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黄胶鞋,一辆浑身老骨头的架子车
扑踏扑踏,咯吱咯吱
一点一点撵出晨曦
再把一个城市的影子,扯的老长老长
日上三竿,弯腰曲腿而成的一大一小两张弓
烙在垃圾场、塑料厂和化工厂的墙上
那双手,捡过让他稀罕的宝贝
捡过皮包、皮鞋和尚未开启的过期罐头
也捡过蔬菜叶子、玻璃渣和避孕套
黄昏,他像一个凯旋的将军
穿过人们掩鼻嫌弃的目光,满载而归
有次,也仅有那么一次
见他半弓着身,略显费劲地啃一块干粮
一阵风吹过
一个趔趄 ,跌坐垃圾堆中
一辆垃圾清理车经过,运走一堆
又来一辆,运走一堆
我总害怕,下一辆车运走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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