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慢慢老去(外一首)
潘加红∕文
达旦俯下身子,在一点点啜饮
不属于他的水分,和火苗。我决不稀罕
这些材料,关键是现在无权交给他
园子里好多农事要做
父亲母亲早已站好了我的岔道
阳光到明天就会在体内沉下去一点
海水后天就会升上去一寸,我极力地
用诗歌安慰自己,忽视一座桥的存在
把脸上的波浪放进宁静的杯子,把咳嗽装进药瓶
把夜晚的腰,蜷曲成一支狼毫
每天的生命铺在一张宣纸,在黑暗来临之前
我会尽心地研墨,运笔,布局
最后,落下印章,把所有的败笔覆盖
看我写诗
孩子,其实我比你更接近海水
只是那些贝壳已将我堆积得很满
我写诗,就想着海水迟一点涨潮
我的岸,迟一点哭泣
孩子,其实我比你更接近青果
脸上的红晕只是假象,
我写诗,就像那些懵懂的柿子
像太阳一样悬挂,把味觉给了别人
却永远不知自己催熟的青春
看我写诗,看我如何把头发
写出童话的颜色,把骨骼
写成山下的木屋,把一颗跳动的不安
滚落成你身后的花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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