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我
祖母从梦中醒来后,忘了身在何处
她微笑,眼中星火闪烁:
“你又是谁?”——我不知道
众人推倒十字架时,我手中也有石头
白鸽飞回来时,我曾被雨水原谅
捡回了掉在山谷里的草帽
现在,我在荷香与蛙鸣中间
让月光漂白自己
——“人人是我。”
老街
我经过老街,老街经过我的青春
它足够长,令外婆不能从另一头回来
街铺拱起一片蔚蓝,小贩喊卖历史的味道
偶尔回头,少年在街角
把足球踢上清朝的屋檐,三角梅开出玻璃的声音
人来人往,有人带走天真,有人顶回秋霜
留下来的石狮子,任时间点上苍苔
工作室(1)
十平呎的寂静
窗户推开星星,梦想张开辽阔的翅膀
灯是母亲的眼,它拐过黑暗
要把春天还给孩子
面具人双脚悬空,十指如莲花开合
在他乡,播下理想的种子
工作室(2)
鸟笼藏起春天,又颠倒黑白
少年用书藉折叠翅膀,唤醒天空的辽阔
有寂寞来过,掀开梦的扉页
猛虎天真地翻身
月光钥匙,缓缓启动黎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