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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诗社-诗歌茶点】金川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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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 2014-3-15 10:29

正文摘要:

这是应新月诗社邀请,主持的一个诗评栏目。所评诗人为诗社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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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花 发表于 2015-1-31 20:21
白冰 发表于 2014-4-13 17:33
金川诗歌 发表于 2014-3-15 10:31
我想干什么(续)
――兼谈网络点评的得失

虚荣心,会伴随人的一生。
作品就像自己的孩子,会受到自己的偏爱,当被夸奖,自然是仿佛喜出望外,其实是喜在望内;当被批评,那就是气出望外了。
俄国批评家别林斯基说过,你在批评别人的时候,更是在严厉的批评自己。
我在评点别人的作品时经常想自己的作品被评点的感受。
人的一生,四个字,进退得失。到一个地方,必须了解一个地方自己可能的得,与可能的失。这样才有进退自如的人生惬意。
网络言论相对是自由的。发表作品自由,无论自己写得怎么样,想发表就能发表,不仅仅快意,而且得意。但作品被批评也自由。批评的自由达到极端,就是骂大街,甚至人身攻击、侮辱。
在网络,为一句漫骂与侮辱,进行起诉,起诉成本太高,肯定还无法在近期成为可能。
在有一个贴吧,有个读者说我的诗歌写得很烂。我当时觉得非常难受,心想,不就是图个交流?!写的好,大家高兴,我高兴。写得不好,也希望得到高人指点一下,或者至少能听到一点有益于自己技艺提高的反馈嘛。干么惹这羞辱呢?!但转念一想,“烂”也是个口头语,并不是有意侮辱人。自己也有过激的时候,也有误解别人的时候嘛。以己之心,推人之心,也就无所谓了。
我对这样的回帖,以及类似于骂人、接近侮辱的回帖,只是判断判断我到底得罪了那路神仙,伤害了那位老爷,但从不回帖。
我对言辞激烈的批评,即使过头一点,只要读出其中的诚挚,我依然回复,表示感激,并进行探讨。有时不便于在贴吧回复,就去读者或者作者的空间,或者通过消息回复。
我不害怕什么,一个人什么贪图也没有,有什么好害怕的?!只是不愿意在贴吧损害贴吧的利益,影响大众视听。自己更不愿意陷入个人恩怨的纷争。尤其在网络这个利害比较单纯的地方,引起个人纷争,我认为生存的成本太昂贵,而收益太可怜,太可悲。这种交易不值得去做,更不值得投入。我就是喜欢贴吧的相对纯洁。
与人过不去,伤害人,会叫我感觉到难受,觉得活着太没有意思。因此,诗歌能叫我远离政治经济领域利害是非相对激烈的喧嚣,我才进入诗歌。即使进入诗歌世界,只要涉及到利害的地方,我也尽可能回避。我对待利害,就是对待我的敌人。我自认为自己处理的好,不错,这就是我今天觉得自己活得比较惬意的奥秘。
如果在诗歌里也与人过不去,伤害人,那还有什么生存的地盘呢?!我再没有退路了,诗歌是我认为最适合我的存在模式了。
我不害怕人攻击我。人攻击我,说明我使别人的利益受到伤害了。遭到攻击,我就反思。网络太大,互相不了解,看到自己评论的对象不对,就见好收场。这就是,我惹不起,躲起。这不是怕的问题,是冷静。是自己选择的人生最起码的基本的态势。
我狂妄自大的时候,自认为自己把握全世界的真理。狂妄的故事以后讲。现在我也狂妄,而且更狂妄,只是把狂妄转化为一种平静分享人生的凝重力,融化到诗歌之中。借助狂妄做一个挖掘器而已,在诗歌里保持狂妄。
所以,我一般对人狂妄自大是冷静观望。也了解狂妄自大的多样性。我的经历告诉我,不要企图说服别人,只要说服自己就行,别人自然会说服自己。有经历的人,有抱负与思想的人,更会自己说服自己。
在网络,一个人显得太卑微,当自己充满企图的时候,会受到更多的企图的冲击,即使你是有头衔有地位有身份的人,也会叫你瞬间一败涂地。而网络的确伟大,当你真诚面对自己,你的真诚自然会受到更多真诚的呵护。网络就是一个现实的另一种再现。所以,我坚持网络与现实,要沿用同一个做人的标准。
因此,我在做点评的时候,对功底好的,相对严厉,深入,尖锐。对初学习诗歌的写作者,要爱护,鼓励多一点。我做比较大的点评,一般都要看个人简介,甚至要了解作者方方面面――我尽可能了解的情况。在现实中我也是这样。
所以我总觉得读别人的作品是进入别人的世界,很美。推心置腹嘛。世界上除了推心置腹的交流,还有什么交流还更美呢?!我不喜欢交接现实的朋友,就是因为到不到诗歌里交朋友的这种纯净。
