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空茫大地的虎啸龙吟 ——解读黄曙辉先生的《大地空茫

肖振中

来自空茫大地的虎啸龙吟                                ——解读黄曙辉先生的《大地空茫》
                                        文/ 周浩鹏

    正是三月莺歌燕舞的时节，一本厚厚实实的诗集，载着一份沉甸甸的情意，从益阳辗转到了我的手上。“请多多批评!”先生的一番言辞恳切的话语让初涉文坛的我受惊不已却又肃然起敬。我一次次在案头在床头细细捧读先生的诗句。一次次走入诗人心中刀耕火种的独立王国。
    在这个精心打造的空间里，诗人放飞自己的心灵，或托物言志，一笑一嗔；或迈步山水田园，且歌且吟；或行走在世界的边缘，有咏有叹。有时，他把自己比喻成一个老农《在诗国刀耕火种》：荷一把锄头，持一柄利斧，出入于时光之外，我的诗就是我的五谷杂粮，然后在《六月》安于一隅，等待一株同样金黄的稻谷，给我颁奖；有时他把自己册封为国王，在《我的江山》里调兵遣将：每一个汉字就是一座城池，每一个句子就是一座长城，每一句诗都是我反复提炼的乌金，我最能放心的是，我从不惧怕敌人对我江山的侵犯；有时他又是挥斥方遒的书生《放歌洞庭》：作为一个诗人，我还能有什么奢求呢，生活有时需要讲点格律，平平仄仄也必不可少，但是，面对洞庭湖，我就是一个裸体的雄性特征突出的男人，我写诗再也不带着镣铐一样舞蹈，我要凌虚驭空踏浪而行，不分行不分段不押韵。我在洞庭放歌，不虚伪，不矫饰，我的歌，将是这世界从血液里提纯出来的宇宙的良心；有时他是附庸风雅的居士，《隐匿于一朵荷花的露珠深处》：应该怎样才能让我的灵魂回归四季，有没有可能步子深夜守着那的影子叹息。《我把一些美丽的东西藏匿》：只留下一条诗的通道，让自己在无人的夜晚侧身出入；有时他又是虎视眈眈的华南虎，站在高处俯瞰《沼泽中的问题》，批判欲望都市中的沉沦：.泥浆松软，在上升的欲望中，下沉的速度越来越快，越陷越深，夜深人静，我的心音是宇宙的回声，天亮后，我说爱还是说恨。在《城市地铁》，我们用自作聪明不断地给自己出一些难题，我们空旷的人世，我们的步子越走越慢，于是，我们开始钻入地底，习惯渐行渐近的黑暗。《夜色将尽》：那些飞天一样的姑娘，如同被呼啸的风刮过，树叶般凋零，夜色褪去，在阳光里，只看到飞鸟断翅哀鸣；有时他又是纵横天下的行者，捡拾《遗落在草原的短简残篇》：待我在岛上栖落，收拢翅膀，我要用行走代替飞翔，《我的行囊太小》：我已经走过太多的路，山千程，水万程，而我仅有一册卷边的宋词，在我磨损的袋沿，悄悄生长出一枝红色的梅花。但无论怎样，先生也只是一个要食人间烟火的千千万万大众中的一员，他不过是一个慈父，《在视频里看女儿澳洲关窗户》：女儿，你娘说了些伤感的话，她和我一样地留恋那那间小屋，家乡的雪下得很猛，我很怀念那那里夏日的清风，虽然雨和雪总会交替这下，此刻，我只听到那关窗的声音；他不过是一个孝子：《这个清明》，允许我看着母亲的照片，在心里和她说一些悄悄花，允许我在夜间做一个梦，回到母亲的身边依偎，如同一条小狗蜷伏；他不过是爱人的夫君：我们不去敬亭山，那一个敬字，将拉大我与你的距离，我们都不用说话，就那么静静的坐在亭子里对视，在《静亭山》那个古老的亭子里，夕阳将我们铸造成一尊发钢的金像，他不过是一个忍受着关节疼痛的普通人，《从今天开始善待我的骨头》：除了夜晚我会躺下，不必硬撑的时候，不如好好平卧着休息。他其实更是一个人到中年物我两忘、淡泊宁静的坐禅者：许多事情皆是徒劳，网眼透光，透风，网不住人世见的爱和恨，它们逃匿，无影无踪；所有的实是《空》，所有的空是实；遁入空门是空，误入红尘也是空，蝼蚁除了掏空藏着爱情的心，最后，我们的影子也将消失，一缕空魂将在时光的深处无影无踪。我真的该《慢下来》，时候不早了，有什么必要抽着响鞭，快速旋转。在《减负》里，减法的那一横是一根扁担，我要释去前世来生的重量，让扁担不再像今生一样如弓箭般太弯，脊梁越老应该越直，时光如水，本性如山。
