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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76、城市，你要向哪里去？ [打印本页]

作者: 石乐 时间: 2015-6-4 14:57
标题: 76、城市，你要向哪里去？
76、城市，你要向哪里去？
文\石乐

一、淼淼渭水
像一条蟒，卧在八百里秦川
尾在宝鸡，头在潼关
中段是千年故都，八水长安
北望，黄土高原
南看，峻岭高山
天工神斧，塑造的人间公园

渭河的春天，是关中的春天
河水淼淼，诉说十三王朝的沉淀
历史是一张永远不能写满的白纸
有多少英豪，能留下一生的足迹？

渭河的夏天，是关中的夏天
温暖的河水，藏着关中汉子的心愿
阳光尽情地沐浴这片黄色的土地
数不清的黑暗，明媚的阳光不及

渭河的秋天，是关中的秋天
"秋风吹渭水，落叶满长安"
灞柳扭细腰，州官弄肥冠
千年秋风，千年一样地吹过平原

渭河的冬天，是关中的冬天
寒冷的河水，不会泛滥
飘洒的雪花，顺河水东流
把关中的寒冷，诉说于南方温暖

七川入渭水，八水流黄河
花开又花落，帝王可奈何？

我曾多少次静静地站在渭河岸边
沉思比目光尽头的河水流得更远
想身后已有三千多岁的举世名城
像一个婴儿，躺在奔流的渭河身边
如何才能认识她饱经沧桑的祖先？

二、悲喜长安
长安，一个当当响的名字
像钟楼的钟声，浑厚而悠长
长安，一个闪闪的冠
戴在这片丰满的土地头上

穿越三千多年时空
三千多年风吹雨淋，不改黄色的皮肤
十三个王朝兴亡的烙印
成为千年的心事，历史的的蜗居
一段美丽的传说，或黑或白的轶事
飞翔在岭南岭北，随渭水流进黄河
万物生死于大地，包括文字、幸福
和灾难

长安，大地上的一捧土。从土中
我能听见马蹄声碎，我能看见
繁华、刀光剑影和滚滚狼烟
总有一天，她会和我们一起死亡
死亡于一场巨大的灾难？

可她现在还活着，和我们一起活着
即便我们死去，她还会和他们活着
她和许许多多的城市一样
疯狂地扩张，吞噬粮食和蔬菜
我不知道，她要走向哪里去？

地球已经疯了：地震、洪水、雪灾
宇宙也会疯掉，陷入无限黑暗的深渊
我已经疯了，诉说太阳背面的事情
你们已经疯了，总是默默无言

城市，你要向哪里去？
大地发出一声声呼唤！
2013、2、18晚

三、古都变迁
从唐朝到现在，古都
有多少变迁？

木头市没有木头
炭市街没有了炭
骡马市看不见骡马
竹耙市找不到竹耙
东羊市羊肉多了
膻味很淡
案板街少了案板

麦当劳站在鼓楼前
世纪金花潜在地下面
钟楼饭店的牌子，几十年没变
钟楼的东北，多了个邮政宾馆
年轻的开元，蹲在钟楼的西南
钟楼的钟声，在厚厚的岁月
从容而悄然地沉淀

西大街穿上了崭新的唐装
东大街的老房子再看不见
南大街有一个贵族商店
北大街的车如蜗牛一般

大雁塔上没有大雁
小雁塔顶不见鸟旋
寒窑，常有结婚的温暖
骊山的温泉断流很多年

从唐朝到现在，古都
有多少变迁？

四、楼观台赋
楼观台变摸样了
和我多年前看过的不一样
早年的楼观台，很瘦小
烙着道家的清贫和风骨
而今，楼观台身宽体胖
俨然一个财大气粗的人
一年要流进上亿资金

冬日的今天，阳光灿烂
下午，日还未落西山
楼观台里面，像堂皇的殿
讲解员带着几个游客游玩
看不见一个道人
说经台敞开着门
——没有说经的人
听说道长住进了京
在京继续修练

