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石头的，但终究是水的，也是鱼的。
奔腾的水，淹死过天空，月亮水渍渍逃跑了。
却从没淹死过一条鱼，哪怕你家里的鱼缸常年是空的。
波涛掠过世界上的石头，甚至包括太阳那一枚飘在半空中的石头，
甚至包括被我们捏成了故事灵魂的石头，
有岁月的地方，有水的地方，鱼总在漂亮摆尾。
而且总在水深处咳嗽，
其咳嗽，与人类无关，与人类的山河无关。
哪怕岸的高处，天空总在人类堆垒的石头之上抠自己脚趾。
江山垂钓者，从未钓起过一条真正的大鱼。
大鱼相爱而产卵的地方，人类的大智慧早就淹死了。
生锈的剑戟，船钉，间或还有被水深埋的王朝，天空养不活一场战争，
于是有了某天，未来的某个孩子正坐在水边咬着远方的嘴角和蝴蝶悲愤，
而阳光正在以一种舒缓的语调，翻读普希金渔夫和金鱼的故事，
或者也翻读安徒生的美人鱼的故事。
而鱼，
千古不变地吐着泡泡。 |
发表于 2018-9-10 2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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