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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小说《梦萦云桐》

已有 70 次阅读2018-10-29 04:30

小说《梦萦云桐》  
                   
作者:(内蒙古)胡云琦

 

 

开篇
  
  鬼节的月辉,云水相连着太多赶路的游魂;一一、凄凄、纷纷,转过几重别墅的楼角、还有半空中枝繁叶茂的芒果树冠;斑斑点点地栖聚向我正眺望的二楼阳台上来了。

   
墙那边、叶簇枝头的缅栀子,白朵黄心的鸡蛋花;仿佛美人伫候,无笑于晚风徐摇;有暗香横溢。院墙转角处,竹叶浓密密密麻麻的大佛肚竹在静谧中葱郁,就在这浓碧似染的佛肚竹与风韵别致的缅栀子之间;有一树节节生莲的大王椰树的主干正遒劲挺拔,刚健洒脱地直立耸天。如果不是抬头望见它深邃蓝空之下婆娑曼舞的飘飘阔叶;你很容易把它的主干误认为是一根建筑物中的水泥柱子呢......

    
月神沁凉阵阵的忧辉悬浮着阴柔朦胧的透支,仿佛心伤凝重冻裂绝底的寒冰;仿佛郁郁寡欢的隐痛。

    
——当刻骨铭心的爱情地裂山崩,玉碎宫倾。当那个曾经死去活来地爱我的名曰“云儿”的女孩;蓦然绝情,完全中断了彼此联系、大玩失踪。

    
当亚当和夏娃被逐出遍布金子、珍珠和红玛瑙的伊甸园秀水山屏、当我在无边的思念与默默苦寻中落寞惆怅痛不欲生。

    
当昔日甜蜜的拥吻携手长街漫步草坪都成泡影——最终,我还是动用了自省的宽容原谅了她的心态变动、因为我相信她之所以选择离开,一定另有隐情......

  我一直都未曾怀疑过蛇送给她的那个苹果,也从未对蛇产生过厌恶或否定。因为我知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如果一个曾经对你信誓旦旦,海誓山盟的人真的可以移情别恋,那么,我相信你们之间的遭遇、纯粹是一种阴差阳错的不幸,那么,你所有的困惑与怀疑都应该归结为她的操守、道德与品行......
  
  尽管从此人各天涯,可是,我宁肯舍弃生命,也不会相信她离开我是她的自愿出行,即使她现在就站在我的面前向我表明,我也会认为那是她在言不由衷。

  ——夜色凄美,一只孤单的宿鸟起伏中的泅渡动感了时光中泼银溅玉的月辉,然后又梦幻般烟去天空,它在夜色中出现;它在夜色中隐形。
  
  “湖水微蓝:我失眠了,不好意思,我一失眠就会打扰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
  
   一个先我喜欢云儿之前就闯进我生活的女孩“宛桐”,常常会在我倍感孤独的时候,远远地拨开隔岸花影;抛过来一两句令人倍感温柔的感动。
  
   “一个人在外边极其无聊地对月喝酒!”我怅惘地回她。
  
   “哼!鬼节的月亮有什么好看的?快快回去休息吧;小心有不轨妖女看上你!比如琵琶精呀柳树精呀什么的。”
  
   ——这个我一开始就说明喜欢她,她却迟迟不肯接受;只会叫我哥哥的女孩,再一次发来短信。
  
  也许她真的还小。也许她不知道一个人的孤独,有时更希望寂寞的晚更有鬼,或者触膝相谈;或者静而疏远。或者可以互望又互不影响彼此在彼此的世界静静地默想自己的事情。
  
  林荫里橘黄色的街灯似乎早已有过甜浓的承诺与无悔约定,所以,一直站在轻轻薄雾里等。
  
  丑时,朦胧中似有管乐一曲,或如《聊斋》中白牡丹花神香玉的轻歌。
  
  就在这绝妙的境界中,引我思绪抽丝般魂飞体外,一直飞往古诗云中。
  
  于是,我的眼前便有两个嬉笑追逐的执灯童子,轻轻轻轻地为我打开了蟾宫上的拱门。于是,我又突然愕然于眼前的发现,因为我看见那一片山石溪水间,竟有一位模样酷似杜甫的老人在悠然挥扇。于是乎,他《清明》诗之二的那一句:“秦城楼阁烟花里,汉主山河锦绣中。”便清晰地响在我的耳边。
  
  “先生,恕晚辈斗胆冒犯,你这一句:‘秦城楼阁烟花里’中的烟花,是不是沿用了南朝梁沈约:
  
