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那时

不知道是炊烟扯响了牛铃

还是牛铃摇起了炊烟

一抹青黛

温柔了牛的眼睛，水汪汪的，乌黑发亮

妈妈唤我回家吃饭的声音

和夕阳一起，在晚风中

颤悠悠地

挂在村口的清香树上

 

2

我的童年

藏在外婆的皱纹里

当然

还藏在老家院子

那块光滑的青石板上

拂开那些掉落的梨叶、石榴嘴儿

在那上面，我甚至

梦见了来生

 

3

爷爷没有告诉我

石墙的温暖

早晨他搬两个小凳

带着我一起晒太阳的时候

总是焐一会儿，才把我按在上面

他摸摸我的头

在我的心上

深深地印下亲情的温度

 

4

清晨，田野笼一袭白纱

看我捏一把弹弓，追那群调皮的鸟

我在村庄的经脉上奔跑，大声吆喝

被触动的诗句，像草叶上的露珠一样四散奔逃

最终，总是虚张声势的我

什么都没打到

露水浸湿鞋子、裤腿、衣襟

沁凉里，两手空空的我

却欣喜地，傻笑

 

5

 

那时，那碗炖蛋

爱吃的妈妈总是不吃

爸爸舀了一匙

就让我和妹妹分了

现在

好菜多了

偶尔炖蛋

却怎么也吃不出

当年那种

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