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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诗歌周刊》256期散文诗界荐稿 康京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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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康京凌
时间:
2017-4-8 16:14
标题:
《诗歌周刊》256期散文诗界荐稿 康京凌
本帖最后由 康京凌 于 2017-4-8 16:34 编辑
《诗歌周刊》256期散文诗界荐稿 康京凌
张雪松/乡愁老字号(组章)
老井
是一只深情凝望大地深处的眼。又向苍天,捧起一滴永不干涸的岁月之泪。
夜色如墨,只有白杨树立于风中,笔直地书写。在记忆或者虚构的缝隙,有月光,一滴,一滴……漏出。
洒落成高处的星星,低处的灯火。整个村庄隐于一幅黑暗的画中。
那时,你的世界是一面清澈的镜子。而我,只有头上的三尺天空。
辘轳转动,一圈一圈卷起年轮的涟漪,荡漾,荡漾——一次次旋紧心中的命运。
大路朝天。爷爷背着父亲,父亲背着我,我背着你。晨昏之间,我们一次次绷紧湿漉漉的绳索,与时间拔河。
苦日子和穷日子是一双草鞋,穿在旧历的脚上;而一双盛开茧花的手掌,却沾满你的清纯和甘甜。
那时,你白天出没于方言,夜晚安睡在梦中。你有水做的骨肉,菩萨的心肠;我有流淌的银河像一副木质的扁担。
春天的木桶清波涌动。你洗净我最小的妹妹,嫁给四月。喇叭吹响,盖住了母亲的哭泣。田野像一床柔软的棉被。你滋润着,根又深一尺。返青的枝条上挤满了欢喜的花蕾。
一只鸟,一粒会飞的种子。我把它的鸣叫埋向高天的蓝,寂静藏在树叶下面,伺机捕捉一个个属于成长的句子。
夏日一滴雨。
秋日一粒霜。
冬日一片雪。
天启,仿佛总是来自高处。在赤裸的乌云中,我分娩于雷霆与闪电锻造的大地之子。从蛙到娃,声母和韵母构成我乡音无改的乳名,一生热爱,并坚守。
酒美歌飞的日子。稻花香诱我又一次跳出你的水面,一鸣胜于长叹。我看见你怀中远走的四季。月影乱颤,星光缭乱。
老屋
透过月光和桂枝掩映的云烟,我依稀望见老家的房子,在五月麦子青涩的芒上,摇曳。
坯,一株生于乡土的植物,在泥泞中挺起老屋坚硬的骨骼。根,悄悄延伸,扎疼远方游子的心。思念,在生命漫流的平原上日夜疯长。
秋天,黄泥上墙,遮风;春天,碱土抹顶,挡雨。老屋,回望你干戈廖落的泥土之躯,多少风雨已经平息。在你尚未腐朽的大梁上,先长出两只蘑菇,又长出两只燕子。
燕窝,是寄居在梁上听梦的耳朵。我发现它们的儿女,不是生于卵,而是娩于子夜母亲那疲惫的鼾声。燕子啊,一对恩爱的小夫妻,是最爱人间烟火的邻居,更是我安于贫穷的血亲。
怀念老屋的一块玻璃。落日的余辉静静涂抹着霜画的窗花。深吸一口气,吹出一条路。多少憧憬,自此而入。童年的马蹄踢踏,倏然消逝于林海雪莽。
老屋的影子,坐在绵羊白色的背上,驮着雪花一起回家。那时,你有母亲一样柔软的眼神。你把我的第一声啼哭埋于呜咽,种进田野,让所有当牛做马的岁月,都围绕着你转动。而你更喜欢看着我,像一个温暖的词,独立于冰雪,痛苦和快乐,都鸣响在你寻常巷陌寂静的弦上。
老屋的墙壁,贴满了早年的报纸。我从中找出,“家”是一个会意字。目光,顺着笔画深入。祖先,在山洞里点灯,星星,在石头里飘雪。
雪中的老屋犹如临风玉树。檐下的红灯笼,难道不是老屋跳动的心?除了寒冷、饥饿与病痛,难道不是我血泪飞溅的藏身之所?
