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亥中秋回乡有感


                 文/屠夫


分别的时候已经来临

心却还没做好准备

思绪似这如水的月光

流荡于这尘封的窗帷


你听

这风在沉吟

蟋蟀的鸣声低徊

却为何没有那种久违的感动
来叩打我记忆的门扉


分明是身在故乡

心却漂泊在异地

我的漂泊的心哪——

如何

能将你召回？


在异乡的这些流离的岁月

我的乡愁早已支离破碎

虽说是远在天涯

却夜夜魂归故里

无数次梦中乘舟而行

盼的

不就是今日的相会！


我以为你是在迎接我——

群山列成庄严的仗队

树木舞动欢乐的手臂

连小草也在我脚前轻轻的依偎
似要为我拂去旅途的疲惫


然而

你以冰冷的拒绝——

就像这一场兜头浇下的秋雨

浇灭了我所有回归的狂喜

隔绝了一切过往的讯息

那一刻

我欲哭     也无泪


故乡啊     我的故乡

是否因我离去的太久

老的使你不敢相认

或者是你依然

为我当年的不辞而别深深

深深的将我责备


故乡啊       我的故乡

请为我打开记忆之门

让我翻捡

那些封存在老屋里鲜活过的青春

请为我点起温暖的篝火

让我寻觅

遗失在山坡草丛中燃烧过的梦

哦！我的青春！

我苦涩而充满了希望的青春！

我痛苦却燃烧着梦想的青春！

我的第一首诗歌就是在这里完成

这里的哪一条小路不留下我徘徊的足印

这里的哪一片天空不回应过我深情的歌声

还有这山，这田野，这沟壑

这树，这草，这森林

它们

都可以为那段岁月见证


那时的我

就像一只渴望飞翔的雏鹰

任凭我的愤怒与呼喊

飞不出你

慈爱编织的鸡棚

我的青春时光

就是这样消耗殆尽

而我的心

却始终渴望着飞翔

始终

做着那一个飞翔的梦


我终于还是别你而去了

只是想不到

这一去就是几十载光阴

当年的儿时玩伴

都已是白发满鬓

形同路人

面对这一切

我怎能不老泪纵横


让我放肆是拥抱你吧

舒展开我

干枯斑驳的根

深情的抚摸你青筋暴露的山峦

用泪花洗去岁月

刻在你身上的烙印


我终于将再一次别你而去了

不为别的

只为了寻回

那一颗挚爱你的赤子之心


故乡啊      我的故乡

你莫要嗔怪

我一定

还是要回来的

那时的我

也许不是现在的模样

那时的你

想必

也会是另外一种风景


                          作于2003年秋

                           2004年3月定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