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写一些轻松的诗

◎赵国风

我想写一些轻松的诗

用没有开垦的思想与心智

用一张不曾污染的厚薄不一的大白纸

裁切，线装成册

以学生的方式

可却找不到一张干净的纸和

一支碳素笔

我捡来一根枯枝

在初降的薄薄的雪地上

以雪为纸

可久已习惯了键盘的输入法

提笔又忘了字

姿势像第一次握笔

我想写一些轻松的诗

抛开生活与城市

暂时忘记似水流年与诸多失意

可写着写着

十指越来越沉重

声音越来越响

有一股暗流涌向了指端

我想写农村，写田野，写我的故乡

写与泥土与庄稼与植物有关的诗

可农村在坍塌，田野在紧缩

故乡慢慢成了一种口音

虫鸣声里夹杂着金属的撕裂与撞击

我想关闭门与窗

阻挡光和一切声音，闭上双眼

可思想总是破堤不受控制

到处渗水，滴漏，一片泽野

我的仓库已被塞满了太多的东西

找不到一条缝隙允许我

允许我去写一首轻松的诗

哪怕一句话，哪怕一个字，哪怕仅想想

我像一只膨胀的气球

不知谁在不断往里面灌气

我担心有一天它会“嘭”地一声

自己也找不到自己

仅剩下风的影子

我像一匹马

也不知是谁在身后拼命地策鞭

我担心终有一日会马失前蹄

跌落悬崖或沟壑

再也无法站立......

（2018年元月7日凌晨2点57分马练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