如今,我走在城市的街道上,时常想起老屋苍老的背影犹如父亲。来自故乡的朔风,轻轻吹过,一瞬间撂倒我身边多少高楼大厦的巍峨,与喧嚣。
老屋。两个字紧紧抵住一首诗轰然倒塌的废墟。今夜,从你身上剥落的墙皮、麦芽、鸟鸣、月光,统统砸到我的心上。
老马
今夜,一匹醉卧于根雕的老马,终于卸下生活全部的重量,轻飘飘地,跃到我的书架上。
我坚信它就是我家的那匹老马。现在,老马站在我面前,像父亲一样沉默,眼神里弥漫着深沉的暮色。
我坚信它就是西游取经路上白龙变成的那匹老马。而在生命汹涌的大地上,老马的气质更接近于一条奔腾的河流,如果它不停地扬起四只蹄子。
借助一盏马灯,我曾闯入过老马真实的梦境。那是一片又嫩又绿的青草。它奔跑的身影,不仅越过了树梢,而且碰伤了月亮。雪地里的老马,更像是一团颤动的火焰。
在我的现实中,老马既不属于高山,也不属于草原。老马把自己一生的风景都套牢在车辕上,一根根缰绳,一条条鞭影,一道道血痕……老马只忠诚于田野,把所有的力气都披挂在一块无名的土地上。
那个秋天,命运安排老马开始它一生之中唯一的远行。它抖鬃振脊,昂首奋蹄——却轰然倒下。
那个秋夜,满天的星斗都向着天空的东南角缓缓倾斜,直至鱼肚白渐渐托举起一片血色的嘶鸣。
而遥远的地平线,一场席卷大地和心灵的风暴,正喷薄而来。
(发表于 中国诗歌流派-论坛-散文诗界, 2017-3-31 18:04 荐稿编辑:康京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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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山雨/清明笔记(组章)
题记:浮尘终在月下息静;纸糊的窗格深刻家的图腾。
古镇南望
双溪河,一曲一折,由西蜿蜒而来。
一波一波,水的韵律,裹夹着水府庙的钟声,在出尘的空寂里泛着涟漪……
山口杏花如火,点燃纸钱纷飞。
听风清明,一丝新柳、一寸柔情。
在琵琶山上,遥望,热切的目光荡漾古意——
一只泊着的船灯,橘黄;
一条静谧的巷弄,幽深。
须晴日,白云兀自缭绕,青山自在静观。
拍额自问:我的梦,做到了哪里?
二三峰影清流,故园美丽如画。
乡魂在一枚叶子里蹲守
斜风搅动春阳,漩涡一窝一窝地生发野原。
面孔被照亮,楚楚动人。
踏阶走石,弹响空谷音符,向上又一层山崖——
翠绿举着无数双明亮的眸子,将生命一梯一梯地拔高。
轻捏兰花指,灵动在静海瓦蓝的时光中。
把粉嘟嘟的镀着初春的芽尖,都一片一片地请下枝头,殷实肩筐的日月。
再揉捻风暖,杀青筋骨,成就一首耐嚼的词令。
原来,乡魂在一枚叶子里蹲守。
聆听娘亲的呼唤,儿时的欢笑,就会奔跑过来……
顿时,情感就在一碗故乡的清水里激扬泛花。
故园曲
水还是那样子流动,不急不缓的,自由自在的。
河还是那样子弯弯绕,曲中有折的,折里有曲的,一弯弯一弯弯地抱着苇花、人家。
当年的莲花呢?当年的采莲女呢?
当年的优雅,当年的羞怯,哪去了?