读别人的东西,我坚持要发表自己的观点,尽管有过挫折与挫伤,我还是要这样做,因为与其与人说点客气话,应付一下,还不如讲点真感受。在现实中与朋友不得不进行的应付,太叫我难受。因此,我喜欢在诗歌里以及交接诗歌朋友,因为能说真话。说真话,有说不出的快感与美妙――这就是诗歌世界的快意。但是,在领导面前,你不能说真话,因为领导是以说假话做领导的,政治就是以虚假为模式,以假做真。做买卖不能说真话,因为经济世界你的对手隐蔽的很高明,你说真话,等于把自己经营秘密公布了,等于在陷害自己。所以在政治经济领域,做点真实,做真实的人,是要付出双倍努力的。因此,我对政治经济领域的跋涉者总是充满无比敬意。
其实,有时我的评论就是针对作者的作品引发的感受,而不是针对作者进行的批评。实际真正的有价值的点评,就是说出你的真实感悟。作者自然会在你的感悟中获得感应。企图吹捧人,企图攻击人,都会使诗歌世界变得沉重迷茫。自己更茫茫,更不幸。
我是在逐步的吃亏,逐步的领悟之中,开始懂得在文字之中如何充分相信与信任读者的。以前总是盲目相信自己。当然,现在还做的不够,正更加努力地改变自己的过去。
这个特点也是金川诗歌的风格。
我喜欢树立自己的风格,但不排斥有做幌子的嫌疑。因为自己有时也不知道是在做幌子。只要人在社会,心不死,虚荣心会情不自禁影响自己的行为。但是做幌子是经不住风吹浪打的。我太喜欢有人指出我的虚伪与造作了,尤其越具体越好。诗歌里虚伪与造作越多,境界越暗淡。
从这个意义讲,诗歌的最高境界,就是对虚荣心的遏止到达最高――无的境界。这就是诗歌实践,诗歌人生。
艺术风格是自己人生实践的真实反映。
人的一生的知识、智慧、经验,能力,概括起来,四个字,知人论事,或者人情世故。知人――人情――感情――情商;论事――世故――规律――智商。一个人的情商与智商,通过作品以及作品呈现的过程以及趋势,是能看出来的。评论家以此来推断一个作家诗人的发展趋势。
人的一生,摆不开利害的冲突,只能化解与不断消除利害冲突对精神与肉体的伤害。
我在网络有两大值得炫耀的头衔:一是一个贴吧的小吧主;另一个是“金川诗歌”空间的管理员,博主。担任这两个头衔,有自私的考虑。做小吧住,是为了体验如何管理贴吧,因为在此之前,我对贴吧是一片空白。在发起这个“金川诗评”的主题时,发图片都是小王子先生教我的。做博主,是为了交流诗歌,是我与诗歌吧的中转站。
我的空间也有虚荣心受到挫伤的时候,甚至也给自己带来烦躁,影响心情。但是,我没有过关闭空间的打算。现在,毕竟不是美国诗人迪金森的年代,诗歌面世,使作者个人的成果转化为社会的价值,已经通过网络能自由实现了。起码能实现最基本价值,交流。保持这个起码的交流,是我自己人生的一部分。因为有利于我进入更好境界。
我不喜欢古代的隐居者,而情愿是现代的隐蔽者,隐蔽自己,只是与我认为可能伤害我的事物适度保持距离。我始终不认为自己是诗人。第一没有诗集面世;第二没有进入圈子(协会)。从这两个标准看,我不是诗人。
我渴望自己的诗集面世,天下人人阅读。但是自己的诗歌配不配被人阅读?!这是要慎重的。否则自己掏钱出版了诗集,没有人看。完了,赔本。我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就是赔本买卖,宁愿不做。因为我是老百姓,赔不起。我要生存,首先生存,才有一切更高的意义延续。这是个常识。不懂这个常识的诗人,迟早会倒霉。因为他经常要犯规,被处罚。
我现在之所以敢于说,我不要诗人这个称号,是因为我即使要这个不要这个,丝毫不影响我的写诗歌的境界与进度。要什么,不要什么,是经过诗歌实践求证、检验才能彻底肯定的。我不反对别人要,急切地要,疯狂地要更好,那是一种实践的趋势,只有要过之后,才有结局,才有体验,才有感悟与升华,才有不要也照样写下去的勇气与支撑。
我感激网络。网络既然满足了我的诗歌的社会价值的体现,我何必冒风险去出版诗集呢?!我看到我的诗歌被点击,被其他网站转载,被其他贴吧引用,虚荣心告诉我,我非常满意,甚至得意。百度1月3日引用我的诗歌做话题,天下聊吧的吧主发消息祝贺我,我都告诉我女儿,在空间发广告告诉朋友们呢。
该得意就得意,我也没有伤害谁。不就是个小小虚荣的满足嘛。当然了,不会得意,得意的出了麻烦,那是自己定力有问题。另当别论。
所以,我也特别警惕我的点评给作者带来过分的得意。所以我也警告作者,我在吹你,吹你的目的是什么。其实,我警告作者,目的是小心我的评点有不切实的东西伤害作者。正如没有完美的作品一样,也没有完美的批评。批评只是一种个人的感悟,也许存在错误。而对于比较忠诚诗歌的作者,我不担心我的感觉犯错误。因为优秀的作者,会从别人的反响里捕捉有益的东西,能捕捉到触动与灵感。
网络这玩意就是好,彼此不见面,也没有难为情的时候,话不投机,不说了。做错了,承认个错误。就是好。即使写检查,也能想怎么写就怎么写。
这篇关于点评得失的文字,就算个检查怎么样?为从前、现在,以及今后我可能伤害到的朋友,做个全面的直至灵魂深处的检查吧。
假如不够深刻,欢迎向我开炮。
如果没有炮,就开几枪。噼勾一下,灵魂开花。
说千道万,做一切,一切在做,还不就是两个字:自私。自己在摸索之中想分享到更美妙的东西吧。什么是最美妙呢,那就只有诗歌能做全部诠释了。
因此,点评好坏,关键在真诚。有心者,执真诚相见者,自然领悟多多了。

