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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斗禾

咖啡屋的名字
文/江油一斗禾

之一

好多回在梦里
一个姑娘，着一身古装
和我牵手，来到一家咖啡屋。
店里只有两个客人，窗外
一枝红梅开的正艳，让我
依稀记得梦就在冬天。

那次看不清楚你的脸，
只记得没抹口红，一副素颜
我们品着咖啡，只是看着对方
一句话也没说。屋子所有的东西都是竹制品
就连杯子都是有竹筒精雕而成
精致的让人有些心疼

天黑前，
第二杯咖啡还冒着青烟
卡座上飘进几朵雪花
雪花融进甜美的咖啡
我的目光也融进她迷人的眼神
时间过的真快啊！
离开就忘了这家咖啡屋的名字
梦醒了，还是夏夜的满天星星

之二

午后，二楼上有些闷热
我在书房摆弄着多年收集的石头
窗外的知了声伴我进入梦乡
来到那间还不知道名字的咖啡屋
迎面而来的兰香，
把我自己醉倒在梦里，不愿醒来，
是谁在屋后抚琴？
琴声如此婉转、悠扬
难道是窗外的那枝红梅，在向
对面的流水倾诉忧伤？

竹桌上立着一只咖啡杯
只剩最后一滴像情人的眼泪的咖啡
温润着我的咽喉
窗外的风，吹不散杯子主人的孤独和
惆怅。我拿什么掩饰我痛彻心扉的失望？
哪里可以找到梦里初遇的姑娘？
我顾不上看清咖啡屋的名字
呼吸从失望的空气里撤离，
我惊慌失措的逃脱梦乡

之三

知了不肯放过院外的老梨树
尽管树梢已铺满了月光
我的整个身体不知跟着蝉鸣还是
随着月光大步跃进梦乡
没错，我要续梦，像电视剧那样
一定要看清咖啡屋的名字
和那屋后抚琴的姑娘

还是竹屋
一个老鸨模样的女人
慵懒的摇着竹扇
扇亮壁炉的火光
屋内酒香四溢
一群妖艳的异域女子
在一群书生中搔首弄姿
我扮成诗人混了进去
只是搞不清是去鬼混还是寻找
寻找梦里初遇的姑娘

酒醒后我才知道我走错了路
我那纯洁美丽的姑娘
应该还在屋后抚琴，或者
因为我的消失暗自神伤

窗外下起了雨
我踉跄出这间冒牌的竹屋
才看清这里全是竹屋
街边要么竹梅，要么松竹相间
脚下全是兰花
梅园、山竹雅居、兰竹乡野
店名如诗，景如画廊
呵，这里堪称竹乡
女人们在雨中撑着油纸伞
像竹林深处长出
五颜六色的蘑菇
我知道雨停了，“蘑菇”便停止生长
却不知道
哪朵“蘑菇”藏下我心爱的姑娘

之四

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芬芳
雨打湿衣裳
尽管这件外套属于诗人
我的目光没有错过一间竹屋
“奇玉斋”这家，唯一和梅兰竹菊无关
却风格独特，四处琴声悠扬

我心大喊一声
去淋一场雨吧，尽管
院内的梅花告诉我这是一场冬雨
但我知道雨里一定有你的气息
也许咖啡还冒着热气
抚琴的一定是我一眼就爱上的姑娘
可是我的脚上带着泥土
鞋底还有兰草的温度
甚至我需要喝点酒
才敢叩开竹门
可是我用钱买了诗人的衣裳

琴声戛然而止
我徘徊，我彷徨
竹门开了，迎来一青衣女郎
她的手那么温暖，滑腻
她的眼睛像星星一样
她的头发乌黑发亮
她的全身透出一阵兰香
难道手上撑着伞的，站着我面前的
看着我的，牵着我手的是兰花仙子
没错，是她，是上次和我喝咖啡的姑娘
你看，她的衣襟还散落着雪花
我的手开始颤抖，不是因为天凉
我没钱买酒，我的心跳加速
只因我看清咖啡屋的名字
只因我见到梦里初遇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