鱼翔浅底,不择南北;
情随水走,悠然回旋。
独独着,料峭春寒,就着帆影醉酒,用黄梅的戏腔唱一首《故园曲》,被嫩柳枝儿扬起。
再对着旧色的月光,用老家的话吟诵: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
夜听琵琶
是谁怀抱琵琶,拨响了夜色,破出满腹的心事,在失眠的皮肤上睁着眼。
声声铮铮,幽幽地滴下来,落在眉间,拧住我的心脏。
低鬟,嗅着月光回到故乡的臂弯,遥遥把我喂大的袅袅炊烟;
敛黛,牵着杨柳聆听故园的心跳,切切伴我长个的凉凉虫鸣。
潺湲乡水不寒,高挑路灯不冷,是因绕梁的余音,以熟悉的手法将之不停抚摸。
背诵耳熟能详的《清明》诗,仰望巷陌里寻常的窗灯,任那洇湿了的微风,吹醉梦乡。
杏花微雨,落红成阵,吻着村的梦路,我终在牧童的遥指中,再次踏响远行的脚步。
让最最芬芳的思念情节,又开始呈现于新的日子……
(发表于 中国诗歌流派-论坛-散文诗界, 2017-4-5 09:10 荐稿编辑:康京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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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康古月/那些花儿(三章)
油菜花
在白河,很容易看到一棵棵、一片片、金黄的油菜花。
她出生寻常人家,品格高贵。
梯田,山坡,菜园,随处都可以看到。
油菜花盛开的模样,与我生活在农村妈妈多么相似。
打扮朴素,亲切,熟悉,年年为春光增色。
她就是,我那年过花甲却天天劳作的妈妈。
油菜花开在三月,有一个多月的花期。
走近油菜花,清洌的泥土味儿就会扑面而来。
淡淡的轻香夹杂在潮湿的空气里,有一种久违的感觉。
像一首脱口而出乡村的歌谣,唱响的,是一种怎样地酣畅淋漓?
只有行走在田埂上的妈妈知道,油菜花美丽的一生,有许多不易。
一次次拼命地在土地里汲取养份,在山坡上吸取阳光。
在风雨中跋涉....
每到春天,油菜花就会这儿一丛,那儿一簇。
在蝴蝶和蜜蜂的期盼中,盛开。
她们扎根泥土,普通的颜色,却有不普通的品格。
她们热爱生活,就像我常年行走在田埂上的妈妈。
她们外表普通,却和大山一样,有容纳万物的情怀。
桃花
桃花, 我披着粉红衣裳的姐姐。
在山坡,在梯田,在果园你总以耀眼的红,点亮乡村。
打扮春天,你在枝头静静地守候。
每一季的绽放,都是一次壮美生命的经历。
仅仅是香,就让蝴蝶和蜜蜂,产生一种痴迷。
你矗立枝头的神韵,就是一首赞美乡村的绝唱。
我们有必要抒写,吟诵、还有怀念。
哪怕是凋落,也是一次悲壮的,完整的生命之旅。
想起门前的那树桃花,很自然的就会想到当年,二八芳华的姐姐。
她们庄重,含蓄,丰盈的身姿充满乡间的灵秀。
懂得她需要明白,几分美,出自严寒,几分美,来自泥土。
出自民间的桃花,总是把春天的赞歌,盈满枝头。
越过严寒,妖娆季节有多少不易?
雷电风雨是写给她的,磨砺,鸟语花香赋予了她生命的活力。
说到桃花,必然会想到桃园,以及桃儿成熟的香甜。
却不知道,那些和姐姐一样的桃花,生命的辛酸。
守候大山,用生命装点自己的家园。
你可知道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有多少位和姐姐一样的好姑娘?
你可知道一朵朵争艳枝头的桃花,历经过多少苦难?承受过多少风雪?
春来春去,桃花依旧,姐姐的青丝已经染成了白发。
桃花无言,说不出姐姐的忧伤。
兰草花
我知道的兰草花,细长的叶子,淡黄色的花。
花香清雅,漫步山野,远远地,就可闻到。
每当我在贫瘠的山林里发现它,就会想起邻家的小阿妹。
想起那个十多岁的小姑娘,一手羊鞭,一手书本,可爱的模样。
走起路来脚下生风,羊尾巴辫一甩一甩的。
兰草花生命力顽强,易载易养。
山野,院子,窗台,我遇到过许多兰草花。
金色的头饰,春风中的淡香,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野生的、盆载的,只要养分充足,它都会如期盛开。
这让我突然想到,前些天,省城校园的那次不期而遇。
是当年甩着羊尾巴辫的小阿妹还是一株移栽城市的兰草花?