                二〇〇八年三月九日
金川诗歌 发表于 2014-3-15 10:30
王寒星先生的诗歌风格
――由一首加不加精品的诗歌说起

[1]这是一首诗,是肯定的。是叙事诗。
[2]看起来像散文(记实)的诗歌,其实,就是因为分行,才成为诗歌的形式,才区分于散文。
可以人为地把散文分行成诗歌的格式,但是,那就违背了作者的本意以及文章之中气韵。
同样,把一首看起来是散文的诗歌,也能合并行,成散文,但也是违背作者创作之中的立意,以及气韵的-。
气韵,气势与韵律。
许多意象美的小说,散文,都可以断开做诗歌阅读。任何一首诗歌,有可以合并成文章读。但那样都会失去原本体裁的魅力。这就是不能认为互相取代的原因。
[3]读者可以不喜欢作者行文风格,但不是说作者的诗歌不是诗歌.只要作者是以诗歌的题材表现的,那就是诗歌.写得技巧怎么样,成功与否,那时另一个话题.是否可以加精,那也是另一个话题.
而且诗歌本身具有许多的形式,每个作者,都可以根据自己风格,甚至继续开发诗歌的新形式,至于创意开创新的模式成功与否,另论.
[4]我在上文点到王寒星先生的风格,自然,优雅,潜藏着大家风度。我没有做深入评价,是准备再对他更多的作品熟悉之后,专论。这是我的安排。现在的点评基本是轻松或者是有关诗歌的话题。基本没有展开对作者做具体评。现在不能像在对同题诗做点评那样评。要全面系统。这是有意安排。
现在,结合这首诗歌,评一下王寒星先生风格――自然,优雅,潜藏着大家风度。
自然,成为一个作者的风格,不是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就是自然。
王寒星先生这首诗,像在讲故事,对,是以诗歌的形式讲,他用的语气是诗歌的语气,有节奏,有韵律,而且没有驾御语句、语气的生涩,这是作者长久磨砺的结果。他空间里的作品,我读过几篇,有叙事的痕迹的不少,抒情的也不少。王寒星先生的诗歌不注重刻意雕饰,没有追求新颖奇特的意象,读起来朴实自然,其特点就是:看起来,平平常常的诗歌,却潜含着作者的工夫。
有的作者的诗歌,诗意很好,灵放,美丽,但是由于驾御语句、词汇、意想、思维与意境的工力不够,就会给人在某点上别扭、不舒服的感觉。有时,诗意好,但是,思辩有漏洞,一推敲,就不行。有时,语句、词汇驾御的好,但诗意不轻灵,也不舒服。王寒星先生的诗歌,没有词义上的生涩,没有意象上的生造。所以说他,自然。
优雅,是王寒星先生诗歌的特点,他的诗意是通过思悟的阐发与情感集聚,安排在自然流畅的诗句铺叙之中的,整个诗意显现出优越高雅的气性。他的这种气性只有阅读他的履历与知道他的年龄才能做出准确判断的。在这首诗歌里 ,“一” “二”写的具有诗意的韵律感,在每一段末,他采用了语气与诗意的转折,具有诗意的轻放的意味。“ 三““四”注意了词语的变化,增加诗歌节奏感;“五“最后将全诗歌诗意在结尾凝聚、释放。可以说,他的诗歌是用心凝造的。一首诗歌只有体现了作者用心,用情,用意的倾注,才可以体现其风格。所以从这几个点,能看出作者已经具有自己的风格的印证。
有的作者,之所以无法判定其风格,主要是:一,创作不是一贯性的,是偶尔为之,即兴之作,没有全力倾注。二,不了解作者的全貌。王寒星先生诗歌好判断,就在于我能进入他的全貌。
但是,有风格不一定就是具有了可以称雄诗歌界的作品,更不可能是每个作品都是精品。作品是唯一签定作者气度的证据。我说,王寒星先生潜藏着大家风度。
一,在中国诗歌界,成为诗人的标准很简单,有作品在一定的级别的正规刊物出版物发表,其次是进入协会。我尊重这个标准。王寒星先生已经进入诗人的行列,但是,我肯定不会因他是诗人来认定他的风格。我根据风格看他是不是诗人。当然,他是诗人。以他的自然优雅的抒情,以他对诗歌全力凝铸,他做为诗人是当之无愧的。为此,我说,王寒星先生具有潜藏的大家气度。
但是要知道,成为诗人也很简单。只要坚持写,把作品通过一些渠道发表,通过一写情节,也可以成为诗人。诗人在今天已经不神秘了。
二,成为诗人,要注意向大家级别冲刺。在中国不缺少诗人,缺少大师。缺少带动诗歌兴盛的诗人。王寒星先生的诗歌,有几个方面可值得探讨:
首先是风格问题。因为他的诗歌以自然抒情为主,通过持久探索,使这样传统的抒情方式成为自己风格。我判断,王寒星先生的诗歌是因自己喜爱,而且选择了适合自己性格的模式,自然锤炼而成,似乎对新的诗歌艺术风格的吸纳不够,而且对自己所坚持的风格,在总结与提炼上,似乎没有经历过剧烈的反思与解剖。作为一个诗人,这是一个缺失。诗人,不能仅仅满足与沉湎于自己情感与思绪满足与体现,这不能说不可以,关键是能不能叫读者接受,给读者以更加优美的欣赏――那就是要挖掘。使风格到达一种气势非凡的境界。具有很强烈的震撼作用。如果诗人,满足与自己一些情感与思绪的一般抒发意义上的满足与体现,那么给读者的印象就是,平淡。比如,这首诗歌,尤其过度部分,就比较平淡。开头的段落也平淡,只是段末才具有诗歌意味。可以说,传统风格的抒情,对大部分读者,尤其是年轻读者,不具有特别之处,是很难以阅读的。因为大家不是欣赏你的情绪流露,是看你流露的智慧与技巧,意境与思悟的独到。
其次,是技巧问题,
金川诗歌 发表于 2014-3-15 10:30
舒放是诗人吗

在舒放的空间里,看到舒放“舒放是诗人吗”的文章,我一直在沉思。
这正如一个农民边除地,看着自己一穗穗谷子问:“我是农民吗?”

青海,雄居青藏高原,扬手条条雪山,放手江河滚滚,湖泊星罗棋布,草原牧场起伏,当花儿唱起,西北风卷来滚滚风沙,青海湖候鸟起飞,翅膀绞碎白云,鸣叫被蓝天收存,你不是诗人,也将成为诗人。他那本《轻轻水起》,名字神美灵妙的诗歌,我没有读到,而在读他的空间以及诗歌吧的诗歌,我能咀嚼到这些味道。苍凉与雄弘,在那首《我的秋天》被他抚摩的如缕如丝。
当诗人对自己的身份质疑,发问,正如农民看着自己的收成在想――养家糊口是没有问题了,能富裕如一个地主吗?!
而对于大西北――这个原汁原味的天然诗人,舒放也会谦卑地说:“啊!我不是诗人,是诗歌的模仿者。”
但是,不!诗人不是模仿者。
诗人,把自己的生命融化于自己选择的生存背景,把生命具有灵性光彩的那一部分抽丝,织锦,叫做诗歌,叫做滋润生命的灵性的甘泉,或者其他等等。
诗人以特有的技巧与思维模式为脉搏,进入群山、岩石等岿然不动的气性,进入花朵盛开、野草葳蕤的灵性,以自己的特殊经历与人生趋向为经络,取万物之灵秀,为吟颂,为舞蹈,为图画,为音乐――-构成诗歌,一种文字的表达形式。
别人喝的是水,吃的是粮食,穿的衣服,而对于诗人,喝的韵律,吃的是灵魂,穿的是图画。
而这不是梦,更不是梦话。是金川评诗。

