗兰旁
在毛莨的小斑点,糖枫树的冠部,在玫瑰矮胖的红脸上
我早逝的同学,坐在田野的尽头等退休

他的名字捐给了一个被腐叶
发酵着的洞,等待
一群花瓣的持有和跌倒——

而毛莨与糖枫树哽咽起来
叶子落在两个湖泊,被鸣响的云
夯实了地面的呼叫,被一只长筒丝袜
漏掉的早晨冰破

一天是整整的一生
萌芽,开花,在芳香折断时死在一把模糊的
犁!猫科,接近了玫瑰
而所有猫科在幅员辽阔的北方咳血疾驰

在这样一种天气里
而在这样一种有标价的生活中,我距离那张
傲慢的脸,还有一座墓碑的时间

《你好市场》

椴树成荫的工业区,
每一会议,耗一截眼线幽艳。
一劈腿汇兑半如意,以抱肩、delete为业。
时光不够可以野生。

都是云之间硬压的告别。
礼物。锉刀。巷道里闪亮的煤块。
从声绝故根的夏天,
倏地勤勉。

努力与市场相见恨晚,
一个人哽咽,一个人手绘长桥。

椴树成荫的工业区与逆光深深交配
——至今日,迷途断裂。
我睡掉他所有睡眠,多少荒诞且欢的渴睡。
优异栖止,
诗篇不全,
夜半弃笔砸出了广告!

心如卧室求住。
换换频道,明日水粉染脏桌台。

上床,竖足,看《三天造就金牌地产》,
回望激进之域的深底,愁醉射线
一个踉呛撞到了硬梗
至哑。

《小妞,那年……》

那是一个离她的星宿最近的夜晚。
把学生气嵌进相框
双手交叉在金沙江的背后
再往后,是黑色高层
摇摇晃晃的春天,她预感到
愚笨的分身
轻轻地,好像透明的狐狸
溜进母亲的子宫
好像古酒囹圄了魍魉!
她甜腻的发丝纷飞,未及向同党告密
就要出发——
1989年,她成为鼓胀的女人
把胸罩当飞行帽戴
穿越海峡,荧火虫汲取胖儿草的流光
陪伴她行于水上
慢悠悠的日子,从中国
到他乡,她的发丝点缀着
椒盐,绵密的爱欲沉睡都引人入胜
她相信春天的小风
小的像一个孩子的棺材
证明她的身体原是一只飞蛾,曾
被雪浇烂。

醒来,发现别人已认不好她。
一切都得重头来过!一切
都得从最热的地方,特别
是那别无去处的胃——
火旺哦,柔柔的花椒痛。

《想想》

想想梨
澄黄表皮上态度不明的颗粒
只一个通宵就老了

在你们馋嘴的角力中
它成为羸弱未来的第一个段子
被闷烧后丧失

想想羚羊
它满身水波似的细条纹
轻易变形,而不违反

它乐呵乐呵的信仰
会让你不论谈到什么
谈到就是乐呵

想想吧,蝎子先生
你毒刺的尾巴多么像雷雨

《暖冬》

不仅是甜的爱,还要坏,像心情;
像她把诗写得迟缓,越往迟缓
她身上蒙受的棱角就越明显。
她将理解这种爱,理解悲欣交集的系统

以及幽深、封缄的他,不知何为阔边。
她将一直沿曲折的小径,每有直行
却并不比迷途的弯道更能打动
她和他分披的光线。

不仅是这样的爱;在不爱的人中间
冰碴也立起如怒发的喧嚣,
——她庆幸这严寒的考验、乐得像轱辘
滚过春草

那掉落的,醒来,带有各种不同的前途
——她一粒一粒地双手拾起它们

《明镜不疲》

你很饱满,不加紧,不介入政治
面对镜子,你说
这一天是黑色幽默日,深圳东南
颤颤的紫荆刚好破裂
快乐的、快意的,杂陈在亮点单独的镜面上
映衬建筑工人,在半空列列有力
建设城市一片普蓝,这相反于父亲的告诫——
你要记下每一个古代,那些时代缓慢、绯红
对国家的热爱、对个人的隐私、对纸上的耽搁多从正面理解
仿佛在花丛里剪秸杆
人情是花园里浪费的景色
但这并不包括人间
人间上涌、冷血、难以发达,遍地思想的林荫大道!
现在,永无宁日的生活都在微博上
你写微博吗
眩目春风里,父亲致电安排你没事多照照镜子

作者: 西沈    时间: 2013-7-18 16:40
小乡党很厉害,欣赏好评{:soso_e163:}
作者: 王磊    时间: 2013-7-18 17:08
布布姐是陕西的,一直有联系,喜欢她的诗歌。
作者: 微博编辑部    时间: 2013-7-18 18:57
给微博荐读

