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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拾遗系列[精选20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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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木郎
时间:
2019-11-23 13:42
标题:
拾遗系列[精选20首]
拾遗系列[精选20首]
安德拉德,或花与恶心拾遗
“被我的阶级和衣着所囚禁,
我一身白色走在灰白的街道上。”
四十年山河涌动,庆功宴人声鼎沸
历史何其惊人?咸阳殿歌舞升平
有人说改头换面,有人说偷梁换柱
函谷关埋伏着诸国兵马
朱门酒肉累累,路上冻骨纷纷
“被我的阶级和衣着所囚禁,
我一身白色走在灰白的街道上。”
指鹿为马或指马为鹿,已经不重要
又到了举杯篡史的时刻
美工笔为胜利者调色,伶人翘起兰花指
权术和六便士,被奉为时代圭臬
飞鱼服的波诡云谲,再次彰显帝国的威严
“被我的阶级和衣着所囚禁,
我一身白色走在灰白的街道上。”
阿尔贝·加缪拾遗
一个说“不”的人,他的一生
是不会相信“是”的。他躬耕于黑夜
服务于虚无,他知道:
“人的一切不幸皆来自希望”
一个说“不”的人,何故要成为神?
何故要接受“偶然性”的嘉奖?
很多时候,他既是受害者
又是刽子手,所以他说:
“神若要成为人,则必须感到失望”
一个怀疑主义者,首先要怀疑的是自己
他杀死上帝,也杀死了马克思主义
“痛苦只有在无法治愈时
才是可以接受的。”
从花花公子到自由人道,从萨德的迫害
和色情美学,到波德莱尔的恶之花
一个反抗者,在抚摸时代的虎骨
“一个人若不懂得如何
爱他亲近的人,便不懂得如何去杀死他。”
薛定谔拾遗
又下雨了,故国的天气时好时坏
他城的喷嚏,再次引发
此在的海啸,风暴中搏命相抵
也换不来一叶扁舟。无数次
在雨中,我认出自己身上的恶
又无数次在雨中稀释:
数学方程,成全等式的平衡
几何关系却让我们的挫败
暴露无遗。在故国,在一棵树身上
我看到自己的丑陋和粗鄙
一匹马要奔跑多久,才会承认自己的路?
如果我还有一丝觊觎,那也只是
乌有之词在作怪。我的生活
陷入一个无解的循环:每每想起
跌跌撞撞的前生,心中仅存的骄傲又坍塌一片。
尼采拾遗
自从他杀死上帝,真正孤独的“我”
就在大地上诞生了。这个疯狂的
狄俄尼索斯,必须为虚无主义的痛苦
付出代价:他只能成其所是。
“没有什么是真实的,一切皆被允许”
暴君和群氓,剽窃了他的理论
在他的国,他成了谎言和暴力的鼓吹者
“耶稣教导人不抵抗”
“对一切说是,便意味着对杀人说是”
他告诫人类,基督的启示不是信仰,
而在于他的行为。但暴政来了
哲学被曲解为碾压的权利
他甚至预言:“人类若怀有宏大的
目的,则会使用其他措施,
不把罪恶认为是罪恶……”
他的不幸,不在于生前的孤军奋战
而是来自死后的造谣和篡改
他不是一个说“不”的人,他本身就是“不”。
洛特雷阿蒙拾遗
来自海洋的鹤。马尔多罗胯下的
一颗梅毒。大革命的遗腹子。
这匆匆的一生,犹如一个逗号
他“抓起一把刃口锋利的折刀,
划开双唇相交处的皮肉”
把自己劈成了两半:
一半被扔在十九世纪的法国文学史
另一半,至今下落不明。
“在镜中凝视自伤的嘴”
他又把自己一刀两断
前半段止于那个嘴上无毛的孩子
后半段和淫荡订立了契约
他对那裸女说:“我喜欢你
胜过喜欢它,因为我同情不幸的人”
作为施虐者,也是受虐者
一个患有语言谵妄症的疯子
迟早会在幻觉中杀死自己
“你们知道原因,不要为他祈祷”
兰波的这个孪生哥哥,恶的代表
一个虚无主义的颓荡分子
你或许不会想到,他也曾经
说过:我来到世上,是为了保卫人民。
西尔维娅·普拉斯拾遗
“蛾般的呼吸”。你毛茸茸地
潜入我们的生活,像月亮回到她的故乡
这是你初次来到这里,普拉斯。
基于修辞的幻觉,我们被虚荣困扰
我嫉妒你那无所事事的美学,它让我
陷入旧梦的晕眩。我讨厌一切
被宠坏的天才,疯狂也不能
成为他们的特权,痛苦才是你归宿
顾影自怜,独自面对黑色抑郁症
诗人给你戴上虚无主义的王冠
父亲的死讯,是你背叛上帝的开始
姣好的容貌,修长的玉腿
最引以为豪的部分,也没能拯救你的决绝
你用猫语,和我们交换平庸的焦虑
用猫嘴亲吻我们疲惫的步容
你说死去是一种艺术,和其他事情一样
为防止古老的敌意,糟蹋诗人之美
你把头颅深深地埋进生活的烤箱
你一生都在练习自杀,终于在最后一次成功了
在钟型罩里,被福尔马林浸泡的生活
不停被猎奇的淫棍鉴赏、研究和谈论
旧我的死去,还是新我的诞生?