我喜欢舒放诗歌里凝重的生活气息。这种气息之中,穿插着淡然的柔情如无发割断的细丝,穿插着岁月堆积在胸臆的忧患与迷茫如年年风雪的回环。这是诗歌的根器与气性的弥漫。
对于已经能立足诗歌的创作者,我不担心他的诗歌根性,我要揭开的是根性的深度与广度。
舒放诗歌似乎与他的大西北有一种隔膜,使他没有成为他的大西北。因为舒放诗歌的韵律流露出的,只是接近与靠近过程之中释放的音节,音节跳跃着凌乱而肤泛的班班驳驳。
接近与靠近,挖掘与插入,一个农民会听出其不同的音韵。
哦,读者不要误会。我不是要求诗人去做地理地貌概况的研究者。诗人无法取代地理学家与地质工作者。
当一个诗人的血脉真正与他的生活凝化、渗透,他的诗歌所表达的气性是一种浑然天成的完整与不可凌驾。甚至批评者会感觉到无懈可击,只有震撼,仰慕。
你读艾青的《大堰河,我的保姆》,读海明威的《老人与海》读肖洛霍夫的〈静静的顿河〉读红珂〈西去的骑手〉会感觉到诗歌气性的飞扬或者岿然不动。
是的,《老人与海》〈静静的顿河〉〈西去的骑手〉是小说,但我宁愿以诗歌来对待它们。

从前我也渴望做个诗人。我读《大堰河,我的保姆》不知道流过多少次眼泪,只到后来,有一次给我女儿读,我的眼中流出的不是泪,是诗歌。当然这是我女儿的话。她很少读我的诗歌,甚至也不喜欢现代诗歌,她的判断却不知道怎么形成的。
可见诗歌与诗人,在我的心中是何等严重。
诗人本该是厌倦,甚至看透了现实之中的浮躁,因渴望冷静,凝重,深沉,执著才写诗歌的,至少是要坚定不移地向这个层次挖掘,深入。而今我真不想做诗人,因为诗人几乎被不冷静,孤僻,浮躁的尘嚣搞坏了。诗人甚至变得更狂躁了。我甚至想劝舒放不要做诗人。
诗歌在杂志的发表与诗集的出版是那样的惨淡,诗人忙于出版,发行,推销,为此不得不联络与保持一个社会交往的网络关系,甚至还要努力搞到头衔,进入什么圈子,那还能静心写作吗?
我的一个做制片人的朋友说,她的剧组每天租赁房间,喝着小酒搞创意(编故事)。我听了吃惊。事实真是那样。
可是诗歌创作需要绝对的安谧与宁静,甚至根本不能有分心的事情。诗歌不能喝着小酒编,否则诗歌里会弥漫太多的杂音,会干扰心境,会毫不客气阻止与扼杀诗歌的尽情放飞。许多达到一定境界的诗人,走不下去,改行,放弃……无他,就是这个原因。

我来到网络三个月,有个朋友说:“金川诗歌贴遍(百度)南北。”我一直在沉思。
我现在最感慨的一件事情,是来网络太迟。原来执意要在杂志上寻求发表,没有想到网络的读者如此多,如此活跃。我相信网络会使诗歌兴盛的。
诗歌真的死了也好,可是就是不死啊。前赴后继的人真多,真叫我激动不已,动不动就写网络感想,一写那么长。
有人认为我有野心。不假,我想诗歌会兴盛的。盼望诗歌兴盛。中国人有十分之一的人能平静的欣赏诗歌,老天啊,中国不就是天堂胜地吗?!我这种野心不算槽糕吧?!
当然这是梦话。忽略也罢。
一个时代的谬误,往往要几代人的努力才能纠正。这不是悲叹,是冷静的呈现。
灵魂自有灵魂的歌谱。这不是宿命论,是一个诗歌人应该清醒地理解的规律。正象农民必须知道,粮食是命脉。真正的诗歌人,应该探求这个歌谱的全部,向纵深挖掘。
挖掘,就是生活,实践。
诗歌的突破,是境界的突破。境界的突破是生活――生存状态的诗歌人的彻底性。
我们不缺乏诗人,缺乏实践诗歌人生的人。诗歌人生,存在吗?可能吗?无他,存在,也可能。但是我们无法确切描绘。或者,我们已经感觉到,或者已经了然于心,否则,我们无怨无悔地在诗歌世界是做什么呢?!
当一个诗歌人,心无杂念,诗作不断,诗意赤诚,甚至觉得一个诗人的头衔已经是个陈腐的名词,那么,他还会为自己的身份而质疑吗?不,他的生存状态与诗歌依然能凝为一体,岿然不动了,心中的忧患,是诗意的流淌。
其实作为舒放本人发出这个“舒放是诗人吗?”的疑问,也就是作为个话题,闲谈罢了。
而闲谈也罢,话题也罢,不排除弥漫与困惑的存在。而徘徊在我们周围的弥漫与困惑,也许正覆盖着诗歌人前行的路径,甚至是一条光明大道呢!
其实,回答一切诗歌问题的答案,只有一个行动:求证;只有一个证明:作品。

              二〇〇八年三月六日
金川诗歌 发表于 2014-3-15 10:30
诗人要做什么
――兼谈“新月诗社”的三剑客舒放、相逢一笑紫陌,梦中水世界



确定了这个题目,似乎又改变了主意。不想再具体分析什么,指出什么了。我一个诗歌爱好者,能说出什么?一点感受,说一遍就足够了。
诗歌理论已经很完备,评论家的书籍多得卖不出去。
但是,似乎还是有说的。我只好借这个题目,想到哪,说到哪。看到什么,说什么。

