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棒子的独白
——致重庆棒棒
吻着不同的血,每日我走在不同的高坡
压着不同的男人,有时
一些女人也来临幸我,甚至有的女人
用脱臼来回应,对我的爱。我在人世走路
和机器压断的手指,是同一频率
我促成着不同的人,令它们不去往更大的痛苦
尽管这种痛苦,已经让鼠居的人们忘记
自己的亲姊妹,他们把好命献给儿子、爱人
让自己和断裂的空气一起沐浴,偶尔
还在里面滑行,翻出几条白骨
我由无数的断骨构成,被无数的眼泪
扛起——每每我在它们肩上,他们就
不断地跳抖腿舞,为了让他们更加有成就感
我暗自变重,唤来血神
血神说:“他们的高度,让水泥地几度哭晕”
它们的心跳,还需要用他们的倒地
延续
正如那些不断冲锋陷阵的蚁群,在一场躲雨中
不明所以的,覆灭
一场绝望的新生
当现实的眼泪哭干,她的骨头已变了
三种形状,为了安慰她的青春,它们
从方形变成菱形,继而又变为椭圆
它们的粉末
从黄土地,变成半水泥,又变为水泥
让她尝试不同的温床,重重摔去——
她的脑后有一百个窟窿,都可以漏风
并被冠以苦难的名字,为了征服一千种绝望
她用一千天,去尝试爱上一千种不同的自灭
奢华的、卑贱的、辛劳的、磨人的…
她渴望在心里豢养不同的灯,照耀那头
嗜血的魔犬,即使它已经修炼成人
来克扣她每日的工资。她每日都在新生
的路上,途中躺满尸体
还有不同的人发出的,赞叹和唏嘘——
卖豆浆的阿姨
清晨,灯笼花在远方睁开碧眼,嫁接我昨夜的暗伤
一半带去给田野,一半带去给人群
世间钟情于用七零八落的挤,来清洗
我的厌恶和,偏安一隅
卖豆浆的阿姨,眼前从来看不见人
只有手。索要豆浆的、命的、轮回的…
我还没掏出钱,袋子的嘴,就已被她的右手,掰出深深的峡谷
而左手,则伸向又一场庞大的轮回,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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