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在骨髓里燃烧》（外三章）
文／戴永成
诗歌，是一粒火种，在骨髓里燃烧。骨髓里草色的血，开始澎湃，殷红泥土的信仰。
诗歌的种子，是带着泥味和草味的种子，种进我的血液、骨头和灵魂里的。
我的诗歌语言，与草根一起交谈乡情，与蚂蚁一起爬行生存，与野花一起芬芳爱情。
那些草的梦，轻如鸿毛。那些草的情，重于大地。我的诗歌，就像那些草一样不能自拔。
一根芦苇，一根父亲清瘦的骨头。九十九朵芦花，九十九个母亲的白发。
芦苇荡中漂泊着一只小舟，穿过痛疼的芦苇与岁月，打捞水做的童年、水做的女人。
面对母亲那张苍白的脸与额头的沟壑，我的诗歌语言变得苍白无力。把母性的血，融进我的骨髓，从骨髓里长出的诗歌，喝的是乳，挤出的是血，我的诗歌才有了一点血性。
诗歌的血脉，来自一棵雄性的草和一滴母性的血。
血脉的长度，是父亲的草原加上母亲河的长度。
芦苇、田埂与父亲，是我诗歌的三根肋骨。灶膛、炊烟与母亲，是我诗歌的三团火焰。
芦根生我诗，炊烟养我诗，草色的血丰满我诗，我的诗歌之根在大地，不会饿死。
我的诗歌之血：草色的血藏着红细胞，让新鲜的氧鲜活乡情；母性的血藏着白细胞，吞嗤一切侵入的世俗病菌；雄性的血藏着血小板，让受伤的灵魂不再流血。
我知道：我的诗歌不是梦，我的心跟着草色的血在跳动。我真实地活在诗歌的每一分钟里，让骨髓里的血，点燃日月星辰与草色的诗歌。
《在灵魂中奔跑的诗歌》
干净的心空，是一片诗人的天空。
故乡的云，飘着洁白的思念。绿色的鸟鸣，叫着诗歌的乡情。翱翔的鹰，飞着草原的恋情。
蓝蓝的天空，洁洁的白云，弯弯的月亮，绿绿的草原，这就是我的天堂，我的灵魂的家园。
我的诗歌，是一只小小鸟，从高过草尖的灵魂放飞，在柳枝头上栖居，在白云下边奔跑。
我的诗歌，是蓝色的，天之蓝的蓝，海之蓝的蓝。
我的诗歌，是白色的，云之白的白，雪之白的白。
我的诗歌，是黄色的，月之黄的黄，麦之黄的黄。
我的诗歌，是绿色的，草之绿的绿，叶之绿的绿。
草原，是诗人的另一片心空。
蹄音，踏响诗歌的韵律；野花，开着诗歌的芳香；水草，嚼着诗歌的草味；牧歌，唱着诗歌的野性。那些被草色的血洇染的诗歌，是灵魂最深处的声音。
诗人，在生存中追逐草色的梦想，在灵魂中奔跑红色的信仰，在月光中宁静肉体、灵魂与爱情。
尘世的灵魂，有世俗的风刮过，有浮躁的雨淋过，有迷茫的雾罩过。
灵魂，潮湿的时候需要阳光晒晒，龟裂的守候需要露珠润润，浮躁的时候需要月光静静。
诗歌，就是在灵魂中奔跑的阳光、月光和露珠。
把血液、骨头和灵魂，都交给诗歌吧，让生命伴着诗歌干净地奔跑一生。
《雨的语言》
心，跳动成雨的语言，水灵灵地淋湿燥热的夏季。
这个夏天，天空很闷热，大地很闷热，草根很闷热。风，偷偷躲进阳光里，也被太阳灼得闷热。一种热，闷得心喘不过气来。肉体，容易中暑；灵魂，容易热伤风；爱情，亦干裂得无精打采。
等待一场雨，一场倾盆大雨，一场惊心动魄的暴雨。
夏天的雨，就该倾泻而注。要下，就下个痛痛快快。要下，就下个淋漓尽致。像润物细无声的春雨那样，叫不醒沉睡已久的灵魂。像秋雨缠缠绵绵那样，打不下该落的落叶。
一滴天籁的雨，是牛郎与织女的相思泪，还是嫦娥用舒广袖甩下恋乡的忘情水？
一滴天堂的雨，是雷公与电母的真善美，还是吴刚用桂花酒撒下关注草根的血？
雨的语言，是神话？传说？童话？梦幻？还是真实的声音？
雨的语言，是民间的语言，是诗人的语言，是草根的语言。
那些来自民间、来自村庄、来自泥土和来自草根的诗人，用《诗经》水、屈原血、太白酒和清照泪，撰写雨的语言，濡湿一张纸上行走的灵魂与诗歌。
那些雨的语言，土得掉渣，野味十足，就像桀骜不驯的蹄音，叩问骨头；就像荒原狼的狼嗥，咬咬灵魂。那些雨的语言，是黄河之水的声音，是长城青砖的声音，是江南山村的声音，是北方芦苇的声音。
雨的语言，是诗人醒着的灵魂。雨的语言，是诗人蘸着草色的血和蚂蚁的泪写成的诗歌。
《生命的河》
歌声来自一条生命的河，月亮的天歌缓缓地流进我的心窝。
天籁的音符，晶莹纯净。佛语潺潺，洗涤灵魂；禅意绵绵，虔诚信仰。
月亮河，生命的河，天上的眼，地上的镜。每一片月光，都是眼神，种下多少思念。
月圆，是月亮睁得最大的眼睛，目光能洞穿一切。月缺，是月亮在梦的呓语中咀嚼心事。
生命之水天上来，洗涤尘世不复还。月亮之上有神仙，大河之上有传说。
生命，在天堂与地狱的夹缝中生存。灵魂，在涅槃与再生的轮回中行走。
有的生命，站成一株真实的草，草色的血只能喂养平平淡淡的炊烟，却活出个真真切切。有的肉体，站着是一颗腐烂的灵魂，躺下是一具发臭的僵尸。
生命之河的天空，有干净的白云，也有浑浊的乌云；有翱翔的雄鹰，也有断翅的小鸟。
生命之河的水域，百里之内有水蛇，千里之外有暗礁。眼神里有流泪的微笑，也有甜蜜的陷阱。
两颗灵魂与一个肉体，栖居在一个爱巢里。那年那月那天，打开小屋的窗户，阳光与月光进来了，苍蝇与蚊子也进来了。
生命之河，原本是一片净土。
大河之上，是谁污染了尘世流淌的河流，让鱼儿滴血，让荷花忧伤，让浮萍迷茫？
灵魂在生命河上行走，心怀若谷，静若止水，终将会穿过浑浊的水域，托起一片月明、水清、荷洁、佛境的母性天空与干净的心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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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6-28 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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