当一个评论家,连自己都不能正确评价自己的时候,那么他的评论其实都是谎言,或者他的看法都是错觉。
我在一个朋友的空间里看到他推荐的一本介绍诗歌艺术的书。阅读了一部分内容,其中有一部分是关于灵感的论述。老天,很简单的一个话题,他论述得那么复杂。
我建议那位先生,到网络诗歌吧做点实际事情。可是,这种建议不会被这位先生采纳。他有教授的职位,忙于出成果,忙于应付自己圈子里的事务,不可能来诗歌吧,做活雷锋。
我不是指责那位教授。只是指出,一个人一旦陷入一种已经被自己接纳的生活模式,而让他以自己生活模式的经验与判断,去指导另一种生活模式里的诗歌实践者,那是什么结果呢?!

中国的学术理论很注重研究古代的东西,把古代的东西,或者是名人的东西,说成是高不可攀的。实际并不是那样,那是一种功利性的推广与鼓吹。研究孔子的人,不说孔子高,那么那个研究会存在的意义就失去了。研究会不存在,教授学者就下岗了。
当然我不是指责这些教授。只是用这样的事实指出另一个事实。我们重新树立一种当代的思想与理论,太艰难。
研究理论的人,本身就是新理论的绊脚石。写诗歌的人,本身就是诗歌的绊脚石。
继孔子,老子之后,搬来了印度的释子,算是出了个与孔子老子匹敌的思想体系,接着,就是沉默,一直沉默到现在。
中国人,永远失去实践精神了,只好过这种现成的“猪栏生活”(爱因斯坦语)了。
当然,我不甘心这样。我这里不是论述这个,我只是指出,我们必须了解我们的思想与生活背景。我们现在就是在这种习性之中生存。
诗人要做什么?在这种习性里,能做什么?想一想,自己就有答案。



我把舒放、相逢一笑紫陌,梦中水世界,称为三剑客,他们的诗歌里透露着一种习性,一种气性,宏大,深沉,果敢,坚毅,而情深意长。
他三个人的风格比较接近,善于驾御情绪,善于凝铸情感,起伏跌宕,婉转回环,收放有章。
他们在文字与语气的布局上,语言结构都是长句式结构,其中暗含短句、以增加跳跃与灵转。
在他们的诗歌里,有基本的事件与人物的存在,做骨架,而不是叙事诗歌;以景象的描写做烘托,而不是单纯山水诗歌;以情感与思悟作灵魂,而不是纯粹的哲理诗歌。因此,他们的诗歌显得抒情畅达,思悟诱人,景象生动。整个诗歌丰富饱满,值得品味。
作为诗人,他们能拥有自己风格,这种风格能够影响他们的生活状态,或者他们的生活状态能给他们的诗歌以养料与诗意的抒发。成熟的诗人,大都以这样的模式,以生活为基地生成诗歌,以诗歌返哺生活。
他们已经摆脱了诗歌创作的被动期。
所谓的被动期,应该是无法把握生活与写作的关系,写作处于情绪的驱赶,处于某中欲望的驱赶,而一旦进入写作状态又觉得无法自如驾御自己的情绪与思维。



我一直在悄悄地向他们学习。我可能岁数比他们大,但是在诗歌创作上,我是他们的学生,这不是谦虚的话。我的诗歌数量大,那是一直积累的结果,但是不是艺术成果的结果。我从2002年才专心诗歌写作。起步很晚,以前写诗歌,一直是被动状态。
其实,写作的被动,就是生活的被动。人在欲望的世界漂泊,心情被各种现象困扰,有一团火总在心中燃烧,起初总说是激情,其实是欲望,其实是虚浮。
很多诗人,一生就无法摆脱这个虚浮的火。有的人烧死了――夭折。有的人退出了诗歌。难受啊!
而被我称做三剑客的诗人难受吗?更难受。尤其是佩带诗人的桂冠以后,名誉与地位声望,会无形压在心上。
诗歌写好了,无人出版,没有人发表,得不到报酬。诗歌就像敌人一样,在那里仇恨诗人。挺不住的人,就完蛋了。
但毁灭的是诗人,真正崩溃的是生活。
因为生活在我们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崩溃了。
诗歌,是帮助我们认识这个崩溃,并修复这个崩溃。
在认识这个崩溃的时候,诗人发现了另一个完好,并把这个完美表达出来,这就是修复崩溃。
这就是诗人的责任。
诗歌固然有许多功能,对于一般诗歌爱好者,可以是娱乐消遣,充实人生的业余的辅助工具。对于诗人来说,就是专业工具。
而修复崩溃的力量是什么呢?就是诗人在整个艺术创作过程之中形成的超越一般人的气质,风格,气性,气运。是一种艺术的力量。
我始终感觉到,我一直在追求这种力量。
诗人是在这种力量形成之中,产生自己的成果――诗歌。
诗人以挖掘与提炼这样的力量来塑造生命,并以这种力量引导与促进自己生命爬向新境界。
因此,我喜欢三剑客的诗人的作品里的那种气度。他们有这样的气度,可以说是一个诗人。因为,他们再实践之中求证了,挖掘了。
因为这种气度,在哺育自己的时候,会给世界,给环境,给读者带来美丽的激发与启迪,
滋润社会。他们的诗歌倾诉悲伤,而不绝折。他们的诗歌抒发痛苦,而不无助。
也许他们的诗歌不够经典,但至少没有暗藏的伤害,没有畸形情绪的误导。
优秀的诗人,其作品一定给人凝谧的向往与安详的深思。它让你吸收到消解痛苦与悲伤的技巧,给你生存智慧的启发。但绝对不是掀动与拨撩,让你的痛苦更加无助,让的忧伤更加绝望。