在奸尸的文学史,你一遍遍重复着自己的死。
尼采拾遗2
你必须要认清自己:包括狭隘的民族主义
精致的利己观,和虚无的混世哲学
颓荡分子已集体叛变,诗人都变成了铲屎官
写诗群也变成了撸猫群
你的一生都不会去阅读什么正派作品
此生为恶,就应独霸一方
你说,不能流芳千古,也要遗臭万年。
我们在他城的中心,缅怀小镇的口琴
又在寂寞的鸟鸣中想象
灯红酒绿的洒脱,和恣意
看哪,这人——永远活在他无法抵达的地方。
辛波斯卡拾遗
“再没有比思想更淫荡的事物了”
在鸟的合奏中醒来,睁眼才发现
自己也是其中一只。最近醒得越来越早
是不是意味着老之将至?对你来说
或许,幸福就是二乘二等于二
而世界如此:二乘二始终等于四。
像每一个孤独的艺术家,你偏爱电影
偏爱猫,在这里,我们如此相似
如同一个近义词。你把世界无限缩小
小到没有一件政事被偶然提起
打开你的一生,平淡无奇的琐碎
或许才是生活的本相。较之在简介前
加了无数形容词的利己主义者
我们都想把履历,写成一张空白纸。
我们偏爱写诗的荒谬,胜于
不写诗的荒谬。我们都是擅长反讽的鸟
这一生,拒绝加入任何文学派系。
如你所愿,我也是一个旧派的人
老之将至,“我将带着翅膀
死去,我将以真实的爪子继续活着。”
伊迪特·索德格朗拾遗
拖着疲软的身体,又进入狗日的星期一
较之十六岁就接触死亡的你
我已算不幸中的万幸。一战的火焰
把芬兰烧成了独立的王国,接踵而来
便是重新洗牌的投机主义:饥饿
也是从那时开始,把内衣卖掉
最多也只能换几页诗稿
而你抛弃格律和韵脚:时代的圭臬
被抛诸脑后——这多像背道而驰的我。
在一个饥荒的年代,在一个沉默的年代
只有诗人才互相坦白怎样见过上帝
然而,“死亡有温和的容貌和虔诚的脸颊”
年仅三十一岁,肺结核和营养不良
就终结了你的命途,如今我三十有四
中年之弦已提前紧绷,我有过焦虑
也有过怀疑:我是不是我?
你说你曾爱过一个男人,他什么也不相信……
梅耶拾遗
沉默的时代。被封禁和被屏蔽的时代。
有没有一个词是真的?有没有一个词
可以表达我们的不安和恐惧?
(除了恐惧本身)——当你质问:
“谁将为这时代作证?”我也想问问自己
但我无法回答,包括这首诗也无法回答
与你一样,“我们在这里生活太久”
“我浸泡在这个时代太深,
我们对它太忠实,不能说出它的真相”
我们已足够狡黠:智识教会了我们
趋利避害,并自圆其说。而关于史诗
关于古老的英雄主义,早已被理性取缔
每一个时代,都是同一个时代
每一个人,都是同一个人
我们用同一张嘴,说同一句话
用同一只脚,走同样的路
甚至做爱,都是同一个姿势:
“预备,起!”
“开始,操!”
“我命令你们:高潮!高潮!”
谁将为这时代作证?在谎言的世界
有没有一个字或一个词,可以获得真正的自由?
伊丽莎白·毕肖普拾遗
“陆地向下倾斜,或许是为了高高托起大海”
一句诗苦吟十年,至今仍不满足
你是如何穿过隧道?驾车于群山与群山之间
又是如何在机场降落?当你飞向天际。
如果起飞是句子的期许,降落是不是词语的目的?
