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被露水湿透,那些含苞待放的金针,款款在柱头。
小路上开始软语,粘绵似糖稀一样的软语。一滴,两滴,清香远山,小村。
路边都是些什么花?殷殷地开在怀里。
刺玫,野茉莉,星星花,大片大片黄透的金针。
它们各自俊俏,俊俏得打着赛赛摇摆,唱歌。
耕牛醒了,屋舍醒了,包着头巾的妇人和挑水劈柴的男人也醒了。
或许,是我初来这里,失眠于一夜的露珠滴落和清岚层层叠叠的搅扰。
遍地的金针,翘首弄姿,听罢了一夜庄户人的鼾声和孩子的呓语,再听一回,被夜露润泽的歌喉。
小村的姑娘,声声唱着,那些对花调,白的,黄的,还是黄的,明媚的颜色,怎么唱,也唱不落。
小村的姑娘,从根茎里便熟识花的性格,她们指尖轻柔,一朵云一样,在花丛中飘。
不必追问谁是张兰兰,谁是李翠翠?
她们的笑脸,连同我丢弃却有再一次捡起的方言,绽放成我诗歌里,最清丽的花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