还好,她们都保持着盛开的模样。
兰草花开,我知道,这不是命运的安排。
这是春天的必然,熬过寒冬的她。
和如今落落大方的她,有太多不一样。
当年,那个楚楚可怜的邻家小阿妹,已经长大。
还有那些,至今还在乡村甩着羊鞭的,我都熟悉。
但我却不知道,她们是爱上了大山,还是要做一株生命坚毅,却甘于平凡的兰草花。
(发表于 中国诗歌流派-论坛-散文诗界, 2017-4-6 20:04 荐稿编辑:康京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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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白/清明时节雨
你是随风潜入夜色的吗?伏在我的屋檐,一声声轻唤:“醒来,醒来......”
其实,是不用唤的,有些记忆和思念,不曾入睡。
那个身影是随着黄昏潜入夜色的,朦胧月色里,一根行走的骨头,将三十里外的煤块,在黎明时分挑回村口,投进别人的炉膛,让兜里的角钱升华成儿子的学费。一次又一次,总是这样,之所以在夜里,是因为舍不得白天去挣换命的工分。
而另一个身影则被如豆的油灯,雕刻成一根针,一针一针地丈量着等待,将等待物化成儿子的一条裤子,或一双鞋子。
那根骨头是我的父亲,那根针是我的母亲。而现在,他们被山上的一抔黄土收藏了。我的呼喊没有了带着体温的回应而在岁月中流浪......
辗转反侧啊,这让床有了海的属性,在夜色中颠簸,一排排浪头小兽般撞击着腔壁。
总是在乍暖还寒之时,总是在草色遥看之节,你来了,仅那么几滴,就把一个节气勾勒得如此入骨,让人心若草,仰视这头上的一片雨水。
(发表于 中国诗歌流派-论坛-散文诗界, 2017-4-5 11:39 荐稿编辑:康京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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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立/在低处为草
风儿歌唱,花儿摇曳,也是无垠的梦境。
在人间低处,草根钻泥凿土,为春雨筑巢,为梦想筑巢。
阳光明媚,月儿敲窗,风儿小小,这些都是那些身居高处的草,在阳光轩,在近水楼台,在捷足先登的明眸和顺水推舟的浅笑。
在低处为草,看得清人间低处的本色,包括阳光披风戴雨,月光仗剑直行,星辰吟风弄月,都在仰望和颠倒的崇拜里,蓄积从绿到黄,到枯的一生。
发号施令,飞扬跋扈,这些高蹈的词语,走出了低处为草的语境。最终,还是在低处,瞩望人间高不可攀的天空。
花的艳丽,水的叮咚,山的威仪,这些可望可及的秘密,也会被低处的草,所拥有。
但不会被打开,不会被亵渎,不会被贩卖,更不会被顶礼成一种疯狂的祭献。
在低处为草,草根必须书写铁血。生命书和时光书,在不同的版本里,演绎草色的历史。因为低处,才有了高处。因为高处的高,才有低处的低,一切伟大的起点。
从高处到低处,从低处到高处,在严阵的对峙,一棵草,可以用另一棵草传递心音。但互换不了眼睛,互换不了灵魂。
这是草的宿命。野火焚燃的时候,风可以举起暴动的义旗,颠覆低处与高处的距离。
在低处为草,最辉煌的一页,是磨砺草根,在草根的痛楚,挺出内心的坚韧。
在低处为草,最辉煌的一天,是高处的草都垂下了高贵的头颅,低处的头颅,毅然高高地挺举。
(发表于 中国诗歌流派-论坛-散文诗界, 2017-4-8 10:58 荐稿编辑:康京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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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 旭/短章三帖
习 惯
我的散文诗作业,都是在早上完成的。
头脑同空气一起清新。文字同晨光一起清爽。
我不开夜车。
不在黑暗中歌唱。
更不歌唱黑暗。
书 阵
一些书在桌子上睡着了。
我记不起它们睡了多久,也忘记该什么时候把它们唤醒。
更多的书,站在书柜里。
它们老实地站岗,随时待命。
却接不到口令,无法换岗,或者出发。
望着漫山遍野的士兵,我真是有愧于它们的忠诚。
总想裁军,又总是下不了这个决心。
假 牙
真的东西往往不值钱,而且很容易损坏。
牙齿就是这样。
医生说要拔掉,你就不得不忍痛割爱。