  弱草半抽黄。
  
  轻条未全录。
  
  年芳被禁籞。
  
  烟花绕层曲。
  
  寒苔卷复舒。
  
  冬泉断方续。
  
  早花散凝金。
  
  初露泫成玉。
  
  一诗里的‘烟花’?。”——我一边吟诵《伤春曲》全段,一边向老者请教。岂料,他却仿佛目中无物一般对我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我温怒了!“看你这怪怪的老头,死木头瓤子;别在我面前装了,是不是你和那个嗜酒如命的李白都爱引用别人的句子?为什么他的《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中也会有‘烟花’的句子出现”?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孤帆远影碧空尽,惟见长江天际流。
  
  “想当年你们身在那个开元盛世的唐朝、挥毫成诗的时候为什么会那么不负责任?为什么不给后人留下明确的解释??知不知道现在这烟花“神马”的都成无人能解的浮云了?”
  
  老者奇怪不解地望着我,然后用手指了指我的双脚;我顺着他的指向低头一看,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因为我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纷纷散淡的云朵上;这一惊非同小可,我的脚下立刻出现了一个井口似的深洞并且深不见底;随后,我便来不及叫喊一声,一下子从云空中跌落下来......
  
  ——我做了一个梦。睁开双眼看看旋转的墙壁,还有地毯上散乱的纸笔,始觉自己竟从疲劳的笔耕中睡着了。
  
  若非与伊的爱情果真就是一颗不可尝试的禁果?谁会告诉我伊甸园中知善恶树上的秘密果实,它生长于大千世界的那一棵树种?
  
  突然间感觉自己累了,有时甚至希望出现一种直接性的了断;不知为什么,近来一段时间、总会自我迷失深陷于种种死亡性的幻想幻影之中——


  
  梦之二
  
  屁股摔得好痛。鬼节过后的第二天;有一个似曾前世相邀的女孩穿过上界彼岸花殷红似血的山峦来到人间。
  
  那时,我好像正在江南水乡一个叫做梅花寺的庙宇中与一和尚临棋对弈;和尚知道女孩必有此劫的经历,立刻拉住我的手;攀向山顶。
  
  透过红尘迷雾,那和尚指我看遥遥山崖间一命系枯藤的女孩,并云:“此乃你今生伴侣,以后她会几小时几小时持续不停地为你抄写诗稿;不过,她会问你古文“烟花”的含义,并且在你没有彻底弄懂之前,此情不定。”
  
  “那你快去救她呀,你没有看到她就要跌落山涧吗?”
  
  和尚摇头叹息:“此乃天意!”
  
  ——言毕,和尚竟变成一帖剪纸,在惬意的山岚的吹拂中一飘一飘地飞走了。徒留我迷惘地站在山巅猜疑。匆匆间已把万卷书籍读成巉岩绝壁。
  
  如此害怕寂静,害怕寂静中回想起与她有过的种种曾经;可是,内心深处似乎又在寻找寂静,仿佛只有身处寂静的追忆,才能重温旧情亦如昔日里的轻拥抑或无倦地欣赏她的妩媚花容......
  
  想想与云儿最初相恋的日子里,那时俩个人经常会用对方在互联网上注册的账号上网。
  
  水很深,有很多人在浑水摸鱼;有时遇到孤狼觅情,聊没两句,就约见面或视频闲蹭;打开视频看到对方的惊讶或窘态种种。颇感俗庸......
  
  那时的最爱,是在云儿的空间流连忘返,欣赏她空间收藏的也是唯一收藏的背景音乐《天使的翅膀》:
  
  落叶随风将要去何方/只留给天空美丽一场/曾飞舞的身影/像天使的翅膀/划过我幸福的过往
  
  爱曾经来到过的地方/依昔留着昨天的芬芳/那熟悉的温暖/像天使的翅膀/划过我无边的心上
  
  相信你还在这里/从不曾离去/我的爱像天使守护你/若生命直到这里/从此没有我/我会找个天使替我去爱你
  
  爱曾经来到过的地方/依昔留着昨天的芬芳/那熟悉的温暖/像天使的翅膀/划过我无边的心上
  
  相信你还在这里/从不曾离去/我的爱像天使守护你
  
  ..................
  
  与云儿最后的一次视频,感觉她看上去好像漫不经心,又很机械木讷。仿佛复制品一般毫无激情,就连打字都显得心不在焉。那一次她告诉我以后不许向她家里打电话,也不许给她们家任何人打电话;理由是我离开她们家不作任何解释,这让他们家人在亲戚朋友面前很没面子。
  
  后来无论我怎样说、怎样对她解释;她都置之不理,我们就这样从此分离......
  
  与云儿一起到她们家,是提前经过她父母的邀请与允许的;可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我就感觉到云儿并不开心,问她愁为何故,她总是答非所问。
  
  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情?而云儿内心知道又不便言明。也许是她太爱我的缘故吧?我这样想——
  
  ——云儿你在哪里?在哪里??
  
