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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诗“活用典”的范例——辛笛《挽歌》细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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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6-30 20:54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邱景华




1936年,辛笛在英国爱丁堡大学创作了《挽歌》。这首诗,可以说是新诗三十年代“活用典”的经典之作。
青年辛笛不仅酷爱李商隐的诗歌,深受影响;而且在清华大学期间,就开始读《荒原》,随后在爱丁堡大学留学时,曾聆听艾略特演讲,倍受启发。辛笛后来自述:“……旧诗歌中爱谴词用典,只要运用适当,往往能增加不少韵味,我常为之赞叹不已。后来我研究艾略特时,发现他爱在比喻中运用典故乃至以典来加强修辞,这种手法和我国古典诗歌确实有异曲同工之妙。”①正是从李商隐和艾略特的用典艺术中获取营养,辛笛的新诗用典,才达到一个空前的高度。

但是,这篇经典之作发表之后,却在相当长的时间内,少有人知,少有评价。由于辛笛在《挽歌》中,像李商隐一样是在典故中驰骋幻想,创造全新的境界,所以诗中除了船横在河上,会让人联想起韦应物的“野渡无人舟自横”,其余三个典故,在诗中已是了无痕迹。作者不说,读者很难了解,也就读不懂这首诗。就连“九叶”诗人兼诗评家唐湜,直到晚年,因为不了解《挽歌》的典故,按诗的字面来解读,与原意相去甚远。②

直到1981年,辛笛到香港中文大学访问时,与叶维廉谈诗,才明确说出《挽歌》四个典故的来源:唐朝韦应物的诗句、英国大诗人济慈的墓志铭、希腊神话“忘川”、法国哲学家帕斯卡尔的名言。③后来,叶维廉将访谈发表,才逐渐为世人所知。

此时,距辛笛创作《挽歌》,已45年矣。

虽然有品位的读者,都会被《挽歌》清新简洁的文字和汉诗意味所吸引,但因为不了解诗中典故,很难深入解读。用典,使《挽歌》这首经典之作的流传,延迟了很多年月。其中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现代诗学缺少对新诗名家名篇典故的研究和解读,即所谓的“详注”。因为没有诗评家对典故的破解,名篇的传播,就会受阻。所以,著名诗人郑敏先生呼吁:要像古典诗学对古典诗歌名家名篇代代详注那样,现代诗学也要建立对新诗名家名篇“详注”的传统,这是新诗走向广大读者不可或缺的关键之一。④




船横在河上
无人问起渡者
天上的灯火
河上的寥阔
风吹草绿
吹动智慧的影子
智慧是用水写成的
声音自草中来
怀取你的名字
前程是“忘水”
相送且兼以相娱
——看一支芦苇

《挽歌》十二行,是不分段的三段式结构,每段四句。

第一段开篇二句:“船横在河上/无人问起渡者”。典故来自唐朝诗人韦应物《滁州西涧》:“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粗读,会认为这两句源于古诗,似无脱胎换骨之新意。其实不然,“野渡”,是指平时就少有人来往的渡口,再加上大雨引发春潮,河水湍急,所以无人过渡,任凭“舟自横”。这句诗原本是写实意象,经辛笛化用,却成了死亡的隐喻意象:“船横在河上”,是隐喻“时间之河”上的“渡者” 已死,所以,无人的空船才横着,而不是无人过渡;更可悲的是:“渡者”死了,却“无人问起”。没有人关心“渡者”是活着,还是死去?这一层意思是潜藏着,与后面济慈墓志铭:“名字是写在水上”相呼应。

因为整首诗的意境,就是这条隐喻的“时间之河”,为了增加“时间之河”的写实意象和真实感,辛笛在韦应物典故的基础上“因文造境”,再进行想象:“天上的灯火/ 河上的寥阔”。加上这两句,就进一步发展了完全不同于韦应物原诗的广阔意境:无限高远的天上,星光在闪烁,空阔的河面,异常静寂。创造这样星夜下苍茫空阔的河流意境,也是为第二段,写晚风吹拂河边的青草,和星光下的风吹草动所诱发的幻想和幻像,提供前提条件。

