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恋
房子从土地里长出
遵守着古老的闾巷制度，排列
和庄稼们站在一起
被一条或粗或细的河流流过
不存在着什么坝让河流不欢愉
只有一座座石桥木桥
架于两岸，让两岸的人
不必为了拜访，而绕太远的路
你踏上，河里便出现一个你
完完整整的，你土地般的肤色
你土地上沟壑般的皱纹，它不会
帮你抚平，它只会
把你年事已高的沧桑和你农民的淳朴
描摹得和你更像
它一年四季都清澈，除了
在极其寒冷的时候，它闭关
在冰层下蓄养春天，和雪层下
微微颤抖的小绿色麦苗一样
等候着冰雪融化
我们在土地上播种粮食，和我们自己
我们问土地索取，一砖一瓦
煅烧成我们的房子
于是房子们和土地一样，博爱而又脆弱
被风吹，被雨吹
吹落了一片瓦
吹塌了一堵墙
这样它们，又回到了土地
有时隆隆的铲土机来过
这样它们，就一起回到了土地
和粮食一样，一遍遍生长，回归
和我们一样，生于此，终于此
啊，年轻人
倘若你还在流浪
倘若你的那一片瓦和那一堵墙
还未在风中散去
倘若你的河流还依旧清澈
请快回到故乡吧
因为回到故乡的路
远比流浪要长
走快些
走慢了，可能
就要走上一辈子
2017.10.14
后记:纪念奶奶的老房子在2012年的某个夏夜，和她的村庄一起 消失了。
那时还不懂奶奶的眼泪。 |
发表于 2017-11-17 0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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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1-18 07:45
楼主
发表于 2017-11-19 09:3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