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磨石
致成吉思汗
他的血来自舌尖和脚跟,深入
冬日的岩层,从黑与白的剥离中重获新生
自清晨开始,叛部携着弓箭从木驴上出发
一些嚼碎的文字在鱼的肚子里打转
生出一根刺,钉在蹄掌上
像一颗经霜的种子,在手心里
被牧人紧紧的念着
他是众生的怨念,像一袭风雨的猎狗
因为古老的谶语磨碎了犬齿,一生无法乞讨
斡难河将整个天空绷得太紧,原来
开满鲜花的草原,开出了一个个深陷的墓坑
绝望的灵魂编织出一支肃杀的军队,即日出征
嚎叫像是一种命令,策马扬鞭,共赴征程
我会告诉一些渴望暗夜和深渊的人
太阳汗是虚弱的巨人,像是一只新生的幼兽
拒绝供养,用幼齿去刺破草原的乳房
顺着杭爱山与太阳的夹角,吐出祷告
呼伦贝尔不需要沉默的羊毛,疲惫行走的肉体
只是脚趾的痛痒和一些心脏长出老茧的荒草
在斡难河的钟声里我们都只是赤裸裸的声调
为一场浩大的祭祀,为一个尊号
在今天,我依然愿意成为祭坛之上
哭喊着,要为征程抛洒血线的羊羔
或者是,铺展成路的磨石与嵌入车辙的泥沼
只有这样我才有理由,尘封在草原的韵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