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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条在左,色彩在右(组章)
□ 丹麓听翁
青铜光芒
铜镜入药,照见性格。横竖在天地的人事,被青铜放大,而后泛出光芒。
青铜发出声音,黑夜失身。
半坡氏族的背后,石仵磨得地面出现裂缝。新石器时代的硝烟被几股大风卷走了。
青铜位列第三,从不与金银争宠,人们把金银捧为神明,尊为人间的冠亚。青铜登场是作陪衬,陪衬一种寂静。
除非光线消失,除非产生青铜的环境不复存在。
青铜的光芒依然熠熠生辉。
太阳花
太阳花一瓣一瓣的开放,与太阳同名,却不同姓。
花瓣垂下乳房,与地面摩擦起红绡缭绕。
太阳花熟了,太阳花果还未上场。一切生疏才刚刚开始。
太阳花,在光的切片里取暖。
太阳花飞翔,但从不把飞翔当做职业。
撞地的时刻,她的声音零落在三维空间中。成为光的殉情者。
皈依,在归程中收起。
竹林深处
竹林与灌木林交错生长。一起同呼吸,共命运。
作为风景相互缠绕,相互间成为邻居。森林中的一种边缘性成员。
竹林用亭亭玉立的脚踮着生长,一步一步用寸来丈量自己的行径。
竹子用结疤来记载年轮,一个结疤便是一个休止符,便是攀高的一个标志。一节一节地向上窜,窜出绿叶,一年四季不改初衷。
竹林深处是虚空的,攀援是虚空的,舞蹈是虚空的。
竹林的虚空,谦逊得让大海惭愧的垂下地平线。
化妆
为了一次舞蹈,她安排在尾声出场。
一出场,惊艳四座,观众折腰。
化妆,源自掩饰,为了掩饰一种真实的门面,把门面妩媚了。
在一种事物的面上,涂上另一种事物,事物得到了化妆。女人化妆,为了慰藉身心。
在女人的脸上涂上化妆品,女人进入编程中,一个变两个。化妆后的女人成了原装女人的替身。
生活中的替身,常出现在黑夜。
水声
老远就听见如注的水声,一声敲打着一声。
起初,是从棉袄里点出来的,接着滴在青花瓷器上。
滴在青花瓷器上的水声滴在了女人的心里。女人揣着青花瓷器在阳台、天井、繁华的街道边走着。
女人想着,这水声有的从洒水车里跑出来的,有的从水龙头里喷出来的,有的从人的嘴巴里滴出来的。
水声,生命的声音。冰的声音、水蒸气的声音。
雨声、乐器声。装修着水声的态势。
风声
刮风时节,容易伤情。春风起,感情开始迷离。
软风细雨,遭遇春天,绿色翻新的郊外,像水洗的新衣亮堂堂的。
风声集起来,形成风的海洋、风的漩涡。风的名字一个个上了天气预报,不是吹翻了轮船,就吹灭了渔港。
风的线条,勾勒出风暴。一朵花也能熄灭一场风暴。
风声,大自然的舞美声,声声响彻舞台。
春裸
春天裸着,温度裸在地上,阳光裸在藤蔓上,打工者裸在高空中,飞翔裸在天空里。
一览无遗的山,裸露出了春天所有的想象。
春天躺在郊外,接纳着踏青的脚步。叙述仍在进行,描红的风吹绿了山脊。
风支支吾吾的吹着,吹响了发芽的速度,吹红了杏花,吹肥了桃花,吹野了茶花。
春天的动作,千管齐下,裸花裸草裸风韵。
裸,只是在裸体的时候,才高于眼球,低于脚步。
芫荽
变绿需要谦逊的时间和无影的空间。芫荽,春天的布衣,一上场就变脸。
芫荽是春天的名媛,唱着春歌,一个劲的把春天颠覆。
冒绿的身体,不用打扮,只要舀几勺春水,芫荽就能碰壁欲望,把自己长成春天,那阳光里的粉丝飞走了,留下的只是遗址。
叶可飘香,芫荽是香菜的极品;叶可舞蹈,芫荽是草本的佳酿。
香了四季,香囊挂在草尖,随时赴约。
2016年3月30日《宁夏日报.六盘山》
http://sz.nxnews.net/nxrb/html/2016-03/30/content_709043.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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