  在接下来唯有怀念的日子里,我每天都沉浸在思念中询问:我所有的困惑迷惘,以及她离开我的不近人情、不合逻辑,这一切的一切都令人忧心忡忡。
  
  就这样苟活于世,像换了另外一个人;表面的我看上去平淡冷静,内心的我却早已被痛苦思念的刻刀刃伤得千丝万缕。
  
  春华若一曲流沙,转瞬光阴逝去,这一段时间我人间蒸发,所有的亲戚朋友都不知道我去了哪里;其实,我好像被那个地球人熟知并称之为“UFO”的发光体带走了,带到一个更遥远的星系被迫接受研究实验;我看不到那个星球人的形体——好像他们是隐形的......
  
  起初我一直猜想那些传说中的天外生物:一定是《西游记》中特想长生不老要吃唐僧肉的那一群面部狰狞的食人妖孽。
  
  起初我一直等待它们挥刀舞叉解剖我的大脑,五脏六肺。
  
  可是二十几天过去,当我被宇宙飞碟从那个遥远的星系送回人间,我才知道它们所掌握的高科技技术的真正含义。这时,我好像接触过一个酷似我在梅花山庄见到过的那个挣扎在悬崖峭壁间的女子。
  
  但是我又不敢肯定是她,因为天书上说我们还要再等四年才会彼此感应,就像枯木发芽,铁树开花。萍水相逢。
  
  如此在期待中懵懂,度日如年,忽然又记起和尚临别前曾对我说过的:她要问我的“烟花”一事。吧,“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暮暮。”
  此时此刻见不到她并不痛苦,因为最起码我还可以知道在这个人山人海的滚滚红尘之中,还有另一个人在像我等她一样痴痴等我成痴。
  
  带着种种思虑,就在我那些灵魂之中宿体之外的灵性微子离开我身的时候;我又开始了凡尘苦跋,我和我所有喜欢写诗的朋友一样写诗,用一半天真或童心未泯的幼稚,用一半傻气。
  
  呵呵,对了;我亲爱的读者:我差点忘记告诉你天外来客把我带走之后所发生的故事,那时我好像站在一片长满野花与披碱草的原野上;忽然看到天空中出现一个巨大的裂缝,紧接着便有一阵强大的气流、旋转着把我带走了......
  
  医学界承认有一种无法解释的人体特异功能现象,虽然无法测试;但是它却真实地存在着。就在外星人把我带走准备研究实验之际,我的智商开始自动调节下降,减退停滞在一般婴幼儿初期的思维过程。这对于他们来说:似乎感觉地球人的存在一无试用,或者完全不会对他们的生存构成威胁等等等等。这极有可能就是天外飞人没有加害于我,并且重新把我送回地球的主要原因吧?。
  
  在它们构思别致的用作生命研究与实验的实验室里,我就像宇航员接受训练一样被捆绑在一个不停旋转倒转的假设舱位上,我的头部四肢就像一位重量级人物接受新闻记者采访那样,不间断地陷落在被拍照中。后来我在眩晕终止时,在一面屏幕墙壁上看到了我肌肉发达五官端正体形健美以及并未勃起的生殖器连同胸毛耻毛。我很奇怪,因为我清楚地知道,它们那些繁忙中任意挥舞伸展的金属机械手,并未脱下我的装束,可是,我身上的每一细节每一痣点都被展示的淋漓尽致......
  
  一个让我欣慰的问题就在于我虽然被绑架了,白白浪费掉好多寻找云儿还有烟花的宝贵时间;可是我依然没有气馁,神采奕奕。用这样一种精神状态走向回归;对于任何一个劫后余生的生命来说,都可谓不幸中的万幸;只是到目前为止,尽管我到宇宙空间游走了一回、可是,我依旧没有得到有关于“烟花”词组的圆满释义。
  
  “烟花”,那果真就是一片看得见摸不着的雾霭之花吗?那古怪的先知先觉的梅花寺里的和尚是不是在骗我?
  
  他为什么会说那个身悬半空的女孩就是我未来岁月中的伴侣?大千世界,那可能性很小的相遇,想起来都让人头痛。
  
  ——生不得志,事业,爱情的一事无成;人世飘零;或许每个人累了、都会想到厌世轻生。

    
深夜里醉酒,一个人趔趔趄趄摇摇晃晃踉踉跄跄地向回走;在半路的桥头,险些被擦身而过的小汽车撞倒。

    
不知道当年唐.李太白——写此:“烟花三月下扬州”时,是否果真有过酒后的飘然?