我最近一直在学习中外诗歌的好作品,也是开阔眼界。这使我发现,中国现代诗歌一直落后世界。一是,我们丢弃了古代诗歌的精髓;二是我们被生存模式束缚。尤其是大陆诗歌,先是政治运动的破坏,接着经济运动的冲击。几乎就没有形成完备的诗歌理论与艺术体系。当今的优秀诗人,其实依然是模仿世界诗歌,追赶世界诗歌。我在阅读上世纪90年代以来的中国诗人的诗歌时,发现,许多诗人已经不再写,或者至少不是专门写诗歌了。一个诗人,如果不是以诗歌创作为主,那么诗歌的艺术生涯就终止了。
另一方面,诗歌爱好者在涌现,纷纷抱着梦想来到诗歌世界,结果还没有写出诗歌,就心灰意冷。有的徘徊,观望,意气消沉。
已经立足的诗人却急于树立自己品牌,甚至创立自己的主义,派别。其实,看看诗歌历史,这都是很可笑的。真正靠主义与派别没有产生过大家。真正的大家都是在默默无闻地生活,写作。
主义与派别不是不能有,要知道,主义与派别是个阶段性的认识,是一个用之即报废的小工具。是工具,是手段,是手法,而不是拯救诗歌的大法。
其实,这是诗歌不成熟的最重要表现。诗歌真正成熟了,一切主义,派别就安宁了。
这是为什么?
如上所说,我本来不打算写这个文字了。但是阅读了一些最近的优秀诗人的诗歌以及一些资料,之后,还是迫于这些思考,写这个文字。
诗歌无法回归到诗歌的本原,那么诗歌永远不会发展。永远是个经济政治喧嚣的可怜的附庸。
当一个诗人,整天考虑自己的诗歌怎么样就变成豪华轿车,豪华住宅,变成挥霍不完的纸币,那么选择诗歌就是错误。
有人不服气。
但是当你通过实践,发现,这个社会的发展趋向就是错误,你的那些欲望都是被这个社会诱导、撩动起来的,你通过实践,证明自己的欲望与社会的喧嚣是错误的,那么你就会信服。
关键是谁来实践?!
诗人。



诗人不是靠简单地写诗歌,来获得优厚的生活条件与待遇。诗人可以追求这一切待遇。但是你必须懂得,你使用的这个模式适合不适合你?能不能完成你的期望。
那么你必须去实践。甚至在实践之中,你就能发现,你所追求的应该是什么了。
当今不是没有产生优秀诗歌的土壤与条件,是缺乏实践。
有人不服气。甚至指出,有人因实践诗歌,都成烈士了。其实,那是违背诗歌本原的实践。
中国有许多真正的诗人。陶渊明算一个。但是谁能像他那样淡薄名利?!因为他是先实践,后才有淡薄名利的选择。所以还是实践的问题。
李白、杜甫、白居易是真正的诗人,谁能象他们那样官场失意,而把人生的激情投放于艺术?!因为他们是先官场实践,才产生了艺术创作高峰的。还是实践问题。我们现在许多人,还没有获得物欲,就要死要活,真正满足了,或者稍微有点满足,就把诗歌抛弃了。
我们一直被目前中国的文学艺术模式所欺骗。中国目前的文学艺术为什么衰退,因为与文学艺术本原的体制不适应。中国的文学是官方文学,不是艺术本原上的独立的自由的公平的文学。一个诗人一旦成名,就可以进入协会,起码就是温饱小康阶级了,文学的大锅饭依然在欺骗文学。虽然有不少诗人走上独立创作的道路,但是,整个文学领域的体制,没有形成自由竞争,百花齐放的局面,主要的文学阵地、文学市场与创作资源,是机械的,落后的。落后必然滋生腐败与衰败。
那么如何在这个形式下去探索新路子?这还是实践问题。我们不能等待着文学体制改变了再创作,生命的体验,诗歌的分享,不允许我们这样。
当然我们也可以选择等待,那就只好沉陷于抱怨,相互攻击、拆台、指责,文人相轻,倾轧。我们愿意吗?符合诗歌的本原吗?
诗歌艺术以其纯洁美好召唤我们。诗歌创作其实是很单纯,很纯粹的艺术实践。这就有利于我们避开上述的不利因素。
但是诗歌最排斥物欲的贪图。任何企图与贪婪都会受到诗歌艺术的排斥。这就是诗歌的本原。有的人的诗歌写的好,却夭折了。因为太贪婪。自古贪婪者必摧折。而且是自我颠覆。如果年轻的诗歌朋友不懂这个教训,那么就要走弯路。
我们必须正确认识诗歌的贪婪。这跟经济的贪婪一样。跟肉欲的占有一样。只是表现不同而已。
经济是因无限占有钱财而夭折。
肉欲是纵欲过度,损伤生命,或者诱发事故。
而诗歌的贪婪表现在,把诗歌视为生命,取代生命,而忽视生命本身的存在,甚至违背生命与社会存在的关系,甚至违背生命存在的自然规律。其实,诗歌在诗人的贪婪之中,诗歌本身已经成为物欲的另一种表现形式了。当诗歌成为物欲的替代品,而又无法获得物欲的起码回报――金钱,诗歌便显现为空洞失真的可怕一面,此刻诗人仍然执迷于自己在艺术世界,其实这个艺术,早已经枯萎了。
作为一个走在符合诗歌艺术本原的道路上的诗人,能从任何一种生存模式里汲取创作的资源,即使面临一贫如洗,面临巨大灾难,也能处理好生存与艺术的关系。处理生活生存与艺术的关系,本身就是艺术创作之中必须解决的问题,解决自如了――既不陷入生存困境,也不阻挡艺术进步,这就是真正的境界。这就是诗人要求证的境界。当一个诗人走到这一步,诗人的生存问题,是不会发生困难的。艺术也不会夭折。艺术作品自然会有前途。
而诗歌艺术的前途很微妙,不是像小说,散文,那样容易转化成当代艺术的使用价值。与其他艺术形式的使用价值比,更是可怕。因此,诗歌不是急功近利的领域。要在这里耕耘,就要作好默默无闻耕耘的准备,但是默默无闻只是社会适用价值的表现,对于诗人来说,只要你的诗歌炉火纯青,那么诗歌对于诗人的回报已经实现了。这种美丽,只有真正诗歌实践达到一定境界的时候,才能体会到。
而文学是孤独寂寞,并以孤独寂寞为快乐的劳动。孤独寂寞对于文学,对于诗歌,是认识社会,催发生命激情的武器。在这个领域,耐不住寂寞的人,不要进来,小心危险。
生命具有自私的贪婪的本性,诗歌与文学是平抑贪婪,使自私达到自我保障而不危害他人。任何美丽都是可以是致命的武器,又可以是有利的武器。
诗歌艺术作为脑力劳动的艺术,是服从生命需要的。在这个劳动模式里,必须认识到这个劳动艺术的复杂性与特殊性。
这对于年轻的诗人,即使是像三剑客诗人这样具有超乎一般工力的诗人,也需要警惕。上述论述,其实就是给三剑客,旁敲侧击。
因为诗歌毕竟是生活的产物。没有生活境界,就没有诗歌境界。诗歌境界,就是生活境界的艺术再现。当你的生活境界――实践到达一定的水准,诗歌艺术才有飞跃。当你的生活境界出现问题,你的艺术境界必然潜伏着危害你,甚至给读者带来危害的致命的缺陷。
中国由于体制的原因,当代中国诗歌没有诞生像爱略特,西门内司,帕司,聂鲁答等大家。当我们学习世界先进诗歌艺术的时候,你能看到,真正的大家,没有一个不是具有大气度,大家风范的。而诗歌艺术的大家风范,大气度,是什么?默默无闻地生活,写作。

