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头L|一粒米上的阳光（组诗）
草地上的种植
夏天，阳光是廉价的
特别是在午后三四点时候
这是在南坡，干活的都在北岗
我轻易放倒一棵小杨树
在一片阔叶子掩护下，慢慢剥开
西天的一道缝隙
你的脸就红了，像七八年的旗帜
不远处，羊群阻隔着草地出口
昆虫的呼吸是那样急促
挂在杨树枝上的粗鄙衣衫
不知何时就风化了
邻居家的黄牛背上，你认识的锄头
被阳光洗的煞白
草棵里，一对兔子快速逃匿
村庄的视线慢慢模糊起来
像一道细细的炊烟
穿越几许，便散漫了
没有完工的阳光，很快就会黑下来
草地上的血迹
渗透一粒米深的土地，却围着村子
上上下下，疼了你几十年
水仗
隔岸的夜色很明媚，月亮很亮
照在水塘里
这岸的夜色在树荫里，月亮在树荫里
我偷偷下水。我喊：哎——
你也下水。你喊：哎——
瓦片便贴着水面滑了过来
接近我的时候，才沉下去
水花就起来了，哗哗地
鱼儿在腿弯里穿来穿去
你光溜溜像一条泥鳅，缠着我
我抱不住你
月亮在树梢看着，笑的背过气去
月亮也下水了。水里也亮
我看到水下你的身体，晶莹碧透
细细的水草在你腹部轻摇
我突然感觉自己也是一条鱼
追逐着你
咬食你的水草，上下翻飞
逃上岸时，夏天的村子还没有入睡
我们穿上衣衫，坐在人群外面
听说书人继续在讲
王宝钗坐寒窑，一十八年
紫云英上的舞蹈
你看那翅翼上刻字的土蜂
在紫色花丛里飞舞
一两声牛哞，在田埂上，夕阳下
悠闲走路
你张开绿裙子，飞过来
你不怕疼
你挤我的蜜，捉住我的翅膀
辨认会意的文字
是埙的声音，是乐谱里藏着的忧伤
在紫云英大面积沤烂之前
夕阳下，我们跳着草裙舞
老牛和土狗远远打坐，一群群蜜蜂围过来
我说小声的话语
说紫云英里走失的蚂蚱
在明年，或者若干年后归来
天空，会记得
记得我痛苦甜蜜的模样，像极
紫云英铺就的婚床
在一粒米上
你闻到了，闻到了旷世稻香
选自猴头L的博客http://blog.sina.com.cn/s/blog_503728cf0101g87h.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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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13 2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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