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皮火車往張家界

 

秀實

 

 

仍舊是當年的墨綠色，如一條林帶

自粵往湘移動。噪動如風過密林

無邊落木之聲

 

這一個湘之夜搖幌著。湘資沅澧

在等待一首行雲流水的詩篇

而我正投向澧水

 

這一個湘之夜極其局促，困在夾層

既不能蜷曲也不能伸展

所謂天空在一手之遙

 

綠皮在星光底下的浪漫為冥想

之一種。仍舊的綠皮穿行大地而

我已蒼顏白髮於眾生之中

 

甬道側有暖氣管道的紅光

綠皮外的世間已降至攝氐三度

抱擁著單薄的棉被便擁抱著

 

冬盡後的春分。夢在若斷若續之中

如一枚種子萌發不出一片

柔軟青翠的葉子

 

微醺到微茫是光陰的點點滴滴

無夜讀無挑燈，身體如思想都漂泊著

直至湘西脆弱的陽光投進我的胸膛

 

2019.12.10 午後5:30高鐵長沙往深圳途中6卡11A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