    
杯光斛错间,流年已经惊鸿般飞去的太远;一千年后怀揣一颗平常之心去猜一千年之前文人笔下的“烟花”指喻。总觉得猜谜般如醉雾里云中,如理乱麻般找不到头绪。

  


  第三梦
  
  “哥,我饿了;带我去吃提拉米苏?”
  
  ——任性的宛桐、有时候给你的印象总是不计时间,不讲道理;无论时间多晚,只要她想出去吃东西,她都会动用这样不容否定的口吻邀请你。
  
  “你别做梦了好不好,你又不喜欢我;这半夜三更的我凭什么要陪你出去吃东西?”我在电话里回她,假装不去。
  
  “嘻嘻,别那么小气好不好?我说喜欢你总该可以了吧?”
  
  “既然你这么喜欢我,那我就破例陪你吃东西而且还要请你!大哥我今天豁出去了。”
  
  宛桐在人潮拥挤的时候挎着我的胳膊,她吃得很饱,她一吃饱就开始不认账了:“告诉你呀,你知不知道?我刚才跟你说的话,都是反义词,比如说吧,如果我说我爱你,其实那就是说我不爱你。”
  
  宛桐的话,让我想起很久以前发生的一段往事——
   
记得刚上小学的时候,我们那里有一个长相非常漂亮的美女因为情场失意,在火车站内含泪卧轨。听大人们说她们的分手是那个她曾经一度喜欢过的男子提出来的。
  
  那时年少,还不太明白什么是爱恨情仇;只是出于好奇的心理,背着大人偷偷地跑到事发地——当时铁路上有一个惯例,那就是一旦列车碾了人、便会长久地鸣笛。
  
  在现场;看到一个泪流满面,双手沾满鲜血的男子,好像疯了一般,有时跪在地上,有时匍匐着捡拾散落在地上、或者粘贴在列车车轮上的那美女大块大块的碎裂开的皮肉。他先是把那些肉块捡起来,放回美女的尸体,然后又在一位老人的指导下,不听地挥动他颤抖的手里的针线;去缝合那美女被碾压得皮开肉绽的尸体。一针一悲戚,一针一叹息;那一声声喋血的凄凄惨惨戚戚,不知感动了多少围观的女孩;陪他一起落泪哭泣......
  
  “唉——既然都说不喜欢人家了,为什么还去做这样的蠢事?如果两个人一直好下去,哪里会发生这样的悲剧?!”一个看热闹的人说。
  
  “你那里知道事情的复杂利害关系,如果不是女方家里大要彩礼,那男子又一贫如洗;才不会有这样的结局。”另一个看热闹的人说。
  
  人,其实是很怕痛的。有时候不小心,手指上扎入一根小小的木刺;一碰到就会感觉疼痛钻心。可是,从那时起;我知道了一个人如果选择为爱情去死,原来多么可怕的疼痛都可以置之不理。
  
  初中快毕业的时候,大街小巷满世界的人都在传唱很火很火的网络流行歌曲《丁香花》。
  
  “你说你最爱丁香花/因为你的名字就是她/多么忧郁的花/多愁善感的人啊/当花儿枯萎的时候/当画面定格的时候/多么娇嫩的花/却躲不过风吹雨打/飘啊摇啊的一生/多少美丽编织的梦啊/就这样匆匆你走了/留给我一生牵挂/那坟前开满鲜花/是你多么渴望的美啊/你看啊漫山遍野/你还觉得孤单吗/你听啊有人在唱/那首你最爱的歌谣啊/尘世间多少繁芜/从此不必再牵挂。”......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听到那首歌曲;便深深地爱上了那种痛彻肺腑的忧郁美。于是,便把它放在自己的空间;作为最喜欢的背景音乐收藏起来。
  
  记得同云儿在一起的时候,她经常对我说的话就是“美味不可以多用”,所以,按照她的意愿,这背景音乐也只能选择一首,否则,就会被她说成感情不够专一;可是起初我并不赞成她的观点,于是,我便经常地一选再选,她看到则是一一根除,而且非常生气;。后来,我们之间就形成了共为和平努力的墨守成规,她有她的《天使的翅膀》;我则有我的《丁香花》。
  
  再后来每每在夜阑星稀时孤伫静思,总会感觉这是一种冥冥之中的天意。
  
  那一天站在高旻寺后院的望江楼上,于“沾衣欲湿杏花雨”的漂漂雨尘中,感叹扬州郊外金黄迷人的油菜花花开迤逦。
  
  忽然看见梁山伯与祝英台闪动着他们空中芭蕾的舞姿联翩飞来。一年不见,祝英台修长的发丝更长,虽然在炫舞中稍显紊乱;但却恰好地映衬出她顾盼中灿若桃花的笑脸愈发美轮美奂。
  
