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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诗歌周刊》267期散文诗界荐稿 康京凌 [打印本页]

作者: 康京凌    时间: 2017-6-30 15:57
标题: 《诗歌周刊》267期散文诗界荐稿 康京凌
《诗歌周刊》267期散文诗界荐稿 康京凌

浮山雨/茶禅(外一章)

       禅,即“静虑”。
  茶禅,以阐释茶与佛门之密切因缘。
  美美地品饮,从一片茶叶体会生命的壮美和艰辛,再品尝出山川风景与大自然的精神。
  是一叶一新月,一瓣一星辰,在唇齿间叩开浓郁的春门。
  含上一口茶韵,眼前最易幻化出一片故乡的原风景。
  用故乡的山水烘焙、揉制成一根纤细的眉毫,浓缩思念,向天际舒展一脉乡愁。
  捧一缕悠悠茶香,心境必现蓝天白云,周身流转天朗气清。
  打坐茶中,忙碌之心渐渐恬静,任由清明谷雨洇染,开枝散叶梦想,香远益清……
  茶之道,禅,烦虑皆去,空静人生。
  茶之美,诗,芬芳空寂,余韵不绝。
  
  
  普洱茶
  
  
  轻饮一口,就能听见“铃铛,铃铛”的声响。
  那是远古悠扬的马铃声,在杯中的茶马古道里,亘古不绝的绵延。
  轻饮一口,内心便涌起一种思古幽情,是那天边飘飞的一片云霞,载着一曲大叶种的普洱茶歌而来。
  古老的名字呵,一抹风采,深入所有行者的灵魂、血液中……
  
  普洱茶,明亮,红润,温厚。是纯朴和善良,静静地卧在崇山峻岭之中。
  在彩云之南,浅春采新,火光焙炙,把儒、释、道紧压合一,再发酵,探秘原始的玄妙沉香。
  普洱茶,暖胃,降脂,养气。是知足常乐的心态在水烟筒里袅袅升起……
  静听苍穹和大地的谐和,作成唯美的天籁之音,流转天空,生生不息,风雨沧桑而波澜不惊。


(发表于 中国诗歌流派-论坛-散文诗界, 2017-6-28 08:02      荐稿编辑:康京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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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京凌/高处,我邂逅一只狐狸(外二章)

我,还是在高处,头戴一些杜李树的冠帽。
还是那一只狐狸。火红的鬃毛。慢慢地,从我的头顶掠过。
它自然,悠闲。没有半点做作。
我突然有些羞愧。羞愧得枉披了人的锦袍。
一切,都违背了大自然的法则---
譬如一些苹果,成熟在季节之前。可怜自信满满的夏蝉,赶不上,夏收的头镰。

天空,像巨大的瓷屏。蓝,轻盈,却又像一匹绸缎。
隼翼之下的山巅,越是到边缘,越伟岸。
狐狸从云岫间抽出头颅,在包裹了棉纱的树冠上行走。
跳跃,或是驻足;远眺,或是回眸-----
一些浓艳的唇色,终是不能拒绝汉子,那健硕的臂膀---
更是不能拒绝,窒息,至死亡。



站着,或许更需要一把雨伞。
那金黄色的阳光,披上了乌云的袈裟。
阴沉沉的道观,道士在蒲团上打坐。
这些如同念珠的雨滴,敲碎了鸟儿的喧嚣。
殿宇,庭院,袅袅的螺烟,一切,似乎和雨滴都没有关系。

雨,加重了分量。先是庭院,那些狭叶的树----
闪光晶亮的弦丝,让它们,有些招架不住。
那些乌青的墙,又加了一层玄釉。
道士一动不动,任凭雨滴,把午后浇筑成黄昏。
那一动不动的,还有一座七级的浮屠------

奔马,瀑布---
在瓦楞上驰骋,翻滚。
撑一把花伞,是一树静默的石榴。
石榴花开得正红。像刚刚出浴的妇人,半醉半醒。

独居

没有借口,也没有理由---
去往别人的世界里,酒绿灯红。
我极爱安静。一定是一朵夏葵的飘落,不能惊动,鸟儿辽远的心。
一定是弥弥之念,迎接一瓣白月,拂去往日的烟尘,和那些结痂却又瘙痒的疤痕。
一定是大师的手笔。调弄得一池殷染的黄昏。让一些皎白的纸笺,红若醉酒,昏昏沉沉。
然而,沿着一些花枝的苍老,犹如我日益粗苯的手-----
一些夏葵的蕊,枯萎或凋谢,都那么诡秘,那么精细。

洁白。在洁白之上----
不是云的优柔。一些蓓蕾,不意间绽开。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可是。当我用这样的词汇描述花朵的时候----
寂寞和孤独袭来,独居,似乎有些空洞。不堪细品。

(发表于 中国诗歌流派-论坛-散文诗界,  2017-6-25 21:03    荐稿编辑:康京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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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立/太阳湖•月亮湖:灵山之眼