要装假牙时,才知道它远超想像的贵。
听说它的成本是意外的低,
卖给你时它就身价百倍。
问医生为什么会这样?医生不说。
他不会说。这是他的秘密。
当然,也不止是他的秘密。
(发表于 中国诗歌流派-论坛-散文诗界, 2017-4-4 18:37 荐稿编辑:康京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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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淼/梦中桃花源
我从春天来,试着将你一节节打开,像打开一束束幻影,真相一节节露出来。
亲近历史的浪漫,梦如伞,田园如歌,落英缤纷,在史签中坦露笑容。
秦汉时的村落,囊括了所有的情愫和理想,但农耕生活还在呼唤愿景。
无法颠覆的祥和之光,它开始产生摇晃,许多竹篱隐逸的成份逐渐稀少。
鸡犬相闻还在,倾听的耳朵还在,而曾经的高雅却早已还俗,只留给人隐喻或者自由。
风雨并肩着走,日月并肩着走,秦汉时的幸福有些眩晕,叫人难也回想起原貌。
在武陵的山水中,魏晋清晰地走在前面,像一面旗帜一样受宠若惊。
梦如伞,田园如歌,菊花与酒依然振作,共护万姓景仰的风骨。
在桃花源,诺言是最难信任的污点。
从前的来路上,一个个记号像一记记耳光,重重地打在食言者的脸上。
食言者无法回过神来,他在私欲中犯错,只有太守独自清醒,因为他记恨虚无。
时间描摹着现实,它粉饰一个朝代的烟火,甚至还想将虚无的火种摁灭。
遮挡桃源的面纱是神秘的,如壳,包裹着千古荒诞之谜。
桃花是梦里的现实,在三月的艳阳中嫣然夺目。
络绎不绝的人流,泛起波涛,淘尽了多少深思与悲叹。
书写者不痛不痒,沉思者自说自叹,桃花源自设迷藏,自视清高。
独自寻找桃花源,或许会在途中病倒,梦想还会委落一地。
然而,不断朝前走的人,会离花香最近,梦离桃源也会最近。
逆向而行者,即使意志如铁,也会在风口浪尖上折戟沉沙。
寻找桃花源,最好在阳春三月,因为阳春三月的梦质地最好。
(发表于 中国诗歌流派-论坛-散文诗界, 2017-4-5 21:53 荐稿编辑:康京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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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春/一只蛾子的幸福
一只蛾子,没有作茧自缚,一只蛾子,身子在书页间,头在诗书外面。
一只蛾子,半截身子,紧紧地贴在书页上,一种五体投地的样子。
一只蛾子,身子贴在书页上,像脐带连接着母体。
一只蛾子,没有被书香所累,一只蛾子,来往于书香之间。
一只蛾子,不能因为书香而死,一只蛾子,不能因为书香所困。
一只蛾子,再一次动了我的,则隐之心,像书香是我灵魂的营养。
我想,一只蛾子也需要衣食住行,一只蛾子住在了一本书里。
可他不仅仅需要书香,他还需要食物,物质的食物,只是为了维持生命的,
存在,绝不是为了一种奢侈,一种炫耀,一种浪费。
一只蛾子,需要呼吸,需要消化,需要排泄,一只蛾子,居住在一本诗书里。
一只蛾子,为了活下来,我给他为苹果细小的颗粒,是被一只小勺子,少少的,
刮下的,只有几粒麦子那么一点儿,我放在了他的嘴边,像小时候母亲把乳头,
塞进了我的嘴里,我发现他在吃,他的嘴在动,一种吮吸在顺畅地进行。
他有些鲜活了,后来我还给他为了水,像我小时候发烧时,母亲在一点一点地,
给我喂水,小心翼翼的,我很自信,我很欣慰,一只蛾子,在我的精心护养中。
一只蛾子,身子紧紧地贴在一本诗书上,化为了向往诗书的标本。
一只蛾子死了,我想他是幸福的,他喜爱诗书,在诗书中,做了标本。
一只蛾子是无怨无悔的,他获得了人间的关爱,人间的甜蜜和亲情。
(发表于 中国诗歌流派-论坛-散文诗界, 2017-4-2 21:37 荐稿编辑:康京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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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蝶/中国最美男诗人------毛泽东
--------写在清明节前的怀念
1
谁在梦的牧场里,播撒诗歌的种子?谁在诗歌的天空中,挂满亮眼的星辰?
