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赖”者,众皆以“天籁”解之,若此解不曲,则吾之“天赖”悉同于世间之“天籁”,非本意也。故踌躇经年,终不忍其湮于平平,遂解,以告众友。
“天赖”之别于“天籁”,无竹也。苏子曰:宁可食无肉 ,不可居无竹。 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 人瘦尚可肥,士俗不可医。奈何吾世居塞北蛮荒之地,何竹之有!体且壮硕,半生未曾有修竹之态,何瘦之有!无竹且肥,清雅远矣。故不敢担“天籁”之名。
然又别于“无赖 ”。“无赖 ”者,去理而奸刁也。吾虽未入象牙之塔,然亦曾读圣贤之书,道虽未明,知义也。尚识“有为有弗为”之本意,断不惹犷悍无赖之事端。为人为文,惟喜端庄;斗角勾心,最为不耻。此别于“无赖”者也。
更别于“地赖”。地者吾本,不敢稍忘。立足实行,道也;虚妄浮滑,佞也。虽不视名利如粪土,但绝无巧夺之心行。此别有如云泥,故一曰“天”一曰“地”,不虚也。
上有“天籁”,下有“无赖”“地赖”,此“天赖”求存之夹缝,又曰江湖。吾有俗世之乐,乐则夫复何求?况得江湖之乐者,独我耶?思之泰然,欣受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