      我看见太阳湖的时候,月亮在我的心头矮了下去。
      我看见月亮湖的时候,太阳在我的心头矮了下去。
      我看见太阳湖和月亮湖的时候,群山在我的心头矮了下去。
      我内心的沉静,有湖汊,有湖湾,有绿岛,有璧屿,有天空的湛蓝,有湖水的湛蓝,游弋我清冽的六月,回想我梦境的繁花。
      依水而居的林鸟,羽翅上的湖光,融入了时光的预言。
      拂水而安的垂柳,眉睫上的烟霞,洇入了岁月的童话。
      笼水而媚的云翳,楼阁上的轻纱,幻入了记忆的凌波。
      唱山歌的土家小妹把我画在湖里,玩牛的土家大哥把我画在眼里。
      我茂密在梦境的水草,我穿梭在遐想的银鱼,我跳跃在涟漪的遐思……怦然心动的初遇,在我记忆的背篓,在我时间的马蹄,一刹那,全部泄密。
      一面月亮的镜子,银色皎皎的浅吻。
      一面太阳的镜子,金辉粼粼的喋语。
      红杜鹃、白玉兰、黄菊花镶边的画镜,在一滴湖水的锋芒上,摊开人间的颂词。
      一双灵山之眼,在石柱黄水的烟帷画屏,剔透着我一生的静雅与憧憬。

(发表于 中国诗歌流派-论坛-散文诗界, 2017-6-28 12:47     荐稿编辑:康京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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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断肠人/六月的雨


-1-


六月的雨,絮絮叨叨,说穿了人到中年的心事。
三十年窖藏的回忆,漫延。
以往,我总是最先发现枯萎的时光
尽管,父亲不愿承认昨夜梦里走失的少年。
敏感而高傲的心,向岁月委曲求全。
壮硕的骨头撑不起往事的苍白
陈年的寂寞向另一场寂寞求爱。
雨,开始盛了。
她控诉鲜活的太阳,在六月的夏天夺去了她的眼泪。
就像三十年前,父亲在逃学的池塘边,杀死我快乐自由的蝌蚪。
就像三十年后,某个丰满的姑娘,重新点燃父亲遇到母亲时的激情
而他,正准备将姑娘“转赠”于我。
时光,不紧不慢。
日子,不痛不痒。
一切与思念无关的章节,在诗里反戈为岁月的证据。
我想,雨还得下。
是时候和父亲脱离父子关系了。

-2-

父亲越来越小了,小到不如一粒尘埃伟大,小到只是一阵清风,一滴泪。
小到一寸光阴便可将一生一劈两半。
小到一洼浅滩便可让整个身子石沉大海。
小到一根香烟便可燃尽一生。
小到如我童年美丽的云彩,经不住风的一声断喝,瞬间便香消玉殒,让我疼了三十年。

(发表于 中国诗歌流派-论坛-散文诗界, 2017-6-30 09:07    荐稿编辑:康京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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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思恩/砌匠父亲

这是夏天的某个瞬间。黑夜将熄,我从沉睡中醒来。我什么也不想做,在波平浪静的边缘,让散落一地的情愫从心尖走过。
思绪远离城市灰蒙蒙的围墙,循着一条窄窄的青石板路,回到了记忆深处的故乡。老屋门前,父亲发动了那辆喘着粗气的嘉陵摩托,正在出发。是那么的清晰。
左手绘图,右手砌墙。十八岁学艺,二十岁出师,三十岁立门户……一生,砌匠;一世,付出。父亲用一把泥刀翻动大地的书页,让故乡的原野波澜起伏;父亲用一个墨斗抒写岁月的曲谱,唱尽乡亲远离清苦的歌谣。
抹两记信任,敲三声问候,砖与砖,心连心,紧贴大地的胸膛。泥沙的白衣尚未干透,在砖缝里急着打转,转着转着,就凝固了,楼房就站起来了。
粗简的墨斗,牵着父亲专注的眼神,踩出现实与理想的白线,把阳光切割成房屋的几何。没有一丝一毫的铺垫,却经纬分明、凸凹有致。铁做的泥刀,提着父亲的影子,沿着蜿蜒的山路,从一个村庄奔向另一个村庄,平铺直叙地拔起一栋栋楼房。当泥刀归于平静,一河的月亮便熄灭了白昼,在暗处映照着父亲归来的倒影。
站在发出沙哑歌声的毛竹架上,父亲用炽热的目光触摸屋墙,一块砖一块砖往上砌。墙越砌越高,父亲显得越来越瘦小,追随的脚步却越来越响亮。年轮似水,趁父亲弯腰抹灰的空隙,渗进黝黑的皮肤里,一层挨着一层,像是墙的弥缝。
一次次竣工,一次次安静地走开。
多少年了,父亲老了,泥刀钝了,墨斗旧了。而地平线上,一栋栋楼房,老树一般安然挺立。
多少年了,父亲走,砖也不停地走,从土砖走到红砖,再走向水泥砖。走着走着,父亲渐渐成了乡村砌匠的一面镜子,照着农村建筑史的兴衰变迁。

