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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总时晚时停,凌晨零点,黄山站却依然人山人海。等待着火车的鸣笛打破午夜的宁静。新的征程,也从此开始。
十二个小时,浑浑噩噩,由于没有买到坐票,站了很长时间。所幸一对四十多岁的中年夫妇,对我比较照顾。他们蜗居在吸烟室的拐角处,用蛇皮袋装上一些陈物,当做垫子,虽不如硬座舒服,好歹也能在极为乏困的午夜睡上一个安稳的美梦。在我极为困顿的时候,他们为我提供一方可以坐下休息的空间,让我能稍得小憩。
他们是从南京上车的。南下广州,准备务工。那些生活在基层,最最底层的人民,似乎永远都是那么的淳朴,物质时代的糖衣炮弹,并没有将他们对他人的热情淹没。他们坚守在最原始的前线,做最苦最累的活。他们总带着微笑,带着希望,带着生活给予的美好,安然地度过每一天。我是大山里出来的,深知务工者的艰难。即使多么艰辛,但流淌在他们身上顶天立地的血液却始终传承不断。
那位阿姨告诉我,她第一次南下广州还是十七八岁的时候,几个年轻的姑娘,天还没亮,便匆匆下了火车。那时候刚刚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一切充满着未知。深夜,一辆计程车开过,司机问她们是否需要打的。一口价四十块钱,但又因为害怕坐黑车,硬是等了一个晚上,直到黎明来临,城市渐渐拥挤,才放下心来,坐上一辆面包车,到达目的地。几十年一晃而过,如今人到中年,她已然不再是当年那个年轻的姑娘。岁月在她的额头刻上一缕皱纹,黑发之中也拔出些许银丝。
她的丈夫睡醒后便去了火车的洗脸室,一站就是很长时间。空留的位置,她总叫那些站累的人坐下。在我之前上车的还有一个小姑娘,有一个很大的白色行李箱,拜托了这为未曾相识的“好心肠”看管后,自己却去寻着空留的无人座位休息去了。
吸烟室并不是个好的地方。人来人往,穿梭着各色的人群。那些烟瘾泛滥的群众,总时不时的前来,放松着节奏,吸几口香烟,在尼古丁的麻痹中体味一丝丝快感。一位漂亮的列车女服务员前来处理垃圾,这位阿姨不禁玩笑着对她说道,火车上就应该禁止吸烟,吸烟太影响空气,被动吸烟还影响身体,最为不好了。服务的工作人员捡起几个烟屁股,也无奈地说道,我也赞同有那么一天。
我是中午十二点多下车的。他们似乎整宿都没有喝水,我留下仅有的两个橘子。火车继续南下,清风拂面而来,油菜花的香味在空气中打转,我踏上一方征程,在极目远送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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