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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诗7首 [打印本页]

作者: 黄锡锋    时间: 2019-10-10 20:04
标题: 诗7首
母亲坟头上的那棵小树

我曾砍伐过它的枝桠
那时怕它挡了母亲的视线
让母亲看不到人间
可面对光秃秃的这棵小树
我又有点后悔
母亲一辈子在人间劳碌
母亲最需要躺下来小憩片刻
多么希望它赶快长大
好为母亲遮风挡日
可如今还没到冬,居然就
自己脱光了叶子
一定是母亲看不到人间
就急得,恨不得把它
连根拔掉




我抚摸过的一粒米
母亲,一定摸过
即使摸的不是这粒米
也一定是它的姐姐、兄长
或它的父母、长辈

是的,它们聚在一起
那么亲热,像极了一家人
可是,谁也看不出
谁是兄,谁是弟
谁是姐,谁是妹
谁是父,谁是母
也许它们本来就没啥
长幼之分、尊卑之分
都是伺候人的

可是当一条条米虫
滚出米缸,它们却又像是
充耳不闻
也许伺候一条米虫
和伺候一个人一样
都是一粒米自己份内的工作
可面对一条条,肥墩墩
圆滚滚的米虫,我就恶心
可一粒粒米,从不大惊小怪
面对一个个人和一条条米虫
一粒米,也许它无法区别
或者,根本就不屑于区别

《一对破鞋子》

破了,就破了
破了,就免不了遭
被抛弃的命运

没谁会念着它们
走过多少路
爬过多少山坡
陷过几次泥泞
踢破过几次石头

当然,也没谁会
准确记住它们
被穿了多少时间
如果真要记住的话
那就是它们的
牌子和价位

一对破鞋
破了就破了
可在成为破鞋之前
却被主人擦了
一次又一次

沾满过灰尘的破鞋子
那时可是主人的
一张脸

太阳

它最懂得物理学上的匀速
也最懂得人世间的公平性
不会因小草的卑微而疏忽
也不因大海的蔚蓝与辽阔
而迷失其中
它从不贪婪、不挥霍,也
从不吝啬,即使雨水涟涟
就躲在乌云背后,给人间
一勺勺地,分配光阴

父亲,永远都是大哥一个

临死前,父亲指了指对面的山峰
我们理解他的意思,作为最后的
馈赠,死后就把他送到那座山里
那天告别了他的村庄、左邻右舍
独自一人留在山里,为能找到他
就在他的阴基上,插上一块石碑
碑上自然刻着他的名字,黄雅新
后来这座山头上,石碑越来越多
石碑刻着的,自然也是左邻右舍
亲人的名字,父亲只是做了前锋
这让我想起他生前矿工这个职业
那时家里穷,家庭出身又不太好
他就独自一个人投奔江西大吉山
一改富农的身份,做了矿山工人
后来村里的后生也陆续投奔过来
父亲啊,理所当然又是大哥一个

钉子户

我居住的联康城
据说是兴宁城里最牛的小区
没想到我这个小市民
居然还沾了它一点光
可谁知,最牛的还是它的钉子户
其中一家钉子户,就订在
联康城和市政工程路之间的位置上
几辆钩机开过来,妄图拔掉这些钉子
可对峙几次,仿佛还是知趣地退下来
钉子户就像碉堡一样,虎视眈眈
仿佛狂妄而又自信地地认为
所有的敌人,都在它的射程之内
联康城只能把它划一个圈,围而不攻
网上发布过几次消息,就要动工的亲水公园
也只能剪了一次又一次彩
市政路延伸到这里,就怯步不前
更像扭头就走
无奈被孤立的那段坑坑洼洼的泥土路
死死拉着市政路的两端
绝望的样子,更像是溺水者
死死抓着那根救命稻草
仿佛担心刚刚盼来的救兵
一不留神,又悄悄溜走

时光游

我从少年的河里游出
那时,我是清澈的
也是透明的

后来我游进中年的宁江
由于有各路流水混进来
我也因此变得浑浊不清

如今还没游进老年的
大海,可一身已沾满了
大海的,咸味和涩味

作者: 大漠风沙王峰    时间: 2019-10-11 11:37
飞起来~
作者: 袁东胜    时间: 2019-10-11 11:40
一组精彩。
作者: 黄锡锋    时间: 2019-10-11 12:01
大漠风沙王峰 发表于 2019-10-11 11:37
飞起来~

谢谢品读
作者: 黄锡锋    时间: 2019-10-11 12:01
袁东胜 发表于 2019-10-11 11:40
一组精彩。

谢谢鼓励
作者: 姚波    时间: 2019-10-11 14:27
赏读好诗。问好!老师。
作者: 沙漠    时间: 2019-10-11 15:22
欣赏!
作者: 沙漠    时间: 2019-10-11 15:22
学习佳作!
作者: 沙漠    时间: 2019-10-11 15:22
祝福诗安!
作者: 瑞雪    时间: 2019-10-11 21:20
母亲坟头上的那棵小树

我曾砍伐过它的枝桠
那时怕它挡了母亲的视线
让母亲看不到人间
可面对光秃秃的这棵小树
我又有点后悔
母亲一辈子在人间劳碌
母亲最需要躺下来小憩片刻
多么希望它赶快长大
好为母亲遮风挡日
可如今还没到冬,居然就
自己脱光了叶子
一定是母亲看不到人间
就急得,恨不得把它
连根拔掉  

作者: 瑞雪    时间: 2019-10-11 21:23


我抚摸过的一粒米
母亲,一定摸过
即使摸的不是这粒米
也一定是它的姐姐、兄长
或它的父母、长辈

是的,它们聚在一起
那么亲热,像极了一家人
可是,谁也看不出
谁是兄,谁是弟
谁是姐,谁是妹
谁是父,谁是母
也许它们本来就没啥
长幼之分、尊卑之分
都是伺候人的

可是当一条条米虫
滚出米缸,它们却又像是
充耳不闻
也许伺候一条米虫
和伺候一个人一样
都是一粒米自己份内的工作
可面对一条条,肥墩墩
圆滚滚的米虫,我就恶心
可一粒粒米,从不大惊小怪
面对一个个人和一条条米虫
一粒米,也许它无法区别
或者,根本就不屑于区别  

作者: 瑞雪    时间: 2019-10-11 21:25
推荐周刊二首。
作者: 忘了也好    时间: 2019-10-11 22:41
瑞雪 发表于 2019-10-11 21:25
推荐周刊二首。

让给你
作者: 草山    时间: 2019-10-13 14:04
桃花尚认旧时主
柳絮相思不忘情

诗安、问候
作者: 沙漠    时间: 2019-10-14 19:40
提赏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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