每次翻阅你的心,我都会沉入“睡眠”
而你对睡眠的着迷,甚至超过了睡眠本身。
太密集了,那被纤维包裹的核:语言之能指
和语言之所指——我打不开你的身体
正如你:晦涩的词,找不到打开世界的按钮
但你含着满嘴的水藻,狠狠地敲击世界的墙:
“国土可否自行选取色彩,还是听从分派?”
我知道那里的回音,关于它的冰冷
我们描述得实在太少。你一遍遍研究地形学
在地图上绘制自己的水域:词语的精准。
是从什么时开始?我们从事后一根烟
变成事后一首歌。你说:那么你到底把我
当成你的爱人?炮友?还是一个文学的娼妓?
“死鸟跌落,可没人见过它们飞,
或是能猜到来自哪里。它们是黑的,
它们的眼睛闭着,没人知道它们是那种鸟。”
所以你说,这儿躺着全世界最孤独的人
(你们这些狗日的诗人,动不动就孤独)
有哪一个“个”不孤独?当他/她进入他/她的场。
伊凡·克里玛拾遗
总是那危险的事物,魅惑着我们向前
一个反抗者,就像一枚炸弹
随时可能误伤自己:自由是否会上瘾?
山体滑坡,埋没了故国的乡愁
连同乡愁一起被埋没的,还有时代的真相
是从何时开始?我们习惯了沉默和谎言
没有怨言,也不敢有怨言
没有颓废和反抗,也不敢有反抗
每个人都像一颗螺钉,乖乖地插入
又乖乖地抽出:“遗忘是死亡的症状之一”
在布拉格,斯大林的纪念碑被竖起
“七年以后他们自己又把他推倒了”
这都是正常的事:历史总是在反反复复
革命在此处流血,独裁在这里复辟
公民在这里被处死,庆典在这里举行
布拉格,就像我们经过的每一座孤城
“许多人来到这里表达他们的效忠
不管是出于利益考虑还是被恐惧所驱赶。”
胡柏特拾遗
雨季笼罩着他城,被时代淹没的尸体
有我其中一具:如果我们曾经有过假设
从此刻开始就忘记——当所有假设
都变成禁令:发出者就是哑巴的你
我知晓他城的所有秘密,但我宁愿不知道。
就像一块燃烧的煤,胸中的一团蓝火
它反复证实着我的血依然是热的
我被这热血蛊惑、出卖,在多次的死亡中
没有一种死,可以让我瞑目
正是如此,当我拖着残躯来到你的坟前
墓碑上,只有“生平不详”这一行字
倘若你想苟活,首先要把自己弄瞎
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其次把耳朵割掉
然后打折双腿,锯掉自己的双手。
生于德国的“你”,和死于他城的“我”
是否曾经有过相似的命途?恐惧统治着你
恐惧也统治着我们谨小慎微的生活
“黑夜包围了你的窗子,你从这窗口去望世界
但只有聋哑人给你提供解释和答案。”
在我的时代,我又给自己建了一道柏林墙。
米沃什拾遗2
被撕裂的土地,又一次发出哀嚎
人群被涂上了敌对的颜色
谎言在试探他城的底线
真相?没有真相,迷雾森林中
昔日的同心圆,如今是否还有交集?
所有革命都会有迷人的修辞
所有结局都是恶梦重复
饕餮复制饕餮,秃鹫拷贝秃鹫
新建的高墙上粘贴着旧口令
“我们被允许以侏儒和恶魔的口舌尖叫,
而真纯和宽宏的话却被禁止”
在一个被诅咒的时代,乌云压顶
循规蹈矩的人,也像野兽一样
张开了血盆大口:在永逝的时间之河
历史的铜镜如此锃亮,但我们
看不到自己的丑陋、残忍和粗暴
利己主义者是不是都有自己的美学?
