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挺喜欢做农村妞的,觉得农村妞身上有那么一股子村子的风味儿,很熟悉和甜美的乡野的味道。也许是这种味道在自个身上粘贴得太深刻,太深邃了,于是我的骨子里总是流淌着这样一种甜味儿,一旦某一种与乡村相连的气息扑来,我的心里就很稳很暖和。
以至于到城里很多年后,表面上是在城市或街道里转悠着春秋冬雪,或朝朝暮暮的相随城市的霓裳灯盏与汽笛,但是头颅里总是飘着一缕无法飘散的乡村风韵儿。有时,当城市的晚风或春风柔柔袭来,着上较为时尚的衣裙,心里感觉挺潮范般的,那一刻觉得做个城里人还是很惬意的,于是乎欢快的提上脚步,也似鱼儿游在水里,自如而丝毫不觉得水塘的滚烫,只是觉得做游在池域的鱼也那么风和日丽的。
在城里日子久了,就很想看园子里或亭子里的围栏与围椅,或许是疲倦了,或许是觉得围栏与椅子有那么一阵固定,不总是那么的漂浮,其实在城市是很不容易看到浮萍的,有时偶尔在池塘遇见,只是隐约看到浮萍的表面,而看不到它飘在水里的根系,于是浮萍不动的时候,我总以为是莲荷的圆圈般的荷叶面,只是浮萍的页面是贴着水的,荷叶一般由荷花杆子撑着的,仿佛像撑一把伞。
今天看到村子里的一些柳树,垂柳吧?垂柳没有垂在水边,但清一色的柳枝,枝头上下没一片叶子,枝条上点点凸出点,隐然的含苞着柳苞,我想江南到底还是即将绿了,待春风拂起柳苞的冒泡。乡里杉树也很多,笔直瘦弱的主干,枝条循序渐进的由下至上,递减着杉枝长度和杉枝上的叶子,据说杉树笔直不侵袭农田农作物,故村里杉树普遍,给村野添些水墨画!
很多的时候,内心深处还是留着一块园子的,园子里乡风习习,故乡的气味飘来,在我闲暇的时候,这心里的园子里总有月,有杨树,有老屋,有村里的公路与小桥,还有那水边的石块与水上的木船。当城市的风雪飘下来,我聆听着城里繁华的气象,心里总恍然间忆念起下雨时坐在屋檐下,托着腮帮子安静的坐着的样子,或下雨的时候听雨打在园子里的苎麻的宽叶子上,哒哒很大的声响,那一刻仿佛苎麻垄断着雨的声响似的;下雨的时候,菜园子的绿叶子格外的泛绿,仿佛在集体游泳的海滩,绿色的海滩上兜兜青菜都很安宁的仰着脖子淋雨。
今天小年,去了趟乡下,沿途乡村很安静,路面很洁净,几乎一尘不染的,鸡鸭的叫声很少听到,估计是节日它们一叫唤,说不定担心主人会拿它们开心的。各家各户的菜园,地里都绿油油的,春天还没有到来,乡里的绿色早就泛滥得好厉害了,这村子里的风景大抵是袁枚《满井游记》里那句“始知郊田之外未始无春,而城居者 未知之也”,而出城的我也像文中那句:若脱笼之鹄。于是乎欣欣然的来到乡村一趟,总算是圆了心里农村妞的梦,也安好如初的吮吸了乡村的最原始的气息。
有时候,感觉喝上农村的天然的风味,犹如喝上一杯美酒,或者一杯挺时尚的咖啡,只是美酒与咖啡常在城里的霓虹间闪烁,而村子里这一个大缸子,犹如儿时河水时迅猛的喝下很多茶壶里的大瓷杯,猛的咂一下嘴,这嘴里满是生命最初时喝下的那杯甜水,清清凉凉,费清的,不寂寞。费清的,是我们这里的方言,就是说水的质地上乘,很清澈!今天我下乡又端着村里的大瓷缸,喝了一大杯村子的风和水,骨子里清清亮亮的,很甜酥酥的一种嗅觉与味觉,此乃农村妞的又一次怀乡也。
今天用手把柴火扭断,然后点燃烧,把地里旁边的野草等燃着可以做肥料。当手触及地里的干枯了的棍子时,用手指一掰,很脆的一种响声,然后把木棍子堆起来,搭得有空隙层次的,然后往木棍子堆下添易燃的细棍子,噼里啪啦的,没有风,但听见火苗子欢快的鸣叫,然后我的指甲,衣服都沾上了灰尘与泥,指甲里黑黑的泥,衣服上有一种叫“臭马藤”的东西,这臭马藤是我们这里的方言,就是一种植物,一旦你触及它,它貌似花蕊的东西就分散开来,沾在你衣服上,很难拍下来,你要一粒粒用手在衣服上捉掉,哈哈其间还有一种很臭的味道。小时候常闻到,很多年没味道了,现在闻闻这种味道还挺甜的,大抵是儿时的一种眷念吧,于是乎岁月之后就熬成了思念的年代气味儿。
回乡的时候,觉得自个就灵活得很厉害,天地间仿佛就海阔天空任我飞的感觉,我晓得这是我的原形,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妞!只不过是进城了,也染些城里车水马龙的风味儿,于是乎人海中也挺欢愉的走着,呼吸着小街的黄昏与早晨。天空好蓝,生命好欢欣,时光原来不只是一杯羹,时光有时如灯火,在水伊人般窈窕,有时若篝火,流淌着村里的气韵。陡然间,生活的美好,生命的历练,这一刻,城里的农村妞喜悦而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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