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冬的树》
风在等,一棵涉冬的树。
我是来自黑色的使徒,用指尖挑破冰冷的梦。
天空被挥霍一空。车飘落在街道上。
大地的心扉一片苍白,谁是下一个落难者?
我在此岸的等待中,伸张骨头,
碎裂的空气里传播着火的种子,火的灰烬。
我像喧嚣的石头,破茧而出。
挥舞着黑色的躯干,
更有力的鞭挞来自远方的部落。
在黎明,风开始拖拽我的舌头
——盘踞在我体内的唯一的绵软的建筑,
霉变的语言在摧枯拉朽。
有多少子宫,就能装下多少死亡。
我大声呼喊惆怅的名字,和冻僵的肉身,
眼看着,黄昏破败,路灯浮游。
寒鸦比冬天沉重。我辨别不清,
在这坚硬而短暂的时刻,
谁在掌舵油亮发光的嘴唇。
涉足大于静止。恐惧是一个凶手。
我要决然地走出黑色,
迅雷般,闪电般,爆炸般。
“泥土喘息着,渗出了血。”
一阵仓惶的耳鸣舔着肌肤醒来时的体温,
似一幅行走的图文,完成最终的泅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