沧桑中,你手握一支毛笔,临摹魏晋的风骨;
风雨中,你胸装一部真理,书写诗词的韵律。
青春,真理不断涌起清澈的甘泉,滋润着革命的信仰,可潮水般的寒流,冲击心中的梦。
你怀揣革命的信仰,把诗歌的种子浸泡在风霜雪雨里,渐渐孕育成一颗坚硬的松树。从此不怕孤寂疼痛的翅膀,被一阵阵狂风暴雨折断。
伟人,领袖,战士,英雄,铿锵有力的中国字围绕着你,你用黑色跳跃的火焰,燃烧在炮火连天的战场,引领革命队伍走进红色革命根据地。
以笔做浆,你逆流而上探访古人的内心世界,攀援着唐诗的骨骼,体内奔流着故乡黄河的血脉;
以情为墨,你顺流而下进入一代人民的情感,承载着诗歌的灵魂,浑厚的诗句沿长江滔滔而下。
翻开那本书,一些词,在书里奔跑,越过一座座高山,灵魂在跌宕起伏;
合上那本书,一些句,在心里翻滚,淌过一条条河流,激起浪潮的脉动。
不见了李白的潇洒醉态,不见了陶公的归隐田园,也不见王维悠然的仙境,你是谁?你为何要为了一个人的信仰而诗;
没有了风化雪月的影子,没有了无病呻吟的呓语,寻不到诗情画意的美景,你是谁?你为何要为一个民族的信仰而诗?
不眠之夜,诗歌,是你的一盏灯,照见世俗与磨难,你用南方男子的潇洒和北方汉子的豪放,打磨诗歌的灵魂。
仰望星空,你在沉思,诗的神韵,不需任何诠释,神奇的曲线勾勒着心荡神迷的思索,雾里看花的朦胧美不属于你,千阶台阶也磊不起你的高贵!
2
沁园春,菩萨蛮,清平乐,念如娇。这些词牌名,用满满的正能量喂养你的信仰;
长江,长城,黄山,黄河,这些中国的地名,用最雄伟的姿态滋润你的爱国情怀。
跋涉,从第一缕晨曦开始,到最美的夕阳陷落,你执着在一本诗集的扉页,用一生的时光与一群文字浸泡在一起,爬雪山,过草地,闯烽火,小米加步枪,夺回属于自己的江山!隐匿着诗歌的意象与灵魂,一触即发。
笔杆子里出威风
枪杆子里出政权
一串串真实的脚印,从湖南韶山出发了,诗歌的种子一路播撒在祖国大地,那激昂的《橘子洲头》,那大气豪迈的《沁园春》,那无限柔情的《蝶恋花》毛笔字书写的诗稿,还在那里,像一颗颗松树的的种子,拔地而起,苍劲有力!
夜已深,你与一包烟一起失眠,等待冬夜的天空,那一颗启明星再次冉冉升起,星星,悄悄出现在东方湛蓝的天际,宛如母亲的温柔的眸子。
3
反复无常的怀念,被一丝清明雨浸湿,
所有的熟悉与陌生的感动,记忆里的诗句,和一些乡愁相关的不眠,一起涌来。
轻触夜的伤痕,还原梦的纯真。闭上眼睛,我用沉默的方式祈祷,怀念。
四月的早晨,一切静静的,真实与虚无交替着疗伤,
一些悲悯隐诺在大地里,与草木相逢,我抽出默念的心情,静静的,怀念。
清明,我着缪斯女神的洁白的裙裳,为你写下的诗句还带着淡淡的体温;
一些清泪,飘曳在清明的前夕,我知道,诗歌的种子,会在春天里复苏。
我放出思想深处的诗句,丰盈我内心的茫然;保留逝去的光阴,保留纯正的思想,修正我内心的错觉。
阳光出来了,站在孕育我的长江南岸,握一部半个世纪的诗集,遥望远方,心绪如帆———
(发表于 中国诗歌流派-论坛-散文诗界,2017-4-3 08:15 荐稿编辑:康京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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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尘含笑/清明
1.