  ——苦夏,一天比一天近了。
  
  这一段时间迷恋上了摄影,水湾附近的泡桐树开花了。有一天我起来的比较早,一个人带好相机、爬到水湾那边一棵高高的泡桐树上,准备拍下泡桐花大片大片的云霓。忽然就又看到了梁山伯与祝英台双双对对的影子,只不过梁山伯风吹雨打的长袍已经破旧,并在长长的衣摆之下裂开好多好多长长的口子;是冰霜雨剑的侵袭,还是旅途中遭遇强敌的战绩,一切的一切都不得而知。这样看他的样子,倍感贫穷潦倒,衣衫褴褛。好在祝英台一路相伴不离不弃。
  
  他们在树丛中环绕穿行,他们掠过树梢;又隐入草地。在我看不到他们的时候,我就经常看到一对幸福恋爱中的大学情侣。
  
  他们的头靠在一起,他们的脸贴在一起;他们的唇和唇黏在一起。
  
  男孩子在脱女孩子的衣服,男孩子在脱女孩子的裤子,男孩子在脱女孩子的胸罩,因为距离很近,所以在树上可以清晰地看到女孩雪白粉嫩的裸体。他把他不停摸索的双手放在她圆鼓鼓的柔软上,他像一个面点师在精心地搓揉他的设计。
  
  男孩子在脱女孩子的短裤时,不远处的小路上出现了一个人影,接下来又出现几个人影;于是,他们便开始慌乱地一边穿衣一边逃逸,像贼,在销赃灭迹。
  
  这时,梁山伯与祝英台也从草地上飞起来,在经过我身边的半空时,不慎与一只急速飞过的红鸟遭遇,那鸟突然间扭转尖喙,啄去祝英台半边袖子。
  
  男孩子与女孩子向草地的的更深处走去,那里有流动的小河,有茂密的竹林,那里更加隐秘。
  
  他们是我比较熟悉的一对大学情侣,带着平常学子固有的清贫以及必须忍受的困苦;有好几次我看到他们站在路边的烧烤摊旁,挑选他们很爱吃、但是因为手头拮据只能购买少许的烤串,聊以充饥。
  
  为了相爱,为了大学时光美好的回忆;有时他们也会大开胃口,倾囊奉献或AA制拼凑全部的积蓄。
  
  树下踏春的来者渐渐多了起来。
  
  “喂,老大!半年前我们还在风光旖旎的黄鹤楼聚饮,怎么现在又一个人跑到扬州来啦?”一个胖子眯着笑眼问一个瘦子。
  
  “嗨!别提了;烦死我了。还不都是因为那个挑灯夜读,月下舞剑的李白感慨抒情的一笔:‘烟花三月下扬州’那里面的‘烟花’触发了兴致;我才想到前来这苏中大地一赏暮春景致。说来惭愧呀,想不到孩提时代就耳熟能读的这一句‘烟花三月下扬州’中的烟花,到现在我也没有找到竭泽而渔的完美解释。”瘦子颇为感慨地回答。
  
  “嘿嘿,老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李白那一句:‘烟花三月下扬州’,其实是交代当时‘繁花似锦,柳絮如烟’的季节时令。你没看到好多书籍上对‘烟花’的解释都是‘雾霭中的花’吗?”——胖子接过瘦子的答复这样反问。
  
  “看是看到了,可我总觉得‘烟花三月下扬州’,这一句中的‘烟花’根本就是一个实物明喻;绝对不应该是后人注解搪塞的:‘雾霭中的花。’”瘦子说。
  
  “不就是‘烟花’二字吗?你管他是明喻还是暗喻、地球人都能接受那种解答;为什么唯独你不能接受?好啦,别烦了,老大;要刨根问底,就去现代人最流行的网络中去‘百度’一下嘛。”
  
  俩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时,祝英台与梁山伯又翩跹起舞地绕回来,看看他们非常认真的样子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但是又什么都没有找到;如此循环了几周过后,梁山伯如纱的广袖在祝英台眼前舒展了几下,两只蝶便双双远去,一转身消失在小雨初霁的茫茫天际。
  


  其四
  
  因为受到胖子与瘦子树下对语的启发,我去了扬州城文昌路那边的一家书店;查阅了所有关于古文“烟花”一词的历史文献注解;收获甚少。归来上网,再查。看到了熊召政的《烟花三月下扬州》这样的文章;始觉他比我更傻,因为我看到他字里行间从古至今描述到的有关于扬州的文字的确不少;可是;写来写去也没写清这“烟花”一词的半点实意......
  