不知楼观台还有多少道人？
这些道人中，还有多少
会说经的人？

五、拆迁记忆
这棵树，至少和身后的房屋
对视了半个多世纪
它们的皮肤，印满了岁月的褶皱

昨天，它们都倒下了
连同这一片村庄
此刻，一位老者
像那颗老树
站在老树的位置张望
疼痛的目光，苍凉的殇

他比村庄年轻，比这棵树和
很多房屋年长
他已经习惯了翠绿和静谧
习惯地抵制钢筋混凝土疯长
村庄和树倒下，他的悲伤随之站起
随他今后的岁月，一直流淌

六、土地的挣扎
“良田”被赶上了半山坡
“保住”了最后的生命线
它原来的地方，高楼林立
像一块块伤疤沉痛的哭泣

香港是一个寸土寸金的地方
欲望的膨胀，膨胀不了土地
和内陆很多沿海城市一样
没有山，把土地赶到了海里

也许，世界像往常一样
也许，中国像世界一样
也许，城市和城市一样
也许，黑人和白人一样

唯有，我这个忧天倾的匹夫
在热闹的城市，独自疼痛哭泣
像一个疯子，说着颠倒的疯话
把白天当夜晚，把夜晚当白天

可我怎么会疯了呢？
我说着“科学发展观”
我说着“生态文明观”
我言行一致，怎么会疯呢？

在一个急功近利的年代
我怀揣千斤沉痛呼喊
我步履维艰，怒目睁圆
我的脚步像耕牛一样慢

土地在飞驰的大开挖中挣扎
像一个满身受伤的骆驼
我在疯狂时空中挣扎、挣扎
像黑夜里一颗无名的流星

七、世界的泪水
当凯文.卡特拍下
这凄惨的一幕
心，一定碎了
碎成普立兹奖

当我看到这凄惨的照片
鼻根，猛然酸了
酸到泪水涟涟

寂静，比血战恐惧
等死，比死亡可怕

我手托下巴
目不转睛地看着
这来自远方的悲剧
忘记了时间
想这皮包骨头的女童
在乞求谁？是上帝吗？
上帝在午睡，秃鹫盯着她
秃鹫在想什么？或许
不知女童是死是活，不肯攻击
饥饿的秃鹫，饥饿的女童
成为世界永远的泪水

他们的头，抬向同一方向
他们的乞求，是同一个愿望
是太阳的升起或坠落？
是粮食或水？

比秃鹰大一点的女童
抬不起头
比女童小一点的秃鹰
无奈张望
这是世界的一个角落
也似在我们身边
76、城市，你要向哪里去？（长诗）
(凯文.卡特摄影)

八、日出东方
从大海中升起，像一个生命
诞生，充满生机

多么想她永远停在那里
让我的目光充满快乐
可她还是越来越高
点亮了我和许多我一样的人
使我们的周围也如此明亮

那么多的愤怒，燃烧我们
那么多刀，刺向我们的心脏
我们的疼痛染红大海
映成天边的朝霞

黑暗暂时逃跑了，可它的影子
还隐藏在阳光中，隐藏在
我们的馒头、蔬菜和大肉中
甚至药品，甚至书籍
悄悄地侵蚀那么多身体和
茁壮成长的思想

我出生在古代，顶着千年的脑袋
既就死亡，埋在地下
也像兵马俑一样，雄赳赳站立

九、日落西山
慢慢地、慢慢地坠落西山
让那些在白天闪亮的事物
都暗下来，和黑暗混合
让那些白天无光甚至暗淡的事物
逐渐地明亮起来，像路灯
越来越亮，越黑越亮

金子不会永远埋在土里
即便在地下沉默千年
出土时也是金光闪闪

十、梦醒时候
梦醒时候，我想不起梦
-----它与村庄有关
一片片村庄倒下，变成高楼
油菜花飞一样地上了山
站在高楼窗口眺望的老农
目光发呆
-----它与灾害有关
是汶川地震，还是舟曲泥石流
生者的泪，流过死者最后的凄厉
-----它与医院有关
城外的疯人院，疯子站在楼上
看城内的疯子，一本正经的讲演
-----它与爱情有关
奢侈商店，年轻女子旁的长者
是父亲、大款，还是权贵？
他们走出商店，开一辆我不认识的轿车
匆匆去了西边
-----它与动物有关
笼子里的羊与笼外的狼对视
互诉自己的故事

梦醒时候，一定还有梦
一定还有很多，我想不起
这让我苦恼
让我越来越瘦的身体
不得不支撑
越来越胖的想象

作者: 石乐 时间: 2015-6-4 16:30
请诗友们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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