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诗：小偷

天随子

小偷

文/天随子

现在，凌晨三点
窗外一阵窸邃
他开始行动了

这是八楼，他一定攀爬得
满头大汗吧？
他是眉清目秀的翩翩少年
还是肥肠猪脑的汉子？

他粗犷吗
是否有着高原特有的脾气？
又是否去过草原？
草原呵，那比远更远的远方
是否还记得
那个背井离乡的孩子？

现在，他爬到了几楼？
他的穿着是否体面？
他多大了？有妻子和儿女吗？

他是否为生活所困
无奈之下做出这样的事情？
请原谅我的悲悯之心
在世上苟活了这么久
生活的酸甜苦辣早已一一尝遍

现在，我需要他给出一个理由
一个盗窃的理由
他不是凿壁偷光、情有可原的书生
亦非侠盗之流。他到底为何
做出如此不堪之事？

或是，他不为钱财，仅是一种癖好
为了一条陌生少女的内裤
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跃上高楼

他的内心一定挣扎了许久吧
它一定被灵魂拷问过吧
噢，上帝，你同意不同意
他都这样做了。你原谅不原谅
他都这样做了

他为此一定做足了准备
一定健身、练过肺活量
不然，他不会如此矫健
他一定信心十足
在又上一层楼时
他一定得意得大笑

他一定不会笑出声来
一定滑稽地用右手捂着嘴
哑剧一样可笑
不知道的人，一定会以为
他是卓别林的粉丝
但我知道，他不是

如此良辰，如此美景
他越来越近
他气喘吁吁
粗暴地把呼吸，拍到玻璃窗上

玻璃窗上全是水汽
他写下我的名字
叫我开窗。我没开。
我故意别过头去
不看他一眼

现在，他一起怒红了脸吧
一定暴跳如雷地
想要破窗而入。我
就是不开。看他能怎样

久没动静，这个夜晚静悄悄的
突然，身后一阵压迫
有人抱住了我
他是怎么进来的？
噢，他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为了我，竟然样样精通

他把我丢在床上
粗暴地跨在我身上
摩挲一阵耳垂后
他轻声说:趁你老公不在
我们做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