没有永远的必然,必然都成偶然
“让野草覆盖我们的脚印吧。
让无情的先知在火中沉默。
且让死者告诉死者所发生的事。”
在群氓时代,英雄把枪口对准了自己。
罗伯特·弗罗斯特拾遗
我还没睡醒,迫不及待的我的猫
就要爬上我的床。这个文静的女诗人
她用娇嫩的鼻子闻闻我的手
又嗅嗅我的脸。她黏糊糊的舌头
伸到一半就收回去了。如此柔软的一天
车流声、鸟声、叫卖声、破碎机声……
声流汇成人流,人流混进车流
新生活就要开始,似乎又一如往常
我躺在床上,读诗,读到了弗罗斯特
“黄色的树林里分出两条路,
可惜我不能同时去涉足……”
每一天都在刨土、割草、洗衣和做饭
我沉溺于生活的细节,又害怕生活的细节
当我躺在床上,又读到被囚禁的句子
“不管是上山打柴的或伐木工人,
他们评判人,只凭手中的工具。 ”
多少年了,我总是带着自己的镰刀上山
曾经砍过巨石,最后割下的都是风声
我的马还在马厩里,只要抬头看看
它就会打着响鼻:它咀嚼青草的咕咕声
多么熟悉,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这一天醒来,带着我新买的镰刀
即将开启的另一种生活,我没有反对。
约瑟夫·布罗茨基拾遗2
“个人往往不是死于刀剑,而是死于阴茎”
暴力会不会假借国家主义或正义之声
把孤独的“个”杀死?背着石头上山的人
莫非就是为了下山,去寻找自己的脚?
世事多变,他城的街道又贴满他的标语
迷雾重重的森林,又新增一层迷雾
而资本主义的少女,有一张欲望清晰的脸
我越来越佩服朦胧一代的乌鸦,它们
藏身于重峦叠嶂的语言之林,真隐或者假隐
有那么重要么?在修辞的多种美学中
厘清语言的能指和所指之关系,或许就能
找到打开真相的密钥,但真相已不重要
鸟人们跻身他城,沉溺于虚妄之梦
仅仅为了摆脱焦虑:每个人都在故乡流亡。
“良好的独裁制度的长度一般是十五年,
至多二十年。超过这个长度,
将无一例外地滑入兽性。”在野兽的体内
去挖唯一的人声,或许
所有结果,都只是为了冠冕堂皇的一出哑剧。
阿赫玛托娃拾遗
就连鸡巴都在反抗,不再吐露任何心声。
十月革命爆发后,诗句只能在纸条上
流传、焚烧、销毁,一项决议指出:
你是集淫荡与祷告于一身的荡妇兼修女。
所以你总是撸啊撸,撸撸撸撸撸
你总是强行歌颂和抒情
这有什么意思呢?一个梅毒遍地的世界
满目疮痍,就连精液也开始拒绝……
俄罗斯的月亮,有什么值得哀泣?
伟哥改变阳痿的帝国,少女们在屏幕里呻吟
在万马齐喑的时代,修辞也成了禁区
亲友被枪决、收监、流放、服苦役……
有的逃离国土,远走他乡……
而你总是固执地站在这遍地狼烟的冻土上
在肆虐的恐怖年代,在列宁格勒的探监队伍中
你是第300号,还有301号、302号……
多少人丈夫死了,儿子也在枪声中消失
“事情发生的时候,惟有死人
在微笑,他为彻底的安宁而高兴。”
“失去自由的你们,如今在哪里?
在西伯利亚的暴风雪中梦见了什么?”
静静的顿河静静地流淌,如今它又流到了这里……
高银拾遗
“每个人的话语里,都蕴含着一生的涛声”
朝鲜战争爆发时,他每天给自己掘墓
死去的那人,是不是他的亲友?
他把酸倒进耳朵里,企图以自聋的方式
了结战争:聋倒是聋了,但战争并没有了结
一生嗜酒如命的瓶子,必然有沉重的故事
1970年就想毒死时间的人,监狱就是他的家
在黑暗和残忍之间,修辞也救不了虚无
又被判刑二十年,并随时有可能处死
他们说,他用诗歌颠覆国家政权
“有时候水声也空话连篇”
“故乡的路,走过每个角落都情深意长”
这样的人这样的乡愁,难道不是出自他的笔?
我感觉我已经瘦了,因为我的思想已不再年轻
南北之间,为什么要隔着一个逗号?
人与人之间,为什么要有标点?
“你的脸,我越熟悉就越悲伤”
“如果我发出活着的咳嗽声,
我的心会最先出来迎接我。”
酒喝多了,诗写完了,雪又开始下起来……
卡罗尔·安·达菲拾遗2
一碗凌晨花甲粉在麻辣一点钟的路边摊
等着你,晚秋的夜里已有刀割的寒
而生活还在折腾。生活总是折腾。
三十几岁的人,一事无成的确有些尴尬
“西西弗斯往山上推的是什么?
我不会说那是石头”,一个颓荡分子
会不会从虚无主义者,变成马克思主义者?