【中国诗歌流派网新浪微博地址:http://e.weibo.com/zgsglp,欢迎关注、转发、评论!】
作者: 张无为    时间: 2013-7-18 21:11
低飞的幻想——到位。
作者: 向晚    时间: 2013-7-18 21:33
好!!!
作者: 老远    时间: 2013-7-18 22:33
拜的,学习!
作者: 福建高羽    时间: 2013-7-19 15:32
把一面墙砌死,你要作两帧的渡轮——
        在虚拟的海中倾斜和平衡
        像春天的尘灰埋住了一生中的蛹
————————————————————————————
深刻
作者: 张军    时间: 2013-7-19 16:15
避开对私生活的喋喋不休,转而对个体经验进行无限可能的扩展
-----------------------------------------------------------------------------------------
低飞的个人精神史。
作者: 张军    时间: 2013-7-19 16:16
“摆脱对言说对象的顾虑,摆脱无关之物互相关联的过渡需要,将诗的能量最大限度地、直接地集中到语言风格上。这是极其重要的。”
作者: 如是    时间: 2013-7-19 16:55
“西方人用大脑思考,东方人用小腹思考”。

西方人讲究逻辑思维的论证,东方人讲究整体思维的印证。
作者: 如是    时间: 2013-7-19 16:56
吕布布的诗中幻想,“本来”的成分明显大于“专制”的成分。

她的幻想,也有一点兰波式的暴力,也有一点马拉美式的宁静,而根本的区别在于,她的幻想不够专制,而是具有东方整体思维的特征,是一种基于小腹思考的幻想,直接地、没有过渡地旨向了事物本来面目的关联。她的诗歌叙述渴望从事物中飞翔起来,但从来不曾远离事物的核心本质天马行空,因而是一种“低飞”的幻想。
作者: 筷子    时间: 2013-7-19 19:41
欣赏{:soso_e142:}
作者: 郑智得    时间: 2013-7-19 20:01
{:soso_e163:}拜读学习美女诗人好诗!
作者: 北残    时间: 2013-7-19 21:46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删除 内容自动屏蔽
作者: 白鸦    时间: 2013-7-19 23:02
北残 发表于 2013-7-19 21:46
《日常》

        那天,我们喝了梅子酒


作者: 白鸦    时间: 2013-7-19 23:33
张军 发表于 2013-7-19 16:16
“摆脱对言说对象的顾虑,摆脱无关之物互相关联的过渡需要,将诗的能量最大限度地、直接地集中到语言风格上 ...

风格大于意义
作者: 白鸦    时间: 2013-7-19 23:33
如是 发表于 2013-7-19 16:56
吕布布的诗中幻想,“本来”的成分明显大于“专制”的成分。

她的幻想,也有一点兰波式的暴力,也有一点 ...

本来面目
作者: 朱荣兴    时间: 2013-7-20 06:14
白鸦 发表于 2013-7-18 15:53
吕布布诗选(23首)

《童年》

认真学习
作者: 朱荣兴    时间: 2013-7-20 08:09
白鸦 发表于 2013-7-18 15:53
吕布布诗选(23首)

《童年》

《叶色》(场景1)

寂寞停站的火车,乐意为您效劳
后工业的炼钢,带故乡锈变
酸性反复灰度,池塘飞溅

在公式聒噪的集体楼
只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感觉
那就是厌食症的风在上下穿梭
混乱的眼神有不规则的内容

敏感的脸面对漠然的脸的时代
谁为谁在冬天准备晚餐?
为什么风中人们青逸深色? -------------------创新诗语   创思之诗   真好
作者: 李庆贺    时间: 2013-7-20 20:56
这诗歌写的嘎嘎的,
作者: 北残    时间: 2013-7-20 21:38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删除 内容自动屏蔽
作者: 朱荣兴    时间: 2013-7-20 22:53
白鸦 发表于 2013-7-18 15:53
吕布布诗选(23首)

《童年》

哈哈
人中吕布

诗者吕布布
作者: 熊莽    时间: 2013-7-21 03:08
王磊 发表于 2013-7-18 17:08
布布姐是陕西的,一直有联系,喜欢她的诗歌。

有时间去看看我的作品,也许你会和很多人一样,喜欢另一种风格的作品。
作者: 熊莽    时间: 2013-7-21 03:17
李庆贺 发表于 2013-7-20 20:56
这诗歌写的嘎嘎的,

如今一提到诗人,大家第一反应就是神经病,因为像这样的作品如果多了,诗歌就将越来越没有市场,它就将成为一小搓人玩弄的东西!大家想想中国当代学生教材上的诗歌作品诸如《再别康桥》、《雨巷》、《一代人》、《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才是真正的传世佳作。而有些人所谓天马行空的东西,可能连她自己也看不懂!
作者: 朱荣兴    时间: 2013-7-21 08:18
熊莽 发表于 2013-7-21 03:17
如今一提到诗人,大家第一反应就是神经病,因为像这样的作品如果多了,诗歌就将越来越没有市场,它就将成 ...

你别这么说,
作者: 王磊    时间: 2013-7-21 10:40
熊莽 发表于 2013-7-21 03:08
有时间去看看我的作品,也许你会和很多人一样,喜欢另一种风格的作品。

好的,麻烦给我说下你的地址!
作者: 中年人    时间: 2013-7-23 01:28
提读了。问好白鸦。
作者: 周旋    时间: 2013-7-24 20:56
所有微妙的、不同等条件的日常
        在苔藓黑绿的丁香树旁
        你像蟋蟀开始午睡
        偶尔提着白色袋子欢呼雀跃
        而我的身后,真的就有几只麻雀
        在路边的水沟洗澡


作者: 尹煜的诗歌    时间: 2013-7-29 11:30
{:soso_e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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