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纪
文/子青悠然
西,日月皈依处。不以惯常去揣摩,且忆小城市口之西,我的蜗居,牵连童年的361个穴位。不能对等,便于某一天痴痴缠绕:晨起,暮归,一盏煤油灯下。
穿过市口喧闹,绕过一字排开的商贩菜农,路过手艺人的摊点,驻足呆望。捏糖人的,磨剪子刀的,替人净脸捻须的,租看小人书的,红木条桌上的红枣冰糖水,蜂拥。拐进深深小巷,穿越蓬葱老槐,走过几进门。里间庭院,经久不息散发着纯澈馨香。
屋,一通间。老原木横亘,存储着岁月资本,不予细究。临窗,烧煤的炭炉,依稀母亲翻炒着家常菜,红烧小猫鱼,虾米青豆,咸菜藕圆子,味道依旧。
小院,一棵鸡冠花,几株绛紫菊,三两枝洗澡花。夏夜,篾凉床上,一把蒲扇,一只凉席枕头,一个安静的小人儿。月,明黄而又橘红。 星星,没有几粒。嫦娥仙女怎么单单不管后羿呢?也难怪李义山,生出“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爱,生命,永恒,思念,孤独以及欲望,不经意落进泥土。
夜,无声美。母亲的剪影,母亲的针脚,母亲的双手灵巧穿梭。多年以后,那些长长短短一圈圈写入我心的轨道。
雨天掌灯,煤油灯该点亮了。火柴盒里余生火柴,它们小声召唤着我。母亲头也没抬,递给我一枚硬币。雨天,我出门了,这是快乐。撑开花伞,旋转着,雨点改变了固有方向,也改变了我回望的角度。
2013.4.29 15:10 修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