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下这个题目,手就有些发凉,有时真不想回想,那是我第一次死亡。没想到我还活着,只是破碎了一些骨头,又在我身体里补种了些钢钉钢板,它们曾经发芽,咬的我伤口发痒。那是不堪回首的2011,差点成了我的世界末日,2012来吧,我还有什么可怕的呢?挣扎在轮椅与床之间,我不再呼痛,就让伤口成为补丁吧。纵然补不住生命的窟窿,还有诗歌伴我一路同行。
去年,我大爷家二哥盖新房子,就是农村兴建的平房,上顶!打电话叫回家帮忙,那时我在临沂府佑大厦做水电工。请假骑摩托车回家了,当晚一切还好,我为二哥写完了新房对联,安门大吉,安窗大吉。欢欢喜喜,第二天顺顺利利,在鞭炮声里封顶竣工了,天还尚早,心情不错,吃过饭后,我就踏上了死亡之路。没有一点预兆,大家嘻哈逗笑,如果时光能倒流,我怎会去骑电动车赶集,双堠集。2011年九月十二日,永生难忘。下午黄昏时分,我赶集回家走205国道,骑着电动车西行,靠右侧,在菜峪桥附近,被一辆违章超车的车辆撞飞。我三天未恢复记忆,在医院里昏迷着。这一切都是后来了解的,目击者称:远远的看着我像一个足球,撞到车上又摔落在地,血溅满地,惨不忍睹,电动车还剩半截。车主是临沂李官的,我没见过,当时我是闭眼的。
被120 送往最近的医院,孟良固医院,很多是我以后从病历了解的。严重失血,量不到血压了,双腿粉碎性骨折,全身骨折十几处,离死亡一步之遥,也许当时已闻到死神的呼吸。血库里没血了,又上临沂血站取用的,除了还有心跳,我与一具尸体相差无几。感谢命运,赐予我痛苦,又让我恢复一线生机。对不起我的父母家人,让你们担心谁受累了。四处借钱,手术后算是保住了希望,身上的血换了一遍,紧急转院。去了汶南矿务局中心院,一系列的检查化验,是我不知情的,醒来时发现自己全身到处插着管子,一动不动,意识模糊,还停留在回家途中,我怎么回到这里,与吊瓶针头为伴。眼皮好沉啊,仿佛千万吨,我刚从鬼门关游览归来,奈何桥头的孟婆,已无印象,没有汤,只有血在淌。一住就是几个月,苦了父亲,在家与医院间奔波,借钱,救命!
我对不起父亲,三十年了,我从未见父亲落泪。事后听我娘说,当亲戚朋友把钱主动送上门的时候,父亲放声大哭,像个孩子。又急又累啊,父亲,孩儿不孝,又让您操心了!欠下这十多万的债,是死亡的馈赠。我怎会想到,有一天会与轮椅相伴,我怎会想到,文字成了今生行走的双脚!替我在千山万水间跋涉!
虽然我不能行走,心还在飞翔,在微博上,在流派网,文字不只是一种抒情,还是梦想!
写下我的第一次死亡,领取我的第一枚勋章,把它种在灵魂里,告诉世界,我还在!还可以用生命歌唱,骑着轮椅,追赶太阳!直到岁月把我种进故乡的山岗,黄泉路上前后都燃烧着希望,还有儿子为我烧纸。不知为什么,我的眼里还有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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