第一段四句,组成“无人之境”的空境头,散发着淡淡的神秘感。那个消失了的“渡者”(死者),悄然引出《挽歌》的悼亡主题,哀而不伤的隐喻,奠定了挽歌的基调。

那么,这个从“时间之河”上消失、且无人问起的“渡者”,究竟暗示着何方神圣?
第二段四句,是暗引和化用济慈墓志铭的典故。济慈墓志铭非常著名,且流传很广。它是济慈生前自撰的,死后刻在他的墓碑上。有多种的中文译法:“这里安息着一个把名字写在水上的人”。这是一般的译法,晚年余光中译为:“墓中人的名字只合用水来书写。”王佐良的《英国诗史》译为:“此地躺着一人,其名乃用水写。”

从“渡者”不在,悄然联想到济慈的墓志铭,这是“挽歌”内涵的进一步发展。但辛笛不是对济慈的墓志铭,作知性的思考,而是把这个墓志铭化为可视、可听、可感的意象群和意境。由墓志铭,联想到济慈的墓,和墓上的青草,想象它就在诗中这条时间之河畔。“风吹草绿 / 吹动智慧的影子”, “智慧” 暗指济慈。星夜下,出现幻觉:风吹着河边墓上的绿草,恍惚看到诗人济慈的影子,并听到济慈从青青的墓草中发出来的声音:“智慧是用水写成的”。

“把名字写在水上” 与“智慧是用水写成的”, 貌似相似,实则相异。前者是指生命和诗篇,将同流水一起消失,充满着人生幻灭感;后者则令中国读者联想起“智者乐水”的典故,“智者达于事理而周流无滞”,因为智慧像流水一样富有灵性,所以智者乐水。“智慧是用水写成的”,是指济慈用富有灵性的智慧,创造了不朽的诗篇。作者不露痕迹地改写了济慈墓志铭的内涵,其实暗藏着对墓志铭的否定。

济慈墓志铭:“这里安息着一个把名字写在水上的人”。原意是说,诗人的名声和诗篇,犹如写在水上,时间像流水一样逝去,诗名和诗篇,也将水流名灭,永远消失。当年济慈重病在身,大限将至,自撰墓志铭,表达遗恨:因为他的创作只有短短的六年时间,最好的作品还没有写出,壮志未酬身先死,所以他对自己的作品和诗名,能否流传后世,极度悲观。

但是,近二百年过去了,济慈的名字和诗篇却传遍了全世界,受到越来越多人的推崇。艾略特特别景仰济慈,认为他是最接近现代风格的杰出诗人。1975年诺贝尔奖得主蒙塔莱,把济慈列为“至高无上的诗人。”余光中说:“一百多年来,济慈的声誉与日俱增,如今已远在浪漫派诸人之上。”也就是说,只要人类文明不灭,济慈的诗篇还将永远流传下去。所以,在现实生活中,并不是“无人问起渡者”,全世界的读者并没有忘记大诗人济慈。我想:假如济慈天上有知,也会笑着修改他的墓志铭。

前面二段,没有叙述者,是客观呈现。第三段,却出现了叙述者(作者)。此段四句,都是叙述者对诗中的济慈说的。“怀取你的名字”, “你”指济慈。 “前程是‘忘水’”,引入希腊神话“忘川”典故。“忘川”是希腊神话中冥界的一条河,亡灵喝了此水,会忘记生前事。“忘川”是旧译,“川”即河流。辛笛把“忘川”改为“忘水”,是为了与诗中的“河水”、“水上”相一致。引入“忘川”典故,是突出人人最终必死的事实,但面对死亡,是为了追问生的意义。即后面帕斯卡尔名言的内容。这样,希腊神话与法国哲学家的名言,就有了内在的关联和呼应。

“怀取你的名字/前程是‘忘水’”,是作者怀着敬仰之情,对济慈说的:我在心里铭记您的大名,虽然我生命的终点,也是像你一样走向死亡。暗藏的意思是:尽管如此,我也要追随你,做一个诗人,重复你的命运和荣耀。

“相送且兼以相娱”,古代挽歌体特定的内容,就是生者唱着悲歌送别死者。“相送” 是说在想象中,辛笛唱着挽歌,送别济慈。但是生者唱着挽歌送别死者,是生离死别,何来“相娱”之有?难道还有什么值得庆贺的吗?

