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倒、倾……很有很多适合的动词，一个被一个遮掩，躲过我的视线。
洗脸水、洗脚水、洗澡水……还有很多的比拟，只因疏远一些，被牢牢卡住，没有蹦出我细长的笔管。
都不如天河开闸、决堤，来得更形象，更直接，更确切。
三月雨肥：高蛋白，高脂肪，高营养。
湖泊吃肥了，腆着大肚子。
江河吃胖了，扭着水桶腰。
很放肆，很暴力，很横……一两日之间，面目全非。
一些叫花的女子，瘦骨嶙峋，失魂落魄。
怜香惜玉，伤春，嗟红……都是古典病症，而今天花一样绝迹。
美时，纷纷来；落时，沓沓去。
在逃离中，另觅新欢：也是一种古典病症。药换了无数回，总不见断根。
香樟鸟
翅翼张开：迎着风飞，阳光飞，雨雪飞，不追求高，也不追求远。
一年一个高度。十年高过屋檐，百年拔地参天。
青色羽翼，飞一团浓荫，十里花香。
满翅果实是满翅的卵，在土地的怀里孵化、生长。
鹤立大地，飞而不飞，不飞而飞。
一种比飞更飞的姿势，比飞更飞的风景，比飞更深入我的记忆，比飞更扎根我的灵魂。
春来，老羽褪去，新羽又青又嫩。
嫩嫩的飞，载着淡淡的香气。
青青的飞，带动满城的风声雨声。
毛糙清明上坟记
毛糙向来毛糙，早已毛糙惯了，小教训常有，大损失全无，所以人到中年，还一如既往地毛糙着。
这不，马年清明，毛糙毛毛糙糙地从外边回到家，用方便袋装了几刀草纸，顺手从柜台上抓了六匝红彤彤的“冥币”，就毛毛糙糙地上坟去了。
到了父母坟边，他掏出草纸，咔嚓一声点燃；拿出六匝红色“冥币”拆散，看也不看，一叠一叠地往火里扔，嘴里念念有词，样子十分虔诚，又若有所思……
他的目光落到“冥币”上，微微一怔，嘀咕道：“现在冥币造的跟真的似的，烧着怪让人心疼的。”
忽然手机铃声大作，他抽出一只手接听，心不在焉。
“毛糙，你不是去上坟了吗，怎么没带冥币？”
“带了，带了！”毛糙毫不含糊，回答十分干脆。
“我昨天取回六万块钱放哪去了，”妻子似在自言自语：“你看见没有？”
摁灭手机，望着火里快被火舌吞噬殆尽的钱币，毛糙恍然大悟，顿时五内如焚，嚎啕大哭起来。
“我的妈呀，我的爸呀……”正好有上坟人归来，看见眼前情景，都说：“清明上坟，能哭成这样，如此孝顺的人真不多了！”
毛糙无心理会，只哭得天昏地暗，满脸泪水。漫山鞭炮的炸响，也盖不住毛糙粗声大嗓的嚎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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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4-7 2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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