风拍打着窗棂,门咣当一声打开又合上。是风,还是风。
水憋在水管里,水龙头用力保持着内心的平静。
一面墙用白色的背景掩护一次又一次幻像,平安撤退。
镜框里的人走下来,不声不响做着该做的事,又熟练地回到镜中,微笑。
房顶成为一个人另外的空壳,清明的雨敲打着,像敲打一个打不出字的键盘。
滴不尽的更漏,深一脚,浅一脚。
2.
天地间忽然裂开一道缝!
亮了!亮了!天地清明
昨日重现!
那么真切地看到历史的一幕一幕
看到血迹,伤痕,飞着的子弹。
不管怎样,我们坐在一起吧!坐在一个圆桌上。
吃一盘战争与和平的小菜,喝一杯相顾无言的酒。
我与你融合成一个人,瞬间我的身体里装下了整个人类。
我的你,你的我,在一首小诗里难解难分。你破碎在我的血管里,生命里,又在这瞬间聚集!
生命从来都是无数生命的组合。
3.
昨日重现!
昨天叠加在今天,是多么厚重。像一个人翻来覆去难捱的失眠,像一根针瞬间将纸页扎透!
果实回到根部,花朵回到泥土。
鸟儿穿越时空,从天外飞来。意念的羽毛在春天飞舞。
生命在雨滴中找到生命之所在,穿越生死的距离。
真正的生命没有死,只有接力。
4.
可否在含泪时回头……
回头看远处的油菜花盖过头顶
回头看麦田碧浪翻滚
回头看万紫千红的春天彩绸一样飘舞
消失又重现,穿越梦境遍洒种子。
所有记忆深处的,都是不需要你记忆的。没有负累,只有爱,雪一样纯洁,融化在泥土里。
手心里有个字,潮湿,温暖,我爱的人都能住进来。
我赤裸着,不敢妄说一个字。在天地间敞开的缝隙里,通透,明澈,残缺的身体一点点变得趋于完整。
(发表于 中国诗歌流派-论坛-散文诗界, 2017-3-31 21:10 荐稿编辑:康京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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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芜/回到乡村(组章)
花海漫步
破晓。踩着田埂上浅浅的青草,童年深深的脚印浮起。黎明的露珠用深情厚谊浸润裤脚。万亩田畴飘荡广阔的宁静把鞋袜轻轻托起。
闭目。深吸一口晨曦,乡村清新的晨香氤氲,沁人心脾。
成片的花黄,熠熠生辉,在眼前摇晃着奔向远方。蝶飞蜂语,交汇多少浓情与蜜意。
晨风携带洞庭湖的微波拂过面颊,花海应合着荡起更深的笑纹。
明媚的阳光和着三三两两农人的笑语,落于千亩油菜花瓣之上。露珠滴落的粒粒珍珠折射出时光的深邃。
炫目的金黄让双眸醇醉。屏气凝神间,望见童年归来,扑向我张开的双臂。
内心积攒的雨水哗哗落下。我中年的腰酸腿痛却已痊愈。
彩绘民居
在花海深处,偶一抬头,一幅幅画的童趣纷沓,瞬间挤满眼眶。这不是梦,却勾起我对梦幻般童年的记忆。
茅草屋,泥巴墙,密密麻麻的蜂洞,以及一个牧牛的孩童站在山坡上,眺望。
在眼前。一幢幢矗立花海、被童话故事包裹着的乡间别墅,讲述着光阴与梦想的故事。
这些充满情趣的梦幻农舍,让身处其间的我,仿佛看见一帘幽梦。
把梦追寻,远走他乡的游人回归故里。我童年的村庄,浪漫可掬、诗意正浓。
漂泊、打拼,所求不过就是这一角恬静。
恍惚间,望见自己将一条走得弯弯曲曲、悠悠长长的路正在拉直,缩短。
低首,看见儿时的自己,正把一颗遗落的童心拾起。
农家乐
摘一斤青翠,采半打阳光,舀一两溪水,炒一盘可口的乡情,田园的清香四溢。
清澈小溪里一条鲜活的时光跃起,急不可待地要将自己的终身托付。
袅袅炊烟携带泥土的芬芳在田园的风景中摇曳。耳边响起母亲的叮咛。
我们端起米酒的杯盏,碰响祝福的话句。抿一口浓郁的乡音,夹一箸母亲的味道,把乡愁咀嚼。
几只蜜蜂哼唱起摇篮里的童谣。我听见心里的泉水哗啦啦地流过外婆的小桥。
(发表于 中国诗歌流派-论坛-散文诗界, 2017-4-4 16:03 荐稿编辑:康京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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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抒怀/唱给母亲的歌