诗中的回答是:“——看一支芦苇”。用破折号,引入法国哲学家帕斯卡尔《思想录》的典故:
“人只不过是一根苇草,是自然界最脆弱的东西;但他是一根思想的苇草。用不着整个宇宙都拿起武器才能毁灭他;一口气,一滴水就足以致他死命了。然而,纵使宇宙毁灭了他,人却仍然要比致他于死命的东西高贵的多;因为他知道自己要死亡,以及宇宙对他所具有的优势,而宇宙对此却一无所知。
因此,我们全部的尊严就在于思想。”⑤

人是一根脆弱但有思想的苇草(又译芦苇),人最终难免一死(都要走向“忘水”),但他有思想,有智慧,能在精神创造中获得欢乐和价值。这是帕斯卡尔告诉我们的人生意义。

“看一支芦苇”, 就是看济慈这一支脆弱而有思想的芦苇。作为一个人,他何其脆弱,25岁就夭折了;但作为一个诗人,他在六年间创作了一流的诗篇,近二百年来传遍全世界。他因智慧而伟大,因诗篇而不朽。所以,辛笛认为,他从济慈的一生中,得到激励和启迪:懂得了生命的意义和诗人的价值。作为一个中国诗人,他要以济慈为榜样,步其后尘,谱写诗篇。还有什么比找到人生目标和人生意义,更值得庆贺的事吗?这就是“相娱”的含义。

辛笛把帕斯卡尔的名言,化为生长在时间之河边的芦苇意象,就融入诗境。他不译“苇草”而译为“芦苇”,是源自诗人的敏感和联想。中国人在给长辈送葬时,子孙要披麻戴孝,手持芦苇。因此,芦苇,在中国的语境中,是挽歌和送葬的象征。在中国诗中,秋风中的河边芦苇,响着萧瑟的声音,是悲秋的传统意象。所以,对中国读者来说,“芦苇”比“苇草”有更多的互文性,能产生更多的联想。

解读至此,我们明白:《挽歌》是挽大诗人济慈。

辛笛对济慈的挚爱,久矣。早在清华大学读书时,辛笛就开始研读英国十九世纪浪漫主义诗歌。长期以来,中国对英国这几位大诗人的排位是:拜伦、雪莱、济慈。但对辛笛而言,却是倒过来。他说:“……喜欢雪莱,有仙气,更喜欢济慈的抒情典雅,是浪漫情思与古典意味的结合……。我不太欣赏拜伦狂放不羁的诗风……。”⑥英国浪漫主义诗歌三大师,最接近辛笛气质和诗风的是济慈,“浪漫情思与古典意味的结合”,也近似辛笛的风格。正是这种心灵的契合和相通,使辛笛对济慈崇敬无比。

后来到英国留学,随着对济慈诗歌研究的深入,更激起他对济慈的怀念,于是萌发了《挽歌》的创作。此时24岁的辛笛,与一百多年前25岁就早逝的济慈相比,两人虽然年龄相近,但人生经历大不相同。写墓志铭的济慈,是重病在身,已知来日不多,难免悲观绝望;而此时作为留学生的辛笛,青春飞扬,诗歌创作正处在最活跃的上升时期,加上身体健康,前程一片光明。所以,辛笛是以一种乐观的态度,看到济慈诗歌传遍全世界,坚信诗歌审美价值的不朽和永恒。

“看一支芦苇”,暗含着赞美之情。

“挽歌”作为一种源远流长的诗体,是历代诗人写给死者,表达哀悼的一种悲歌。如陶渊明的《挽歌》。但辛笛这首诗,名曰“挽歌”,实为“赞歌”,是赞颂济慈智慧的伟大和诗篇的不朽,并暗示自己要以济慈为榜样,追随其后的宏大抱负和坚定志向。实际上,是给“挽歌”诗体,增加了新的内容。