(发表于 中国诗歌流派-论坛-散文诗界, 2017-6-30 11:49      荐稿编辑:康京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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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竹心/摇一桨碧绿,锦溪

水,连着水;绿,连着绿。
长满芦草的故事,青莲,长桥,湖泊。
宣卷漫开,一波波水的明镜。
亭台楼阁,水榭画舫。

临水,黄墙。
点派状元的魁星,朱檐风铃,吟咏文昌。
星罗棋布,是三十六座,七十二只。
古往今来,水乡的质朴与辉煌。

摇一桨碧绿,禅思,水浪。
古镇不古,天水,十眼,穿梭美好。
菱塘喂养日子,一捧青团,一捧锦溪。
蒸熟水乡的岁月,南瓜米糕。

(发表于 中国诗歌流派-论坛-散文诗界,2017-6-26 23:18      荐稿编辑:康京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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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南柯/花拧紧

1

这一天,我悠然走过雷的肚皮,又悄悄爬上云的乳峰。奇迹顿生呵:大海一丝不挂:正与牧神之子偷吃禁果!
哦,大海,昨夜我肆意掀开月亮的裙裾,却一直不见你的踪影。原来如此。
你毫无倦意么?在大海的荒原上,我分明看到梦的青草已被人刈割,而那些高贵的祭品又在魔鬼的怀抱里撒娇。不可救药的诱惑呵:一张真实的弓竟绷紧了虚假之弦。
难道希望的晨钟还会为你清洗这片血迹斑斑的林子?你的落叶与我无关,我不是秋风,不是沃土。我只是万年前被众神遗弃于此的野火。

2

是吗?我们的草堂正迷雾缭绕。以忧愁裹腹的诗圣还在草堂内开怀痛饮。你瞧,他诗歌的发辫上,一场语言的暴动也被佞臣一手掐灭。
国破山河在。那么,请问诗圣:被强盗奸淫过的贞娃还是贞妇么?醉吧,你再醉一点,今夜!贵妃的肌肤仍将令你石破天惊。
化干戈为玉帛。穿过针眼的骆驼已从天国运来了圣水和火药。诗圣呵,你为什么还这样默默无语并肝肠寸断?

3

现在。我已被记忆之花拧紧。
圣湖崩裂之时,天鹅们全部飞出了阵痛。惟有牧神之女被一朵流产的昙花缠住!
盗马者也一厥不振。火与酒抱头痛哭,然后云卷云舒,犹如丝绸之路终于飘过了天堂。
去吧,你们都银装素裹,轻烟一样地飘去吧。据说天堂之杯已盛满了鸡尾酒……( 而我必须留下,同牧神之女一道重新刀耕火种,并照料刚刚生下的青铜色马驹,还有克隆羊。)

(发表于 中国诗歌流派-论坛-散文诗界,  2017-6-27 10:40     荐稿编辑:康京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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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洪文/妖兽与佛僧


       夜,是食尸的黑势力虫魔。占据,占据,金钟分割事物的线;分身,分身,消隐镀满轮廓的空间。它对我大喊,我躺进亡棺,安于饲育的幸福,独享它的黑虫分泌的死寂。
       也许,平躺的骨柴,如秋水引流到秋桥,忘却落叶堆满的雨霜;无许,风刀剪摘,欢快掉落枝上的经年复来年的故事。
       可我,可我,举起一杯装满黑色毒酒,再三斟酌。
       马路夜灯灯杆,爬满黑虫,食光的虫子,能吞噬人间一条路么?总有,夜的旅人,向夜的深处,寻一段披星逐月的徒步。
       流在眼泪的痛苦,剥开层层裸露风霜枯木,说道:心愿不属于亡棺。它忧伤,抑郁,而又愤激,伐木可以做草屋的椽梁,也可以做渡桥的墩枕。
它很痛苦。难道,夜,是邪恶与善良同牧的么?难道,妖兽与佛僧,可以同居人间一室么?它诘问天,泪光栖宿于苍白的脸,这是审视夜的唯一白光啊。
       唉,你这人,你这不应该的人。为何不销魂享受蒙目的清闲?为何去撞黑色墙壁反扑的势力呢?
       问声串串,我又如残骨,架在电锯,卸成八大尸体。
       不,总得有点遗言吧。
抬着我的夜,去鼓掌吧。你的黑色十二只口袋,放点哀悼的音乐,会吝啬么?
       一只红头苍蝇,飞来,宣布一个死亡鉴定结论。
       几只黑手,蘸满黑汁的含意,送一段,我不愿听的狰狞笑容。
       这夜,没有比这更长的了。
       并列浮雕一个育人书台淹埋的身影,滑向夜的凄哀、凄冷,远去了,远去了。

(发表于 中国诗歌流派-论坛-散文诗界,   2017-6-25 11:55    荐稿编辑:康京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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