  这一日乘船涉水,由扬州到对岸毗邻的镇江办事,船至滩头;,忽见一身素服的女子在江畔仰面而泣;在她面前不远处有一堆灰烬未泯的小小余火。即将熄灭时,那女子止住了抽泣;蹲下身去,双手撕扯着一些纸张投向那灰烬上的火焰。于是,那些萎靡中的火花,便又像渴饮浇灌一般旺盛起来。我慢慢地向她走去,那女子似乎丝毫未觉;看来她伤怀至深已入境界。
  
  近了,我隐约看到她频频投向火中的纸张——原来是一些画稿;作画人的用墨十分精彩,是一幅幅巧夺天工的植物工笔画。
  
  蓦地,我的目光在一笔潇洒飘逸的行书“烟花”上停住了。呵!那画面上竟有一枚枚喇叭形的小花栩栩如生。
  
  就在那女子将要把那幅题名“烟花”的手稿投向火焰时,我情不自禁且下意识地伸出手去。
  
  ——我抓到了画稿,火,抓到了我。那一束束火花突然铁遇磁石一样聚拢过来;它们伸出长长的舌头在我的眉毛与头发上疯狂舔舐。我本能地松开紧攥画稿的双手,去拍去打乱哄哄跑到我头发衣衫袖管上的火焰。
  
  火,熄灭了;幸好临界江水,我没有烧伤。可惜那画稿上的烟花却真的变成了“烟花”,变成了黑黑的蛾或蝴蝶;在扑面微凉的江风裹挟中乱乱地飞走了......
  
  我一无所获地躺在床上,躺在小吊扇嗡嗡嗡嗡的蜂鸣里;我又感觉收获多多,白日里一身素衣凄凄焚画的女子,让我想起了《红楼梦》中那个羸弱葬花的黛玉;便想到身体不好,寄人篱下的黛玉“眼泪还债”而死;那么,她于“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中“独把花锄偷洒泪,洒上空枝见血痕。”是不是在葬一个看破红尘的自己?
  
  白日里逐风与火焦黑而去的那一张张技法娴熟的画稿,那画稿上淡蓝浅紫的小喇叭形烟花、此刻就在缤纷中在我眼前炫舞。使我在失望与希望交错侵袭的忧郁或兴奋里,无法睡去,我想出去走走......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比起白居易笔下描写江南的诗句,扬州的春天似乎来得略迟。
  
  其时,夏暑滚滚堆涌的浊热气浪正步步紧逼,它要完全殖民这片水乡泽国的向阳福地。其实,流行歌曲《江南》中所唱的“风到这里就是粘”,用来形容古今皆宜的苏中大地,同样是一个形象贴切的比喻。
  
  在扬州生活的时间久了,自然也就知道扬州的春天盛开的最多最艳的花卉其实还是看上去那一眼无际金黄灿烂的油菜花,然后是粉饰淡淡的杏花或干净明丽的玉兰;后来,为了增添环境建设之美,人工移植在交通过道两侧的夹竹桃也会在春天里欣欣然开放;但是,就其中每一种花卉的的生长特征与开放特色而言,都解释不了“烟花”的含意。
  
  夏暑之前,扬州城暮春中夜下的江湾到是一个极好的消遣去处,它可减少外人干扰、抑或冲淡自己感受自我、感受宇宙天地的闲情雅致。我决定去江边走走;我之所以经不住几年中我在苏杭一带、在无锡,金坛与张家港一带所养成的生活习惯的驱使。是因为我喜欢那倒映在江水中的星光与灯火五颜六色的彩之潋滟,因为那些怕热的卷曲着身子浅伏于水边的花蛇的诙谐与好看;因为那些游弋中不断跳出水面的小鱼的召唤,我必须去江边走走,探望或释然或神秘吸引——我信步走出室外向江湾走去。
  
  只有回归自然,在大自然晚籁恬静的神曲里忘却那个疲惫奔波中的自己,那另一个神异通灵的我才能从与遥远的地方归来;还我木纳的皮囊以智慧的觉醒。
  
  “唉——如果云儿还在身边多好!如果她在身边,一定和我一样喜欢夜下的水湾,喜欢水湾岸畔的石板;袅娜缠绵的白雾,喜欢水湾两侧飞来飞去的雀鸟。
  
  伫立在水湾此岸树干笔直的水杉树或泡桐树下,一个人静静地满怀与世无争又充满关爱的平常之心,回归自然,回归往事;且让神思参融与彼岸麦地无尽的广袤与优美纵深。
  
  有时很羡慕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它们可以在自己亲手翻版的土地上种出养命的粮食,在水湾长势喜人的水仙花旁,找出可以培育成江南四大名菜之一的“茭白”。他们在竹林中找到春笋,在水湾里找到鱼和田螺,以此丰富自己的食谱,他们用善良淳朴的生命解读人生与土地。
  