于是,第三段四行,挽歌的内在调子,也发生变化,从前面两段的宁静和超然,悄悄变得高昂起来。



废名说:“李商隐的诗,都是借典故驰骋他的幻想。”⑦也就是说,典故是激发李商隐想象的素材,诗人融入自己的生命体验和经历,把死的典故,转换成鲜活的艺术生命。

辛笛也是这样,但又有所不同。辛笛对《挽歌》四个典故的化用过程,还有李商隐所没有的宋诗理趣。辛笛不像李商隐那样为情所系、为世事所累 ; 他有一种哲人的超脱,和古典理性的清明。24岁的辛笛,面对生死,已经有一种深刻的感悟。这种天才的直觉和洞察,在二年前,还在清华大学读书时所写的杰作《航》中,已经有极佳的表现。在《挽歌》中表现为一种知性的想象力,诗中化用济慈墓志铭,在思考中加以否定;化入希腊“忘川”神话,也不予认同,最后融入帕斯卡尔的名言,面对死亡,追问生之意义,以济慈为例,确定诗人的价值和诗歌的不朽。这样的思考就不是一已之思,而是借助于多种文化因子,恰似西方随笔在众多知识上思辨的特点,(典故,就是不断被后人引用的知识)有着丰富的哲学内涵和意味。所以余光中说,《挽歌》有歌德的味道,也有里尔克的味道。

《挽歌》与李商隐《锦瑟》的相同之处,是在一首诗中有多个用典。但李商隐用的都是中国传统典故。而《挽歌》中的四个典故,有三个是外国典故,英国济慈墓志铭、希腊神话“忘川”、法国哲学家帕斯卡尔名言,表现出一种用典的世界性,体现了辛笛博大精深的中西文化修养。

李商隐用典的另一个特点,废名说他能在一首诗的多个典故,做到“感觉的联串……”。⑨ 就是把多个典故融为一体,保持感觉的一致性。辛笛也做到了,《挽歌》中,韦应物诗句、济慈墓志铭、希腊神话“忘川”:这三个 “水”的中外典故,就融化为一条时间之河,也是死亡之河,河边还有济慈的墓草,帕斯卡尔的芦苇。这样,四个本来互不相干的中外典故,因“水”和水边生长的植物,形成意象的统一性,化为一个新鲜而奇异的意境。这个崭新的意境,是辛笛创造的,是四个典故所没有的。那条从古至今的时间之河,流动着的“水”的感觉,这就是一种“感觉的联串”,这是“活用典”才有的鲜活的感觉。辛笛曾说过,他写诗是靠感觉。运用“死”的典故,却能创造出整体活的感觉,这才是想象的成功,化典的成功。

《挽歌》化典的成功,还表现在语言上。整首诗的语言,清新如水,还有流水一样的节奏感。

首先是“化古为今”。从古诗“野渡无人舟自横”中化出的“船横在河上 / 无人问起渡者”。把七言古诗的格律,化为新诗的句式和节奏;同时又因采用短句,保持了古典诗的味道。不用“渡船人”,而用“渡者”,也是用文言,增加古意。“天上的灯火 / 河上的廖阔”,虽然采用古典诗的对偶,却是新诗的写法。五字一行,又有古典的简约。第一段四句,既是“化古为今”,又是“亦古亦今”。

第二段四句,是“以中化外”:典故虽然是外国的,但语言必须有汉诗的意味。先是四字短句:“风吹草绿”,没有了墓地的恐怖,却写出一种星光下的瑰丽幻觉;“吹动智慧的影子/智慧是水写成的”,这三句是新诗散文句式。为了防止语言松散,用的是回环反复句式。“风吹” 后面连着“吹动”; “智慧的影子” 连着后面的“智慧是水写成的”; 最后一句,“声音自草中来” , 又与前面的“风吹草绿” 的“草”相呼应。这四句的回环反复,形成像风一样摇曳相连,又像水一样起伏的现代韵律感。这三个散文化的句式,与风吹、草动、水流的内容相适合。但辛笛为了防止过于流动而松散,第四句换成文言句式:“声音自草中来”, 用文言句式收尾,有着凝炼固定的功能。这样的艺术处理,达到极高的艺术水平。

