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河乡

 

1 村子

 

我总是在门口站一会儿
远望早上的哈巴雪山

远望 才觉得神圣

 

多少人在睡梦中路过这里
——奔往香格里拉
不曾望村子一眼

 

2 汽车

 

公路上有车 跑来跑去
村民说
它们不是车 而是腿
我觉得 车是野兽
怪叫的声音有棱有角

 

3 过年

 

我曾在这里度过除夕

像村民一样上山 拜神

和同学一起祭拜祖先
吃祭祖的烤猪头

 

饱经岁月的木楼梯

走起来蹬蹬作响

 

4 老君山

对面老君山的路
铺着红土的地毯
通往贫瘠，也通往神秘
似是人类最后的暗河

5 星星

晚上也会站在院子门口
默数着星星爬过山脉
不知已逃离这个世界
还是迷失于真实之外

6 阳光

 

村子的日照时间 如此

轻易地被山谷挤扁

但这里无需计算日照

很多事情都无需计较

 

7 梦回

梦中的我 回到童年
院中的那口水井长满绿苔
因失去玩具而滴落的泪水
早已溶解不见

8 厨房

壶中的山泉被火舌舔着
壶吐着白烟
点柴，烧水，吃饭
阳光透过屋顶的圆洞

伸进两柱光线

 

9 爷爷

 

同学的爷爷

是个老红军

他讲的云南汉话

是那么地容易听懂

 

2007 2月 丽江·九河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