  清明之际,水湾两侧挤满繁枝的泡桐花、忽然于日子的平庸空寂中树起一幕幕亮丽的新奇。信手摘来一段古人的诗句,真可谓:“东风夜绽花千树”。
  
  而南宋词人辛弃疾的这一妙语,用在最初绽放的泡桐花上又是如此地恰好不过;因为泡桐花盛开的过程就是这样快速迅疾,有时你甚至看不到它悄然酝酿的花蕾,在你第一天经过泡桐树下的时候;也许那里还是一片晦涩的翳暗,可是第二天再去,就会发现万花吐蕊的心怡。
  
  泡桐树原产于中国,后来不断被引种到世界各地。泡桐花又叫皇后花。
  
  说起它喇叭形的花朵,恐怕没有谁比我更为熟悉;因为每年花开时节,我都会收到宛桐送给我的泡桐花。
  
  哦,可爱的泡桐花;你看它小小的向前伸展的微微绽放的花瓣很像陶醉中准备接吻的红唇呢!。
  
  忽然,我被眼前岸然盛开的一树树烟云般轻袅婀娜的春花迷惑了。
  
  我站在江湾一棵又高又壮的花树下,手扶着粗壮的树干向上望去;夜空,已被纷繁稠密的春花层层遮挡;看满树满树的夜花盛开、欣赏那花之星系穹庐中的纷披,就好像置身于一个瑰丽神奇的花之帷帐。而脚下缓缓清流中的春花倒影,就更加显得优缓抒情,那的的确确就是一个花的王国。枝头有繁花飘香,水中有春花流淌;你想:人生若能置身此境,又何异于游在梦乡......
  
  其时,若有一知己相伴身旁,又怎能区分人间天上?。
  
  哦,泡桐花;从其生长环境与开花时间以及花姿形态等诸多方面来分析;泡桐花应该就是古诗人笔下所写的“烟之花”吧?
  
  这样思味儿时,再回头看看诗人杜甫的《清明》诗之二的那一句:“秦城楼阁烟花里,汉主山河锦绣中。”便更觉颇有道理。
  
  清明节跟其他中国传统节日使用月亮历法的农历不同,其实,清明节是一个太阳历法的公历日期,其定在公历的每年四月四日至四月六日之间;而此时的四月天若按民间习惯以农历历法指代昼夜运转的日期时间即为“三月”。按《岁时百问》的说法:“万物生长此时,皆清洁而明净。故谓之,清明。
  
  如此说来,唐.李太白的“烟花三月下扬州”里边的烟花,也就不解自明了吧?。
  


  谁解残局
  
  我所知遇的泡桐树是一种喜光速生树种;树皮分灰色、褐色或黑色三种,根据其生长类型又可分白花泡桐,大果泡桐,水桐,桐木树,紫花树毛;泡桐花盛开时与玉兰花相比大有异曲同工之妙,它们的花朵总是在树叶尚未绽芽之际,便抢先占据枝头。花开时,一片片一串串白色或淡紫浅蓝的繁花花开满枝,生机盎然;蔚为壮观。
  
  站在树下,举目翘望一树树暮春的峥嵘,疲惫的心神似乎一下子被那夜下的花网过滤得格外透明,凡俗里累积的郁闷压抑似乎也轻飘飘转瞬成空。于是便很想到那“瘦西湖”二十四孔桥下泊船戏水。我知道此刻那湖畔婆娑中的垂柳,一定浮动着它们嫩绿鹅黄的丝绦左右摇摆,呼蜂引蝶了。
  
  只是抬头再望对岸麦地尽处雕花窗棂里的灯火,才会感觉自己的生活其实缺少的原来是一种家庭的温馨。
  
  风,随衣衫舞动;露,共浓雾凝重。
  
  或许疲惫的生命真的可以从此永冻,找不到梦中所爱,那就退回意境无穷的古诗中入梦吧。
  
  “云儿,原谅我!我不能继续寻找你了;我实在太累了!”
  
  带着江湾水畔更新的发现连同我对“烟花”探索的意尽剧终默默归返。突然,便萌生了浅斟两杯的冲动,于是独到路边树下一乘凉与品酒兼得的烧烤摊酿梦。然后哼着微醺的酒歌向回摇晃。
  
  为了可以安静地了却遗憾的余生,我分几家药店购买了足够一次性睡去再也不会醒转的安定(Diazepam)。
  
  扬州城岔河附近通往冻青村的大学城与冻青村之间有一座桥梁叫冻青桥。我摇摇晃晃地走到桥中心的时候突然感觉一阵尿急,于是便翻出护桥栏杆,沿着桥堤上的水泥石阶向下走。
  
  我在最后那一阶石梯上解开裤带,掏出那把压力十足的水压机枪;居高临下地任意挥洒。这时,我随手放在上衣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打开手机,隐约听到了宛桐的声音,可是,对于酒精麻醉意识不清的我来说,已经听不清了。
  
  我突然感觉身体忽闪了一下,然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倒下去的时候,被躲在桥下幽会,我经常看到的那一对大学生发现了,于是,他们救了我。然后又打电话通知了宛桐。。
  
  “宛桐,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死了;你会不会想我?”
  