          二〇〇八年五月二日
金川诗歌 发表于 2014-3-15 10:29
我想干什么
――兼寄故园风雨,阳光下的河,王寒星

受新月吧主之托,发起这个“金川评诗”,并在新月发布了主题,我多少有点疑虑。当写好那篇“舒放是诗人吗”的评论,我的疑虑加重了。
当然,就我目前的生存状态与写诗状态,我已经远远弃绝了文坛上个人恩怨、误会、文人相轻、名利倾轧的喧嚣。因为更大的喧嚣我已然弃绝,文坛的喧嚣太小,相对来说,还不太激烈,还有点纯洁。文坛最悲壮残忍的景象,大不了是文人自残,再严重一点顶多是残害了自己的某个亲人再自残。这就是诗人的可怜之处,残忍卑鄙,也只能残害自己,顶多再残害自己的某个亲人。
文人还没有到了雇佣邪恶势力报复自己对手的地步,文坛毕竟没有成为血淋淋的杀场。这些血的事实,我在另一个喧嚣之中经历过,见证过。因此,文坛毕竟有文坛的可爱的一面。
而我不想进入文坛,因为喧嚣存在。我甚至不想涉及文人之争,想想文人之间的漫骂,侮辱,那种捂着被名利戳痛的血淋淋的痛苦,还要说自己淡薄名利的情景,叫人觉得是可忍熟不可忍。我既然不愿意在另一个喧嚣浪费生命,更不可能在这个更狭隘的喧嚣里浪费生命了。
那么,我想干什么?
我的疑虑不是提示我:小心得罪朋友,引起误会,发生不必要的麻烦,搞坏关系,坏了今后的路子。不是。但这些考虑的确存在。我曾经因评点故园风雨的作品,让故园风雨感到不舒服,而且发了一篇长篇大论做回应。
人,要有自知之明。生在痴迷状态,必须为自己因痴迷分享到幸福的时候,也得为痴迷付出代价。我,就是这样。
我知道自己痴迷,恨不得凡是爱好诗歌的人都成为顶尖大师。结果由于自己的观点并没有达到使人成为大师级别的状态,无法彻底点拨愚迷,而使愚迷者打破迷关,自然让人自然就不舒服了。我的天哪,佛祖都无法做到这一点,我又何苦?
而故园风雨保持了最大的克制。他在向自己挖掘的同时,回应了我。我感觉到他向自己挖掘的痛苦与艰难。我为使他痛苦而自责我自己的同时,也暗自得意。因为他毕竟在被我敲击下向自己挖掘了。因为我们毕竟没有演义成为破落文人的口水战。我与故园风雨毕竟成为了好朋友。也许我们毕竟不是文人吧。我经常为朋友之间,在文学这个田地,偶尔探求到并敢于执著地成为自己生存土壤的那点真诚与纯洁,而慨然不已。
生命在今天这个世界,非常悲哀,不但很难找到一点千金难买的东西,连自己身上那点与生俱来的千金难买的东西,都守护不住啊。写诗,有时就是自卫。
当然,就我目前的生存状态与写诗状态,我不期望通过写诗来养家糊口,发财成富翁。太不现实。中国有的是有才华的诗人,已经成名的,没有成名的,胜过我的千千万。他们的作品已经占领了那些有限的杂志,那些杂志依靠有限的纳税人的拨款,有限的赞助,有限的各种办班费,连圆那些主办者的梦都是问题了,看看那些杂志的主办者的作品都在寻求地方、依靠互相交流在发表了,那有可能发表你那些卖点并不看好的东西。但这不妨碍我写诗。
我是学财务专业的,想发财,生财有道,必须按照经济规律办事。我从事过多年行政管理,想得到优裕的生活,完全可以去争取挣年薪的职业。可是经历告诉我,痛苦告诉我,我怕不喜欢、不适合那种环境,而我太喜欢把自己搁置在诗歌写作的那个美妙状态了。我受不了另外那个状态的过分的虚伪与不真实。
或者,从人类最终目的看,人都是在向虚伪与不真实做斗争。而我太不适合在那个状态与虚伪与不真实做斗争了。因为在那个状态,正像我们正进行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一样,那个状态里,连虚伪地生存都在发生不平等的冲击与纠纷,都难以达到一个起码的满意状态,哪里有可能充分认识虚伪与不真实的危害与本质呢!哪里有可能充分认识真实的意义,哪里有可能不遗余力地去追求真实呢?
我来网络三个月,一直在寻找一个适合诗歌存在的平台。虽然,诗歌不交流,也不一定会损害作者的人生。诗歌,首先的滋润者与受益者是作者。在诗歌完成的同时,诗歌已经完成了它的意义。迪金森一生都在写作,几乎在生前没有发布过作品,没有损害她的幸福。
但是,现在很少有人具备她那样的写作条件。她的家庭,经济宽余,生存不是问题。我们许多人,现在不是写不出好诗歌,是被生存问题困扰,生存没有达到像迪金森那样的状况。而有的人却不是,经济条件也不错了,却被更严重、更要求高的物质欲望干扰着,只是没有达到迪金森写作的美妙的境界。诗歌写作必须解决这个问题,否则就会走弯路。我以前有过当作家的梦。但是后来发现,如果做一个作家,也得像做买卖那样,以文字去谋生、发财,那可是双重熬煎啊。还不如去直接做个现成的发家致富的职业呢,既快捷,又不用尝试灵魂的熬煎。