    我想，一个真正的诗人就应该如此，敏锐的扑捉生活中的灵感，集多种角色于一身，凭着一腔热爱将生活的点滴穿串成诗。整篇诗集，诗人通过直接的、意境的、巧妙的、形象的、简朴的表达将心中的感受一一写来。翻开这本诗集，就是打开通往诗人心灵世界的大门。在长达342页的诗歌集里，每一个句子都藏匿着诗人灵魂的密码，每一个句子都沉淀着诗人人到中年的睿智和虎性。诗人说：我相信在惜字炉冶炼过的文字，每一粒都是黄金。是的，从这些黄金一样凝练着份量的字眼里，我不仅感受到了诗人内心对生活对诗歌执着追求的热情，还触摸和感受到了他充满灵性的血肉，铮铮如铁的骨架、海纳百川的胸怀和散发着黄菊芬芳的灵魂。全书共分为六辑，第一辑《敲我的魂灵如鼙鼓》是诗人自我灵魂的审视和观照，《毛诗·大序》载：“诗者，志之所在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即所谓言为心声，歌以咏志。在这一辑里。诗人采用多种表现手法，托物言志。抒发他内心对诗歌的热爱与追求，如《我的江山》、《诗骨》、《一句诗就是一株成熟的稻谷》等等，又借用菊的风骨来表明他不愿随波逐流的铮铮风骨，选择诗意的栖居在文字的边缘，固守自己精神的乐园。在第二辑里，《风将日子悄悄吹尽》，岁月的流逝，人情世事的捉弄，引发了诗人对生命意义的终极思考，也倾泻出对我们身处的这个时代的不满与无奈。而在第三辑里，《花朵在失语中开过》，诗人开始从容淡定的直面现实，虎眼冷看世界的沉与浮，丑与美，宁静的诗句里有扎人的刺。第四辑《逆着万年光阴等你》则是诗人心中最美好情感的贮藏与爆发，爱情是人类永恒歌颂的主题，也是诗人心中永远的神坛。爱的极致和甘醇在诗歌中如一尾尾优雅的金鱼，快乐的游进读者的视线和心灵。第五辑《纸扇上的高山流水》则是诗人寄情山水、歌颂友谊的华美篇章，轻松、愉快的表达让人看后会然一笑。最后一辑《遗落在草原上的断简残篇》当是后面三辑最精彩的篇章了，在澳洲行者的每一个句子都是诗人用细腻敏感的心去触摸和感受外面世界的精彩表白。诗歌中溢满了对行走在澳洲旅途中所遇到事物的好奇、惊叹和赞美，读后如清风徐来，感受到了诗人对宁静和谐世界的那种向往与回味，也读到了诗人内心对国内外人文大环境对比反差的隐痛和失落。在这一辑里，天蓝、云白、草盛，麻雀和鸽子友好分食，小考拉、袋鼠、企鹅数不清的小可爱们一一展露在读者的眼前，让人情不自禁想和诗人一起，做一棵小小的燕麦草，在阳光下微笑，在风中整齐的舞蹈，牛羊吻过后变成奶水，谁饮过就潜入谁的灵魂深处；或者是如果可能，也和袋鼠、鸸鹋、蓝凌鸟换个位置如此悠闲和洒脱……
    厚厚的一本诗集读完，我的内心也充满了诗歌的激情。先生在《假如你穿过我的天空》里说：“假如你是天使，你可以穿过云层，那时你将看到，你洁白的翅膀，绝对不会因为穿过我的天空，沾染一丝的尘埃。”当然，我不是天使，而我乘着诗歌的翅膀从先生的天空飞过，不但没有沾染一丝的尘埃，反而翅膀更为轻盈，心中的尘埃在先生诗歌中被反复洗涤，我的心变得更亮更澄明。
    加西亚.马尔克斯说：诗歌是平凡生活中的神秘能量，可以煮熟食物，点燃爱火，任人幻想。黄曙辉先生正是借助诗歌这种神秘的能量，夜以继日的写，永不停歇的写，他也随时能潜下心来，醉心于每分每秒写诗的幸福，正如他在QQ上的个性签名：人生短暫，抓紧写诗。我期待先生写出更多更好的诗歌作品，给我们这些诗歌爱好者们创造更多更好的精神食粮。

                                            
                                                                2012-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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