  我躺在一团灵魂即将飞出躯壳的柔软洁白里,望着身边给我调换吊瓶的宛桐这样问她。
  
  “你死不了的,知不知道由我看护你,那些受命于阎王的小鬼是不敢把你带走的?”。
  
  “宛桐,其实你有所不知,这些日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一直困扰着我,仿佛无形的魔鬼即将把我吞噬。从上星期开始,我每天都在云儿的聊天记录中给她留言,告诉她我将不久于人世;在将近一个星期的观察中,我始终都未收到她的回复。所以,我开始坚信了自己的判断——云儿她一定出事了。如果她不出事,我相信她绝对不会这样绝情。”
  
  “你不要再做傻事;云儿她不会出现了。”
  
  “你知道她的事情,是不是你一直都在骗我?”
  
  “我告诉你,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快说!”
  
  “云儿希望你无论遭遇什么事情,都要坚强地活下来。她在临别前曾经向我表示过歉意,她说她在追你的时候、并不知道你的心中还有一个我。她还要求我像她一样替代她陪伴你,爱护你。”
  
  “事情的发生是这样的:云儿在你春节之前不辞而别、离开她们家之后,大哭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就返回了她一直做事的那家中外合资企业。继续做手机荧屏清洁。
  
  当时那家公司为了提高出品率,突然要求员工用正乙烷代替酒精擦拭苹果手机显示屏;该公司引进正乙烷时,只告诉工人要更换新的清洁剂,并没有告诉正乙烷的含毒性;也没有为工人做防护措施,结果,在正乙烷投入使用后的第二、三个月,生产车间的工人们开始出现不同程度的中毒症状;最后,整个中毒事件波及六十人,其中最为严重的工人在中毒期间几乎无法行走,接受治疗后将近一年的时间才有所缓解。
  
  云儿是这次中毒事件中的直接受害者,在静养恢复期间,她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可能恢复到一个正常人的状态了,她怕连累你;所以,才有意疏远你,渐渐断绝了你们之间的关系。后来,她在去她外婆家的路上;不慎跌入她们家附近的一处鱼塘;用她年仅二十岁的生命,告别了无限爱怜的你和她无限爱恋的人世。
  
  泡桐花开放的时候就是这样感情专一,投入凝重;它在开放中自我充实,自我修饰,以此完美自我世界的天树合一。
  
  宛桐倾诉到这里,已经哭成了泪人;我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共同用泪水悼念云儿的离去。
  
  “为什么这样久才肯告诉我?"
  
  “为什么这样迟才来找我?
  
  我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专程前来找你的!你在我心中居住的时间太久了。可是,你从未表示过半点谢意。
  
  “其实以你的智商看待问题,如果不是你自己的粗心大意;你应该很清楚‘提拉米苏’的含意——‘带我走!’”这就是我一次次要你请我去吃提拉米苏的真正用意。
  
  “还有我每年一度赠送与你的泡桐花,你更应该知道泡桐花的花语:“永恒的守侯,期待你的爱!”......
  
  宛桐在给我输送完最后一瓶点滴的时候,告诉我说她要回去了;我执意送她出门;可是她担心我身体羸弱,坚持不让我送。
  
  她在道别前俯下身来,非常热烈地吻我。随后便像一只翩跹的蝴蝶,向门外走去。
  
  再一次想起辛弃疾的《青玉案·元夕》“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我坚持着下地,手扶楼梯扶手走下二楼;就在我正欲追上去送她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急剧的车轮皮带与地面紧紧摩擦的撕裂声,紧接着听到“砰”的一声闷响。便见一个一身白衣的身影凌空飞起,在半空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然后就像水面上一枚入梦的睡莲,净净地躺在雨水肆意的的路面中,一动不动。
  
  ——完了!我这样想时,突然感觉到一阵天昏地暗的眩晕;我的灵魂好像就在那一时刻变成了蝴蝶,轻轻地飘出体外,飘出体外。
  
  我梦到自己躺在一条撒满桐花的水葬船上,云儿与宛桐手拉着手,微笑着就坐在我的身边.....
.

 


路过

鸡蛋

鲜花

握手

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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