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日的荷塘
写冬天的诗”
许多世纪过去 土壤里拓出的砖块
砌成房子后又最终荒芜 北风向南
向日葵的牙齿纷纷掉落
你将举着莲蓬的火把 披发跣足
奔向黑暗中的沼泽
一个隐藏在柜中的绝世美人
将重新讲述人类童年 讲述白鹤、莲花、锦鲤
已经水中产卵的夏虫 以及你存在和最终消失的秘密
那些被遗忘的人将手牵手从泥沼中向你走来
冬季有鱼人上岸 有鸟人南飞
大地将收藏你发芽的胫骨
“在水边看山的倒影
顺便等人”
许多年以后
我还记得护林人夺走我新挖的山笋
一个打柴归来的樵夫说
山中的古墓 不可靠近
有小妇人在山泉里洗澡，勾人
山中有叫石鸡的蛤蟆 如蛙而硕大
声若婴孩 日夜聒噪
夜里有排遣寂寞的人打开牖窗
有时山下落雨 山上却晴好
只是一层云别在腰间 舞翩跹
山路上还有拿白璧去换白鹇的人
那人在湿滑的青苔上跌了一跤 腿上还有血痕
山溪边的那个钓叟 刚钓起一只洄游的鲫
我在山中遇见一个等我的人
后来回到水边 开始等另一个人
“在麦田里还原一首诗”
其实去麦田和去小山是一样的 无非是
一个在海中 一个在船上 无非是入世与出世的殇
无非是麦芒刺痛的眼让你误以为这就是生活剩下的全部
世界那么大 什么都在发生 石头在烂 大海在枯
有人盗墓 有人偷牛
一些被遗忘的流亡者和罪犯、乞丐和妓女
一路在枪口的麋鹿和丹顶鹤 秃鹫和角马
我是穿过大麦、小麦、荞麦和青稞
我是把无数个秋天摁进一个秋天的黄昏
把无数的黄昏烧成黑夜的灰烬
当然我也会被一些蟋蟀带入歧途
错把所有的收割都当成秋风的镰刀
把一条河流错当成岁月的磨刀石
而这一切
都并非是死生的必然途径
|
发表于 2019-9-12 10:41
收藏
分享
发表于 2019-9-12 23:09
发表于 2019-9-13 11:40
楼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