第三段四句,连用希腊神话和法国哲学家帕斯卡尔名言两个典故,辛笛依然从容地“化外为中”。“怀取”也是古典语言,最妙的是用中国人熟知的“前程”,来融化希腊神话“忘川”:“前程是忘水”。在中国的语境里,“前程”常与美好、远大等祝福,连在一起;很少说前程是死亡。短短五个字,说出了人生最残酷的事实,但表达出一种面对死亡的理性态度,有着无限的意味。“相送且兼以相娱”,虽然是文言加古典句式,但有一种古代挽歌吟唱的调子。最后一句,把帕斯卡尔的一大段名言,浓缩成五个字:“看一支芦苇”,化成既是口语,又充盈着古典味的意象和短句,奇妙无比。

《挽歌》全诗共十二行,却只有69字,平均每行不到6字,是真正的短句,具有古典味的汉诗短句。这样的短句,并不都是文言句式。《挽歌》只有“声音自草中来”和“相送且兼以相娱”两行,是古典句式,其余十行都是新诗散文句式。之所以没有出现松散的散文化,就是因为有古典味的短句,在起调节作用。其二,短句的节奏是新的,充满着现代的韵律感。比如,“风吹草绿/吹动智慧的影子/智慧是用水写成的/声音自草中来”。正是这种流水一样灵动活泼的节奏感,使《挽歌》没有因多个用典,而造成食古不化的堆砌和晦涩。

在“晚唐诗热”的名家中,废名与辛笛一样,都是主张新诗必须是自由诗,必须是散文语言和散文句式。但废名的诗句,与辛笛相比,少了宋词长短句式的内敛,语言的古典味不够。林庚的新诗,追求现代格律,探索行数的整齐,与辛笛诗相比,缺少那种长短句的变化、和参差跳荡的节奏感。在用典上,三人也同样差别很大:废名擅长化用佛经典故,激发奇诡的想象,有佛家内涵和意味深长的禅意;林庚也擅用传统典故,能做到古今相连,共处一个空间,诗中有浓浓的“古意”。辛笛的用典,不但有中国传统的典故,而且擅于化用外国典故,像《挽歌》,化用三个外国典故,这种广阔的文化视野,和世界性的哲思,实属罕见。细读此诗,我们能真切地体悟到:辛笛化解古今、包融中外的艺术创造力和明晰清彻的诗性智慧。

不只是《挽歌》,辛笛《手掌集》中的“珠贝篇”和“异域篇”,多数都达到炉火纯青的艺术境界。但是,由于各种的历史原因,在新诗史上,对辛笛《手掌集》,重视不够,研究不够,评价过低。

新诗必须是现代汉诗,当下的诗界已趋于共识。所谓的现代汉诗,虽然未形成统一的标准,但新诗必须具备汉诗的特征:简约、精炼和含蓄,即“古典味”,则是多数人认同的。

在我看来,百年新诗,真正能称得上“现代汉诗”的作品,并不多。而辛笛的诗歌,则是当之无愧的现代汉诗,《挽歌》是其代表性的经典。


①《辛笛集》第五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2年,第44页。
②唐湜对《挽歌》的解读:“……是诗人渡向异域,在船上心情苍凉,有感于‘智慧是用水写成的’,而吹出芦苇的声音,‘声音自草中来’,颇有类于哲人的指点 ;是的,‘风吹草绿’,就吹动了‘智慧的影子’,要我们‘看(取)一支芦苇’。 诗是散文似的随意抒写,意象却跳跃得叫人难以捉摸。”参见唐湜:《辛笛:人与诗》,见《嫏嬛偶拾》上海教育出版社,1998年版,第303页。
③参见《婉转深曲》,见辛笛《嫏嬛偶拾》上海教育出版社,1998年版,第267、268页。
④参见郑敏:《忆冯至吾师》,见《郑敏文集》文论卷,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第864页。
⑤帕斯卡尔《思想录》,何兆武译,商务印书馆,1985年版,第82页。
⑥《辛笛集》第五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2年,第200页。
⑦⑧废名:《新诗讲稿》,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2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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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7-4-15 18:27 | 只看该作者
涨知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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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17-4-15 22:17 | 只看该作者
精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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