老实说,我知道,你就是一个两面派
分裂症困扰着你,也困扰着我
坚持了这么多年,承认吧
在这个沉默的时代,我们有共同的羞耻
你的焦虑是我的焦虑,我的恐惧
也是你的恐惧,今我和故我
还是我么?或许,都不重要了
我们都陷入了同一个漩涡
在否定中不断否定,就变成了否定之否定。
卡尔·海因里希·马克思拾遗2
早餐铺冒着腾腾热气,新的死亡又开始了
我一天天贱卖自己,一小时一小时地死去
曾经要飞扬的灰尘,如今都遁入大地
在草原深处,总有侥幸的鹿
和不期而至的雨水。十月革命以降
被想象捕获的天空,蓝得有些忧伤
“谁宣称拥有了人民,谁就可以来一场革命”
是谁猎杀飞翔的风?当大雨倾盆
当我走在死去的每一天,在虚无的街道
星空中滑过的时间吞噬着我
从脚趾开始,我被它们一块一块卸下
我听得到骨头碎裂的声响
不是为了妥协,也不是为了绝地的反抗
那声音曾让我焦躁难眠,如今没有它
我竟然有些不习惯。迟早你也要交出自己
顺其自然,或成其所是,成其所是
或顺其自然。我借死去的声音
得渡这茫茫的一生
不要担心,总有一个厄运会降临到你的头上。
简介:
木郎,苗族,1985年生,居贵阳。著有诗集《操》《日》《狗日的诗》。
作者:
忘了也好
时间:
2019-11-23 17:06
提起来~
作者:
草山
时间:
2019-11-23 20:13
莫逞一时之书生气
终落终生之遗憾情
问候诗安、辛苦
作者:
沙漠
时间:
2019-11-23 20:23
先提后赏!
作者:
沙漠
时间:
2019-11-23 20:23
周末快乐!
作者:
忘了也好
时间:
2019-11-23 21:31
4:木郎|诗三首
安德拉德,或花与恶心拾遗
“被我的阶级和衣着所囚禁,
我一身白色走在灰白的街道上。”
四十年山河涌动,庆功宴人声鼎沸
历史何其惊人?咸阳殿歌舞升平
有人说改头换面,有人说偷梁换柱
函谷关埋伏着诸国兵马
朱门酒肉累累,路上冻骨纷纷
“被我的阶级和衣着所囚禁,
我一身白色走在灰白的街道上。”
指鹿为马或指马为鹿,已经不重要
又到了举杯篡史的时刻
美工笔为胜利者调色,伶人翘起兰花指
权术和六便士,被奉为时代圭臬
飞鱼服的波诡云谲,再次彰显帝国的威严
“被我的阶级和衣着所囚禁,
我一身白色走在灰白的街道上。”
薛定谔拾遗
又下雨了,故国的天气时好时坏
他城的喷嚏,再次引发
此在的海啸,风暴中搏命相抵
也换不来一叶扁舟。无数次
在雨中,我认出自己身上的恶
又无数次在雨中稀释:
数学方程,成全等式的平衡
几何关系却让我们的挫败
暴露无遗。在故国,在一棵树身上
我看到自己的丑陋和粗鄙
一匹马要奔跑多久,才会承认自己的路?
如果我还有一丝觊觎,那也只是
乌有之词在作怪。我的生活
陷入一个无解的循环:每每想起
跌跌撞撞的前生,心中仅存的骄傲又坍塌一片。
辛波斯卡拾遗
“再没有比思想更淫荡的事物了”
在鸟的合奏中醒来,睁眼才发现
自己也是其中一只。最近醒得越来越早
是不是意味着老之将至?对你来说
或许,幸福就是二乘二等于二
而世界如此:二乘二始终等于四。
像每一个孤独的艺术家,你偏爱电影
偏爱猫,在这里,我们如此相似
如同一个近义词。你把世界无限缩小
小到没有一件政事被偶然提起
打开你的一生,平淡无奇的琐碎
或许才是生活的本相。较之在简介前
加了无数形容词的利己主义者
我们都想把履历,写成一张空白纸。
我们偏爱写诗的荒谬,胜于
不写诗的荒谬。我们都是擅长反讽的鸟
这一生,拒绝加入任何文学派系。
如你所愿,我也是一个旧派的人
老之将至,“我将带着翅膀
死去,我将以真实的爪子继续活着。”
(发表于 中国诗歌流派-论坛-原创诗歌,2019-11-23 13:42 荐稿编辑 草山 忘了也好)
作者:
忘了也好
时间:
2019-11-23 21:31
问好贵阳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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