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莫扎特 于 2015-3-3 11:34 编辑
白天鹅
文／莫扎特
急促而微弱地扑打着血迹斑斑的翅膀，一只受伤的白天鹅，缓慢而从容地滑过湖面。
面对死亡，它最后一次引颈高歌，没有留恋和哀伤。
在灰白的芦苇丛间，它安详地合上洁白的翅膀，还有那深邃灵动的眼眸。
——楔子
一
如果回答不了你的提问，法官啊，惩罚吧。
我有双手发掘坟墓，有双脚走进去。
被丢进黑夜、垃圾筒的纸屑，一张写着原告的诬陷。在无数次修改后，我决定用生命证明清白；在黑白颠倒的日子，将所有往事记录；一个个黑色的笔记本，深夜时分，被我的唇角翻开——
诅咒与祈祷争论着，一个打我入地狱，一个又升我入天堂！
告诉你吧，法官，没有被告，不容背叛的灵魂驱使着我。身体在一场场战斗中，消耗粮食、水分。
是的，我杀死了那只善而美的白天鹅。它常使我的内心充满希望，而肉体却遭遇痛苦。尖利的扁嘴啄食我的血肉，以滋生乳汁，哺育它那嗷嗷啼叫的灵魂。
它唯一的儿子，隐于远方一沟沟澄澈溪流
如果回答不了你的提问，法官，我就沉默不争，甘心接受公审；停下笔，将初稿丢进火海，看看最后的辉煌。
白天鹅死了，腐肉疯狂生长，紧裹轮廓、白骨。
那唯一的雏鸟将要饿死，干瘪的林木燃烧成灰烬，游魂钻出皲裂的嘴角！
而我还在徘徊，于寂静的小屋，目睹一次又一次战火纷飞；目睹影子重叠，拼接了黑夜。
星空，一声尖厉的枪响。倒下了，一切多余都倒下了，无比轻松的心却复活了！
它也苏醒，扑打羽翼升腾而去；
急速坠落的我，随一支歌流失重量，消散于无形。
而，这是我第一次完整地看见它，第一次完整地得到它的怜悯。
二
虔诚自生命馈赠；善待因美好须臾。
抟摇雾霭的老子，追寻天地道德而去。他曾在沼泽险境，拯救过一只受伤的白天鹅——七七四十九天，他用芙蓉叶擦拭伤口，用露珠和花心喂养。
在他之后，另一颗照亮人类的星辰在雅典陨落，以其壮丽的划痕，在世界各地书写优雅、高贵。
但，地球另一面，坑杀依然进行着。枪声穿透黎明——饥饿与惶恐，黑夜里游荡。
在那里，人性死角偷生着屠夫和政治家，以及他们的褒奖！
在被压迫的无奈中冤死的，除了男人，还有女人；除了大人，还有小孩。浓烟席卷农舍、麦地、公寓、钢琴、小提琴，从站满雕像的广场碾过。到处是孩子和妇女的哭喊声，是令人发指的神经抽搐和紧随其后的冗长冗长的死寂！
推开天窗，满目悲凉的大地上，肉体踽踽前行。
先知一生都在视野之中寻求拯救之道，于俯仰之间摇摆。愿望飘洋过海，声音震耳发聩，但却一再夭折于幻灭幻生的欲望……
关窗吧，到森林和人群中去。在天地人之间——白天鹅的栖居地，才有最古老教义。
它重生之时，一个老兵将自己关进自制的铁房子，因饱受良心谴责而饮弹自裁！
嗬！圣徒，何必日行千里，追赶虚无缥缈;
你所盼望的美景，早在每一个清晨降生——打开心扉，让它们飞进来吧！
潺潺互变的城市和乡村，在同一教义指引下，正漫向光明美满;教人反省、克制的经文，已被削去虚伪、偏见的泥垢。
在灵魂的高屋建瓴下，遍地是优雅地散步的白天鹅。
在它那美丽又洁白的羽毛上，最为绚烂的倒影，正是人类正义的意志——
2014,11,4 于水西 |
发表于 2015-3-2 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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