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笔记(组诗)
(一)
一片天空,张着巨大的嘴巴,说着空旷的话语
而我隔着风声,看世界。
流水向远方流去,流水很是沉默。
在夕阳下落不明之后,一片漆黑
用黑暗翻搅的世界,显得更是可爱了
你看不见,我也看不见
所以,看不见的一切,都是纯净的
哲学命题,从远古走来,在冰与火之中纠结
鱼儿的呼吸,深藏在水底
飞鸟的死灵魂,束之高阁
一定还有什么在说话的,是一片树林的语言
而躲在黑暗中的事实,入侵在某个下雨的夜晚
我还不用知道真相,只需看着
这土地的流水,这流水的沉默,这天空的声音
还有躲在水中的鱼儿,这些不会击落我的思想
(二)
是从母亲的子宫里走来的,透过时光与空间
就是这么一条河流了
杨柳依依,清风徐徐
在这条河流面前,我是以梦维生的异乡人
面对着这样一条河流,我不得不想起
故乡的村庄前的那一条小河
和一棵杨柳树
那是我的梦境,在一条小河中长大的童年
那也是我的孤独,小时候站到长大的杨柳
我的思维是凌乱的。看着眼前的风景
想着那遥远之地的故乡,甚至
我想起母亲,想起她年轻漂亮的脸庞
在那个贫穷的年代,被风一吹,就长发飞扬
面对这样一条河,我不能就这样
久久的站着。让思绪凌乱
终有一天,我会回到故乡
认真的看着母亲不再年轻面孔,然后继续生活。
(三)
我与一条河的距离,不会与风那样
我还能看得见,清水之下的鱼儿
而时光快要走不动了。在一条河的
倒影中,我能看到的是另一个自己
与旧时光相链接。
就像,一片土地链接着
另一片土地,一条河链接着另一条河
所以,我的生活,一定也链接着
其他人的生活。
透过时光的缝隙,还能看到
有一年的父亲
背着的是巨大的包裹
有一年的母亲,在月光下缝补衣裳
而我和姐姐,在阳光下玩水
生活得如此的紧密
(四)
天空中再也没烟囱。打铁的人,现在身在何方
距离越来越远,火炉中的余温,
水中的余温
这仅仅是一个巧合,我们被这个时代遗忘
煅烧到一半的铁,还被摆放在角落
像是面临失业的铁匠,在一个黄昏走向远方
铁匠铺烂了,就像生活烂了
匠人开始漂泊,选择铁以外的东西
于是,铁的强和烈在暗黑里隐忍
有些疾病,还顽固的停留在身体里
那个不合格的匠人,铁的疾病治疗到一半
便就已放弃。
只是,温柔的铁,请原谅他,残留的余温,只是
为了有一天能够烧起更大的烈火
而那一天,他会从远方回来
再抡起铁锤,打造一把精致的钥匙
(五)
我失去了心爱的姑娘,谁能教我如何悲伤
花溪河不能,流水不过是颗巨大的眼泪
流年似水,鱼儿遍体鳞伤
跌落的远方,想象着能追赶一群羊
我会回来,想起女孩春天蝴蝶般的眼睛
不,我还是要遗忘。
遗忘才是明天生活的方式
因为在短暂的时光中,我不能看见永恒
即使我虔诚得如同一个求教士
我是个求教士,在南方的星空下
追赶一片碎在花溪河的星星,却迷失了自己
有太多的温柔,有太多的话语……
在花溪河的水面上,我愿意写下一行
悲伤的诗,为了那个失去的心爱的姑娘
(六)
第二十二个六月天,花溪河
这座城市的夏天,走在南方的路上
六月的雨水,负隅顽抗
我生活在这座城市里,就像是待在远方
这是一个完美的意象,诗意的远方呀
可是,一座城市的慌乱
就像是那些汽车溜过带起来的灰尘
我看不见故乡
我生活在一座城市里,我却想念
麦田上的草垛,山上的苹果树
想念父亲的肩膀,母亲的晚餐,可是
我注定要远离一片土地的
离开了那篇土地,我在一个陌生的城市
挣扎、努力,然后再某个夏天
在某个黄昏,我会
回到故乡,打谷子,背背篼
作者:
陈民华,1992年2月生于贵州黔西南兴仁,现就读于贵州民族大学。有文发于《贵州作家》,《贵州诗人》,《当代教育》《散文诗世界》《天津诗人》《北京诗人》等刊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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