灵魂耕耘有灵魂耕耘规律。
因此,要通过写作达到最高境界,关键就是如何解决好生存以及相关的困扰。尘埃落定,万籁俱静。而这需要作者认真地,一步一个脚印,环环相扣地去挖掘,探索,求证自己的人生。那时,在这个“尘埃落定,万籁俱静”的境界里,自然会发现,写作的前景是多么美妙,诗歌是多么叫人痴迷。
我想,许多问题是必须要解决的,比如,诗人的作品交流,读者阅读。这问题太大,甚至关乎到一个国家与民族精神状态与精神素养的未来与前途,靠一两个作者解决不了。但是诗歌存在的必然性,与读者需求诗歌的必然性,是存在的。我从不为这个进行过多的,没有必要的质疑。
因此,作品如何体现劳动价值与回报,与读者是否喜欢,是否需要,等问题,不能简单地理解。这正如诗歌写作的微妙与复杂一样,必须因个人的情况具体分析,具体解决。你适应那种方式生存,你就沿着自己的感觉去走。但必须走进幸福之中,而不是走进陷阱。世界上最残酷的事实是自己残害自己的生命,一个写诗歌的人走到连自己的生命都不知道爱惜的境界,那是悲惨的笑话,而不是神话。
而一个写诗歌的人整天痛苦伤悲而无法自拨,那不是生活的不公,是自己在嘲弄自己,类似于慢性精神自杀。诗歌的目的,是阻止自我残害生命,阻止自我精神慢性自杀。
我们无法知道现实赋予我们多少痛苦与艰难,但是,我们知道,我们必须接纳,并将这些东西作为资源来转化。因此,我们写诗。诗不是解救,不是解脱,是生命作为存在,在世界上如植物的种子生根,开花,结果。诗歌是花朵。诗歌的意义,是结果。诗歌是一种资源,通过作者的加工,再去滋润世界,滋润世人,滋润万物。大意如此。
阳光下的河建议我与我的老乡,王寒星做朋友。我去了,王寒星的作品自然,优雅,具有潜藏的大家气度。而阳光下的河的诗歌已经在向诗歌创作的不一般的状态接近。
而故园风雨,舒放,出道早,至少在诗歌领域的成就与名望方面,是我诗歌江湖的前辈。故园风雨,舒放,阳光下的河,王寒星都是我眼中的实力派。我嫉妒他们的实力,也许这就是我心中的疑虑所在。我害怕自己走不进更美丽的境界啊。我嫉妒他们。
我是带着这些问题,带着这些经历,与朋友们认识,并进入你们的世界,获得映证,获得反馈,获得了悟。
我不害怕我身边的问题与难题,我害怕我心中的企图。有一点企图存在,自己所做的事情就会产生不好的结果。就会把自己带向一个狭隘的境地。
我想做什么?
疑虑告诉我,喧嚣在我的周围,依然存在,那是我的生存的一部分。我必须沿着这个感觉向自己挖掘。当我说出我的感觉的时候,我就是在沿着我的感觉,寻找突破的点。我的真诚有多少,有多少坚强,能在喧嚣之中不被喧嚣淹没?!我不知道。但是知道,这就是我的状态,沿着它,我将与诗歌一起,做个幸福的人。而幸福的人莫过于说出自己的企图,而最终消灭企图,而达到心明眼亮的状态。
幸福是从自己内心挖掘到的。因为自心之外的一切,都是客观存在的。平静的,不平静的,各自按照各自的规律存在。只有反映到自心才产生痛苦,因痛苦才渴望幸福。
当心中的痛苦被转化,那就是幸福。一个没有痛苦的人,就是幸福本身。
而人作为精神动物的社会属性的存在,根本不可能永远持有一个恒定的境界。因此,诗歌帮助我们走向恒定。
诗歌以特殊的艺术形式,提供了一个完整的生存体系,使作者远离,或者避开了那部分虚假的,但依靠自己的力量又难以改变的社会属性的干扰与侵蚀,或者成功转化了对生命,至少是对精神世界的破坏,使生命至少在精神境界,获得并接近了生命原本的境界。
也许,我说的这是天大的废话。这也许是使我产生更大疑惑的所在。诗歌的本质,就是生命的本质。而想摈弃诗歌里的疑惑,只有去沿着生命的真实状态去求证。
沿着疑惑,我们要多去做一点实在的事情。
我的疑虑在问我,我在说做个幸福的人,而明天还痛苦吗?无他――痛苦。我需要这痛苦,它仿佛是一种资源在向我的生命流入。也许因我的虚伪与不诚实,会淹没我:也许,因我的真诚在壮大,在发展,在拓展,我会变得更幸福了。
可是诗歌的表现形式,似乎不是直接表达幸福,而是通过幸福之外的描述与相关问题的思考,反思,身体力行的解决,幸福才能像感觉到的那样,能感觉到,却不能像一个我现在的香馍,去填充我童年时代的饥渴。

                   二〇〇八年三月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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