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曾经消受的几缕炊烟,在苍茫和烟绿之中
你是我曾经傲视的几株银杏,它们风中的飒飒掀动了流岚和燕雀的悲欢
你是矗立
是北望的脊梁巅峰的存在,挂着羚羊之角
星月垂落,发散厚重绵绵的故乡之韵辞!
你是西山的烟火曾笼络信徒如织,信徒曾跪拜合十
捧着经幡和香火,屈膝许下蹉跎和誓愿
鸟的天堂,布谷的源地,喜鹊曾占据你的高枝被视为祥瑞
在蚁民心头盘旋不已,萦绕不休。贫病和积怨似一 一可解
我曾穿越了你的东西的高脊,跨越了你的南北的密林
高山没有捷径,左右都是登临
所有的攀援和践临,都是误闯;高山仰止,它是一个自足的宇宙
繁衍,生生不息的燕雀和蝼蚁,狐狼和鼠类
生长,喋喋不休的阳光,低处的苔藓和高处的斑斑大木
毗山,埋葬者我的先祖
先祖的骨灰掺入了毗山的斤两。在之前,先祖的肉身曾被山中的荆棘
刺下汩汩的血滴。盐分渗入山体,山体于是沉着
茫茫四野,再来看毗山。毗山已矮矮
它曾经的青翠和烟绿,如何消失于一种颠簸!
裸露黄褐色的山石,裸露它的腹腔,枯干的肚肠
巍峨的巅峰,被拦腰削去。壮实的腰围,被从中切开
毗山被掏空了
远去的瑞鸟带走时光被湮灭的消息,是否震慑和悲伤了远方的族类!
地壳运动努力万年隆起的脊背,一朝成为伤感的土丘
美丽的花朵,你还能再开几个春秋,你能否执着地守住最后的春天
毗山矮矮,当初香火鼎盛的寺院消失了,山下的百姓少了一个祈愿的宅院
如何托付这累累伤残的人间,信或者命
然而毗山不会死去,山中安息的人请代为完成这场托付
每一句叮咛,都在春的四月闪光
烟火和经幡一样都不会少,思念和遂愿也会完完整整的到来
毗山的信徒,信仰毗山
东坡上两株银杏,依然高拔雄壮。一株母株,一株子株
以一个家庭的亲情力量守卫神山。毗山不老,神光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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