大大的舞台上,灯光迷漫,
音乐声起,
他,唱一首母亲的歌。
他,流泪了,心痛了,因为母亲不在了。
他,像一朵飘去的蒲红英,
随风而去,离开土地,拔根而起。
唱给母亲听吧,没有母亲就是孤儿,
仿佛,是一缕孤烟,缓缓飘散,空荡的晴空。
晴空下,母亲像太阳,阳光的雨滴,好温暖。
高声地唱母亲的歌,
给大地,高山,大海,听。
给松涛,百花,春风,听。
让风,送去你久久的眷恋,
伫立。盛开的梨花树下,看梨花繁丽,雅洁。
片片,片片,片片思念,
千古绝唱,一首母亲的歌。
(发表于 中国诗歌流派-论坛-散文诗界, 2017-4-7 08:51 荐稿编辑:康京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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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晓钟/我的潜意识与意识流
以前都是我们问它,现在它该问我们了。
乐观,原本还是原色?随便吧!
虽然不介意某种短暂和改变的不能持久和已经发生,
但理由的不充分多少对乐观的程度有些影响。
比如后面一直跟着前面朝前走,
前面总是对后面说前面就在前面,而地球是圆的。
如果站着你不动,结果会是什么样?
现在开始思考五大道德难题,电车,中文房间,
缸中大脑,以及特修思之船,我就知道,
最后还有薛定谔的一只猫。
太阳和月亮,没有脖颈和下身,照样能够昂首天外,
被推荐为思考的最佳位置和高度。你从哪里来?
自然界除了自然无一例外,只有人的动物性是个麻烦。
不断有观点偷窥世界,这种事只有他干得出来,
下意识或无意识,瞧,思想的头发是白的。
诗,一个字,写起来没完没了,
要么写的不是诗,要么就是很难写。
虚构,错觉,幻觉,无我与无常,你必须想入非非,
否则无法解释,我们对自己解释自己的问题从来都是模棱两可,
不可不信又不能全都信。
人生因不能重新开始而有趣,
经验主义对自然主义的先入为主历来耿耿于怀。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在虚心的拒绝自负方面,
纯粹既有足够的趾高气扬的资本认可自己,
也有足够的犹豫对自己不敢信心满满和予以肯定。
苍穹,境界里住着的是灵魂,飞,不是有一窝小鸟吗?
意识有意识的通灵术。石板铺成的脚印,
长满青苔和藤蔓,知觉在云朵里变幻莫测,
它笑起来的样子很可爱,它嗔怒的样子也可爱。
流水终究会结冰,下雨啊!我明白,现在它已经结冰了。
(发表于 中国诗歌流派-论坛-散文诗界, 2017-4-7 16:55 荐稿编辑:康京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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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狐/清明
一个轻易就会勾起思恋的时令。
不只是因了风清景明,不只是因了桐花熏染了旧梦,不只是因了刚刚的一场雨过,彩虹悄然勒紧了那道系心的绳——在山外的山外的山外,你的归期,早已化作偶然自此经过的风。
乍暖还寒。不是相思太浓抽离的那一丝冷。不是昨夜梦中的一场拥抱,醒来竟已转瞬虚空。不是我站在山岗上大声地呼唤你的名字时,回声顷刻喑哑,泪珠俱已成冢。
我想你时,已没有你为我撑起梦境的穹窿……
春也瘦。谁忍心为无尽的追思吐两点嫣红?
绿也嗫喏,含在总想大哭一场的口中。像是你一直一直没有回复给我的告白,如今已成为这世上何其温暖又冰冷的秘密,被永久地尘封。
只是我无需开启,皆因心早已贯通。
纵是阴阳两界,仍可以托付彩虹——
只求能为我捎个话去:
真爱无界,此情生死相融;
风清景明,春深更待花重。
(发表于 中国诗歌流派-论坛-散文诗界, 2017-4-6 00:33 荐稿编辑:康京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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