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
很多年前下过一场雪
雪花飞舞时，我已进工厂
那天西湖结冰，下班去爬山
傍晚从玉皇山下来，下雪了
后来冰面破裂，人掉到长桥的水里
那一年，我们二十岁多点
你们在哪里，我不知道
我在车间里锉锉刀，有时敲榔头
有时划线，有时喝口水
后来参加了一个写作学习班
后来考了一次大学，想读书
没有考上
从西湖里爬起，我拎一梱冰硬衣服
穿一件借来大衣，走在清波门的大街上
西湖看上去很美，被雪花笼罩
雪很大，一片片很密
你们就算从我身边走过，也认不出来
如果认出来，也就惊叫一声
后来，大家，几十年里会俗事缠身，互不往来
如今雪就要下了，今晚很冷很冷
冷到脚底板里的时候，我却在想从前的你们
猜想到天上肯定已经布满雪
风一吹，雪花就会从树上摇落
那年，如果我们在树下，一定白了头
白了的还有这江山
匆匆行走的时光也很白
还有，白得就象一张纸的人生，
我们已不愿在上面作画，也不愿写下字
如果雪铺满大地也很好
覆盖在冬天的树、房子和小路
白茫茫地，雪的下面，曾经有过的
花和草，和我们，和你们，还有谁的足印?
2018.1.24深夜 |
发表于 2018-1-25 1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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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28 10:0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