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256次列车
K256次列车开向乡下人的省城,
载着一车去考事业单位的人,
车厢里一股子书呆子的味道,
高谈阔论自有寰宇。
也是在K256次列车上,
我翻到了一个迷信女人
和偷偷放进的糕点、苹果和桂圆。
作为一个书生,
我信书,不信她这一套。
但是我仍要向远去的土地祷告,
我愿她一切安好。
在成为父亲之前,他先是一个酒鬼。
酒鬼朱老二昨夜跟我聊了很多他的酒事,
从伏特加到XO,
从香港到俄罗斯,
他微醺的舌头伙同啤酒肚,
要口述一部历史,
他的女人总是补充些他不知的醉态。
我每每提笔,她都问我写什么,
我告诉她我在写我的家族史。
具体叙事
(一)
那个五十岁的女人,又丢下猪去了温州,
虽然她比谁都清楚,象形文字“家”下面住着什么。
我曾经试图用社会学来想念她,
一个来回于农田和机器的矮个子女人。
她的具体只有几分钟,在周五的电话里,
她通常是一句话,一些文字,
甚至是一些情绪,一串记忆。
她不在清晨的睫毛,也不在打开的口腔,
那都是私人的历史。
与那个允许我用下半身思考的女人不同,
她是一张婴儿床,一块奶酪,
甚至是一只羔羊,又一个玛利亚。
我开始厌恶这个词汇,母亲,那个宏大叙事。
(二)
近年来,这个女人忙于打理天气。
她说阴天,笑容就会收敛,
她说晴天,苦难也会开花。
她是独有的神,
是一个人的神,是整个世界的神。
她栖身于光明也往来于黑暗,
不比你们的神嫉恶如仇。
她的爱远要比那博爱的承诺要具体千百遍。
我只有一首诗,她从来不怨。
近期实在没有新作,快开学了,回学校再写吧。听闻栏目帖子过千,也来凑个热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